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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言變了臉色,和他對峙半天,麻叔過來打圓場,拉開了房蔚。

  兩人最後一次分手。

  作者有話要說:說實在話發這章很為難,尤其是在大家看來局勢未明的情況下。我承諾周日更,先放一章出來。前因後果都寫清楚了,我的故事差不多進入尾聲。下面一章就是上卷的結局,也是整個故事結局。請大家別給我壓力,我想按照原來的構思寫完。大約在星期二見到下一章。下卷只有兩章,是以房蔚視角的番外故事,一章剖析這兩年來發生的事,一章是結局完了之後發生的事,喜歡的朋友可以多關注下,謝謝。

  結局

  過了三天新年,喬言當真相起親來。第一任對象是個工商局的辦事員,容貌中正,沉默寡言,和她平日接觸的公子哥、高幹子弟自是不同,她好好待著人家,閉口不提往事,就怕對方一個沒耐心被嚇跑了。

  記得出門前,從祖宅趕回來的靳尚對著她左看右看,冷著臉問:“你穿得這麼銼幹什麼?”

  喬言低頭審視自己的衣裝。為了配合今日的辦事員對象,她特地挑了保守黑色長外套赴約,外形上看的確有點頹敗。

  等她趕到餐廳,才和那人聊了幾句,培養了下氣氛,靳尚就走過來說:“喬言,下午有場發布會,你吃快點。”

  第一次約會受到打擾,相親對象保持了良好風度,兩天後當他再看到靳尚出現在周圍時,主動向喬言說了拜拜。

  緊接著喬言向地下發展。她暗中看中了一位斯文沉穩的體育老師,初期和他見面也博取了對方的好感,接下來的約會卻出了紕漏——夏凱撞見了,不容分說將她塞進了車裡,死死壓著她,不准她逃脫。

  喬言算是明白了,在湘城這塊地,她是沒法完成相親—戀愛—結婚大計了,整個地被靳尚和夏凱這兩人掐死了。

  她轉過身來,惡狠狠地瞪著夏凱。

  夏凱笑了起來:“寶貝還在恨我嗎?這都一個星期過去了,你怎麼還這大火氣?”

  家仇尚未得報,她哪有心思玩笑。趁他笑著妥協時,她架起肘部,使出了楊開曾經教過的搏擊術,左一下右一下對他劈頭打了起來。

  夏凱笑著躲避,縮向了車后座:“哎,別打臉,有話好好說。”見她冷著顏面不泄氣的樣子,他又一把抱住她的腰,將腦袋埋在她的胸口,低笑著說:“好了好了喬言,動靜太大了——外面的人以為我們在搞車震。”

  喬言拉住他的頭髮,將他從自己胸前甩開,艱難地推開車門鑽了出去。夏凱還待伸手拉,她突然回頭又踢了一腳,痛得他噝地一聲收了手臂,含恨地說:“你這妞脾氣怎麼這麼倔。”

  喬言將手裡皺成一團的電影彩單扔在他臉上,一句話不說就走開了。看到路邊帶點瞠目結舌意味的相親對象,她也沒什麼心思寒暄了,點點頭就算過去。

  開春嫁人計劃失敗,喬言抽空回了一趟武市。

  半年過去,除了開發區挺立起兩棟高樓坯子,整個市沒發生多大變化。一些人做完了他們計劃好的事情,不像喬言那麼倒霉。比如夏淺糙已經和楊開結了婚,昆昆繼續守著商楷,喬遷抱到了一個胖女兒。

  喬言一出現在醫院時,喬遷就將孩子朝床上一放,整個身子朝姐姐撲了過去。“姐,姐,你總算回來了,還不走了對吧?來,讓我捏捏,看長胖了沒有。”

  他笑嘻嘻地在喬言身上左摸右摸,還翻檢過她的包包,嚷著說:“給你侄女帶了什麼來呢?少說也得是塊玉吧?”

