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漠視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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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紅珊病懨懨地躺在床上,加上眼中淚光閃爍,襯著原本姣好柔美的面容,越發顯出一種梨花帶雨般的風情。【愛↑去△小↓說△網w qu 】

  此刻雙眸瑩瑩望向面前的鳳景瀾,男子長身而立,面容冷峻,並不看她,卻恰恰是這份冷酷,令她越發為之著迷。

  「太子,若是妾身落下了傷疤,你會置妾身於不顧嗎?」她淚眼朦朧,楚楚動人,伸出柔荑牽著男人的衣角,那一寸藏藍布料被她緊握於掌心,像是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

  鳳景瀾的神色始終是淡淡的,面對她的動作,也只是抬了抬眉,神色依舊冷淡如冰山,風輕雲淡地道:「不會。」

  只這簡單的兩個字,卻讓齊紅珊破涕為笑,轉而露出一抹笑顏。

  顧傾顏將這一切都看在眼中,忽然發覺東宮眾女的可悲。

  眾女爭奇鬥豔,花枝招展,私下裡拉幫結派,勾心鬥角,可事實上,她們共同所為的那一個男人,卻像是一個沒有心的存在。

  他始終是冷淡而疏離的,明明鳳景瀾就站在她們眼前,卻仿佛隔著千山萬水。

  齊紅珊,也是個可憐人。

  只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痴心守望難道就是她在茶中下藥害人的藉口嗎?顧傾顏垂了垂眼眸,眼觀鼻,鼻觀心。

  齊紅珊則倚仗著自己受了傷,又有姑姑在一旁撐腰,接機哭著接近鳳景瀾。

  鳳景瀾眼中飛速掠過一抹厭惡之色,轉瞬之間便消弭得一乾二淨,快得令顧傾顏以為那只是她的錯覺。

  他像是失去了耐心,最後安撫性地拍了拍齊紅珊的手,沉聲道:「太醫院定會給你提供最好的衣食藥物,當然,還有最好的太醫。你且在這兒安心養傷吧,本宮還有要事,便先行離開了。」

  「殿下……」齊紅珊似是不甘心,但看見心上人丟來的那一道冰冷如刀的眼神。頓時一下子鬆開了手,垂著頭訥訥無言。

  鳳景瀾轉身大步流星而去,衣角帶風,吹過顧傾顏耳畔時獵獵作響。

  「這傢伙終於要走了。」顧傾顏低低地嘀咕了一聲。渾身緊繃的肌肉趨於放鬆,神情也逐漸變得釋然。

  原本正疾步行走的鳳景瀾,耳尖微微一動,心念也隨之電轉,旋即停下了腳步。頤指氣使的眼神,逐漸朝著她所在的方向飛來。

  顧傾顏心中突突直跳,她頓時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拼命地把頭埋在胸口,故作出嬌羞而又木訥的模樣。

