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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以柔的話尖銳而響亮,傳到了臻園的房間外面,趙側妃和何姨娘腳下一趨,下意識的停住腳步,王妃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你殺死了宸兒還不死心,還想殺我另外一個兒子,難道燕宸是王爺殺氣的。

  兩個女人心驚不已,一動也不敢動。

  房裡,蕭以柔的話,再次的響起來:“來人,立刻宣府醫過來。”

  門裡有丫鬟飛快的奔出來去請府醫,這一下趙側妃和何姨娘不敢再進去了,只恭身在房間外面聽裡面的動靜,王爺接下來也沒有再說話,不過隱約可聽出他的喘氣聲很粗,顯示出他氣得不輕。

  燕王妃蕭以柔只管哭泣,不時的叫著燕臻:“臻兒,你別死,你別拋下母妃,臻兒,若是你死了,母妃也不獨活了。”

  墨沁院。

  正廳里擺了一桌子好吃的膳食,青瓜炒蝦球,海參燴冬筍,雙豆花蛤,鮮磨燒扁豆,粥是紅棗銀耳粥,外加兩盤點心,果醬金糕,什錦糯米糕,雲染心情極好,看著一桌子的膳食,食慾大動,立刻命人盛了一碗紅棗銀耳糨,就著好吃的小吃和點心,用起了早膳,耳邊時不時的傳來燕二公子挨打的驚叫聲,越發的心情大好。

  她吃到一半的時候,門外一道高大俊挺的身影走了進來,一襲紫金色的錦袍,腰束黑色的玉帶,整個人不顯沉重,栩發顯出他氣質昭華美尊貴,周身攏著金燦燦的光輝,好似腳踩五彩霞光的上仙,只不過那金光燦燦的光輝之中,攏著的不是溫暖的神韻,而是冰冷淡漠疏離的冷寒,精緻立體的五官上,沒有一絲兒的波動,瞳眸深邃幽沉,隱藏著一眼望不見底的冷氣。

  他從門外一走進來,正廳里不少人都感受了撲面而來的強大壓抑,人人下意識的垂首,不敢說話,心知肚明,郡王爺心情不好,而且心情十分的不好。

  雲染揮手讓侍候的人下去,荔枝趕緊領著侍候的人退了下去,眾人鬆了一口氣。

  雲染放下碗筷,起身走到燕祁的身邊,伸手拉他到桌前坐下來,又親手親腳的盛了一碗紅棗銀耳粥擺放在燕祁的面前:“吃吧,別想多了,徒增自己的煩惱,有些事你不是心中早就有數嗎?”

  燕祁挑開濃眉,望了一眼面前的碗筷,又望了一眼對面吃得香的雲染,心情慢慢的舒展開來,是啊,他鬱結什麼,只不過因著那女人無意識的一句話,明了一件事,他不是她的兒子,從前他也有懷疑過,但是父王一直否認,所以他才勉強自己承認這樣的母親罷了,現在只不過知道真相罷了。

  如此一想,燕郡王身上濃濃寒氣總算退下去不少,雲染伸手挾了一筷子菜遞到燕祁的嘴邊:“來,嘗口,今天廚子做的菜特別的不錯,吃過保准你心情好。”

  難得染兒如此的殷勤,燕大郡王趕緊的吃了一口,乘機又討要了一口。

  “還要。”

  雲染心情極好的又給他挾了一筷子,花廳里冷寒的氣流終於融化了,又升起了暖融融的溫情,屋外,陽光如水一般的灑在院子裡,院門一角的小花園裡,jú花秋海棠花燭等花糙搖曳生姿,院牆角處的一棵桂花芬芳撲鼻,小丫鬟們湊到角落裡說著話,大多說的是二公子燕臻好男風的事情。

  誰也不往墨沁院的花廳去討嫌。

  雲染看燕祁的臉色好多了,心情也變好了,才緩緩轉移話題:“今兒早朝有什麼新鮮事,仁州和新葉有什麼新情況傳回來嗎?”

