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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前我們的戰力確實不足,但是偵查與作戰同樣重要。即使你不提出來,我也正打算派你去見一見宗近,探尋一下關於這個世界的秘密。”審神者想了一會兒,還是同意了三日月的修行請求,出發時間就定在第二天的清晨。

  第二天拂曉,平安京一成不變的天氣突然起了變化,遲來的秋雨將萬物都籠罩在一層薄薄的水霧中。石切丸心中突然生出一陣不詳的預感。他借用陰陽寮神社的神器做了幾次簡單的占卜——所有的結果都是“大凶”。石切丸頓感不妙,但是又不便直接提及此事,於是他找到三日月,說:“三日月老兄,我們雖同為三條刀派,但我與你不同,我並不善於戰鬥但卻習慣於請神占卜。如今你要去修行但是我的占卜結果非常不妙,我是否應該阻止你。”

  “不要說了,”三日月的食指輕輕地放在了石切丸的唇上,“岩融雖然年長但畢竟性格豪慡單純,藥研沉著冷靜但終究是個孩子,長谷部過於忠心反而干擾了他自己的思考。我離開的這段時間你要多看多想,儘量防止敵人在主人意想不到之處偷襲。”

  說完,三日月看向審神者的房間,燈並沒有亮起,只有泛白的天際微微照亮了房間的一側。從拉門上斑駁的剪影看來,審神者似乎是伏案而臥。

  “也好,那就不打擾這孩子了。”三日月又面向石切丸說,“我走了,占卜的結果不要告訴其他人了。”說罷,三日月背起行囊,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陰陽寮。

  石切丸也並不希望他回頭,他怕三日月一旦回頭,二人便會落下淚來。

  ☆、書信其一

  “主人大人,別來無恙。我是三日月宗近。離開陰陽寮不久,我記起宗近是御用刀匠,於是就假借外族信使的身份向王宮去打聽消息。多虧了腰間華美的太刀以及講究的衣飾,沒費多少口舌他們便相信了我是某島大名手下的高級武士。或許這個時代即使是竹子的刀條只要裝在華麗的刀拵里,就會被認為是一把名刀吧。

  我展示了太刀三日月宗近的本體 ,在座的王室大臣無不驚嘆不已,看來他們還沒有目睹刀匠宗近鍛出三日月的場景。於是我旁敲側擊地問了宗近的事情,很奇怪,他們沒有一個人知道宗近的名字。大概,現在這個時代,宗近還沒能成為御用刀匠吧。

  幾天之後,我離開了皇宮,開始前去宗近的家鄉尋找宗近。宗近的家鄉是個適合鍛刀的好地方。松木茂盛溪水清澈,出產的玉剛更是質地嚴整。但奇怪的是,這裡並沒有哪怕一個可以稱之為刀匠的人,最多只是幾個兼職的鐵匠趕在農忙前打造幾把農具什麼的。我正是在這裡見到了宗近,但此時的宗近似乎並沒有成為刀匠的念頭也沒有‘宗近’這個藝名。

  宗近出生在一個普通的農戶家庭,他自幼就對鍛打金屬十分好奇,經常在鐵匠身邊觀察。但當人們逗趣地問這個孩子是不是要當鐵匠時,他總是一臉認真地說‘不,我才不要打農具,我要打武器!’每當這時,人們總是大笑起來,畢竟這個小村里從未出過什麼有名的刀匠。

  看到孩子這麼痴迷與打鐵,父母也希望他能成為一個鐵匠——至少比當農民要好很多。於是他十歲那年,父母把他送到村裡的鐵匠鋪當學徒。

  宗近的鐵匠師父覺得宗近有些天賦,希望他成為像師父一樣優秀的鐵匠。但是宗近終日只想著鍛刀,對農具廚刀的鍛造並不感興趣。

  有一天,師父看到宗近又在偷偷學習淬火的技術,終於生氣了。不過這位師父倒也是個忠厚溫和的人,他對宗近說:‘既然你這麼喜歡鍛刀,我就給你一個機會。這裡有些還不錯的玉剛,我的木炭高爐你也可以隨意使用,我給你一周時間鍛一把刀然後交給京城的刀匠鑑定。如果刀匠說這是把好刀我就支持你做刀匠,如果刀匠說這不是把好刀,你就離開我這兒回家種地去。’