  「顧良娣,煩請你跟我走一趟吧。」鳳景瀾凝視著她,嘴角帶起一抹上揚的弧度。

  話音剛落,周圍的眾女、床上的齊紅珊,紛紛向她投來殺人般的眼神,眼裡那寒光閃爍。火花飛濺,顧傾顏心中連連叫苦,卻又無法抗拒,只得跟在鳳景瀾身後,走出了房間。

  女子走路講究蓮步輕移,儀態端莊曼妙;而男子則是大步流星,以步履穩健,速度快速為佳。

  顧傾顏亦步亦趨地跟著鳳景瀾,卻發現男子身高腿長,一步便抵得上自己的兩步。她只得一咬牙,提起裙擺,邁著步子緊隨其後。【愛↑去△小↓說△網w qu 】

  她就這樣一路小跑了過去,直到險些撞到男子堅實的後背。如同一堵牆般牢牢佇立在她眼前。

  微窘……

  顧傾顏眸光略一波動,伸手摸了摸鼻子,忍住尷尬,望向面前這座古色古香的建築。綠瓦白牆,三層樓閣,甫一湊近便能聞見空氣中四溢的墨香。

  這裡想必便是鳳景瀾的書房了吧。

  鳳景瀾未發一言。推門而入。

  顧傾顏只得隨在他身後走了進去,心中頗有些惴惴。

  在她進去之後,書房的木門應聲而關,「吱呀」一聲輕響,響在古樸典雅的屋舍內。

  望著那扇緊閉不開的房門,涌動著如潮的情緒,顧傾顏的心高高提起,忍不住出聲打破了一室安寧道:「不知殿下找我前來,有何要事?」

  即便是她再如何自視甚高,也不會認為他是要在書房內臨幸自己。既然並非臨幸,那麼便另有其事了。顧傾顏說不出自己是鬆了一口氣,還是又稍稍提起了心。

  鳳景瀾抿唇不語,伸手點燃了蠟燭,暗處里幽黃昏暗的燭光,映亮了整間書房,照出他稜角分明的面孔。

  他的眼神是罕見的凌厲,淡漠被那樣一層銳利鋒芒所取代,顯得比往日少了一份儒雅,多了幾分戾氣。

  他一步一步地朝著顧傾顏逼近,他每進一步,顧傾顏便不自覺地退一步。

  兩人就如此一直循環往復著這個過程,直到顧傾顏的背抵住了堅實的牆角,雪白的牆緊貼著她的後背,終於讓她升起一絲壓迫感,額上浮現出淺淺的汗。

  鳳景瀾在這過程中,始終不動聲色地垂著首,查勘著她的表情與神色。

  即便是被逼到牆角,走投無路,這個女人臉上依舊是滿臉淡然,仿佛沒有任何的情緒起伏。

  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說來簡單,然而真正做到的又有哪些?

