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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翹首相迎,都說寧國多出美人,且都是柔弱楚楚,婉約嬌羞,全不似雍女的潑辣開放。

  在眾人的期待目光之中,高大的殿門之處出現五名女子,為首的那名女子一襲黃色曲裙,外罩同色的半透明紗衣大背,背衣上比髮絲還要細的金線繡成一隻展翅的鳳凰,從紗衣中隱約能看見她包裹在曲裾中的玲瓏身段。

  不同於雍國和北魏是以黑色為尊,寧國皇族的顏色是明黃,眾人未曾想過,如此輕浮的顏色也能顯現出這般的雍容和厚重。

  隨著漸漸走近,她的精緻裝扮便清清楚楚的呈現,烏髮頭頂盤著高髻,金釵上珠玉鑲嵌,每走動一步,那金釵上的鳳翅便隨之微顫,在燈火的照耀下發出璀璨的光芒。

  烏髮雪膚之中,絕美的五官令人呼吸為之一滯。

  此女只應天上有啊一時,眾人腦海中不約而同的冒出這句話來。

  “寧國昭德,拜見皇上”她屈膝跪下,雙手交疊置於頭頂,向雍帝行了個稽首的大禮。

  第二卷強強相遇第一百一十五章兄妹

  第一百一十五章兄妹

  聲音是吳地固有的溫婉,卻帶著雍容之氣,即便是行如此大禮,也不會讓人覺得卑微。

  昭德公主身份尊貴,本是不需行此大禮,她這麼做,算是給雍國全了顏面,對於上次姬妾逃跑之事,也就輕輕的抹去了。

  雍帝戎馬半生,後/宮妃嬪本就不多,又何曾見過如此動人的明媚女子,當下嚴肅的聲音不由放緩,“昭德公主舟車勞頓,本應多休息幾日,只是朕多年不曾見寧國國主,便迫不及待的要與公主絮叨絮叨了,呵呵,快請坐。”

  按照習俗,接風宴應該是先讓來客休息一兩日才舉辦,然而昭德公主一入尚京便受辱,雍帝不得不聲勢浩大的將此事遮掩一二。

  “昭德九年不曾見過王兄,還請陛下容昭德先拜見兄長。”昭德公主遲遲未起身。

  “此是應當。”這是常理,也是人之常情。

  昭德公主目光微轉,在眾人之中尋找著她的闊別九年的王兄,然而九年的時間能改變的太多了,包括一個人相貌和氣質。

  她的目光在顧連州淡漠的面上停留片刻,又看向顧風華。

  眾人都抱著看戲的態度,看著這一幕,若是拜錯了人,那可是滑天下之大稽啊

  昭德公主的美眸轉向左側,第一眼便發現了那一襲白衣,眸光微顫,水盈盈的波光似是要溢出水來,看的一幫公卿心都化了。

  她疾步走上前去,是了,是了,這般神仙之姿,唯有她的王兄,唯有她的王兄才能擁有

  “阿秋。”寧溫緩緩站起身來,俊美無雙的容顏上綻開一朵燦然的笑容。

  那笑,竟是直逼昭昭日光,天地剎那為之失色。

  寧秋粉頰含淚,這般的含淚帶笑,猶如普天之下最美艷的花朵,一時間,場中所有的光線似是都集中到這二人身上。

  不得不感嘆,這是造物主的恩寵啊

  白蘇偷偷看向顧連州,這世間,也唯有他的光華能夠不被這一對兄妹掩埋了。

  望著那兄妹二人此刻的悲喜交加,白蘇不由低低嘆息一聲,“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

  她聲音極小,卻未曾逃過顧連州的耳朵,他微側過頭,墨玉眸子含笑看了她一眼,低聲道,“姬似是很有感觸。”

  白蘇一驚,看著顧連州恢復平靜的俊臉,一時竟摸不准他是何意思,只好作勢用袖抹淚,“兄妹重逢太感人了,妾失態了。”

  顧連州伸出手握住她精巧的下巴,仔細看了看她那隔花掩霧的眼,分明是沒有半滴淚水的

  “狐性。”顧連州嗤道。

  “是狡兔,狡兔三窟。”顧風華忽然湊過來補充道。

  原本他們的動作很小,聲音也很小,但是顧風華忽然傾身過來,頓時引得周圍公卿投過來疑惑的目光,白蘇值得垂著頭,做受氣小媳婦狀。

  那廂昭德公主已然禮畢,縱然萬分不舍,卻只能一步一回頭的走近雍帝左側備下的幾,坐到此處,便已然坐實了她寧國皇妃的位份。

  眾人心下瞭然,方才還有些欲/念的王子王孫立刻收了念頭.

  如若雍帝對昭德公主不滿意,剛剛有的是時機,他可以藉口讓兄妹敘舊,先暫時把她安放到寧溫身邊,日後再做處置,然而他沒有。

  這般絕色,普天下哪個丈夫不動心呢

  “大兄,你說,這世上還有比昭德公主更絕艷的婦人嗎?”顧風華側靠在幾邊,儀態萬千的搖著鶴尾扇,整個人光華四she。

  白蘇垂著頭,心裡早就來來回回把此人踐踏幾百遍,這個人分明是成心找茬。

  忽有一人接口道,“比她絕色之婦倒是不曾見,只是那綠鬢紅顏納蘭修的姿容卻不是這昭德公主能比。只可惜......”