  他還在想著以前的玉,要和琪琪的見面禮一樣隆重,喬言哭笑不得。通過半日相處,她發現喬遷的確長大了,並沒有迴避當爸爸的責任,心底也放了心。而且她還聽到他叮囑琪琪說:“我姐回來是看你和孩子的,你別整治別的事,給房哥打了電話報信。”

  喬言處理好醫院的事,臨走時去了趟眼科,詢問以前給房蔚做過檢查的朱醫生。想必是房蔚帶著另一個“視網膜色素病變”的病人來科室,讓朱醫生記憶深刻,他直接說了結果。“房先生家的家族病遺傳情況較複雜,他本人也有可能會瞎掉。”

  喬言裹緊了大衣,冒著風雪朝街口走去,聽了朱醫生的論斷後,她只覺得更冷了。生活好像跟她開了個玩笑,讓她體會到了其中的冷酷。

  兩年前在房蔚老公寓裡,她曾經看到過一本醫學雜誌,隨手拿起來翻了翻,發現內里夾了枚她裁剪的書籤,頓時就將那頁的“視網膜色素病變”給記住了。她以前看過一個港片,也是講有關這種病的內容,兩下來去,病名在她腦海里生了根。

  她對房蔚脫口而出這個病,也是記憶深刻的原因,和家裡人無關。當時的她只是急著擺脫房蔚,撒了謊,但她沒想到這樣的事情居然會是真的。就算她和房蔚的糾纏還曲折,還匪夷所思,就她心裡來說,她從來沒詛咒過別人瞎掉。

  連著拆遷那次,她請奶奶配合她,也是想給喬遷一個教訓,好告訴他以後沒有家裡人可依靠了,他必須自力更生。

  可是盲眼的事情有可能是真的存在,就在她眼前發生。

  她想起了奶奶說過的話“微言慎行”,這時才深深體會到內中滋味。

  喬言去租房區看望奶奶,奶奶一看到她就杵了下拐杖,喝道:“穿得這麼黑幹什麼?我還沒死呢!”

  喬言趕緊過去溫言相勸,勸奶奶和她一起到湘城生活,讓她陪著她走完最後大半個月。晚上在偏房留宿,喬言就著電燈看書,奶奶走進來擼了擼書皮,發現是本言情小說,奇蹟般地沒有責罵她。

  “房蔚來找過我。”奶奶先開了口,喬言放下了書,望著她。

  “他問我你去了哪裡,如果找到了你,他能不能娶你,想我答應你們的事。”

  喬言還是沒回答,仔細聽著奶奶說,也有可能是她的煩憂落在了老人眼裡,像以往那樣被洞察分明。

  “我將他罵走了。第二天他又來了,我接著罵,他還是不說話,只站在院子裡讓人看熱鬧,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這樣連接罵了三天,我的氣出乾淨了,他還是站著不走。”

  奶奶坐在床沿上,緩緩撫摸著喬言的頭髮,突然說:“小言,他向我要走了所有你看過的書,還有你收藏的木板鉛印畫,準備給你一個新的家。”

  喬言嘆了口氣,拉過板凳湊到奶奶跟前,將腦袋伏在她的膝蓋上。

  奶奶拍了拍她:“說實在話,我還是不喜歡他,不想見到他。但我轉頭一想,我走了之後你怎麼辦呢?誰來幫你一把,在你病了的時候照顧你一下?想了半天,還是覺得算了,就讓他去找你了。”

  喬言趴在奶奶雙腿上,碾了碾腦袋,順便把眼角的兩滴淚擦乾,抖著嗓子說:“奶奶,我沒辦法原諒他。他和夏凱見死不救,暗地裡逼死了爸爸,我一想到爸爸最後那張慘白的臉,就覺得心裡很痛,想跟他們同歸於盡。”

  奶奶拍了下她的後腦勺。“又說傻話,這日子還長得很呢,你不能老想著仇恨,得朝前走。”