  直到他的視線愈發尖銳,如舌般纏繞,緊緊地凝視著顧傾顏的表情變換。顧傾顏淡定自若地望著她,不漏聲色。

  鳳景瀾頓時覺得此女不容小覷,微啞的嗓音徐徐說道:「你和齊紅珊有仇嗎?」她所表現出的抗拒、淡漠、冷意,他悉數看在眼中,記在心頭,在該用的時候拉出來問上一問。

  顧傾顏垂首不語,心中卻是亂成了一片,忍不住攥緊了雙手,強裝出一派淡然自若。

  男人復又沉沉地看了她一眼,復又扭頭轉了回去,神情陰測測得令人難以揣測,直讓她鬆了口氣。

  鳳景瀾背對著她,負手而立,手中狼毫輕揚,揮毫潑墨,灑卷橫飛。

  不一會兒,便作出了一幅山水美人圖。

  幾筆勾勒而成的山水天地間,一個看不清面容的青衣女子,站在風中,迎風起舞。

  她極輕地搖了搖頭。表明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

  她與齊紅珊之間的恩恩怨怨,乃是跨入東宮之後方才開始,也只不過是關係僵硬罷了,實在稱不上有仇一說。【愛↑去△小↓說△網w qu 】

  然而滿心沉浸在作畫之中的鳳景瀾。擱下飽蘸墨汁的毛筆,臉色漆黑如鴉,直直伸出手,挑起了她的下頜。

  顧傾顏無言以對,她清晰地在那雙墨染的眸間。看見了飛竄而起的火花。

  她仿佛嗅到了空氣間的火藥味,一絲不妙的預感蔓延而至。

  「怎麼,不回答?」鳳景瀾冷冷一笑,眼底似有怒意。

  這怒恰恰是針對顧傾顏的淡然,面對如此沉靜端莊的女子,只令人心中燃起破壞般的衝動。

  鳳景瀾隱隱有些動怒,沉聲呵斥道:「好一個顧良娣!這才入宮幾日,便連本宮的話都敢不聽了嗎?」

  他語氣里的那抹薄涼,頓時讓顧傾顏微微一顫,只覺得遍體生寒。

  緊接著。他的責罰便接踵而至:「良娣如此不尊規矩,不識禮數,出言頂撞,沉默寡言,令本宮倍感無趣。今勒令良娣抄寫金剛經三十遍,自行在家緊閉半月,以示小懲大誡。」

  顧傾顏咬了咬嬌艷若玫瑰的唇瓣,那一抹粉嫩晶瑩的顏色,如同最美麗的花朵,失去笑容便會失去全部的光彩。

  不尊規矩、不識禮數、出言頂撞……一頂又一頂罪名往她頭上扣。顧傾顏頓時覺得頭越來越大越來越沉,只得是茫然地點了點頭,卻是倔強地抿著嘴,神色極其地不自然。

  緊閉的房門。阻隔了一切的聲響,他的訓斥與責罰,卻是一遍復一遍地響起。

  她面上那雲淡風輕的表情,隨著他所說的字字句句,逐漸龜裂破碎。

  即便她心中有再多不服的委屈和不甘,但在這偌大的東宮之中。鳳景瀾便是天,是後宮眾女爭相爭寵獻媚的對象,不管是多大的苦,她都要生生受著。

  房內靜謐得沒有半點聲響,顧傾顏默不作聲,只有沉默的氣氛,緩緩流淌在僵硬的空氣里。

  書房的門被人輕輕叩響,一道悅耳如大珠小珠落玉盤的女音,清脆地散開在空氣中:「殿下,在嗎?」

  恰是楚嬌柔那別具特色的嗓音,吐字時每句話的末尾語調上揚,猶如百靈鳥的歌唱,滿是繞指柔情。

  鳳景瀾眼眸微微一黯,心中對於這位天真爛漫、家世雄厚的側妃,倒也頗有幾分憐愛。室內的燭光明明滅滅照在他的五官上,直襯得眼眸愈發深邃,鼻樑越發高聳。

  屋外的楚嬌柔微微一滯,清脆如珠的聲音接連響起:「傾顏出身藥膳世家,也算是我的好友了,她性子嫻靜少言,還望不要觸怒了殿下才是——妾身先行告退了。」

  緊接著便是一串輕盈地腳步聲,顯然是楚嬌柔領著婢女離去的聲音。

  這番話說得情真意切,字字為她做打算,顧傾顏心中生出幾分感激,卻也不會宣之於口,而是默默記在了心中。

  與此同時,面前鳳景瀾無緣無故罵了她一頓這筆帳,也被她牢牢記在心裡。

  鴉青色的纖長睫毛,遮去了眼底最真實的神色,她雖然看著淡定沉穩,不似豆蔻少女,但記仇程度絲毫不亞當年。

  這些帳,她會一筆一筆記在心裡,埋下感激或怨懟的種子。

  這一次,楚嬌柔的算盤落空了。

  鳳景瀾聽了她的求情後,依舊無動於衷,狹長雙目間盡顯凌厲光芒。

  靜默的書房內,一身藏藍長袍的男子負手而立,神情冰冷淡漠,俊美無儔的五官,映入顧傾顏眼裡卻恍如惡魔。

  不愛她,卻偏偏將她牽扯進這東宮的泥潭深沼之中。

  不信任她,卻偏偏將她留在身側。

  她低下天鵝般弧度優美的頸脖,眼裡垂著一抹隱忍。

  她如今並非孑然一身,她身後還有偌大一個顧家,若是觸怒了他,難保他不會把氣撒到顧家上。

  為今之計,唯忍而已。

  鳳景瀾冷冷一笑,自顧自地把玩著手中小巧的白瓷杯,似乎其上那精緻的蓮紋引起了他的興趣。

  過了半晌,似是覺得晾她在一旁晾了太久,終於緩緩抬起狹長的墨眸,斜睨她一眼。聲冷如玉:「本宮最後問你一遍,你和齊紅珊之間究竟有什麼深仇大恨?你為什麼要害她?」

  顧傾顏低垂著螓首,貝齒輕咬唇瓣,默然無語。他都已經這麼說了。難道說我沒有,他就會相信嗎?

  偏生就是這雲淡風輕的態度,讓鳳景瀾心中無端湧起一股怒火。

  他向來都是被人阿諛奉承的天之驕子,今日卻被這個小小女子百般無視,他心中怒意愈加熾烈。手腕微動。

  勁風撲面,顧傾顏愕然抬頭,一個不足巴掌大的白瓷杯,險險地擦過她的頭頂,砸到地上,碎裂一地。

  在她頭頂正上方,幾縷被隔斷的青絲,輕緩地墜落在地上。

  等到顧傾顏回過神來後,仍是感到心有餘悸,可是身子卻沒敢往後地退上半步。免得更加讓他借題發作,心中不自禁地掠過一抹陰霾。

  若是他的角度、力道、方向稍稍偏移,恐怕現在割斷的就不僅僅是一綹青絲,而是她的臉蛋了!

