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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這紂王還算不壞,殷守知道終有一天要還身份於他,他從遙遠未來穿越至此,藉此身份安身立命如此之久,哪裡不有所回報?且紂王下場慘烈,若是先給他正好路,想來將來不至於落得如此罵名,也算是結個善緣。

  殷守不作聲,只笑而不語。

  紂王又問:“若孤還魂,你想要何官職?”

  殷守笑道:“什麼都可以?”

  紂王:“有何不可?”

  紂王已經覺得什麼官殷守都能勝任了,好吧……除了武官之類的,因為殷守確實弱得很,半點根基都無。不過以殷守的聰慧,應該不會選武官。

  “那好。”殷守說“你可不能食言。”

  為何要食言?這等人才搶都來不及,況且他連帝位都興致寥寥,性情品德皆為上等,又與自己有生死之交、解惑之賢,於情於義,為公為私,皆不可食言。

  殷守其實不想做官,不過是討個口頭罷了,將來商紂大敗,命官哪裡有好下場?雖然相識皆是緣,但也不至於豁出性命。

  紂王等他選官,他卻又就此打住,另起一語,方才明了他許是未曾想好。

  只聽他說:“還魂煉體可能要費些時日。”

  紂王正坐恭聽。

  “此無他法,需你我奮力,你如此模樣皆因我而起,你為魂體,擁帝王之氣,卻因我誤打誤撞將氣奪了過去,你可記得初次生出虛體時情景?”

  紂王笑道:“記得,那時你被孤吼暈了。”

  “實則不然,哪裡一吼就暈?不過是你我紫氣相衝,此消彼長罷了。”殷守雙眸映出一段虛光:

  “若你在還為人,必奪我帝氣。”

  紂王皺眉,沉思片刻,道:“你將如何?”

  見殷守沉默,紂王擔憂道:“難不成,孤與汝對換?你成孤如此狀態?”

  殷守笑道:“若是如此,我有何必望你許諾?你放心,那仙道將助你我。”

  殷守與紂王兩人關門秘語,說這等私話,卻逃不過天道聖人法眼,尤其是那聖人特地留下一絲神魂,繞是天護帝王,也難逃聖人之窺。

  那殷守乃是與通天教主有莫大因果,通天且知自身劫數變數直指朝歌,那人又如此古怪,定與他脫不了干係,如此便時刻窺探,好未雨綢繆。

  他聽那人果真與紂王說了生魂煉體之術,全不作偽,通天失笑,直覺此人傻笨。若真是生魂煉體之術,何必如此繁瑣,且如同邪術一般互奪帝氣?互奪帝氣何等兇險,此事有關天數,猶如糊弄天道,稍有不慎便萬劫不復!

