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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黃天化遠道而來, 早有準備,背了一包幹糧,拉著殷成秀坐下來吃了一頓。

  殷成秀十分看不上那髒兮兮的乾糧,但又恰巧午時未曾吃飯,終是餓了, 又暫時受制於人, 還是老實的吃了一頓。

  二人吃飽後, 便一塊左拐右拐尋著了武成王府上。

  黃天化爬上牆頭, 殷成秀也跟住,心中十分鬱悶:我本可以大搖大擺進去,只需敲門便可,怎的跟著這混小子跟做賊似的?

  殷成秀小聲問他:“你鬼鬼祟祟來爬黃將軍家的牆, 到底有何目的?”

  黃天化這會不理他, 只趴在牆頭, 給他留了個後腦勺,認真看住裡頭。

  “可真熱鬧。”黃天化說:“那幾個都是兄弟麼?”

  殷成秀往裡一瞧,見黃家幾個, 那黃天祿正帶著黃天爵與黃天祥在院子裡耍,那黃天祿正在追只鳥兒邊打邊跑,兩位弟弟在後頭追, 那黃天祥年歲最小,不過六七歲,腿也短,力氣也小, 兩位哥哥不等他,只自顧自去尋鳥,他只一人邊跑邊喘,一會兒又絆個石子摔跤,如此摔了幾回終於嗷嗷大哭起來!

  黃天化噗嗤一聲笑道:“摔這幾跤就哭,若是後頭有妖怪野獸在追,他就坐在地上哭,早就被叼走成了口餐,怎的活下去?”

  殷成秀看他莫名其妙,說:“這青天白日,將軍院裡,哪裡有甚野獸妖物?那最小的名喚黃天祥,是武成王幼子,哥哥們不等他,摔了好幾跤,當然要哭,你且看那兩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哥哥,待會定要受教訓!”

  黃天化剛想問,又沒做甚壞事,受什勞子教訓,就見一美貌婦人聞聲而來,一把摟住那黃天祥,溫言細語的哄喚,這裡摸摸那裡揉揉,那兩位哥哥一見那婦人便放棄了那鳥兒,紅著臉心虛過來,低頭受教。

  “還真是。”黃天化說:“看那模樣,兩位哥哥也曉得自個不該,但那黃天祥這般被哄抱著,怎的像是更加嬌氣了?還哭得更是大聲!”

  殷成秀笑道:“這叫恃寵而驕,多哭哭,母親便多抱會兒,待會又能有好吃食,又是萬般寵愛,哪裡不哭?”

  黃天化怔怔看去,喃喃道:“原來那便是母親啊……”

  殷成秀轉頭往他,見他看得認真,便問:“我看你從來與他人不同,仿佛毫無世間常識,不知是甚家出來的混小子?難不成你還真是什勞子修道修仙的?”

  “我也不過也是這般普通家裡的人。”黃天化說:“不過是經歷略有不同罷了。”

  殷成秀剛想問:哪裡經歷不同?又聽他說:“哎!你快看!那是不是武成王?!”

  殷成秀一看,果真是見武成王一身將服,樣貌十分氣派,高高大大的跨步過來,訓斥那大兒子與二兒子,那武成王一來訓斥,賈氏便在一邊與兄弟幾人軟言細語的講道理,幾人如小雞啄米似的點頭,那幼子黃天祥也不黏黏糊糊撒嬌,直端端正正的立在一旁,乖巧至極。

  黃天化看著看著又笑,嘆道:“原來親子兄弟間,竟如此玄妙!”

  兩人看到夜幕降臨,直到武成王一家子和和樂樂開食了,黃天化才轉身回去。

  黃天化隨時扔了塊乾糧與殷成秀,自個也啃著一塊,二人也不知怎的,只往圍牆屋頂上行走,其實天色昏昏暗暗了,往路上走也沒人會認得,況且認得黃天化的,除了東征那些將兵外,哪個會來殺他?不過他貌似喜歡攀那高處、走這屋頂,殷成秀本是覺著危險,又怕黃天化瞧他不起,便也跟住往屋頂小道。

  殷成秀本是走得小心翼翼,忽的聽一大聲‘嘭’!有器具被狠狠砸爛之聲,他嚇得差點失足滾下去,還好黃天化眼疾手快將他扯了一把。

  黃天化笑他:“不是剛吃過麼?怎的像是腿軟沒力了似的?”

  殷成秀剛想駁他,又聽見那院子裡傳來爭執聲,便轉頭去看。

  他一看這院子是田大夫家的,更是認真看去,只見一美貌姑娘正打摔東西,不知發甚脾氣。

  殷成秀饒有興趣的停下,只趴在牆頭看,那黃天化問:“你怎的偷窺人家姑娘?”

  殷成秀神秘兮兮:“你不曉得,這位姑娘乃是田大夫長女,閨名句青,與我交好的好多人都想娶她,但我不是看好,幼時我曾被她扯過頭皮,真是個凶的,怎會長得長得就溫嫻可愛起來了呢?你且看她這凶樣!”

  只見那句青將一眾器具打翻在地,嬌橫道:“怎的不讓我出去?我又不丟人現眼!”

  殷成秀暗笑:你如今就丟人現眼,正好被我瞧見!

  又見田大夫遠遠趕過來,見一地器具被打爛,哎呦一聲,愁眉苦臉:“我的乖姑娘!你怎的又發脾氣?哪裡不順著你?”

  句青嗚嗚一聲:“父親!您真是要我嫁那子適?不過是個無權勢的貴族!賢王怎的不好?那日我在玄清閣里坐著,那賢王凱旋歸朝,往我這頭望了一眼,定然是看見我了,句青容貌父親也是曉得,賢王終是多看了一眼,怎的無回應?”