  “還沒有,沒有這麼快,即便快馬加鞭,還要有兩三日的功夫,不過早朝的時候,我倒是聽說了另外一件事。”

  燕祁停住了筷子,雲染看他的神容,分明是有些名堂的,便也停住筷子:“什麼事,說來聽聽?”

  “皇帝新晉升了一位妃子,聽說賜了四妃之一的位置,僅次於皇后娘娘,是四妃之中最高妃位的德妃。”

  “喔,”雲染倒有些稀憾,這是誰討了皇帝的歡心,竟然直接的升了四妃之一的德妃,那傢伙不是沒用嗎?怎麼有人能討得了他的歡心。

  雲染沒在意,燕祁眸光深邃,瀲瀲波光涌動,好似攏上了一層霞彩的光輝,明艷動人,不過這動人的瞳眸之中隱有暗沉。

  “你知道那升上妃位的人是何人?”

  雲染搖頭,她自然是不知道的,不過聽燕祁如此問,難道是她認識的人,認真的想了一下,臉色不由得微微的暗了:“不會是那被皇上嫌棄的藍筱凌吧。”

  要不然燕祁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雲染話一落,燕祁淡淡的點了一下頭:“沒錯,正是藍筱凌,聽說皇上今兒一早便升了她的位份,她成了宮中除了皇后娘娘之外最高位份的妃子,德妃,這個人對你似乎有些恨,所以你要小心些。”

  雲染自然知道藍筱凌恨她,上次她想把她弄上皇帝的床,被她反將一軍,她被皇帝給狠狠的收拾了,後來她找過來道歉,她沒有給她機會,再後來靜安公主死的時候,這女人又想整自己一回,不過依舊失利了,她以為這女人一定沒有翻身的機會,可是事實證明,這世上事永遠無絕對。

  “她不招惹我便罷,招惹我,我不會善罷干休的。”

  現在她是燕王府的郡王妃,又是大宣的護國公主,更是大長公主的義女,重重身份之下,她可不怕藍筱凌,即便是宮中的德妃又如何,要想動她,總要有一個正當的理由,否則她的打王鞭可以狠抽皇帝楚逸祺。

  “嗯,今兒個早朝的時候,皇帝又發了一回火,命人打了兵部尚書一頓。”

  “兵部尚書不是宣平候府的人嗎,他可是皇帝的親信啊,他怎麼打自己親信了。”

  “今兒早上,兵部尚書江錚奏議,讓皇上派京師大營的兵將抄近道直奔淮南郡,在淮南郡外圍設下伏兵,以防淮南王和定王楚逸霖勾結,這樣一來可阻斷他們兩個狼狽為jian,以免他們聯手,讓江南落入這兩人手中。”

  “這江錚倒是挺聰明的,只可惜他忘了一件事,他提這事就讓皇上想到了一件事,當初他的女兒江襲月在宮中莫名其妙的死了,皇帝當時可是懷疑江襲月是定王的人,想乘機害死他的,雖然事後沒有懲罰江家的人,但不代表皇帝心中沒刺,現在江錚把這事提出來,擺明了是刺皇帝,能有得他的好處。”

  “不過打是打了,但皇帝倒底還是派了兵將前往淮南郡去了。”

  燕郡王感嘆一聲,皇帝肯定擔心江南落到定王和容逸辰的手裡。

  “你說他們會不會遲了。”

  雲染挑高長眉,滿臉慧詰,瞳眸幽光明亮,清澄如碧。

  燕祁點了點頭:“恐怕趕不上了,定王和淮南王容逸辰不會沒想到這個問題,他們肯定快馬加鞭的做成這件事,哪裡還等得了皇帝再派兵去攔截。”

  “這下倒有意思了,好好的一個大宣,要搞兩國政策,南北分兵而治,有意思有意思,容逸祺防來防去,最後只得了半壁江山,我真想看看他狼狽的嘴臉,一心一意的防著我們,最後還是失了半壁江山,還是南半壁的江山,江南可是大宣的賦稅大戶,魚米之鄉,我們京城很多大米茶葉,鹽道都是來自於江南,若是江南被掐斷,只怕京城的物價要上漲,到時候大宣更亂了。”

