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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他滿身傷,心裡有氣,順手拍了他一下:“還好你有兩把刷子,沒光榮犧牲”

  阿信身子很虛,沒力氣跟我吵,就露出他的小眼睛使勁瞪我一眼:“已經快啦,還好,我別的本事都一般,最熟是逃跑。”

  跑得有效率,所以這會可以老老實實在我身邊呆著,而接踵而來慘澹的人生,淋漓的鮮血,都是老娘來面對――――我知道你為什麼那麼聽話真的來找我了。

  嘮叨的當口,我選位子的精明被印證十足有必要―――從大門口,有三個人走進來。說曹操,曹操就到。

  我身子往後縮了縮,將阿信一推:“能溜嗎?”

  它也看到了那幾位,立刻往下一蹲,身體變得只有剛才十分之一大小,頭和腳互相一搭上,那就是一隻皮球:“能。”

  我點點頭:“好,你看著啊。”

  用手指指莊缺辦公室的那個方向:“你往那邊閃,逮著機會就進那個有玻璃頂的辦公室,進去了千萬別躲,告訴裡面的人你是我兄弟。”

  它表示不理解:“為什麼別躲,我很擅長躲的。”

  你就是再會躲,螞蟻能躲得過殺蟲藥嗎,莊缺最討厭人家在她面前鬼鬼祟祟了。

  阿信是江湖人物,顯然比我更了解莊缺的惡名,恍然大悟:“噢,狐家大阿姐啊。”於是用舌頭比了一個“ok”,噁心死我了,即刻滾出包廂,爬在地上身體急劇扁平化,變成一張紙似的東西,悄無聲息地飄走了。沒一秒鐘又飄回來:“那你怎麼辦。”

  不虧我為你扛義氣,還曉得關心我一聲:“我沒事,打得過打,打不過我老姐打。”

  它把整個身體做了一個波浪漂移,表示贊成:“你老姐的確出了名的狠角色。”

  打發了阿信,再看場子中,那三位已經向我走過來了,門口的咨客小姐殷勤地跨著小碎步跟在他們身邊,詢問著需要什麼樣的服務,結果被一把推到旁邊,摔了個半死。場子內客人譁然,注意力都被吸引過來。

  我仔細看著,半閻羅還是以前那個死樣子,有出氣沒進氣,跟在他身邊的是樓羅娜,這兩位毫無疑問就是人和非人的結合體,容貌形體,隨歲月流逝而變化的幅度很小,另一個女子則是純種的人類,尖鼻深目,膚色黝黑,神情比前兩位要人性化得多,不時左看右看,保持了正常程度的好奇心。

  三位在大廳中一站,細細四周掃視,我向來喜歡先發制人,現在覺得自己不夠高,沒有氣勢,乾脆一站站到包廂里的圓桌上去。他們立刻偵知所在,齊刷刷看到我,半閻羅臉上出現一種:“不出我所料“的表情,為我所非常不喜歡。

  我跺跺腳:“半死人同志,你家小姑娘呢。”

  半閻羅眉毛上揚,神色極為難看,冷冰冰道:“果然是你。”

  我表示不理解:“你是不是上輩子欠我很多錢啊,不然每次做壞事都給我遇到。”

  他沒答話,那位黑皮膚女孩子忍不住呵斥我:“我們做什麼,輪不到你管。”

  嘖嘖嘖,小姑娘,你這話就說得拿大了一點,我告訴你啊,狄南美也不是事事都管,不然哪有功夫美容拍拖,既然管上了手,就算變身成一顆香口膠粘在你鞋底,我也絕不會半途而廢的。

  黑皮膚女孩自進粉雄聯盟,想必橫行無忌的時候多,一挽袖子,就想上來用暴力解決爭端,衝出一步,被樓羅娜拉住,她轉頭對半閻羅輕聲說:“我相信她沒有明確目的,只是好管閒事罷了,不要節外生枝,去做正事吧。”

