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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孺子也是十三四歲的人也,已知男女之事,還能不知道母親是如何「打點」的麼?每每想到此事,他心中就滿是屈辱和憤懣。

  有了在路寢之台的那一夜後,趙侯已經將芮子當做玩物,將她們母子擄到濟南歷下後,便幾度召芮子去侍寢。芮子就乘著這機會,使勁渾身解數討好趙無恤,將齊國與趙為敵的罪責全部推到了陳恆父子頭上,希望趙侯能饒恕晏孺子,保住他的君位。

  趙無恤最初沒有鬆口,但也經不住芮子的攻勢,答應會給晏孺子一個「好結果」。

  他母親感恩戴德,更加放下尊嚴賣力逢迎,但晏孺子心裡,卻一點都不領情!

  這會趴在冰涼的會盟壇上,他咬緊了牙關,想道:「我聽說越君勾踐曾經被吳國擊敗,還被囚禁在姑蘇之台,但經過三年生聚三年教訓,如今已經再度復國,並打得吳國節節敗退,算是報了大仇……齊國雖然被攻破了,但只要我有機會保住君位,就一定會學勾踐忍辱負重,遲早有一天要再度振興齊國,攻破鄴城,將我母親所受的屈辱,統統還給趙無恤!」

  晏孺子,以及所有人,都在靜靜地等待趙無恤的裁決。

  趙無恤則在盯著晏孺子這便宜兒子看了良久後笑道:「陳氏名為齊卿,實專齊權,齊國違抗天子,勾結蠻夷,基本是陳乞、陳恆在作祟……」

  諸侯們相互對視,都覺得,趙侯大概是要為齊侯脫罪,讓他繼續做國君,保有姜姓社稷了,甚至連國書、高無邳、鮑息、晏圉也如此認為。

  晏孺子那捏緊的拳頭鬆開了一些,開始計劃起復國後要如何臥薪嘗膽了。

  然而下一刻,趙無恤卻徒然加速了語氣:

  「雖然如此,但荼乃齊國庶子,其上仍有兄長數人,其繼位本就不合齊國制度,身為齊侯,卻放任陳氏倒行逆施,其罪可免,其咎難逃!」

  晏孺子震驚地抬起頭,卻見趙無恤指著他說道:「余以伯主身份昭告天下,廢黜公子荼,另尋賢公子為君!」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卻無人敢出言反對。

  趙無恤俯視著晏孺子,任憑他眼中充滿不甘,卻無法改變事實。這就是趙無恤答應的「好結果」,做一個庶公子、富家翁,飽食終日,好過做一個陰鬱的傀儡諸侯。

  他又看向沒有料到劇情的眾諸侯,目光掃到何處,何處的諸侯就避之不及,不敢直視,霸主之威勢,竟至於斯!

  無恤不屑地笑了,他們的恐懼和戰慄來得太早了,因為好戲才剛剛拉開序幕。

  他機關算盡,花了十餘年時間列為諸侯,得到了霸主之位,目的是什麼?

  存滅繼絕?散播仁義?開什麼玩笑!

  他的目的,當然是靠著這霸主之位,因利乘便,宰割天下,分裂山河!

  第1114章 宰割天下,分裂山河(上)

  「若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野外的狼總是集體出動,這群畜生在飄風驟雨里追逐獵物,不斷阻斷其退路,最後一擁而上將其撕成碎片。但當獵物倒下後,飢腸轆轆的狼群卻只是嗅聞,不敢湊近去啃食鮮活的血肉。因為頭狼還未發話,所有的獵物,狼王都有先下口的權力,只有在吃飽喝足後,它才會對剩下的獵物加以劃分……」

  「這天下諸侯也一樣,伯主就是頭狼,擁有決斷是非,分割疆域的權力。與它親近的狼能舔舐殘羹冷炙,與它疏遠的狼卻連根毛都分不到!」

  今天是正月初二,黃池之會的第二天,趙無恤任由季嬴幫自己穿好戎輅之服,頭上戴韋弁,對著鏡子裡精神抖擻的伯主笑了笑,說道:「我的刀子已經磨得錚亮,只等著去分割新年的祭肉了,這第一塊肉,叫做齊國!」

  季嬴知道,無恤平日是沒這麼多話的,只是這幾天成為伯主,大願得逞,頗有些興奮過頭了。

  在羽林侍衛的護送下,趙無恤離開寢屋,走過庭院,步入議事用的明堂,在門外,他遇到了燕侯恪。

  二人曾經在代北有過一面之交,當時他還是太子恪,隨著燕簡公的死,太子恪繼位,燕國徹底斷絕了與齊國的關係,這幾年對趙國的使喚無不應從,算是鐵桿盟友。

  一陣寒暄後,趙無恤與燕侯一前一後走進燈火通明的廳堂,裡面的四個人已經等候多時了。

  趙無恤的目光在他們臉上一一掃過,國書,高無邳,鮑息,晏圉,他們都是陳氏的敵人,本應該就此滅亡,卻被趙國接納,苟延殘喘,最後帶著趙軍反攻齊國,將陳恆趕下了海。

  「見過伯主!見過燕侯!」

  見趙無恤近來,四人連忙下拜,言辭恭順,不敢有絲毫的怠慢。但是對於燕侯與趙侯攜手而至,心裡也免不了詫異了一下,今日要議的是有關齊國君位的事,這跟燕國有什麼關係?

  「燕侯來此,是做一個見證人。」

  趙無恤也不著急,請燕侯入座後,便逕自走到主座上坐下,侍從將他愛喝的熱茶獻上,趙侯就這麼在榻上一邊品著茶,一邊閉目養神起來。

  燕侯眼觀鼻鼻觀心,齊國四人也大氣不敢出地等著,終於,趙無恤似乎是歇夠了,才緩緩說道:「今日請四子前來,是為了議一議齊國之事。」

  四人齊聲道:「公子荼乃先君幼子,本是陳氏扶持起來的,繼位本來就不合理,今日被廢黜,齊國卿大夫無人敢有異議,至於新君人選……但憑伯主一言斷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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