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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說!”孔宣哈哈大笑。

  殷守此前已得了孔宣囑咐,得配合他幾許,便是將滅魂還他,如今要與太乙真人比試,正在其中,殷守面向太乙真人,只拿出流雲,禮問:“道兄請了!”

  太乙真人只拿一寶劍,見殷守出鞘,他也出鞘,二人互相試探片刻,他忽的拿劍一刺!

  這一刺,他用了八成力,本來是為避免一劍將他殺了才收了兩成,但那殷守忽的用劍一擋!太乙真人竟是被震得退後兩步!

  太乙真人大驚!終於不敢小覷此人,觀他那劍不過是百年,平平無奇,他如此能擋住,想必是修為極其厚重,底蘊不知深淺,只得拿出真本事來應對!

  哪吒在一旁蹲住觀戰,只覺世界崩塌般,那在他眼裡厲害至極的師傅,竟是被兩個來歷不明的道人一唱一和給壓製得不能喘息!本來以為那孔宣厲害,師傅可能是打他不過,不曾想旁邊這位瞎眼的殷守,竟也如此厲害,居然與他師父打得不相上下!

  孔宣也在一邊樂呵呵瞧住,觀得興致勃勃,又笑呵呵的喊:“太乙真人!後邊是懸崖,莫要跌下去嘍!”

  太乙真人打得滿頭大汗,這殷守出劍千變萬化,每一劍都看他出得輕鬆至極,但打在身上、擋在劍刃,卻是比那千斤還重!

  太乙真人越打越退,幾乎要被逼入絕境,他未犯紅塵前已然修了萬年,此人到底是何來頭,竟是如此厲害?!

  他又看徒弟哪吒在一旁觀戰,他這師父要是敗在一瞎子手上,還被人追到家門討了法寶,真真要丟大面兒!以後真是無顏管教這徒兒了!

  只見太乙真人往袖袍里拿出一罩,對殷守大喝一聲:“休要怪貧道!道法無眼!”

  孔宣眯眼盯住那九龍神火罩,嘩的一聲打開五色旌羽扇,只觀那戰況,卻不動作。

  殷守見那九龍神火罩一出,火勢熱浪宛如鋪天蓋地而來,九龍忽的仰天一嘯,龍吟如天雷灌耳,手中流雲嗡嗡震響,殷守右手一動,那劍跌在地上!

  眼見那九龍神火罩遮天蔽地朝他蓋來,殷守將全身靈力調動,氣息驟然打開,只徒手去拿!

  “愚笨!”孔宣拿那扇作勢要擋!太乙真人也在一旁內心煎熬,若是這殷守一不小心死了,孔宣定然要扯出他三魂七魄碾碎才肯罷休!眼下只祈禱殷守要躲得快些!

  那孔宣神扇還未掃出光,殷守已先一步碰住那九龍神火罩,那罩只經他一觸碰,九龍忽的齊齊尖叫哀鳴,神魂大震,只聽‘嗡’的一聲,那九龍神火罩驟然收了勢頭,‘哐’的一聲,滾在地上,暗淡無光!

  殷守將那九龍神火罩撿起,端詳笑道:“此物甚好,卻傷不了我!”

  太乙真人見他拿住那罩,當下面如土色。

  “啪!啪!啪!”孔宣笑呵呵鼓掌過來,贊道:“不錯!你拿住了這罩,便是你的了!”

  太乙真人面色不好,只掙扎說:“道兄!”

  孔宣瞧他一樣,說:“你可要食言?”末了他又說:“今日若是你戰他人,殺了人,寶定然是要拿,何況你還許了諾,你往邊上瞧瞧,你徒兒哪吒,正是在看你,莫要教壞了他!”

  太乙真人轉頭一看,果真見哪吒睜著雙大眼瞧他,眼裡儘是驚恐。

  他又回頭看那兩人,他看徒兒那空檔,那地已然空空如也,孔宣與殷守只那一息,便是不知去了何方!

