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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兄安好吾已心滿意足。”

  殷守見她瞳孔漸漸變淡,看了她片刻,忽的出口:“此事吾乃是因。”

  女媧連忙說:“並非道兄!”

  殷守只朝他眉心一點,女媧雙目睜大,只聽殷守緩緩開口:“吾來此地,便是來結果此劫,通天也好,你也罷,好生看住便是!”

  殷守話音剛落,女媧緩緩倒下。

  殷守好生將她放好,往她眉心一按,滲進一滴血,他神色溫和,輕聲開口:“好生睡罷,終有一日會醒來,那時因果必然結束了。”

  “隕落是還不了孽債的。”

  殷守往這獨間,布了個密陣,又畫出生機。

  此陣牢固至極,便是通天自詡做陣厲害,也破不了。

  殷守往裡頭出來,見通天正將他等住,一旁還有伏羲。

  “女媧在裡頭?”伏羲問。

  “好生守住罷。”

  殷守說完此話,便是走了出去。

  通天在後頭跟了他許久,一路沉默不語,也許在掙扎,也許也不曉得說甚話。

  良久後,他才終於開口:“阿守是否在怪吾?”

  殷守冷笑一聲:“你可真行,一咬咬兩次,敢情吾這燈油本源,活該是你口糧?你給吾咬個試試?疼死你!”

  “你咬罷,阿守。”他臉色發白,瞳眸微顫:“吾醒來之時,見你脖頸一片血紅,只覺得……仿佛又回到了那日,你便是抽吾修為,將吾碎屍萬段,也是應該的……”

  殷守盯了他片刻,嘆道:“罷了,吾當有此劫,破立重生。”而後他又問道:“陣中出來的那人,怎的了?”

  通天:“封進吾軀體裡了。”

  殷守又問:“可有異常?”

  通天:“並無。”

  殷守大笑一聲:“‘並無’?吾便是不信了,你那日還立誅仙劍陣?”

  通天瞳孔微動,殷守盯住他雙目,說:“一次兩次,結果一致,你想作甚?”

  通天半目漸漸變紅,只沉聲開口:“他等不仁!並非吾無情!吾此次立誅仙劍陣,不過是再與他等一次機會罷了!”

  殷守挑眉看他:“所以你立壇拜了六魂?六魂幡呢?”

  通天往袖袍中拿出,看了眼殷守,說:“阿守也是看見他等如何了罷?大兄二兄,竟是這般對吾,還聯合外人來欺吾!”說著,他又欲言又止,見殷守一直看住他,仿佛等著他說話,他才出口,壓低聲音說道:“師尊也心有偏袒。”

  “通天。”殷守眼尾上挑,牢牢將他盯住,說:“你還是不曾悔改。”

  通天忽的一怔,頭頂仿佛有道音茫茫傳來,縹緲無蹤,蒼蒼茫茫,殷守此話竟是與他師尊所言重合一致。

  他回過神來時,只覺著自個手中一空,那六魂幡,已然到了殷守手中。

  “阿守!”通天急忙開口:“唯有這個不行!”

  殷守將那六魂幡一收,只說:“吾不過替你收著,免得你弄丟了,你要時,吾便與你。”

  通天還想說話,只聽殷守笑道:“你覺著吾與那長耳定光仙一般?”

  通天一怔,只說:“阿守莫要與那等人比較,你收著罷,吾信你。”

  殷守走出洞外,外頭大風洶湧刮來,山中茫茫藥糙,仙花飛成一片,殷守接住一瓣花,看了半響。

  通天在後頭問他:“阿守要做甚?”

  殷守轉過頭來,與他笑道:“世上本該有七位聖人,怎的只有六位?”

  殷守話音剛落,通天瞳孔睜大,只見天地狂風呼嘯,天際的風,往千山萬水裡席捲而來!

  “阿守!”通天內心不安,大喊他一聲。

  殷守只笑道:“喊甚?說說而已,天道便是不准?”

  通天不曉得天道準不準,但殷守說那話時,天道有所感應。

  他那一魂一魄曾經歷過封神之劫,此時局勢已然與那時大不相同,命理改變皆因殷守而起,天道從來不能容忍擾亂法則的異端存在,更何況還這般膽大包天的引起注意?

  只見殷守道袍隨風飄起,大風灌進他袖袍,他笑意收斂,眉眼顯出一絲厲色,只聽他大喝一聲:“吾眼——歸來!”

  他喝聲剛落,他那眼包含的混沌之氣,連同被人汲取的清氣,一併往四面八方歸來——

  與此同時,正是行往封父途中的妙仙、語生師兄妹忽的睜大雙目,眼睜睜的看著辛辛苦苦搶來的寶物,清氣流失、黯然失色。

  而那被打回原型的申公豹,正是在飛快奔往西方躲災的路途上,突然栽倒在地,修為再是降下。

  他內心暗暗懊惱,本來挨了鯀捐一咬,便是神魂不穩,又被那狡猾的妙仙、語生師兄妹暗算奪寶,打回原形,如今修為再失,連人形也幻化不出了。

  聽聞西方正是在要人,也許可去那廂躲避修煉些年罷。

  他一邊計劃未來線路,一邊嗅著方位行走。

  剛剛步入西方,還不等他去尋那教派,他尾巴忽的一疼,已是行走不前。

  他轉頭一看,只見一道人一把抓住他尾巴,舔著嘴笑呵呵的將他望住——

  那道人一聲大喊:“法戒道兄!你看貧道摸出個甚物?竟是一隻肥豹子!快去與貧道生火!吾吃素快要吃瘋了!!”