  咿,生我者不知是誰,知我者簡直就是你啊,說得出這麼了解我的話來。不過,就算她想走我也不能讓她走了。第一我要幫我的馬仔報仇,第二我要幫門口那位狐小妹報仇,第三,我實在最不憤:什麼雜種都好,人家當廚師的當廚師,開小店的開小店,混黑社會的混黑社會,關門吃飯,行街買米,招你們惹你們了,要把人家趕盡殺絕。就是老天叫我生不如死,我還不服氣,你們憑什麼。

  不理會他們準備前進還是後退,我擺出一個散打起手姿勢向人招呼:“來來來,別廢話,這趟混水老娘趟定了,一起上還是單挑。”

  越是無知越是勇敢,上來最快的,就是最弱的那個黑小妞。

  對比人類而言,她的格鬥技巧非常實用而地道,拳腳中帶有強大勁道,不小心給打上,也夠我痛一陣子,但是,我怎麼可能給她隨便打中。

  該小妞,以非常漂亮的彈跳姿勢,悄無聲息欺近我身邊,肘擊我腳下圓桌,圓桌沒有中裂,而是以粉碎的模樣,寂靜地散了一地,我懸在空中,冷冷地看著她,猛然飛起一腳,她後空翻,輕盈如羽毛,折腰落地,也就在那瞬間再度撲上,卻見我手掌以接近音速的速度,迎面對她劈啪一聲,打得她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整個人跌落在地,慘叫起來。

  周圍忽然掌聲雷動,夜總會中客人們興高采烈,都在一邊大聲喝彩,敢情以為這是特意安排的娛樂節目,我得意洋洋,對四周拱手致意,工作人員亦識做,舞台中央很快燈光大作,音樂高調奏起,奪目演出接蹱上場,糊塗的人們,立刻蜂擁去了新的焦點。

  我上前一步,踏住這女孩子肩膀,阻止她繼續驚叫掙扎,教訓道:“是非皆因強出頭,你逞什麼英雄,回家去做家庭主婦有前途多了。”

  正起勁,皮膚產生輕微的刺痛感覺,那是因為寒冷。

  身前掠過一點點的白色冰霧,好像一下來到了極冷之地,但凡有水汽的地方都在緩緩成冰,直到禁錮堅硬,永久凝結。

  我閉了閉眼,腳下一空,那女孩子已經被人掠走。

  數年不見,半閻羅和樓羅娜都精進了,我沒料到血統不純的藏靈所使用的流息密法也可以進階到冰窒境界,我一個大意,竟然當面就中了招。

  中招不怕,沒死就要繼續掙扎,關閉九竅入口,防止冰窒的鋒銳氣息傷害我內臟,我揮手用出火焰祭祀訣,心想以火攻冰,就算花時間久點,不信熔化不了你。但十指連彈,無數道溫度高達七百度的帶焰氣劍縱橫來去,卻在發力之初,即成強弩之末,連半點發揮的空間都沒有,這說明周圍空間沒有任何可以燃燒的氧氣。我心裡一寒,包圍我的顯然不止是樓羅娜的冰窒之力,還混合了半閻羅“死地空間”的真空凝滯法,將冰窒的效果烘托到最大。

  我手腳都像被束縛,氣息開始還流轉,漸漸停滯,血流速度減下來,連腦筋都轉不過來,眼前展開無窮荒原世界,連綿不絕,寸草不生,令人渴睡。當一隻活雞被放進急凍冰櫃時,估計感受就是這樣的吧。大意失荊州啊,一著不慎,對方取了先機了。

  此時此刻我有兩個選擇,第一置之死地而後生,我那個相當神經的真身應該要出來了,第二,我其實懶洋洋的,覺得還不至於那麼倒霉,想想啊,死莊缺你該出來了,我要在你地盤上掛了,白棄不剝你皮去做圍脖啊。

  無論什麼時候想到小白,一萬米高空或深夜猛醒,他永遠好像真在眼前,那樣鮮活而令我溫暖,不容易有表情,笑起來卻很可愛。我放鬆了四肢,決心偶爾一次不要自力更生,幸福地遐想著被人拯救―――想到最銷魂的時候頭腦上承受的壓力忽然一松,我詫異地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已經冰到死透,直接到了天堂―――難道上帝老糊塗了,怎麼我也可以上天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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