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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守頭暈腦脹,已然無力再聽,只背住女媧趕緊溜走。

  女媧在殷守背上哈哈大笑,殷守惱道:“這便是娘娘要走街道的緣由?是來看吾笑話!”

  女媧笑道:“吾不過是想看看我的好道兄怎的招人喜愛,看那些可憐姑娘,吾這聖人忍不住救他等出這水深火熱的迷戀,道兄莫要生氣,娘娘給你親一個,來來莫要躲哎!”

  一旁通天忍無可忍,罵道:“女媧!你可要收斂一點!”

  女媧瞥了眼通天,殷守又將她放下,她終於聽言收斂了。

  “太師府到了。”殷守說。

  通天一看那太師府,也是皺眉,殷守覺著此府氣氛古怪,女媧走至門口,只用手一摸,那門一閃,顯出一個大大的‘絕’字!

  那字只顯了一息,又是隱了下去!

  殷守一怔,說:“聞太師命里,不可遇絕。”

  通天走近那門,只用掌心一按,門口那字忽的大顯,竟是如活了一般發出一聲哀鳴!

  只見那字被通天兩指夾出,只在空中一燃,化為灰燼。

  “有人擺陣殺聞仲。”通天眼瞼一挑,狹長而冷:“此陣陰氣極重,又帶道氣,吾猜不出是誰。”

  殷守將門一推,只看見墨麒麟,懨懨趴在地上,見人進來,剛想起身做出攻勢,通天便是將它看住。

  墨麒麟乃是神獸,通天億看它它便是知趣,只嗚咽一聲,只跪趴在地。

  殷守過去看它,見它眼珠泛渾,獠牙fèng隙滴滴答答流出口水,齒間沾上幾絲人發,渾身散發出不祥的臭味。

  “快死了。”通天說。

  女媧認真端詳它片刻,只說:“人類向來繁雜,人心難解,吾雖造人,卻是不通其內里,這等做派,仿佛是人類的邪術,吾等聖人或是大能從來不屑去研究,如此看來,人可是相當危險。”

  “若是那人,又是得道,又是修為極高,更是難解。”

  殷守往那墨麒麟嘴裡摸出一縷頭髮,那頭髮發白,殷守以道法一切,說:“此發該是耄耋老嫗之發,此人魂魄已然消散。”

  “恐怕是張奎之母。”殷守收起那發,以絲絹包好。

  那墨麒麟睜開混白眼珠,看了殷守一眼,殷守摸住它頭顱,剛想以靈力救它,通天便是阻他:“墨麒麟已然無救,死成定數。”

  那墨麒麟看住殷守,忽的嗚咽一聲,顯出悲意,殷守垂眼看它,說:“吾等去看聞太師,必然救他。”

  墨麒麟聽此一言,嗚一聲,看了眼殷守,雙目渾濁,眼角流出眼淚,他忽的仰天一聲嘶叫,而後‘嘭’的一聲,倒在地上。

  殷守再湊近看它,見它雙目緊閉,已然無了生息。

  “死了。”通天說。

  殷守看那墨麒麟,沉默片刻,只說:“走罷,去看看聞太師。”

  通天往周遭看了一看,皺眉道:“吾先在此地看看,你等先進去看聞仲。”

  殷守與女媧進那正屋,只覺得那正屋陰冷至極,殷守一嗅,忽的覺得仿佛在哪裡遇見過。

  外頭忽的有風湧入,將那帳簾一掀,顯出了一人。

  那人閉目於榻上打坐,臉色蒼白,正是聞仲。

  “聞太師!”殷守喊他一聲。

  那聞仲仿佛有些呆滯,女媧觀他那神魂,已是開始浮上靈台。

  聞仲聞言緩慢睜開雙眼,見是殷守,還是認得,只艱難開口,喉頭仿佛壓著一口氣,顯出沙啞:“你是殷守……那日你佯裝喜媚,我曉得。”

  殷守觀他,也看不出外傷,忙問:“太師怎成此樣?可是遭人暗算?”

  “不曉得是何人用了邪術,吾不知何時中了招。”他慢慢張口說話:“鄧昆、芮吉二人有異,吾正是在查他等,而後日漸心神恍惚,久而久之變成此樣,靈力緩緩流失,靈台不穩,此事大王不曉得,吾怕朝歌有變。”

  “鄧昆、芮吉二人,與子適,此時在池繩,張奎夫婦已反,他生母怎會死在你府里?”

  聞仲皺眉搖頭:“我曉得他母死在吾府里,他生母頭顱莫名被玉麒麟啃食,身軀倒在吾府正門,鮮血灑了一地,吾一去看,那血竟是變黑了!”

  “邪術。”女媧說:“施術者修為不高,卻是心思及其縝密之人,吾與通天進來,竟是看不出蛛絲馬跡,只憑道法估量才令其顯出痕跡!”

  聞仲不認識女媧,只見一七八歲女孩兒一本正經開口,又是提到他家教主,他連忙問道:“敢問仙子道號!”

  女媧瞧他一眼,說:“吾此時不便與你說。”

  聞仲識相不問,只說:“吾而後曉得池繩反了,本是想戰,卻是無能為力,吾此時,已是連凡人那般行走,也是做不到了,此地壓得吾喘不過氣,卻是走他不出。”

  他說著說著,又是雙眼模糊,懨懨要睡,女媧連忙在他眉心一點。

  聞仲緩緩睜眼,剛想道謝,忽的面色痛苦,抽搐倒在榻上上,吐出一口黑血來!

  殷守連忙去看他,喊道:“太師!”

  聞太師只緊緊抓住殷守右手,哀嚎大叫,痛苦至極。

  殷守右手被扣出血印,卻只任他抓住,見他此狀,也不敢貿然輸送靈力,只喊道:“娘娘!他如何了!您提點一下!”