  「本宮在問你話,莫不成顧家嫡女是個啞巴不成?」低沉醇厚的嗓音,卻說著如此惡劣的話。

  顧傾顏再也按捺不住心底的怨懟之意,她雖是女子,但泥人還有三分火氣!如今這三分火氣,恰恰被鳳景瀾悉數激起。

  她唇畔浮現一抹笑容,嬌艷欲滴的玫瑰色唇瓣。向上輕揚出美艷得宜的弧度,怒極反笑的表情,倒添了幾分與尋常不同的挑釁與嬌媚。

  只見她朱唇微啟,鎮定自若地答道:「既然太子殿下不喜。把我逐出東宮便是,何必在這裡百般刁難?」

  鳳景瀾臉色微慍,眸色愈加冰冷。

  他心底隱隱有一種不願放走她的想法,但卻不知為何……想必是想看這女子的心狠手辣吧。

  腦中回憶起她暗害庶姐的那一幕,蔥鬱竹林之中,女子掌握全局。似是那隻觀戰的漁翁,任鷸蚌相爭,獨她得利。

  她算計到了顧傾心、齊凌陽的每一個反應,並且將一切都安排得天衣無縫。

  若不是他當時恰巧身處竹林,恐怕都難以相信,那樣精密而狠毒的計劃,會是出自這樣一個妙齡少女之手。

  與她年歲相當的楚嬌柔,是那般天真爛漫、活潑可愛,似一朵溫柔的解語花,勾起男人心底的那一份繞指柔情。

  但顧傾顏則截然不同,她的狠辣敏捷、咄咄逼人、運籌帷幄,只會令男子升起征服的欲望。

  她更像是一朵罌粟,妖冶地綻放,美麗且致命。

  「呵,我早該知道,你是如此惡毒的女人!」鳳景瀾眉間升起厭惡之色,拂袖道:「連自己的親生姐姐,都能夠下藥暗害,甚至誣陷她與男子苟合。顧傾顏,你可真是個毒婦!」

  被他當面道出自己曾經所作過的暗謀,顧傾顏起初也難免一驚,但轉瞬之後她便冷靜下來,總算是明白了為何這太子一直對她那麼厭惡了,不禁有種無力解釋的釋然。

  平靜的眉眼無波無瀾,坦然地迎上男子的雙眸。

  她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任何事。

  這些,都是顧傾心和齊凌陽欠她的!上輩子的恩怨糾葛,她最後的慘死,如今的這些,不過是些利息罷了。

  鳳景瀾只看到了她如今的惡毒心腸,又何曾目睹她前世的悲慘淒涼?

  「沒有經歷過別人的人生,就不要妄自評頭論足。否則只會招人厭惡罷了。」顧傾顏揚起頭,眸色烏黑幽沉,話裡帶著諷刺。

  若是讓鳳景瀾經歷了她前世的一切,真切地感受到那一刻她的悲涼與絕望,親姐的出賣,枕邊人的背叛,世人的冷眼……這些仇怨,又豈是三言兩語便能解釋清楚的?