  然兩人狀況古怪至極,縱然通天於洪荒初開履歷萬劫也未曾見過,除此一法,別無他道。

  兩人共一身帝氣,竟有矇混天道之意,不知是何人將兩人捆在一起,如此膽大妄為。

  通天為天道弟子,鴻鈞之徒,即使那假君王不說,他也不能視而不見。

  若要兩人皆有生息,必定要互奪帝氣,且有他在旁相助,方可大成。

  而被奪帝氣之人,終是有損無益。

  其實有更簡單的方法,擊殺一人便可。

  可通天正於劫數之中,又為聖人,無故殺伐,且不得兩人之一同意,終被因果所累。

  他乃聖人,若為凡人因果羈絆,又因殺伐之由,定要被其他五位取笑。

  況且,他已與其中之一有因果聯繫,不得再造次,若是為那殷守解了此求,就此斷了因果,改了劫數,乃是大善。

  殷守已將奪氣之法授與紂王,紂王心領神會,漸漸練就。一時半會也得不出什麼大果,又聽殷守說此法應循序漸進、不可偏急,便放寬了心。

  且說陛下連日勤於政事、恪盡職守,朝堂之上溫待大臣,明辨是非,又出奇策解旱水之憂,臣民內外讚不絕口,商紂欣欣向榮,大王隱有明君之德。

  又兩月,朝歌平安無事,後宮卻煩事又起。

  後宮之事,由起大王。

  因姜後時常陰陽怪氣冷言冷語,殷守縱使有心平衡,也無力去中宮稍坐。其餘二妃皆以姜後馬首是瞻。且殷守得了紂王提點,知曉些許門道,必然不得露出馬腳,只得尋那妲己。

  第7章

  一日殷守起駕壽仙宮與妲己共膳,自從得了滅魂,便再不把妲己放在眼裡,只將她作尋常女子,且看且走

  這妖狐到是乖覺,能通人性,洞人心,也不曾行那魅惑之事,只作尋常妃子,言笑晏晏,溫婉大方,又不曾學過人間禮儀,各種憨態囧狀,倒也有幾分可愛。

  殷守早知她原形,卻不點破。

  兩人各懷鬼胎共膳,一時間其樂融融。

  膳畢,只見宮娥鯀捐端上一盅湯奉於妲己:“娘娘,該喝湯藥了。”

  那湯藥熱氣滾滾,煙霧氤氳,宮娥細皮嫩肉,湯蠱未上桌,一時燙皮失手便打翻在地!

  只聽‘哐當’一聲,湯藥四濺,裡頭各種珍貴藥材、稀有獸肉皆翻滾落地,一時間肉香瀰漫,湯水滾落,那鯀捐連忙俯伏叩首,瑟瑟發抖,大呼:“奴婢該死!”

  妲己養有一貓,名喚樁仙,此貓通體雪白,貓瞳一金一藍,舉止可愛,妲己愛不釋手。樁仙聞那藥肉香氣瀰漫,垂涎不已,又恃娘娘大寵,便叼了地上一粒肉啃食,吧唧咀嚼,天真懵懂,全然不管耳畔事端。

  氣氛滯緩,突聞一聲悽厲貓叫,只見那樁仙口吐鮮血倒地不起,不過半響便氣絕身亡。

  妲己悲痛欲絕,幾欲現出原形,厲聲大叫:“樁仙!”

  一把將那鮮血淋漓的白貓屍首摟進懷裡。

  此貓不是尋常寵貓,乃是妲己遠方舅舅與一貓妖之子,恰逢妲己之舅死於獵戶之手,貓妖又自身難保,便託孤與妲己好生善養,樁仙乖巧懵懂,天真可愛,出生不過十餘年,還未修成人形,只作貓態,妲己日日抱於懷中,好生教導,心生喜愛,視如己出。

  不想今日徒然遭此大難,妲己心如刀絞,身似油煎,顯出厲恨之色,大哭:“大王!此湯藥定然有誅心之毒!可憐我樁仙!”復又怒盯那宮娥:“賤婢!膽敢毒害本宮!”

  那宮娥瑟瑟發抖,俯伏磕頭於地,不見面色,只聽她惶恐顫抖:“娘娘!奴婢忠心耿耿!此藥為黃妃相送,奴婢只放水燒火,不敢妄自加料!今日出了這等事,奴婢萬死莫辭!但那仇敵在外,必然拍手稱快!”

  妲己氣憤難平,又見鯀捐平日並無半點錯處,聽鯀捐一語,自然記得是黃妃笑面嫣然贈她此藥,此藥香甜可口,她日日服用,只應她有千年修為,半點不受其害,而樁仙雖為貓狐妖修之子,卻心智未開,人形未修,修為半點也無,便受此大害。妲己心中大悲,恨不得就此現出原形,將那黃妃撕心剖腹、抽筋扒骨、生食其肉!

