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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派胡言,撕了清淨。”許青寒冷冷的道,心下卻是十分遺憾,都怪他這雙手纏得太不靈便,否則能撕得更碎了。

  靈狐正色道,“還請王爺不要感情用事,證據確鑿,連沈首領自己都親口承認他就是蕭臣煥之子了。”

  許青寒聞言怒瞪沈辭,指著他鼻子道,“什麼?這是你說的?”

  靈狐心裡這才稍稍有些得到安慰,王爺終於醒悟了要問那個亂黨的罪了。然後他就聽到許青寒氣急敗壞的道,“你是不是傻,這種事情和我說就算了,怎麼還能跟外人說?現在馬上立刻給我翻供!”

  “好好好,我錯了嘛,你別激動。”沈辭寵溺的道,“我不是我不是,我翻供。”

  許青寒面無表情的俯視著靈狐道,“聽到了嗎,他不是。”

  靈狐雙膝一軟差點跌倒,有氣無力的道,“王爺,您……請您嚴肅對待這件事,謀逆大罪,不是憑您的私情就能抹掉的。”

  “你既知謀逆是大罪,怎可這樣輕率的就往別人身上扣?”許青寒亦是寸步不讓,冷冷的道,“現在那封狗屁不通的書信已經毀了,阿辭也說他不是蕭家後人了,靈狐大人也當得饒人處且饒人。”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陛下知遇之恩屬下定當捨命回報,恕屬下定要查個水落石出了。”靈狐抬眸與許青寒對視,輕咬牙根一字一句的道,“王爺,沈首領想要害您性命,您還要冒天下之大不韙,保這一個恩將仇報的亂賊嗎?”

  許青寒不解,“此話怎講?”

  靈狐擲地有聲的道,“您在崖底可能受這亂賊蠱惑,被混淆了黑白。懇請王爺准許屬下傳花曉薇姑娘進來對質。”

  許青寒不假思索的回,“不必,她既然有勇氣留下來,想必是做好了承擔後果的準備。是她害得本王,不用對質了,押下去準備砍了吧。”

  “……”靈狐真的是有些詞窮了,他認識許青寒也已經有很多年了,對他有頗多了解。他並不是個十分感情用事的人,甚至他沒有太多感情可言,他見慣了其他人對他阿諛奉承卑躬屈膝,珍惜不起來別人的恭敬、關切等感情,對誰都是冷冰冰的。怎麼今天一牽扯到沈辭就完全變了個人呢?

  ☆、第57章 他們想搞個大事情

  靈狐嘆了口氣道,“那就等回京啟明陛下, 讓陛下決斷吧。”話不投機, 靈狐多留也沒有意義,就不在屋子裡妨礙著沈辭和許青寒說悄悄話了, 躬身行禮緩緩退了出去。

  一方天地只剩二人,許青寒收斂起對外的強勢, 輕輕伏在沈辭胸口, 閉上眼睛疲憊的道,“阿辭……那封信是怎麼回事, 是誰暴露了你的身份,是誰要陷害你?”

  沈辭亦是一臉茫然, “我並不清楚,我不記得與誰結過仇, 非要說仇人的話大抵只有王妃在記恨我。”

  “會是她嗎?她又怎麼知道的這麼多, 花曉薇又是怎麼回事?”

  沈辭只能搖頭,他也想不通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他冥冥之中感覺有一隻手在黑暗中翻攪著, 敵暗我明, 別說槍從何處刺出來、要刺哪裡, 他甚至連是誰在握著這柄槍都不知道。

  “無論如何你絕不能回去受審,就算莫須有的罪名能洗清, 你的身份卻是實打實的。”許青寒坐起身子,垂眸依依不捨的道,“你走吧, 回關外去,帶著翠兒和兩個孩子換個地方過日子。”

  “恐怕沒那麼容易。”沈辭從棉被裡抽出胳膊,給許青寒看他手腕上的鎖鏈,苦笑著道,“靈狐對我防備很深,即使我現在廢了胳膊又斷了腿骨肋骨也沒有鬆懈分毫,我怎樣才能從他手中逃出去?”