  宗近喜出望外,同意了師父的要求。

  不過再怎麼說,當時的宗近也只是個孩子,即便有些天賦,一周時間用完也只做了一把勉強看起來是把刀的鋼條。但是沒有辦法,他只好硬著頭皮帶著鋼條去找刀匠鑑定。刀匠理所當然的取笑了他一番。

  心灰意冷的宗近抱著刀離開刀匠家,他在路上遇到了平安京最強大的陰陽師——安倍晴明。

  安倍晴明端詳了一下他手中的刀條,說:‘這把刀稱不上是好刀,不過切先非常奇特,大概在鍛造中有什麼噬魂體混了進去。這把刀看似普通,不過可是具有斬殺靈魂的能力呢!’

  能得到晴明的稱讚,宗近非常開心,但是晴明並不是刀匠,因此他還是只能依照與師父的約定,回家當了農民。

  這就是宗近全部的故事了,而現在坐在我面前給我談起這個故事的少年就是宗近本人。在這個世界裡,他根本沒能成為刀匠,所鍛之物也只有一把太刀。當我向他提出能否看看那把太刀的請求時,他模稜兩可地說太刀丟失了,我繼續追問下去才聽到了上面那個故事後續。

  宗近離開京都回家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路上的行人漸漸稀少以至於一個人也沒有了。這時,宗近借著月光看到了一個一身黑衣的人牽著一團朦朧的鬼火走來。糟糕,遇見鬼了!宗近心想,但雙腿止不住地打顫,一步都邁不動了。就在這時,那團鬼火竟突然變大,將黑衣人一下擊飛了數丈遠,然後調頭向宗近衝來。

  宗近想起了白天晴明說的話,拔出刀條就向鬼火刺去,只聽嗖的一聲,鬼火便熄滅了,宗近手裡的刀條也斷成了兩節。

  這時,剛才被擊飛的黑衣人也站起身向宗近走來,他向宗近道了謝,然後自稱是地獄的鬼使,希望宗近可以把斷掉的太刀送給他。

  宗近也許是被嚇壞了,想都沒想就同意了黑衣人的請求。黑衣人看了看刀,只拿走了上半截,而把下半截留給了宗近。黑衣人臨走時給宗近說:‘今天實在是太感謝你了,你回去把下半截太刀磨成一把廚刀,用這把刀做的食物可以無比可口,這就算是我的謝禮吧。’

  宗近說著取出那把名為‘柄取’的廚刀給我看,並邀我品嘗了柄取所做的食物,果然美味異常,甚至讓人覺得不像是人間的味道。”

  ☆、書信其二

  “主人大人,別來無恙。我是三日月宗近。我在未能成為刀匠的宗近家裡住了幾天,因為我的武士打扮,宗近和其他村民待我都異常尊敬,這種尊敬大概也來自於畏懼吧,畢竟這個年代武士還是有權利任意殺死農民的。

  柄取所做的食物美味異常,我突然感覺這種滋味大概就是靈魂的滋味,似乎今劍所殺的靈魂都成為了柄取切割食物時的調味品。如果真的如此,我大概也可以理解惡魔為何總是熱衷於取食人類的靈魂了。不過每次看到柄取我都能想到今劍。沒想到在我們那個世界裡本應為不存在之物的今劍在這個世界竟成了宗近唯一的作品。

  如果我沒有猜錯,取走了今劍的人大概就是鬼使黑了。現在想來,我第一次見到那個一身黑衣的鬼使時,他的腰間似乎確實插有一柄短刀,不過由於刀裝不同,我並沒能認出那是今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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