  只可惜,天妒英才。

  士大夫繁行時臉色聲音微沉,“納蘭公子風姿卓絕,豈能拿來與區區婦人做比,君失言了”

  拿一個才華卓絕的名士與婦人相提並論,對於時下的人來說,無疑是侮辱。

  繁行時這話幾乎是指責了,方才說話之人立刻俯首致歉,“我錯矣”

  顧連州上位的另一名大夫喃喃道,“老夫早知寧國這位公主絕艷不可方物,當日卻不曾阻止陛下納她為妃,實不知,實不知.......唉”

  說到最後竟是沉沉一嘆,轉而向張丞相道,“如今再行勸,怕是來不及了”

  天下哪有丈夫將入了囊的絕色原原本本放出來的道理。

  後排一士族緩聲道,“不過是一個婦人,只是收入後院睡上幾覺,無他耳”

  “陛下並非戀女色之人。”張丞相撫須道。

  他這話竟是贊同方才的士族了?

  聽著這些話語,白蘇微微抬眼看上主座左側的那絕色女子,心中一陣悶堵,想到顧連州一時不會與太子碰面,便湊近他道,“夫主,妾有些氣悶,可否出去轉轉?”

  “嗯,休要走遠。”顧連州頭也未回,清貴淡漠的聲音傳來。

  白蘇起身,悄悄從角落裡退了出去。

  外面月光皎潔,夜風寒涼,頓時將方才的悶堵吹散不少。

  她以為自己經歷了這次生死之後,終於認清了現實,然而她今日方才切切實實的感受到了,這個世界中女人的地位是何等的低下。

  便是連昭德公主那般身份尊貴之人,也被士人輕視,而她,終究只是一個商人庶女啊比良家子還低賤的地位。

  在一次次認知中,白蘇卻越來越覺得,她與顧連州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遙遠,往日那種破釜沉舟的魄力,已然一去不復返了,剩下的唯有無邊無際的迷茫。

  “雲姬。”齊琚聲音傳來。

  原本輕靈的嗓音因恨意而變得陰沉。

  白蘇盯著月亮微微勾起唇角,轉過身來,面上淡然平靜,“妾久候**多時了。”

  齊琚和幾名一同出來的貴女均是微微一怔。

  齊琚小臉一沉,滿是防備的道,“你又要耍什麼詭計”

  “**誤會了,妾侯在此處,實是想向諸位請罪”白蘇說著,竟給她們做了一個長揖。

  長揖,在士族之中是很鄭重的禮了。

  齊琚卻不領情,“這禮我卻是受得,可你是何身份,怎配行此禮”

  白蘇微微一笑,這可是你自己不受,那麼,可不別怪我心狠了。

  白蘇抬起頭來,正欲說話,卻看見眾女之側那根柱子後的一片衣角,頓時改了主意。

  第二卷強強相遇第一百一十六章苦肉計

  第一百一十六章苦肉計

  她本意是要私底下好好讓這幾個貴女安穩安穩,威脅恫嚇,各種手段可多的去了,她自也是能抓到她們的軟肋,既然她能騙一次,也能騙得兩次。

  有時候,敵人越是防備,反而越好騙。

  可是白蘇此刻卻想用那藏在柱後之人來搏一搏。

  “**,我......我當日實有苦衷,得罪**,妾日日食不下咽,覺不能安寢。”白蘇用袖子抹淚,聲音哽咽。

  她俱身子本就嬌弱,在嬌嫩的淺橘色襯托下,越發楚楚可憐,令人想狠狠欺負一番。

  這一切,白蘇自是知道的,所以她平素從不穿著如此嬌嫩的顏色。

  果然,貴女們看見她這般形容,愈發盛氣凌人,齊琚冷哼道,“我齊氏豈可讓人隨意戲耍今日不砍了你,實在難泄我心頭之恨”

  “我乃連州公子姬妾,你們,你們怎可隨意殺我”白蘇一臉驚慌。

  齊琚咯咯笑道,“我齊氏最不缺女兒,隨便拿出一個也比你高貴,若是連州公子怪罪下來,賠上十個八個也非難事,你還指望他為了你一個下濺貨與我齊氏翻臉不成”

  說到這兒,她面色一沉,大聲喝道,“來人”

  兩側侍衛舉步過來,叉手道,“**何事?”

  這名侍衛的態度著實算不上恭敬,不過今日的護衛都是虎賁衛,或者皇宮衛士,各族的私兵全部都被阻在宮外,皇上親衛如此態度,卻不算辱沒她們。

  “這女姬出言不許,辱我齊氏,拉出去砍了”齊琚頤指氣使的道。

  那護衛微微皺了皺眉,依舊叉手不動,“**三思,今日陛下聖駕,見了血光是為不吉。”

  齊琚暗暗思襯,若是驚擾聖駕,怕是齊氏一族也要受牽連,她大袖一揚,道,“退吧。”

  “是。”那幾名侍衛互相遞了個顏色,退到原處站好。

  齊琚沉吟一聲,忽的一把抓住白蘇,“姐妹們,今日大宴不宜見血,但戲耍之仇不可不報。”

  她邊說便把白蘇往僻靜的地方拖去。

  眾位貴女紛紛附和,幫著齊琚抓起白蘇。

  本來女姬就只是權貴的玩物,今日即便她們毫無理由的殺了白蘇,也算不得什麼太大罪過,更何況,她們只是讓白蘇受些皮肉之苦。

  那些侍衛只淡淡掃了一眼,便任由她們折騰去了。女人之間相互掐架,委實不是什麼大事,也無需他們插手。

  白蘇衣裙散亂被眾女在地上拖拽,眼看就要遠離大殿,心中掙扎,已經做到現在這個地步,還要不要繼續?萬一失算,沒有引出她,反而被這群貴女揍一頓怎麼辦?

  眼前燈火一暗,白蘇已經被拽至大殿側面的台階下,裙裾之上沾滿的灰塵,烏髮散亂,形容狼狽不堪。

  腳步停頓,白蘇剛剛站穩,一個巴掌便甩了上來。

  啪

  在遠離喧囂的僻靜處,顯得尤其響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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