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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後他又與殷守和通天招呼,說:“鄙舍粗陋,此湯入了糙藥,有益身體,吾已然煮了飯菜,只稍等片刻便好,二位坐下來吃罷。”

  他坐在王貴人身旁,與殷守和通天笑道:“家裡頭回來客,招待不周,請多包涵。”

  殷守問:“姜兄今後有何打算?”

  姜子牙笑道:“吾聽夫人說,吾此前是名道士,但道士也掙不了錢飽不了三餐,日子便是過不去的。”他望了眼王貴人,說:“吾想著做些小本生意,好養家餬口。”

  王貴人噗嗤一笑,說:“他便是這樣,去酒坊學了些小手段,想著要釀酒去賣,又是泡了諸多糙藥,吾說,不過是三餐罷了,哪裡要的了那般銀錢多,不必日日辛苦,他卻是不信的。”

  姜子牙只笑:“好生積累家業,再將屋子修兩間才好。”他對住殷守說:“大人說是不是?”

  殷守點頭,笑道:“也是,若是添個一男半女,開支便是要大些的。”

  “大人得理。”姜子牙說。

  王貴人嗔笑點他後心,說:“夫君當年可正經了,忘了前塵卻像是懂了更多了?難不成你此前不過假正經?”

  姜子牙面不改色說道:“吾也是記不得了,但夫人如此說來,那必然是的。”

  王貴人面色微紅,只與殷守說:“大人莫要取笑,吾向來說不過他。”

  殷守只問:“你等怎的來朝歌了?”

  王貴人睜眼看他,說:“唯有朝歌才好。”

  殷守曉得她那意思,朝歌與西岐相距偏遠,乃是王權中心,不是何人想尋便是尋的。且如今算術不准,人海茫茫,哪裡曉得哪個茅屋裡住的是仙是妖?又哪裡想到這繁城市井,奔波討生,養家餬口的,卻是命定封神之人呢?

  殷守二人應邀吃了頓便飯,通天看了姜子牙片刻,卻是一言不發。

  二人回去,殷守問:“老爺方才看那姜子牙,可是有異?”

  通天說:“情愛嗔痴,吾不修此道,向來看得模糊,只是那姜尚,說是忘卻前塵,不過是暫時罷了,紅塵皆說情愛大於天,不曉得那姜尚是否如此。”

  殷守眼瞼微動,只嘆道:“若是姜尚離去,那王貴人真是太過可憐了,當初在西岐,她跟住姜尚身邊,跟了八年,雖說八年與妖來說不過彈指,但她身與凡間,又是無果,必然是煎熬的。聽聞她盜出姜尚屍首,吾便曉得她執念根生、不顧生死,只盼今日這般不是鏡花水月才好。”

  “難。”通天說。

  二人回太師府,便見女媧一臉不悅,盯住他倆,說:“二位道兄真是瀟灑!獨留吾一人在此地守這聞仲,玩得可好?”她湊近嗅了嗅,呵一聲,說:“還吃了凡食呢。”

  殷守說:“娘娘莫要怪罪,吾遇見了一故人,便是遲了些。”

  女媧挑眉瞧了眼通天,問:“你二人出去追貓,有甚結果?”

  通天看殷守,殷守說:“吾曉得在太師府作陣之人了。”

  “誰?”

  殷守雙目微眯,只說:“那人恐怕在澠池。”

  聞仲接近黃昏,才是醒來,他剛是醒來,殷守便是見坤玉神鳥過來送信。

  聞仲拜了通天,殷守才展信來看。

  女媧問:“有甚要緊之事?”

  殷守說:“大王過來了。”

  “哦。”女媧說:“帝辛?”

  殷守說:“是的。”

  聞仲聞言立馬開口:“賢王!大王既是來了,您先去罷,吾再歇幾日便能上戰場,是時勸大王回朝歌才好,戰場生死無常,大王乃是一國之君,不可有閃失啊!”

  殷守說:“太師放心,吾定然保住大王!”

  二人又是說了些瑣事,殷守讓他幫看住姜尚那廂事態,又留下坤玉神鳥通信,才是回去。

  通天、女媧、殷守三人渡河歸去,瞬息而至軍營,此時不過夜幕剛剛降臨。

  殷守背住女媧歸來,於眾將而言,這短短時間不過是去黃河邊溜了個大圈罷了。

  紂王遠遠見殷守過來,見他果真背住一女娃,便是將女媧左右看了一番。

  那女媧向來愛作妖,見紂王看她,目帶審視,便是可憐兮兮摟住殷守脖頸,委屈開口:“爹爹,我怕……”

  當下周遭眾兵將,聽那女孩兒此言,帶有哭腔,便是瞧了大王一眼,只見大王果真一臉兇相,這等模樣難怪要嚇到小孩兒。

  殷守見女媧裝腔作勢,又曉得她正是衰期,只得好好偽作才好,便好生哄道:“不怕不怕,這是大王,女媧過來行禮。”

  女媧當然不會去行禮,紂王聽殷守這般開口,才卸了凶樣,故作溫和,說:“孩子還小,仿佛怕生,阿守好好帶住,不必拘於禮數,吾喚人替你伺候便是。”

  女媧聞言,忽的望住紂王天真一笑,說:“大王仿佛是好人。”

  紂王聞言笑道:“孤向來這般,來,阿守,吾替你抱抱。”

  女媧一聽,忽的又是‘哇’的一聲大哭,喊道:“只要爹爹抱!”

  紂王討了個沒趣,只冷眼掃了眼通天。

  通天這般偽裝,紂王不識得,便打量了他一番,盯住他,問:“你是阿守大舅子?”