  女媧過去一看,忽的往門口一望,只見通天走了進來。

  “此府布了邪陣,以聞仲精血為引,專門殺他。吾方才尋著氣息破了那陣,他吐了濁氣便好。”

  殷守見聞仲雖是痛苦,但那靈台漸漸歸位,只是大口吐那黑血。

  “你莫要沾染那邪物。”通天過去,只將聞仲那手從殷守手上退開,拉他過來。

  殷守退後一步,只見通天彈出一絲三昧真火,將那吐出來的黑血一併燒毀。

  通天又是一彈指,將屋子裡以三昧真火,點了三根蠟燭。

  但那蠟燭乃是凡物,怎經得起三昧真火?

  殷守見那蠟燭頃刻便是要被燒光,連忙輸出靈力將那蠟燭包裹,那三昧真火,遇殷守靈力,終於老老實實,溫順下來。

  待聞仲將黑血吐盡,直到吐出鮮紅熱血,通天才往他靈台一點,再在他榻上布了一陣。

  聞仲終於安穩睡了過去。

  “他恐怕要跌境界。”女媧說:“即便是醒來,修為也難以長進了。”

  女媧話音剛落,殷守與通天同時一怔,而後立馬外出一看——

  兩人皆是聽見屋頂有輕微動靜,不用一息,便是奔出門外。

  只聽外頭一聲厲聲貓叫,殷守定睛一看,只見一白貓正是往屋頂飛奔跑去!

  “樁仙!”殷守喊道。

  那樁仙跑得極快,胡亂奔闖,踩跌一路青瓦,慌忙逃竄。

  但它還不曾走出太師府,便是被殷守一把扯住皮毛,抓了過來!

  殷守剛是抓住,便是一怔,此貓有異!

  樁仙金藍雙眸大睜,眸中映出殷守模樣,只張口便是向殷守咬去!

  它那獠牙,黃而帶黑,發出一絲噁心臭味。

  通天只是一伸手,便是掐斷了它脖頸。

  那貓被掐斷脖頸,竟是還在嘶聲厲叫,通天彈出三昧真火,只將樁仙甩開,那火一沾它身,它便滅成一股黑氣,融在火里。

  “此獸早已死,早是死物了,有人令它行走罷了,不過是唬人的傀儡,施術者心細至極,氣味皆是掩蓋,行為栩栩如生,又是道法鑄身,令人覺察不出異狀。”

  殷守聽此言,詫異道:“妲己言那鯀捐挾救活樁仙之恩,待在她身邊!”他眉頭緊皺,忽的恍然大悟,喊道:“想起來了!那時在宮裡,樁仙之死,也仿佛與聞太師這般一致!”

  通天問:“怎的說來?”

  殷守說:“老爺是否還記得,當初大王還是一生魂,吾在宮內放了一副湯藥,那時吾曾與老爺說,因此湯藥出了命案!”

  通天點頭,自然記得此事,當年他因此頓悟,修為增長。

  殷守又說:“那藥不過絕人子嗣,怎能害死一貓妖?那樁仙我也曾見過,不曾那般貪食,那日卻是如野貓一般急死,仿佛是急著送死。”

  “那樁仙,恐怕是鯀捐以邪術害的,此墨麒麟食張奎之母,也是何等相似!此鬼女絕非等閒,心思向來縝密。”

  二人又往太師府查看一番,再是去外頭觀有何異狀。

  太師府連著街道,除卻大門一個‘絕’字被除,其餘皆是正常,朝歌百姓依舊是來來往往,無甚異常。

  二人又往街道走了一番,剛是轉角,便是見一對夫妻甜甜蜜蜜攜手逛鬧。

  那對夫婦不曾看周遭,只觀彼此,與殷守擦肩而過。

  殷守停下腳步,通天也是停下。

  “王貴人?”殷守驚訝喊道。

  那對夫婦聞言停下腳步,那女子回頭一看,見著是殷守,也是一驚,而後她笑道:“賢王竟是回朝歌了?”

  殷守卻是不看她,只看見他身旁男子也是拱手與他問禮,說:“大人識得吾夫人?”他繼而笑道:“糙民姜尚,見過大人,既是識得,大人若不嫌棄,可來鄙舍喝碗湯罷!”

  第88章

  王貴人回頭望了眼通天, 她不識得此人。

  王貴人不過是軒轅墳一妖,聖人這等級別,除了女媧娘娘招妖時戰戰兢兢見過一回,其餘大能,除了那孔宣, 再是未曾見過。

  通天真身出來, 不在碧游宮坐鎮, 又是花了心思偽裝, 連尋常大能也瞧他不出,更何況是王貴人這等小妖?

  殷守與通天二人,跟著他倆行去,兩人於東山旁邊棲身, 那邊單家獨戶, 依山傍水, 立一茅屋,殷守看那茅屋想來是新蓋的,樣樣皆是嶄新。

  姜子牙在裡頭煮湯, 王貴人便是在外邊招呼客人。

  王貴人見殷守一言不發,便笑道:“大人必然覺著奇怪罷?”

  殷守問:“妲己可是尋見了你等?姜子牙真是放下了他大道?”

  王貴人眉眼微垂,外頭陽光灑在她髮髻上, 令她看著十分溫婉,她慢慢開口:“那時姜子牙身死,吾帶住他屍首四處躲避求藥,幸而後頭遇見妲己, 妲己往神農哪兒與吾偷了藥,姜子牙吃了,活是活了,卻仿佛忘了前塵。”

  王貴人話畢,姜子牙已然端了湯過來,他將湯擺好,只摸住王貴人雙手,溫聲開口:“忘了便是忘了,吾也不想記起,總覺著記起便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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