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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聶然伸手撫摸我的耳廓處,眼眸深如古潭,暗cháo洶湧的似乎想要說點什麼,可他什麼也沒說,冰涼的手指摩挲至我的後頸,微微用力一托,驀地湊下身含住了我的唇。

  濕冷的觸覺讓我忍不住往旁邊瑟縮,下意識想以臂相抵,他卻壓下我的手,另一隻手扣住我的後腦勺讓我不得動彈,見我死死咬著牙關,他低聲一笑,舌尖在齒貝上輕掃,顫抖的唇被他一下吮進,一下放開,所有的嗚咽都被他堵在口中。

  淚水不住的往下滑落,這是前所未有的陌生與恐懼,在他親吻我之前,我還懷著一絲渺茫的希望期待這個人是駙馬假扮的,可是他不是,他的身上帶著的那股淡淡的氣息,是煦方身上獨有的。駙馬他從來不捨得讓我這樣的哭泣,哪怕是煦方,他又何曾對我有過半分逾越?

  殺了他。想要他立刻死在我的眼前。

  說不清是害怕還是憤怒,生平第一次這樣渴望的起了殺意。

  我哆嗦著手解下束髮的銀釵,就在髮絲滑落下來之時,對著他心口的位置用力的刺入。

  那天趙嫣然問我,如果當年的和風得知自己今後為了達成目的不擇手段,可還會無愧於心?我想,如果和風早知道救聶然會釀成今天這個後果,她一定不會為他擋那一箭。

  可世上哪有後悔藥吃。一個小小的銀釵又不是開了刃的匕首,饒是我刺的極准,也終究只是入了他肌膚一寸。

  他一吃痛鬆開了我,我慌忙推開他逃開了掣肘,轉過身,急急往前爬去,被他一把捉住了腳裸拖了回去,他擰過我的肩,迫使我的背貼著冰涼的地上,我驚慌失措的揮臂,如同垂死求生一般的想要抓住些什麼,卻又立刻被按住,不給我掙脫的機會。

  “你想殺我?”他冷著臉,將胸口的釵子拔下,扔在地上,“當日是誰求著我要我記起你?”

  我已不敢去看他,緊緊的咬住唇,費力的壓住就要衝喉而出的哽咽,一個字一個字艱難地道:“我……只後悔……救了你……”

  “後悔?”他手指摸挲著我的眉,到臉頰,沿著頸一路向下,在腰間停下,他抓住了我的衣帶,慢慢的解開,意識到他要做什麼,顫慄的感覺從脊背攀爬到全身,他低聲道:“那我不妨令公主遺恨終生。”未等我做出反應,他用力一扯,白綢單衣滑落肩頭,除了胸前貼身的織錦束縛,所有肌膚都裸在他的面前。

  過度的恐懼與震驚在頃刻間就要將我淹沒,我一直在發抖,一刻也沒有停下來,不願在他面前示弱,淚珠卻不受控制的從眼角滑落,從前我一直覺得女子因為貞~潔什麼的尋死覓活太過愚蠢,此刻我只恨不得當場死去,也好過受此折磨與煎熬。

  人就是如此,事情沒有落到自己頭上總能說著雲淡風輕的道理,發生的時候永遠只會遵循內心。

  我張了張嘴唇,讓他看到我說:“今夜你如此待我,駙馬必會為我報仇……”

  “報仇?”他冷冷的笑著,眼中不帶一絲溫度,突感身子一輕,他將我攔腰抱起,扔到了床榻之上,我猝不及防,他欺身壓上來,將我的一雙手扣按在頭頂,我掙動著企圖擺脫,卻見聶然解開自己的腰帶,飛快的抽出,把我的手捆縛在床頭的雕花柱上。

  我已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力,根本弄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如此,這樣的舉動,仿佛昭示著接下來會發生比我想像還要可怖的事情,令我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