  好在她理智未失,若是她現出原形,必人人誅之,本是受人陷害,那陷害之人反倒占了大義。

  她收斂狠籍之色,望向一旁君王,只見君王眉頭稍皺,已喚人過來驗毒,一邊安慰:“愛妃切莫傷悲,孤定為愛妃討回公道。”

  大王言辭切切,語態溫和真摯,一開口便定了她心神,雖悲憤萬分,也稍安未燥,只悲悲切切:“樁仙日日伴妾,妾真心喜愛,萬物皆有靈,他雖一貓畜,然上天有好生之德,他不應橫死,妄陛下憐惜,與其厚葬。”

  金珠內紂王:“婦人之仁,不過一畜生,如此興師動眾。此事尚不清明,內有古怪,你不可被妲己嬌言楚語所惑,後宮牽扯眾多,外戚紛雜,定要小心。”

  殷守看那妲己態度,又看那被妲己抱在懷裡的屍首,已猜出這貓不太尋常,很有可能是她什麼姐妹親戚,不然哪會如此悲慟?他剛剛可是看見妲己差點顯出原形,想來是悲傷至極,殷守又想起書中妲己軒轅墳里的一干狐狸被黃飛虎、比干弄死,皮毛製成衣袍送給大王,她當時心情可想而知。

  這件事當然不能大意,若是知道哪個兇手,妲己非抽筋扒骨不可,黃妃乃是黃飛虎之妹,若被妖孽所害,定然要起事端。

  宮人已核驗完畢,只答覆:“回陛下,此湯藥由珍惜糙獸所熬,糙獸件件是寶,神農百糙均有記載,均有美容養顏之效,又有銀針試探,驗測無毒。”

  妲己斥道:“我樁仙為何無故橫死?!”

  宮人答覆不了,只惶恐跪地。

  又有太醫捉取黑鼠試藥,無一不死。

  壽仙宮裡跪倒一片,此事太過詭異,那糙獸不是毒,神農以後口耳相傳,可卻能毒死貓鼠,難不成神農所斷還有誤?宮人不敢妄議賢人,只覺得此事古怪至極,湯藥無毒,只歸集於有人暗下邪術,貓鼠替娘娘擋災,福大命大。

  殷守也知道商朝醫術並不是太發達,很多補藥合在一起成一味毒,銀只與硫發生反應才馬上變黑,糙藥一般驗不出來,又因為商人普遍認為蛇毒最毒,並沒有什麼糙藥立馬致命的意識,所以一旦出這種事都歸集於鬼神。但是殷守只不過剛剛讀完高中,考了大學,從沒有學過什麼中藥糙藥,哪裡知道那是啥,目前只有等黃妃過來。

  不消片刻,中宮姜後、西宮黃妃、馨慶宮楊妃皆被人請來。

  三人已知曉來龍去脈,黃妃面露悽然,妲己正當盛寵,那糙獸乾貨皆出自她西宮,陛下向來殘暴,眼下出了這等事,後果可想而知。

  姜後瞥了一眼被妲己摟抱在懷的貓屍首,冷笑一聲:“不過卑賤貓畜,妲己身為宮妃,侍奉大王於左右,將那賤物死貓摟住作甚?莫不是要大王沾染污穢?”

  殷守:你積點口德吧!沒看見妲己要黑化了啊!

  妲己聽此一言,心似獸啃,又見仇敵黃妃過來,悲恨交加,拍桌而起,作勢要殺了這幫賤人!

  殷守眼見妲己目露凶光,就要殺人,連忙握住她手,將她一扯,令她坐下。

  妲己一身顫慄,只覺得通身被清氣定住,渾身清明,妖氣驟然散開,轉頭一看,只見帝王輕輕搖頭,眼眸清亮,竟像是被一眼看透。

  妲己一怔,看見帝王板臉對姜後斥道:“汝乃國母,當包懷萬民,上天有好生之德,賢人有愛物之心,樁仙已死,妲己悲切,你何必說這等傷口放鹽之語?”

  姜後冷聲道:“臣妾不過關心陛下,恐陛下為妖邪所侵,說了一言半語,陛下竟這等厲色,當是臣妾錯了!”

  金珠內紂王:“你不必與姜氏胡扯,她向來自持賢良忠直,事事皆為孤著想,道理最多,你不必被她亂語牽絆,只查明真相便是。”

  這回殷守信紂王了,姜後的確麻煩,什麼都要說一兩句,又把自持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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