  「好一個顧傾顏!你可真是好樣的!」鳳景瀾只覺可笑,眸中冒起火光,難掩慍怒之色。他一甩袖子,指著門道:「給我滾出去!」

  他眼中含怒,神情卻是冷冽:「只要孤還在這東宮一日,你就永遠都別想走!」

  即便逃得出這東宮,也逃不出他的手心。

  身為一國之太子,鳳景瀾的確有著如此自信。

  顧傾顏勾唇一笑,笑靨如花:「那我便如太子所願,暫且留在這裡好了。只是若是妾身氣運不佳,心腸惡毒。將東宮攪得烏煙瘴氣,雞犬不寧,還望太子莫要怪罪。」

  鳳景瀾微微一笑,不以為意地道:「如果你不怕被打入冷宮。甚至連累整個顧家的話,你就儘管任性妄為好了。」

  「多謝太子殿下提醒!」顧傾顏仍是不動聲色地道。

  鳳景瀾愣了一下,笑道:「莫非是覺得本宮在和你說笑?」

  「妾身不敢!」顧傾顏泰然自若地道:「太子貴為儲君,自然可以隨意決人生死,定人禍福。是否說笑不過是一念之間的事。」

  鳳景瀾饒有興趣地道:「你既然知道,還敢如此無禮,是否覺得本宮會心有不忍?」

  「如果太子殿下真要那麼做,不管我怎麼做都是徒勞無益的。所謂秀女,說到底還不是某些人的玩物,待在冷宮裡面的人那麼多,想必多我一個也不多。」顧傾顏淡然道。

  她怎麼說也是活過兩世的人,比起前世的悽慘下場,打入冷宮還真是算不上什麼。

  「你……」鳳景瀾此時才發現她真的是不怕,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所謂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

  一個不在乎生死,不在乎家族的人,還真是無所畏懼。

  顧傾顏見他半晌沒有說話,微微福了福身子,婉聲道:「妾身先行告退,殿下還是早日歇著吧!」

  說完,她將脊背挺得筆直,轉身施施然離去。

  直到眼中那拖曳及地的裙裾漸漸遠去,所殘留的那一縷倩影徹底消失不見,鳳景瀾才終於回過神來。

  心下奇怪:她分明只是個年輕的少女。為何卻能說出那般漠視生死的話語?顧傾顏,你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他想著心事,隨手關上書房的門,神差鬼使之下。伸手拾起地上的那一縷青絲。

  顧傾顏的發質極佳,她精通藥膳之道,又精於調養保護,一頭如雲青絲被她養得根根順滑,摸上去如同緞子般柔軟。

  鳳景瀾將那縷帶著芳香的青絲握在手中,神色逐漸變得疏離而恍惚。

  屋外。顧傾顏理了理髮髻,心中所想的暴風驟雨並沒有來臨,讓她稍稍地鬆了一口氣。雖然她當時表現得堅強,可是真要打入冰宮,甚至是顧家遭遇到麻煩,那她肯定是不好過的。

  既然他暫時沒有發作出來,也就沒有什麼好去多想,反正他本來就很討厭她,還能去奢求什麼。

  不用想也知道,往後在這東宮的日子估計會越發的難過了。畢竟對於她這個敢於忤逆太子的人,恐怕很快就會被大家冷落和孤立吧。

  她心中一時之間有些空空蕩蕩的,想起好友楚嬌柔還留在齊紅珊那裡,再度向著齊紅珊所在的院落步去。

  齊紅珊先前上藥之後昏睡了一小會兒,此刻休息夠了,竟也已然醒了。

  一醒來便吵著要見鳳景瀾,大有一哭二鬧三上吊之意。

  顧傾顏此刻心情本便不好,更是不想再與齊紅珊等人爭執,走進去挽了楚嬌柔的手,便想要轉身離去。

  楚嬌柔身上既有大將之風,又兼具女子的細膩柔和、心細如髮,敏感地察覺到她的神色不太對,眉眼頓時微微一黯:「傾顏,殿下可是對你做了什麼?」

  「沒什麼。」顧傾顏勉強揚唇笑了笑,頗有些不是滋味的道:「只是我把他惹得生氣了,接下來我在東宮的日子恐怕就更加不好過了。如果真是那樣,你以後也要離我遠一點……」

  楚嬌柔微微一驚,在袖下握緊了她的小手,使勁地搖了搖頭,安慰著她。

  只聽她柔聲安撫道:「太子的確性子冰冷霸道了些,但是這便是我們的夫君了,即便再如何不好,也得要好好受著。」

  這便是她的命了嗎?

  顧傾顏咬著唇,一時之間怔忪出神。

  她嚮往的分明是一生一世一雙人,但卻因為太子隨手一指,便毀去了她對未來的一切憧憬。

  前路茫茫,不知路在何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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