  法戒無奈的瞧他一眼,那羽翼仙已經著急開膛了,他將火升起,無精打采的想,這隻大鳥哪時才能吃到跟頭啊?他明明這麼足智多謀、道法好深一大好仙人,偏偏要跟這等蠢人混日子!?

  ……關鍵是,他還打不過這蠢人。

  東南方向,一雙眼忽的一閉,那月光眼石閃出一汪清氣,眼瞼罅隙間透亮無比

  片刻後他雙目睜開,只看見萬物虛虛虛晃晃,靈氣乖順於天地間遊蕩,殺機一片,卻又是生機勃勃。

  他笑了一聲,轉頭看向通天,說:“走罷,封神此劫,該結束了。”

  第99章

  自打西岐那賢相姜子牙回來以後, 西岐又硬氣了不少,又開始琢磨著造反。

  且還造得有模有樣。

  姜子牙修不成道, 又是釣著人間將相之位,卻於那等‘給天命’之人,和‘得天命’之人,正好是中間樞紐。

  一來姬發沒那本事跟那些個高高在上的仙人聖人打交道, 二來是那些個仙人聖人,要修功德要助天命,卻向來不食紅塵煙火, 不懂人間門道, 也沒好意思與個諸侯有甚好說。

  結果姜子牙一回來,總歸令兩邊放了心。

  但西岐賢相回來了, 朝歌賢王卻久久不歸。

  紂王雖得了坤玉神鳥傳來的信件,信上說著一切安好, 但殷守這麼些天不歸, 總是令人擔心。

  澠池叛亂,平得大好,又是張奎那方道人招出的怪害了諸多士兵百姓, 紂王帶兵張榜護城, 又分發了賑災及時糧, 澠池百姓九成以上歡喜。

  可憐張奎一家, 本是兢兢業業、忠良厚道,卻是被人矇騙,舉旗造反, 落得個淒涼下場。

  澠池戰事平息後,西岐風波又起,那東魯也是一貫,有竇容鎮壓,暫時不成大患。

  但西岐如一惡瘤,不得不除,不說將來。此時已成大患。

  紂王回了朝歌一躺,如那回征戰東魯一般,決定親征,平叛西岐大亂。

  此事一提,朝堂上下皆有反對之聲,但並非皆是反對,一半一半,且聞太師坐鎮朝歌,紂王得知那等被人下咒惡事之後,又有殷守曾經與他提點那‘遇絕’一說,便是令聞仲還是待在朝歌為好,否則在外頭身死也是不抵。

  紂王麾下幾名戰將,皆是了得,黃飛虎及其四子武藝高強,黃天化又道法了得、洪錦出身截教懂那奇門遁甲。又有那回攻打澠池,新得那位殺袁洪的戰將楊戩,再是如虎添翼。

  紂王見那楊戩,立馬就曉得此人是當年東魯那變幻成美人的戰將,但他不說,只仿佛賞識一般,授之與將位,賜他大寶。

  黃天化也歸了,楊戩看著比黃天化老實得多,總該好生把握的,殷守也曾教他得心誅心者為上。

  他等左右是戰將,戰將為戰為名而生,這邊待他等好,又是名正言順帝王授命,天下盡朝,總歸要比西岐要好。

  楊戩見著紂王時也十分鬱悶,他哪裡曉得黃天化竟是幫了這邊,待他殺了袁洪、得了戰功,被紂王賞賜了諸多寶物時,才緩過神來——

  他明明是來打紂王的,不曾想卻是幫了他!還名正言順得了個將職,但這將職比之西岐那等‘催糧官’著實好上太多。

  雖說他志不在人間將相,不過是下界磨礪,至日後好生修道,但左右是磨礪,這廂那廂皆是一般,且師父好久不來,戰事又是紛亂複雜,也說不準誰好誰壞,他師父玉鼎真人從來教他濟世大理、天下蒼生為重等等,他仔細想了想,這廂朝歌帝辛著實無甚錯處,反倒西岐謀反,起了戰亂,至生靈塗炭。

  又有那年殷守與他說過幾番話,早已種下動搖種子,索性黃天化在此地,他也在此地罷了,免得在西岐仿佛個無頭蒼蠅般,是非黑白,從來迷迷糊糊,看不大清楚。

  大王親征西伐,天下共勉,六百路諸侯為表忠心,皆是或譴責西岐、或出力對抗,人人是讚頌帝辛,一時間西岐便成了人人喊打的亂賊窩了。

  當然,人間這等喊喊罵罵小事,還入不了那等仙人之耳,人家修道還是修得理直氣壯,助天命還是助得心安理得。

  或許有人早已動搖,不過早早選了陣營,便是咬牙也得勝下去。

  紂王行軍至前線,魔禮青曉得是大王來了,立馬去接駕。

  但孔宣、趙公明、三霄等人沒那等概念,不過是大眼瞪小眼好生打量了下紂王。

  “此人有甚特別?”趙公明問:“殷守對他如此忠心,吾瞧著不過是凡人一個罷了。”

  喜媚立馬應和:“就是就是!我阿守哥哥也不曉得怎的,就是處處護著他,仿佛他是塊大寶,我說呀,凡人終究有一死,徒惹別離悲念!”

  孔宣噗嗤一笑,瞧住喜媚,呵呵道:“喜媚兒還曉得甚‘別離悲念’?吾以為你成天嘻嘻哈哈,只曉得玩鬧呢?”

  三霄瞧了眼孔宣頭頂那鞭子,心想:這小妖嘻哈玩鬧,你個遠古大能也跟著湊合,真是閒得慌!

  “最近西岐動作頻繁呀?”趙公明又說:“姜子牙活了!闡教十二金仙又修好了道身,殷守在作甚?怎的還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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