  然後,我看到了他手中的白瓷瓶,想起了風離的話,幾乎所有血液霎時冰涼。

  他一隻手撐在枕旁,湊近,“剛才我的屬下告訴我,宋郎生仍在四處尋你……不過,你大可放心,我已命人在明日清晨給他帶去消息,告訴他你被困於此處,你猜,他是會去救太子,還是來救你?”聶然的眼中閃著殘酷的血色,“他若為了江山社稷先去營救太子,那麼你就會被我帶走,在我身邊的每一日都會如此刻般痛苦難耐;但他若不顧所有趕來救你……”

  聶然捏開我的唇,就這麼直直看著我膽戰心悸的淚水瀰漫,“他會親眼看到你我歡好後的樣子……一樣,遲了……”說完這句話,他托著瓶子一股腦的灌入我的口中,我奮力掙扎,只能眼睜睜感受到那股冰涼的液~體自喉嚨滑入腹腔。

  風將帷幔吹得飄起來,燭火霎時熄滅,一切都沉淪於黑暗之中。

  從心底深處升起的寒意帶著絕望的嘶喊將我吞噬,我忽然想起與宋郎生分開那日,他紅著臉說著“我就是要和阿棠圓房”,我吐著舌頭罵他登徒子,那些喜悅與甜蜜明明只是發生在數日之前,如今卻是咫尺天涯。

  聶然沒有解開綁住我束縛,他重新俯下身來輕啜我的唇,我的耳際,而後一路往下,引起一路顫慄,直到頸旁忽然重重的吮了一口,我想要掙脫,想要尖叫,卻只能發出細若遊絲的抽泣聲,他抬起頭舔去我的淚,“是不是連宋郎生都不知道你這裡的弱點……”

  他說著,一手緩緩的滑入織錦褻~衣之中,帶著薄繭的指尖慢慢的撩撥,一手向下探去,那動作浸滿了露~骨的欲~念,難以言喻的噁心與觸感,令我渾身寒毛豎起,連胃都翻滾了起來。

  極度的羞辱與無邊無際的煉獄終於令我崩潰,苦苦支撐到現在的一切都轟然倒塌,我忍不住開始哭著求他,“求你放了我也好,殺了我也好,只要停下來……”

  我想我這一輩子從來沒有在一個人面前這樣狼狽不堪的哭過,這樣苦苦哀求過。

  他聞言,手上的動作稍稍一僵,可僅僅是那麼一瞬,他俯下身,帶著黏膩的濕氣,吐息在我的耳畔:“公主,你知不知道你此刻的模樣,但凡是個男人都不可能會停得下來……”

  我絕望地睜大著眼,“不,你不能……”

  下一刻,伴隨著撕裂皮肉的痛,我聽到了自己的悲啼。

  第五十三章

  那是一個殘月之夜。

  宛若所有可怕的伊始,天不遂人願,若忐忑不安則必有事發生。

  而那種撕心裂肺的痛糾纏在噩夢裡,把我席捲向無盡的黑暗深淵。

  夢裡是無助絕望的嘶喊,冰冷陌生的觸碰,還有那如鬼魅一般的笑聲。

  我知道自己正陷入夢靨,想要苦苦掙脫卻根本尋不到岸邊。

  咚。

  一聲鐘鳴,把夢裡黑白錯亂的天地震了一震。

  咚。

  又是一聲沉沉悠長的鐘聲迴蕩在耳際。

  我倏然驚醒坐起,動得床前珠簾輕晃,叮鈴入耳。

  已是破曉時分,從窗口映入屋中的曙光令我情不自禁的抬手遮擋,一眼便看到了自己腕間深深的勒痕。

  我幡然一驚,回頭望見床柱前繫著的腰帶,霎時,思cháo洶湧,如驚濤加身。

  我低下頭,看著被撕破的單衣垮在床前,恐懼與戰慄幾乎又要攀上身來,好在織錦小衣仍貼著身,掀開被褥一瞧,里褲也還穿在身上,腿間亦未發現有任何疼痛不適,方才稍稍舒了一口氣。