  田大夫沉思片刻,只說:“吾也問過他有無妻妾,他說無妻妾,卻仿佛不太在意我說的話。”

  句青:“定然是父親問得不清不楚!”

  田大夫微怒,斥道:“你像甚話?怎的與父親這般說話?”

  句青壓氣認錯,田大夫又說:“我的兒啊,那賢王真不是好相與的,他如今去了封父幾月了,幾位大人都說,今年恐怕無奴隸使喚了!大王可真是縱容他!”

  句青:“大王如此縱容,將來定然不可限量,當真是好夫家,可比那軟弱無能的子適強多!”

  田大夫罵道:“再讓我聽見你這般說子適,定要家法處置你!”

  句青委屈流淚:“父親怎的如此維護他?不過是微子大人之子,我那時說殷郊千歲你也不罵我,卻是為他?”

  田大夫見女兒流淚,於心不忍,只語重心長說:“我的兒啊,怎的不解父親苦心?外邊雖是傳賢王是大王親弟,不過是莫須有之事,微子大人才是真與大王一母同胞!你瞧大王如今如何?”

  句青:“不知怎的,大王自東征回來後,竟是愈發寵愛妲己了,甚至常常是不上早朝,聽說大臣們已是怨聲載道,不知是要怎樣?”

  田大夫看著句青,意味深長說道:“長此以往,還是跟住微子大人好,句青,切莫任性!”

  句青聽父親說得果斷,也不再多嘴,只悶悶抿唇生氣。

  “哦。”牆頭上趴著的黃天化說:“的確是個凶的。”

  殷成秀得意道:“這回可讓我見著了!這句青,居然心悅賢王!哈哈,果真是自傲,連鳳珍都比不上,賢王怎會看上她?”

  “哪個是鳳珍?哪個是賢王?”

  殷成秀說:“鳳珍便是遊魂關總兵竇將軍竇容之女,那賢王還與你戰過,就是破你祁陽關門斧那位將軍!”

  “原是如此。”黃天化說:“不過你等誓死追隨的大王也不過如此嘛?如傳言一致,獨寵妖妃!”

  殷成秀皺眉道:“大王原來不是這般的,怎的最近愈發迷戀妲己了?”

  黃天化笑他:“你也知是‘愈發’,想必早早就有這勢頭,不過是滅了姜氏,心中安逸,便放蕩寵妃了!”

  殷成秀仔細一思,也覺得有道理,但為臣子者怎能妄議大王?

  二人再隨便耍了會,那黃天化見天色實在太晚,便不與他多玩,只叫他回去。

  殷成秀心虛的回府,跟做賊似的偷偷往寢屋走去,左顧右看,但老天作弄,一個轉彎,好巧不巧,正與殷破敗撞了個正著!

  殷破敗見著大罵:“豎子!哪去了!?”

  殷成秀老老實實低頭挨罵,乖巧說道:“去外邊透透氣,想了許久,只覺得父親母親說得太對,決心好好練武,莫要枉費了潼關副總兵之名……”

  殷破敗見他轉變太大,像是要耍甚花樣,只說道:“老老實實在家習武!我回來要查你!”

  殷成秀一怔,問:“父親要去哪兒?”

  夫人從後邊趕來,只摸了摸殷成秀的肩,嘆道:“方才得了消息,大王寵妃妲己娘娘得了重病,要吃七巧玲瓏心才好,那jian臣費仲、尤渾二人盡了讒言,只說,亞相比干大人有七巧玲瓏心!”

  殷成秀大驚:“如何是好?怎說比干大人有七巧玲瓏心?莫不是……要比干大人……?”

  夫人悲道:“正是如此,所以喊你父親趕緊去封父看那戰奴,你是從東魯戰了回來,該是曉得,大王最聽賢王的了,你父親去封父換他回來,希望是能勸住!”

  殷破敗皺眉嘆氣,只一揮手:“情況緊急,我得連夜趕去封父!夫人,家裡交給你了!”

  殷成秀張口說道:“父親,我與你一起去!”

  殷破敗:“你老實在家,近日氣氛奇異,真是要出事了,那位賢王乃是清正之人,在朝歌不過與我父子相熟,你要懂事,看事要幫!”

  殷成秀怔怔點頭,只見殷破敗穿一身將服,手執利刃,帶幾名厲害家將,翻身上馬,直直往封父奔去!

  殷成秀看父親如此陣仗,有些許緊張,轉頭見母親還直直望去,目光溫和而憂,殷成秀便安慰道:“母親不必擔心,父親不過是去封父罷了!”

  夫人嘆了嘆,只說:“若是明日賢王回了朝歌,便是沒事。”

  第42章

  殷破敗快馬加鞭奔去封父, 一路上竟然平安無事,幾位家將也鬆了口氣。

  行至封父時,已然快寅時,他往城牆上一喊,這封父破天荒的, 門將不曾瞌睡, 他一喊, 便有人來答, 那答話之人遠遠一看,認得是殷破敗,又看他手中有通令,便放他進來!

  殷破敗馬著馬繩, 進了封父, 遠遠一看, 只覺得自己尋錯了地方!

  但見封父大大小小賭坊樂坊,皆是打烊安靜,或是閉門發財, 不見有人滋事喧鬧,街道也重新修整了一番,遠遠一望, 只見三三兩兩戰奴盡職巡邏,連個醉酒的渾夫也不曾看見,如意坊後頭那板爛橋,曾經不知失足淹死了多少人, 從未有人要去修過,今日一見,那橋不僅修得了整整齊齊,半根爛木也無,一旁還建了個別致木亭,兩邊花了心思插了柳條,過個幾年該是垂柳飄飄了。

  殷破敗又左右望望,驚奇道:“不過幾月未來,怎的變化如此之大?竟然比朝歌還整的勢頭好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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