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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宋知尚停頓了一下,在看了一眼身邊的副盟主後微微深吸了一口氣後繼續。“知尚也只比眾人知道的時間多一點罷了,實在關心則亂,但又不僅僅是家事,畢竟也牽連了諸位和整個武林,所以……即便今天會導致宋家堡以後名譽掃地也不得不說。”

  宋知尚看向眾人。“這次的事情不僅僅是鬼大夫一人的手筆,……我大哥,懷城城主宋青衣也脫不了干係。”

  “什麼?”

  “這不可能!”唯一說不可能的是副盟主,即便常年以來他在宋易這個武林盟主的光輝下被襯得幾乎沒有一點起眼,卻並不代表他是個沒有能力的人,甚至可以說把他放在眾多門主和掌門中間,他依舊是出類拔萃的那個。

  只是,有的時候得看和誰比。

  所以在他開口否決後,倒也讓眾人從原本的議論紛紛中暫時安靜下來,都看向他。這個情景讓宋知尚放在木椅扶手上的手指忍不住又敲了幾下。

  “少堡主,還有諸位。”副盟主對在座的人說。“我武林盟和懷城城主幾乎從無往來這是大家都知的,但這麼多年老夫也將他做的事一件件看在了眼裡。沒辦過一件讓人皺眉的事情,少堡主。”他扭頭看向宋知尚,“所以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誤會。”

  輕嘆。從宋知尚的口中溢出。看了看副盟主,又看了看眾人後開口,“原本這件事我沒打算說的。但事已至此……”

  “父親……這麼些年來並不是身體不適,而是中了和懷城類似的蠱毒。”

  譁然。

  “這毒。”宋知尚又看了看眾人後開口。“……是八年前中的。”

  八年前,這樣一說,也就是宋青衣剛剛回到宋家堡不久,宋堡主就已經開始中毒了。細細一思後,連副盟主都跟著疑惑了起來,但他還是開口詢問宋知尚,語氣裡帶著一點責怪。“少堡主,老夫能見見宋堡主嗎?這事……怎麼從來沒聽你說起過?”

  “因為我也是剛剛得知。”宋知尚開口回答,沒有一點因為副盟主語氣中的責怪而生出委屈和不忿來,這份氣度就讓人見了心生好感。“父親也是中毒之後才驚覺的,但卻自覺虧欠大哥良多,所以只告訴了母親一人,即便是他的‘一字護’也被攔著不允許報仇。甚至也早就查出了……在慶陽縣時,其實大哥就和鬼大夫有所交易。”

  交易是什麼不需要再細說,畢竟宋易可是天下第一堡的堡主,當時又是武林盟盟主。

  “父親還是希望大哥可以收手的,所以將懷城的產業都給了他,希望他好好經營,即便離開了宋家堡……也有一份屬於自己的路。可惜最後還是讓父親失望了,這也是為什麼母親會和父親一同上梁山的原因。”

  前因後果,環環相扣,沒有一絲不妥之處。

  不得不讓眾人信服。

  “所以這次重新叫大家前來……其實也是為了明天的事。”宋知尚看看眾人後開口。“父親想要再給大哥一起機會,但如果還是不行的話……還請大家能為了武林正義,持以援手。”

  話音剛落,宋知尚自然看出了眾人神色的猶豫,心中一笑,再次緩緩。“父親得知,大哥之所以現在有這一份武藝完全是因為鬼大夫,在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當年九公子的武功秘籍,作為想要報仇的誠意送給了我大哥……”

  “等等!”某派門主打斷了宋知尚的話,眼神閃爍,而其他人的眼睛裡也都透著野心,“少堡主,您說的……是那位‘九公子’?”

  “這天底下,也就曾經只有一位九公子而已。”

  “此等武林大事,我等自然不能置之度外,少堡主,明日全聽你的安排!”

  “對!聽你的安排。”

  火堆,終於架起來了。

  ☆、第11章 .10丨

  即使一人已經很累,一人也還有各種事物需要處理,但在一個時辰內城主府就像是有了某種默契一般,沒有一個人去攪擾他們。兩人就像是久別重逢了一般,湊在一起說著曾經的那些不美好。但每一次顧暫都會在覺得心疼的時候親一親宋青衣的鬢角,而對方也會在之後慢慢的落在他的額頭上。

  甜蜜溫馨。

  但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外面還有那麼多的爛攤子等著宋青衣去處理,所以即便是兩人心中各種不舍和留戀,依舊不得不分開。

  “好了。”顧暫和宋青衣手拉著手走到門口時,才轉身看著他微微一笑,“等把事情給全部解決了,我們再好好說。”停頓後看著他半響才又主動微微墊腳湊上去親了親面前的男人。不過這次不是鬢角,而是他微抿的薄唇。

  淺啄。即分。

  “我也得重新出府去看看小青怎麼樣了,他一個人估計忙不過來。”

  “嗯。”宋青衣抿著笑,想了想後還是給顧暫透了個底子。“明天我派人出去找的人應該就會到了。乙一他們在送信回來的時候就想辦法進了南疆,相信這件事很快就會解決。”

  “那朝廷方面?”顧暫突然想到了系統之前曾經給自己看的懷城被封城,全城的人最後幾乎都沒逃出來,最後大周皇帝等被遇刺,也是因為這件事成為了最後的□□,所以顧暫才有此一問。

  “放心。”宋青衣並沒有多說,而顧暫也沒有追問,但即便是這樣,也已經心意相通。

  顧暫又拉著宋青衣的手一會兒,看著他說。“走了。”