  感覺到肩膀隱隱作痛,我發現右肩上印有深深的齒痕,腦海里乍然回現聶然俯身咬向我肩頸的情景,我不由一顫,雖說經過一夜傷口上的血已暫時凝住,但從褥子上都沾了血漬這一點可以看出,這得下了多大的狠口,簡直是在把我往死里咬。

  我環顧著空無一人的屋子,一時之間竟想不起昨夜後來發生了什麼,只記得隱約間有和聶然對過話,然後……

  篤篤兩聲,有人在敲門,我慌忙的拾起破爛不堪的單衣罩在身上,木門應聲而啟,一身粉衫女子步態輕盈而入,我攏好了被子往後一躲,這才看清了來人的面容。

  采蜜?她怎麼會出現在此處?

  細細一想,她本就是風離派到宋郎生身邊搞破壞的人,到了今時今日已無必要留著,回到風離身邊來也並不出奇。

  采蜜端著冒著熱氣的銀盆,看著我,眼神中充盈著憐憫。我琢磨她這麼看著我一定覺得我特別的淒涼,果不其然,她放下熱水,擰乾毛巾坐到我身旁想要替我擦拭身子,見我扭頭避開她,她也不勉強,只是突兀一笑道:“公主……見到您落到今日這個地步……采蜜心中……委實開心得緊……”

  開心?我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她柔聲道:“采蜜是為了公子才去接近的駙馬,到頭來,卻喜歡上了駙馬爺……”她說著說著眼淚忽然就冒了出來,“可是駙馬爺,卻從來沒有把我放在眼裡,他甚至一刻也沒有把我當成是小妹妹,采蜜不得已,唯有狠下心腸背叛他,而如今,我終於如願以償回到公子身邊,可我為了公子做了這麼多事,他也只把我當成一顆可有可無的棋子……我才知……這世上,根本從來就沒有人在意過我的死活……”

  她閉上眼任憑淚水直流,又突然咧嘴笑了起來,“可是公子竟然這樣待你,哈哈哈,如若駙馬瞧見公主此刻的模樣,縱然他再愛你,你在他心中,也會不是清白乾淨的了。哈哈,哈哈哈,至少,這個世上並不是只有采蜜一個人是悲慘的,不是麼?”

  我單手撫額,這姑娘的心靈已經扭曲至此,我自認為和她是沒什麼話好說,索性一腳掀翻床榻邊的那盆熱水,毫不客氣的讓她滾蛋。

  大抵是這番動作在她看來是我惱羞成怒,她更歡快的笑了起來,眼見她又要面目猙獰的說什麼嚇人兮兮的話,風離不聲不響地出現在門口,“你先退下吧。”

  采蜜緊張的回過頭,恢復了嬌弱可人的模樣,拾起盆子匆匆出了屋。

  風離入屋後淡淡的瞟了我一眼,踱至窗邊,負手而立,良久,道:“昨夜良辰美景,公主可還受用?”

  我無法出聲,只能默不作聲的瞧他。他靜了半晌,道:“夏陽侯急召回少主,他離開不到兩個時辰,本欲帶你走,卻叫我攔了下來……我答應少主,待所有事塵埃落定之後,我再把你交到他的手中。”

  他回過頭來,勾唇微微一笑,“不錯,眼下我不會放你走,既然所有人都著緊於你,不論最終誰贏誰輸,只要你還在我手上,他們就只能受制於我。”

  我垂下眼,原來這就是他要聶然占有我的真正原因,他認為,一旦食髓知味,聶然就不會輕易對我放手。

  風離見我毫無生機的蜷縮在床角,對我的這種反應極為滿意,“你是否還在等宋郎生來救你?”

  我微微抬眸,像是有所反應,眼睛仍不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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