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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堂中,會有炫目如雷電的紫色霹靂嗎?

  我的周圍,飛舞著無數紫色霹靂,像馬戲棚中的飛刀女郎在玩弄最高級的把戲,炫耀得觀眾心醉神迷。霹靂所到之處,冰窒密法帶來的高密度寒冷空間轟然破碎坍塌,潰不成軍。

  我瞪大了眼睛,透過紫色霹靂帶來的風華絕代,看到半閻羅和樓羅娜臉如死灰,在他們的身後,有個人挺直脊背,嚴肅地抿緊嘴唇,眉毛微微皺起,不是很高興的樣子,可是,帥啊,帥啊,帥到不可一世啊。

  我跳起腳來大喊大叫:“小白,小白,這裡,這裡。”

  他對我微微一笑,這瞬間很好脾氣:“看到了,等一下。”

  半閻羅和樓羅娜本來還在頑強抵抗,聽到我叫小白的名字,以他們對非人世界的了解和研究,應該是想起了對手可能擁有的那個顯赫身份,臉如死灰上又加了一層如喪全家大小,雙雙對望一眼,猛然身形爆起,兩人聯手,以最大程度能量逼開紫色霹靂中一條小縫隙,閃電般逃了出去,白棄這小子,你改性了在修佛練道啊,居然順坡下驢,就此停手不追,收了法術向我走過來。

  這麼一鬧,本來夜總會裡該大亂一場,客人統統狼狽走光吧,結果我定神一看,大家仍然認為這是一個暖場節目,全部跟烏眼雞一樣轉過頭來瞪著,興致很好,這邊打完,又繼續去看舞台上穿著蓬蓬裙的超級舞女。過得好日子啊。

  架一打完,莊缺就走出來了,很後知後覺一樣四處瞄瞄,招呼小白:“阿棄你來了。秦禮那兩口子呢?”

  咿,怎麼大家最近要聚會嗎?

  她看我一看:“你可以見人了,當然大家要來聚一下頭,回頭陪你重上狐山。famiyday,知道不。沒有時間陪伴家人的,不是好人。”

  哼,欺負我不看電影嗎,最後那句明明是教父裡面的台詞,人家指的是男人,男人好不好,閣下三圍最近縮水嗎?

  她耍賴:“我是狐狸,想男人就男人,想女人就女人。”

  說完懶得和我扯,一扭一扭又進去了。我對著背影大做鬼臉,被丟回來一句:“好容易長皺紋的,看你老了去拉皮。”

  還敢說自己不是女人。

  我在這裡瞎鬧,一顆心卻全在旁邊,眼睛沒有看,腦海卻全是他的音容笑臉。接著肩膀給輕輕拍一下,一轉身,他把我攬入懷:“南美。”

  多少年這是第一次,非常安心地聞到這熟悉的氣息,臉貼在他脖子上,漸漸雙方的皮膚都溫熱起來,他輕輕撫摩我的頭髮,偶爾捏一下我的耳朵,那雙手可以攻城略地,也可以殺人如麻,揮舞時候讓敵人望風而逃,而此刻溫柔到無法言說。

  把鼻子在胸前蹭蹭,我是一隻狐狸,卻發出貓咪那樣的哼哼聲,全情投入,無比享受,小白一直輕笑,穩穩噹噹站著,給我拱來拱去,聞來聞去,當一個很有愛心的寵物主人。

  這場景我盼望了多少年,多少次,走在路上或坐在地上,吃著或餓著,笑起來或不想笑,打贏或被打,經歷過的一切一切,都伴隨一個聲音,對我自己說,如果小白在我身邊。如果他在我身邊。

  現在他在我身邊,我無窮的追索和渴望,都得償所願。

  要是有人問我,啊,南美,你為什麼會那麼胡鬧呢。明明和你沒關係的事情,你也要去插一腳,明明不值得也不需要冒險的事情,你也要拼命去做。

  做的時候我並不知道答案,也許是我天生八卦?