  殷守與孔宣二人,行至一平地落下,孔宣將那滅魂一拋,殷守立馬接住。

  殷守摸了摸那劍,見那劍毫髮無損,也是放了心。

  孔宣見他那樣,笑道:“你教主與你滅魂,你怎的弄成如此模樣?還傷了根本!”

  殷守愧道:“是貧道太弱了。”

  “嘻!”孔宣又說:“你還算不錯,且你這劍我瞧著你日日用靈力潤養,已然漸漸恢復,假以時日定然能重放光芒,但這滅魂雖說是神劍,兵刃此物,又不是自身血肉煉化,何必如此看重?換把便是,你竟是自損靈力,真是少見!”

  殷守說:“他已認我為主,且是因我而損,我怎能負他?”

  孔宣搖頭失笑,還想開口,忽的雙目一眯,手爪往一邊岩石暗處一伸,竟是用靈力威壓震出一個人來!

  那人在地上滾了幾圈,只嗷嗷大叫:“疼死我了!”

  殷守一聽這聲音,當下一怔,喊道:“喜媚!”

  喜媚聽的殷守喊她,便是一縱身撲進殷守懷裡,嗚嗚咽咽,嚶嚶大哭:“好哥哥!我還以為你被大能吃了!傷心死我了!”

  喜媚一邊在殷守道袍上抹淚,一邊瑟瑟發抖,殷守與那孔宣說:“喜媚乃是小妖,你快收起威壓,她可受不住!”

  喜媚立馬點頭:“喜媚受不住!”

  孔宣笑呵呵收起威壓,見喜媚有趣,便揪她一條髮辮,問:“你怎的鬼鬼祟祟在一旁偷窺我倆?”

  喜媚十分想拍開他那隻揪她髮辮的礙眼爪子,但礙於對方是大能,只得忍氣吞聲,可憐兮兮道:“小妖是來看我阿守哥哥的!”

  孔宣又問:“我這般美男子你不看,你怎的看他?”

  喜媚嘴角抽搐,瞧了孔宣一眼,說:“方才我又不識你,如今識得你了才能看,要曉得雌雄有別,不識得是不可看的!”

  “哦!”孔宣笑道:“你這道理真是頭一回聽見!真是合吾意!哎!吾這百萬年可是白活了!怎的如今才遇見你這會說道理的小妖?”

  喜媚正色道:“喜媚修行還不滿千年,你想早遇見也是遇不見啊?”

  孔宣點頭:“有理。”

  喜媚斜眼瞧了那孔宣一眼,只覺著這大能仿佛有些呆笨,真是好糊弄,又摟住殷守袖袍,望住他說:“妲己招我了,你還要不要去朝歌?本仙子不想獨身一個去!”

  第60章

  殷守皺眉, 望了眼一邊笑呵呵的孔宣,問喜媚:“何時?”

  喜媚說:“妲己焚香,約在今夜子時。”

  殷守說:“我倆一塊去,我在後頭護著你,看那情形!”

  喜媚盯住殷守那臉, 左看右看, 問:“不是說好了將你般作仙子麼?你怎的就不扮了?是不是如今修為高了, 就看我喜媚小小一個, 令我獨身去了?”喜媚說著說著便是嚶嚶道:“我哪裡曉得那商王啥樣!我又不曾感興趣,真是要苦了我!”

  殷守安撫笑道:“我如今修為高了,只在一旁盯住那宮闈,必然不令你至險!喜媚莫怕!”

  孔宣在一邊呵呵一聲, 說:“殷守, 道兄勸你一句, 你在宮闈外頭,可是守不住這小妖!”

  喜媚立馬附和:“就是就是!”

  殷守問:“如何說來?”

  孔宣眯眼看他,說:“朝歌如今有人盯住, 你乃是截教,你去朝歌,定然是要生事端, 到時候你必然是應付不過。”

  殷守皺眉:“吾修為如今已然大漲,太乙真人也不再話下,多少可應付罷?”

  朝歌如今局勢如此複雜,更是要去啊!