  雲染此時已吃飽了,燕祁也差不多了,放下手中的碗筷。

  外面有腳步聲響起來,荔枝領著人飛快的過來稟報:“主子,王爺派人過來請你和郡王去臻園一趟。”

  “請我們去臻園?”雲染稀奇,本來不想理會的,沒想到王爺竟然請他們過去。

  “去看看吧。”

  燕祁開口,荔枝聽了立刻一揮手,身後的小丫鬟趕緊的去外面耳房把水端進來,侍候著雲染和燕祁兩個人淨手,擦乾後又抹了一些羊脂膏,這是主子制的,特別的潤滑,聽說可以保護手,瞧主子的手潤白又柔潤,別提多好看了。

  不過荔枝和枇杷柚子三個人也有,每人一支,這是主子天大的恩惠,她們平時捨不得擦,只晚上睡覺的時候擦一次,幾天過去,手又白又潤。

  “走吧。”

  雲染不理會荔枝枇杷三人的想法,率先往外走去,燕祁緊隨著她,兩個人就像天造地設的一對壁人似的,男的俊美華貴,女的飄逸動人,一瞬間奪走了所有人的眼線,幾個下人看呆了眼,最後趕緊的追了出去。

  臻園的房間裡一團亂,府醫來了正給燕二少爺珍治,這一查,不由得倒抽氣,王爺這一回是真下了狠手的,竟然下了狠手的打了二公子,雖然二公子欠打,可是這打得也太重了,這身傷,至少要躺床上三個月下不了床。

  燕王妃伸手緊拽著兒子的手,一步也沒有離開。

  房裡燕康臉色攏著冰霜,並沒有因為燕二公子的受傷而有所溫軟,只要他一想到這小子所做出來的事情,他就火大得想踹死這小子,燕家沒有這樣上不了台面的東西。

  燕康再看一眼燕王妃蕭以柔,忽地怨恨起自己來,當初為什麼要在燕宸死了後,心裡有悔疚而再進這女人的房,還想著送給她一個孩子傍身,可是她教出來的是什麼樣的孩子啊。

  再想想燕祁,明明沒有娘的孩子,可是依舊長得很好,這也說明了一件事,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即便給老鼠穿上仙袍道服,他也只喜歡打洞,上不了台面,蕭以柔根本不配為燕家的王妃,若不是以沁?燕王爺一想到這個便心痛。

  蕭以柔抱著燕臻嗚嗚哭著,眼睛都腫了。

  房間裡,趙側妃,何姨娘等皆坐在角落裡,儘量的低調,王爺的心情不好,她們若是再亂說話,肯定要被王爺責罰。

  趙側妃和何姨娘兩個人貴在有自知之明,不該說話的時候絕對不多說一句話,不該招惹的人絕對不招惹。

  房間門外,很快響起了腳步聲,有丫鬟的喚聲響起來:“見過郡王,郡王妃。”

  燕祁和雲染二人從外面走出來,燕王爺下意識的眯起眼睛,望著走進來的一對壁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看到這樣和諧溫馨的畫面,心中很是欣慰,那一股子火氣慢慢的消退了不少。

  相較於燕康的溫和,床前的燕王妃回首看到了兩個風華無雙,天造地設的一對壁人時,眼神里噴she出狠毒的光芒,心裡恨得吐血,臻兒之所以這樣,說不定就是燕祁和雲染兩個人搞出來的,要不然從前怎麼沒有這樣的事情,可是現在竟然接二連三的發生這樣的事情,對,一定是他們兩個人搞出來害的臻兒。

  燕祁,他憑什麼,憑什麼霸占了她兒子的位置,王府的世子位置應該是她兒子的,他只是一個私生子,即便王爺寵他,愛他,也改變不了他私生子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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