  在這方簡陋的民居里,奶奶陪著喬言說了很多話,一改以前冷臉冷麵的作風,溫和著脾氣安撫了她半天。這個可憐又可敬的老人,最終放棄了對房蔚的厭惡,一門心思地為孫女安排後路。

  “別說了奶奶,您就讓他和於小姐結婚吧,我不想插手人家的事。”喬言最後皺著眉頭丟下狠話,奶奶看了她半天,也答應了。

  臨睡前,喬言按開手機,果然不出意外看到了房蔚的三條未接來電,像往常一樣抹掉了。翻找簡訊,靳尚給她發了消息:我爸鬆口答應撤掉委派信。

  委派信就是秘書私下聯繫組織找四叔的意思,但僅僅只是鬆了口,有沒有成效還得看往後。

  喬言猜測這裡面也有房蔚的功勞,翻身從被窩裡爬起來,跑到奶奶那邊問四叔後來的情況。

  奶奶已經睡了,隔著房門喊:“說了不管你四叔的事,你還白欠著房家的人情幹什麼?真是腦子生了鏽!”

  “那四叔回來了嗎?”

  “沒有!”奶奶瓮聲瓮氣地回答,“你明天就要走了,這邊的事就不操心了,趁早睡吧!”

  喬言跺跺腳,裹緊棉大衣,轉頭朝院子裡的偏房跑。她突然看到院門外的暗處露出了一點猩紅的光,還飄來一陣淡淡的煙味。

  喬言狐疑地朝門口走去。

  菸頭紅光被拋在了泥雪地里,劃出一道弧線,黑暗中已經沒有人,只有遠去的腳步聲。

  她站在幾步之遙的距離外,終究沒有開口叫一聲房蔚的名字。

  喬言費了一番周折將奶奶帶到了湘城,還請來了關阿姨陪護。這次匆匆回到武市,她沒有驚動任何人,更不提去打擾蝸居在一起的昆昆和商楷。

  奶奶來到湘城後喬言的境遇大不相同。首先爸爸的老戰友來看望她們,結識了喬言,順便給出了幾個合作機會。夏凱和靳尚再也不敢對喬言開玩笑,各自按照家裡的意思談了女朋友,只不過一個是習慣性的攜女友出場,一個是習慣性地炒作新聞。

  喬言有時還能碰見夏凱,畢竟影視圈翻來覆去就是那幾個原人,他的女朋友免不了是當紅女星。很遠時他就朝她微笑,眼裡帶了些異樣的情緒,等她迎面走來,他又迴避了。靳尚的星途發展得更好更快,檯面上夏凱不會打壓他,私下裡老房家又提供了不少便利,他是穩賺不賠。

  工作進入了正軌,喬言身上的壓力逐漸減輕,唯獨一件事沒有消息——房蔚未退還老廠。

  她心裡不急,打定主意湊錢買回來。

  然而她沒想到,在她的周圍能這麼有效地屏蔽房蔚的消息,那是因為他出了事,芷姐隱瞞得很好,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

  奶奶離世發生在房蔚的事前。喬言花了一天的時間哀傷,關在房裡一遍一遍翻閱老人家留下來的讀書筆記和照片,從中汲取更深層的力量。她聽從了奶奶生前的勸告,收拾心情繼續投入到工作中,不料五天後傳來一個晴天霹靂:四叔失手造成房蔚車禍,兩人都進了重症監察室。

  喬言覺得這一切難以置信。半年前房蔚開車不小心,被後面跟進的車子磕了一下,咯到了胸口。從此後他在車上就很小心了,鮮有的幾次帶她出行,他都必定是給她繫上安全帶。

  安全指數這麼高的人,怎麼可能出狀況?

  但事實就是如此。

  喬言聽到靳尚說出房蔚重傷進了監護室時,手裡的電話啪嗒一聲掉下,心臟也緊跟著抖個不停。她以為自己已經非常冷血和鎮定了,在面對這樣的消息時,她還是察覺到了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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