  孔宣搖頭笑道:“太乙真人不過是個金仙罷了, 你以為如何?”末了他又睜眼,顯出一雙棕灰雙眸,盯住喜媚:“她乃是女媧招來之妖,劫數未過,無人真敢動她,你若是與她一道,才是最好!”

  殷守睜一雙月光眼石,對住孔宣:“你怎的曉得?道兄乃是大能,怎的會在外頭亂晃?”

  孔宣鬱悶道:“你曉不曉得,前幾年這附近仿佛出了寶物,我聞那氣息出來耍,尋了許久也不曾尋著,無事之際便是隨意看戲打發,便是曉得了!哪裡像你等截教門人天天悶在洞裡!”

  殷守一怔,教主也曾說過他來歷不明,有混沌之氣,若是令人察覺必然要遭人爭搶,原來還真是,孔宣便是為此而來!幸好如今肉身已死,免了此災!

  殷守聽他那話,面無表情搖頭,只說:“如今資源匱乏,哪裡還有何大寶如此轟動?道兄莫不是看錯了?好好修行才是正道!”

  孔宣懨懨道:“吾便是修行過頭才錯過多場好戲,如今好不容易出來,定然要好好耍耍的!喂!那小妖!喜媚!吾瞧你點子頗多,你說說有何妙法?”

  喜媚試探著過去,防備看了孔宣幾眼,才說:“大能前輩……”

  “甚前輩?”孔宣惱道:“你瞧吾像前輩麼?吾乃孔宣!”

  喜媚立馬改口,喊道:“孔宣哥哥,喜媚兒此前與我那阿守哥哥商討許久,將他扮作仙子,吾做童女在其身邊,正好入宮迷那商王!”

  孔宣聽言大喜:“真是大妙!你扮作童女正好!殷守若是用你之名,正是合天道!”

  喜媚惱道:“哦!你笑我!”

  孔宣笑呵呵將她臉皮一捏,說:“吾這等美男子笑你,乃是你大幸!喜媚兒,若是你作童女作得好,此劫過後,你便跟著你孔宣哥哥混了!”

  喜媚大怒,將他手捏開,躲在殷守身後罵道:“你可真以大欺小!笑我還厚臉皮講出!我才不跟你混,有阿守哥哥在,哪裡輪到你?”

  孔宣哈哈一聲,瞧了殷守片刻,問:“喜媚兒方才說那妙計,你說如何?”

  殷守想了片刻,思起教主此前也說過,讓他不要去朝歌,但他實在放心不下帝辛,只看住喜媚,說:“喜媚,你得聽我的。”

  喜媚露出牙齒無聲一笑,脆生生喊:“好哥哥,本仙子哪裡不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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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夜十分,月色正盛。

  今夜乃滿月十六,那月圓圓一輪,只將宮闈萬千青瓦映出皎潔銀色,遠遠一看,清透明亮,仿若置身於深海般空靈。

  宮中有樂聲隱隱傳出,檀木鐘鼓叮咚作響,一聲一聲氤氳進虛空,仿佛正往蒼穹喚靈。

  香氣縈縈繞繞,檀板聲一陣一陣。

  “怎的還沒來?”有人喃喃出聲:“那九天皓月如此冷清,仙子如那月一般,怎會入凡間?”

  有人在旁哄道:“大王,那道姑仙子乃是妾身姐妹,自幼相交甚好,妲己招她,她必然能來的!”

  “哦。”紂王怔怔說:“能來的。”

  “來了!”妲己忽的喊道:“大王快誠心跪拜!”

  紂王朦朦朧朧一看,只見那月中仿佛飛下一剪影,望不見那人面容,只覺得那輕紗道袍迎風飄舞,袖袍灌風,摘星樓上瑩瑩燈火隱隱約約映出那人身姿,看見那人背脊挺直,青絲極烏,真如那九天仙子降凡間,腳尖踮在玉板上,輕輕一落,仿佛聽見仙樂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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