  後來才慢慢想通,其實,不過是因為相思成灰。

  手臂圈過去,攬實白棄。他把手抽出來,抱住我的頭,搖兩下,說:“秦禮他們來了。”

  把頭探出去一看,果然,秦禮和莊斂笑嘻嘻站在後面,莊斂我的小妹妹,無比清純地向我望著,脆生生叫了一聲南美,飛身就要過來從小白懷裡搶人,結果被她夫君一把拖住:“我們進去找你姐喝茶。”

  內室坐定,果然有很正點的功夫茶喝,看來在人間歷練久了,大家都斯文不少。我賴在小白膝蓋上不走,害他喝茶的時候要把頭轉一百八十度,小心翼翼從側邊入口。莊缺看著我嗤嗤笑,說:“你這小姑娘真是麻煩死,流落人間也不老實,到處惹禍,害小白滿世界跟。”

  嗯?什麼意思?莊大姐對我的修煉結果很不滿意,搖搖頭:“你還敢說自己預言通靈,明見萬里?過去那多少年,你走到哪裡,小白就跟到哪裡,知道你最愛惹是生非,忙著給你擦屁股。”

  我嘴巴一個張開兩個大,和小白對著眼,他側過頭,簡短地說一聲:“都是偶爾碰上的。”

  莊缺最不爽人家冒犯她的權威知情權,哼了一聲:“有沒有那麼多碰上啊。”

  順便通知我:“你最初那幾年,在人間亂殺人,害得小白一樁樁去複查,除非對方真的是罪在不赦,否則就要施法用功,麻煩大的,還要拖回去神演醫學事務所,叫人家救命。”

  我一個嘴巴張開三個大:“啊。”

  扳手指算算,哎呀,心疼死我了:“小白,你可累壞了。”

  聽我只安慰他,秦禮很不爽:“喂,神演醫學事務所很貴的,錢都是我給的”

  表功起來,就要一不做,二不休,他指指莊缺:“她在全世界主要城市派駐的親衛軍,時刻觀察你的動向,一旦有任何意外,都同步通報我們四個人,務必讓你處於最安全的秘密保護之下。”

  我嘴巴面積再擴大,估計就要變成一條金魚了,趕緊拿手合攏一下,同時對自己過去的光榮事跡感到了一種幻滅―――自傷自憐多少年,原來半點沒必要,敢情我身上裝了無數針孔攝像頭,免費演了一出“狄南美的模擬真人秀”。

  靠在白棄身上,我噘起嘴來。他看在眼裡,拍拍我的臉:“乖,我們愛你啊。”

  這一幕真是天倫之聚,其樂融融,簡直要讓我酸性大發,做出一首詩來,突然莊缺一躍而起,沖向她的辦公桌,莊斂立刻說:“姐姐的手下人傳情報回來了。”

  果然,第一分隊傳回了消息,兩百公里內一切身上帶有傷痕的非人蹤跡收集完畢,全部在跟蹤掌握中。

  剛才拿來做閉路電視屏的那面牆,現在切換了畫面,出現很多追蹤路線示意圖,線條流暢,構圖簡潔,重點標誌物以英文字母註明,紅藍兩種顏色代表追跑雙方的前進方向,在圖的旁邊有幾句話,說明被追對象的受傷情況和受傷原因,目前所在地點與可能走向。幾乎達到了海明威的寫作標準,簡潔得要命,

  我對莊缺手下人的文字功力表達了由衷的讚美,秦禮不以為然的揭發了真相:“哪兒啊,她有閱讀障礙症,寫得羅嗦她會抓狂的。”

  莊缺一開始工作,那副大家姐的風範,真是令人神往。她一目十行,再十目一行,把所有圖像看了一個仔細,唰唰挑選出兩副,斬釘截鐵地說:“這是剛給你們打跑的那幾個,阿棄的霹靂波動傷了那個女孩子的內臟,他們進入了德國境內。”另一副:“這是我家廚師,七魂將散,情勢危險,掠走他的是個跑單幫的殺手,應該是受僱於人,他們在,嗯,路得安路三號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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