  許青寒握著他細瘦的手腕,咬著牙根堅定的道,“我會拼盡全力。”

  隨隊而行的府醫輕輕叩門,畢恭畢敬的詢問道,“參見王爺。小人前來為沈首領醫治,請問小人可否方便進去?”

  許青寒調整好情緒,面上一片沉靜疏離,淡淡的開口道,“進來。”

  府醫行醫多年,鬢髮皆霜白,處理起沈辭磕碰出的大大小小外傷信手拈來,比許青寒生澀的包紮不知好了多少倍。皮肉傷清理上藥、骨傷固定夾板之後沈辭也舒服了許多,許青寒府上名貴的外傷藥膏滲入傷口之後清清涼涼的,緩解了不少痛苦。

  許青寒用手帕浸溫水給他細細的擦拭了遍身子,房間裡也被爐火烘得暖洋洋的,沈辭躺在被窩裡不知不覺的就睡著了。許青寒還在一邊攪瓷碗裡棕褐色的藥汁一邊與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突然發現他好久沒有回應,扭頭一看才發現他半張臉埋在厚厚的被子裡,眼睫微微顫動著睡熟了。

  沈辭睡眠極淺,平時有人在他附近他都很難睡實,現在許青寒說著話他都能睡著了,足以見得他內心深處對許青寒究竟有多信任。

  許青寒沒捨得叫醒沈辭,他放下藥碗為沈辭掖了掖被角,脫掉靴子側身躺在他身旁,盯著他的睡顏看啊看,不知何時就哭濕了床單。

  許青寒想找個無人的角落痛痛快快的哭一場,卻捨不得離開沈辭,他現在看沈辭一眼就少一眼,一旦分別就不知等何年何月才能再相見。老天怎麼就這麼心狠,他和阿辭才冰釋前嫌、敞開心扉不到兩個月,還沒從幸福的不真實感中走出來,就又要經歷漫漫無期的分別。愛別離,求不得,人世間的苦痛究竟要讓他嘗過幾遍才行?他上輩子究竟是造了什麼孽老天要這樣懲罰他?

  要不然……就跟阿辭一起走吧?許青寒腦中突然閃現出這樣大膽的想法,他在京城過了二十六年一成不變的生活,早已習慣了一切——習慣了聽從皇兄的安排,習慣了錦衣玉食,習慣了受人跪拜,他從來沒有想過這些有朝一日會有變化。可是他現在動了一點叛逆的異心,這點異心飛快的扎了根,並且妖魔般的長大,在他心裡開始張牙舞爪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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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青寒找靈狐抗議限制沈辭自由的做法,強詞奪理的與他磨了半天嘴皮子要求他打開鎖鏈。靈狐當然不能同意,相關詳情寫成的細報早在許青寒還昏迷不醒的時候就八百里加急第一時間傳回京城了,估計現在陛下已經知曉了這件事。他如果把沈辭半路弄丟了回京無法交待,哪敢掉以輕心,只得賠著笑跪在許青寒面前,態度誠懇的分析幾十條不能照做的理由,有理有據的拒絕了。

  許青寒吃了個軟釘子,滿臉不快的起身離開。靈狐剛剛鬆了口氣,結果下午就聽到手下人稟告說王爺絕食抗爭,無論怎麼勸都不肯吃飯。

  靈狐真的快哭了。沈辭這邊不能出差錯,許青寒這邊更不能啊,陛下把這位弟弟當做心頭一塊肉,要是陛下的心頭肉在自己伺候的時候餓壞了,陛下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靈狐親自端著盛飯食的托盤叩響沈辭的房門,“屬下求見王爺。”

  自從許青寒醒來之後就從早到晚留在沈辭房裡,沈辭跟著沾光,房間裡火爐燒得徹夜不息,一天十二個時辰溫暖如春,淡淡裊裊的龍涎香餅一塊接一塊填進香爐里,整個房間都瀰漫著沁人心脾的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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