  通天當然不鳥這般凡人帝王,他可是一方聖人,哪裡要受凡人質問?

  殷守見此狀況,連忙擋在通天身前,好生與紂王說道:“他乃是吾亡妻之兄,確實是的。”

  紂王問:“阿守何時討了妻子?”

  殷守耳尖發紅,這等謊言本來不該騙大王的,大王一問,他也不曉得如何作答。

  紂王見此,只說:“阿守進帳,與吾說說。”

  殷守看了眼通天,那通天也是看住他,女媧卻是趴在殷守背上不肯下來,只跟著殷守進帳。

  “外頭皆是將兵,不好說話,此時只你我二人,阿守該說了罷?”

  女媧將凳子一踢,顯出十分不滿,雖說她七八歲樣貌,還是只妖,但好歹是個人樣,怎的不是三人?

  “這小孩兒是誰?”紂王看住女媧,問:“當年吾可是問過阿守中意哪般人的,這小孩兒這般性情樣貌,不像阿守,若是阿守亡妻,這等性情,若是像阿守那亡妻,真是不可配你,阿守也不曾說過你已然娶妻罷?”

  女媧瞪了眼紂王,只摸住殷守頭髮,說:“吾這等性情怎的了?方才大王還裝模作樣一臉和善,這會便是如此說吾,真是瞧不起吾!爹爹!這壞大王瞧不上吾父女兩個,咱們不必在此自討沒趣了!”

  紂王聽女媧這話,也是驚了一下,女媧此時七八歲模樣,一臉稚嫩,說話還奶聲奶氣的,不想卻說出了這番話,這話,怎麼看也不想個小孩兒說出的呀!

  於是紂王忙與殷守說:“吾不是那個意思,只是這二人來得蹊蹺,方才那人,你說是你大舅子,吾看著不像好人,世道人心繁雜,哪裡曉得他甚目的,阿守莫被騙了!”

  女媧再一旁嚶嚶道:“吾那大舅,從來不務正業,當聽吾母親說,當年大舅常常過來討錢財吃食,還是靠著吾爹爹,可憐我爹爹,家大業大,便是被他敗了一大半!”

  紂王聞言又是一驚,他再認真打量這女孩兒,越看越是覺得這小孩有妖,不像甚正經孩子,這小孩肯定比他那甚大舅名堂更多!

  只見殷守瞥了眼女媧,只如實說:“大王說得不錯,她的確不是吾小孩!”

  女媧聞言大喊:“爹爹!你不要我了嗎!”

  殷守只在她額頭一輕點,說:“莫要嬉笑了!”

  女媧癟癟嘴,紂王忙問:“那他二人?”

  殷守看住紂王,說:“大王,他二人乃是吾舊友,如今有難,來吾這邊尋求庇護,如此不過是偽作關係罷了,他等有些道法,很是深厚,也可助吾等,大王可准?”

  紂王沉默片刻,見那女媧依舊趴在殷守背上,如那黏糖般仿佛扯不下來,只說:“阿守要警惕防人才好。”

  殷守笑道:“大王不必擔心,他等,必然是可靠的。”

  紂王無話可說,雖說覺得此二人有異,但殷守再三保證,也不能將人趕出去,且這女孩兒,一會嬌弱哭泣,一會伶牙俐齒,又是與殷守親密至極,想來不是甚女兒了,也該是至親小輩罷?

  殷守出帳,那女媧仿佛在殷守背上待上癮了,只一邊將殷守長發編成辮子,一邊哈哈嬉笑。

  大約女媧為妖,與那喜媚一般,皆是手腳不能停下,想必那喜媚也是得了女媧真傳,那孔宣整天頂著滿頭細辮,乃是聖人傳下,也是不冤。

  女媧在殷守耳邊笑道:“這帝辛真是有趣啊,道兄,你說是不?”

  殷守說:“娘娘眼中,吾等皆是有趣的。”

  女媧說:“道兄此話仿佛有怨?”

  殷守說:“不敢。”

  女媧噗嗤一笑,說:“道兄定然是在惱吾招了三妖去迷他?”

  殷守不語,只聽女媧笑道:“那軒轅墳三妖,樣貌手段也是上等,這不那帝辛還是這般嗎,道兄你說是不?”

  “那般順天命之人,皆是怪吾沒開好那劫場,想著吾怎的這點小事也做不好,定然是與誰誰有甚勾結。”女媧用那下巴抵在殷守肩上,挑眼去瞧他面容,只說:“若是當初,吾曉得道兄在此,又是樣樣懵懂,那便是好!”

  殷守問:“怎的說來?”

  女媧哈哈大笑,說:“那吾便不招那三妖,只是哄著你,也不賜甚法寶,直教你去迷惑那帝辛,敗他成湯江山!道兄說,他成湯江山敗不敗?”

  殷守惱道:“娘娘莫要調笑!大王也不曾有甚過錯,怎的要受此劫?你等順那天命,便是要刻意敗他?”

  女媧收斂笑意,說:“吾乃人類之母,帝辛作那等yín詩,乃是褻瀆大罪,他無過錯?”

  殷守將她放下,只蹲下與她平視,看住她雙眼說:“他定然不曾做過那等yín詩,吾曾問過他,他如恍然一般,已是不記得了,此詩必然有甚古怪。”

  女媧笑道:“道兄還真是以為這等事來?那甚yín詩,吾也不曾看見,不過是個嚼頭罷了,他成湯江山早已千瘡百孔,至此本該破敗,吾不過助他一把,令那火更是旺,是你阻了事態啊道兄,吾成這般,皆是因你。”

  殷守看住她,說:“娘娘,若是三妖犯下滔天大罪,娘娘能獨善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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