  “嗯。”

  從進門到現在就一直沒鬆開彼此的手終於鬆開,顧暫推開門後,又笑看了宋青衣一眼後步伐輕快的朝小院兒外走去,一直走到小院兒門口才又再次回頭。就像他想的那般,宋青衣依靠在書房門邊,笑看著他。

  又揮了揮手後,顧暫才再次回頭,不過這次一直到從宋青衣的視角中消失,都沒有再回一次頭。

  ――――――――――――――――――――――

  深秋,天空大部分時間都是陰沉灰暗的。甚至很多時候你會覺得才過中午沒一會兒,時間就直接跳過了下午,進入了傍晚一般。尤其這段時間懷城出了這樣的事,整個城鎮都跟著寂寥了下來,為防止發生不必要的恐慌和騷動,宋青衣甚至直接下達了禁夜令嗎,入夜後,懷城上下均不許隨意走動。

  晚上除了有府衙的差役巡邏外,還有城主府的府兵。好在宋青衣多年經營威性漸盛,所以即便懷城現在氛圍低沉且人心惶惶,但總算還沒有讓眾人心生恐慌到神經失控,爆發更不好的事情。

  顧暫其實這段時間也極累,人瘦了不少不說,眼下也帶了點烏青,那是長期沒睡好留下的痕跡。不過在和宋青衣相處了這麼一會兒後,他又覺得渾身充滿了幹勁,甚至原本這段時間微微繃緊的神經也終於微微鬆懈了下來。

  即便宋青衣只是說明天他的暗衛也許會帶著解決這件事的人回來,但在顧暫心裡,這件事已經算是解決了。

  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只要是宋青衣對他說的,顧暫都會產生一種無條件信任的態度來。似乎只要是他想要做的事,對旁人來說無論是多麼的困難,但對上宋青衣,那都只是小事。

  天色漸晚,做完一天生意的小攤販們也推著自家的小車出懷城城門,這段時間一直沒什麼生意,但沒有其他生計來源的百姓們也不可能真的閒在家中什麼都不做。即便天災*,沒有性命之憂那每一天都得為了自己的肚子和家裡的那幾張等吃飯的嘴不斷奔波不是?

  生活原本就是如此。

  所以在看見有小攤販收攤,街道上也逐漸冷清後,顧暫的腳步就更快了。藥鋪是臨時搭建的,但那些有水缸那麼大的藥缸卻不是小青一個人抬得動的,所以顧暫加快了腳步往施藥鋪走。算算時間也差不多是小青收拾的時候了。

  但就在他走到這條街的盡頭並轉彎就會看見施藥鋪的時候,一隻手從他剛剛經過的小巷中突然伸了出來,一把捂住他的口鼻。並在下一秒將他整個人拖進了暗巷裡。

  幾乎是同一時間,一輛普通的收工回家的小攤販推著自家做的可活動小推車到了暗巷的巷口,像是實在忍不住了一般,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後直奔暗巷裡去。半響後才一臉輕鬆的走出來,重新將車推走的時候,還先甩了甩手,像是要把手上的水漬給甩掉一般。

  哼著小調慢悠悠的重新推著小推車朝懷城城門口的方向走去。

  半盞茶的時間後,又有四人從剛才空無一人的暗巷中走出,都是一身賣力氣的苦力打扮,衣著簡陋,和平時看見的其他苦力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同之處,只是他們在出了巷口後不由自主的先看了看四周後,這才大步朝城門口的位置走去。

  而就在四人消失在這條街上後才又有推車的聲音緩慢的由遠至近,只是這次推車的人明顯力氣不夠,等終於從街角轉過來後,才看清是小青獨自一人推著板車。板車上還放了三個已經空空如也,用細麻繩子綁好的大藥缸。少年嘟嘟嚷嚷著,一副氣鼓鼓的模樣。離得近了才聽見他嘀咕的對象是剛剛原本去找他的顧暫。

  只是現在,顧暫已經聽不見了吧。

  ――――――――――――――――――――――――

  墜天宮

  殷一封捏著信已經靜坐在哪兒近一刻鐘沒動過,但他本人卻像是沒有注意到時間的流逝一般,抬眼看向下方依舊跪在那裡的人,淡淡開口。“……送信的人你真看清了是宋家堡的宋一?”

  “是。”單膝跪在地上的人開口,“……屬下當年和他交過手,認得。”

  當年……

  殷一封摩挲了一下手上的東西,微微斂眼。當年,應該指的是宋易被自己一劍砍到了臉上的那一次吧?那個時候……自己是真的想要殺了他的……

  他隨意的坐在台階上,長袍拽地,依舊是那副閒適淡然的模樣,隻眼神微微迷濛了一會兒,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

  半響後才微微一笑,長身而立,那身特別隨性披在身上的銀灰色袍子就隨著殷一封的起身,而猶如流水一般緩緩隨著台階逆流而上,隨即離地。

  “這可真是……”他又看了看手中隨著信一起送來的物件後,微笑著無奈搖頭。神情閒適的將那物件貼身收好後,才將信隨手團緊,手掌全拳後,又隨意展開,那信紙就變成了灰白色的粉末,隨著殷一封向外走的同時散落。

  就像他那身銀灰色的袍子在划過空氣時帶出的碎星一般。

  “宮主。”依舊單膝跪在那裡的人頭也不回的喊住殷一封,在對方對宮門前停駐卻逆著光頭也不會的時候,緩緩開口。

  “……宮主,此次外出,何時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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