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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去上香,添了香火錢,眾人跟著知客僧到定好的院子歇息,準備用過齋飯再去後山瀑布。

  進小院時一位著赤僧衣的僧人從籬笆外走過,惋芷回頭去看他,被徐禹謙一把就拽到了身邊。聽他壓低聲道:“再亂瞧就把你綁回去了……”

  惋芷推了推他,神色有此凝重,那人身形背影很熟悉,可是被徐禹謙一打岔,再也瞧不見人了她想探個究竟也不能。

  徐禹謙也瞧出她的不對,“怎麼了?”

  “好像在哪見過剛才那人。”惋芷拿眼瞥他,是怪他搗亂的意思。

  徐禹謙好氣又好笑,拉著她進了屋。

  有長輩在,大家也就不避諱太多,只分了男女桌用飯。

  汪母是個極樂觀又堅強的人,一開始面對惋芷李氏這樣的大戶人家還有些拘束,見兩人都對她尊敬有禮漸漸也就放開了。和她們起汪明毅小時趣事,直讓隔壁桌的探花郎想過來捂住娘親的嘴。

  宋惋芸兩姐妹聽得笑得合不攏嘴,就纏著汪母給講她們那邊的風土人情,到了瀑布邊上,兩人也都一直圍在她身邊。小姑娘從小就深宅大院長大,對外邊的事都好奇得不得了。

  出來遊玩權當放鬆,惋芷也只是小說兩句讓妹妹收斂些,與李氏嘀嘀咕咕說起話來。

  “許家小姐親事定下來了,就是指揮使的次子,我家那口子都要開始準備禮了。”

  “怎麼聽著很趕似的。”婚嫁再快也得要半年時間準備吧。

  李氏美眸睨她,“你傻,許家次女可是及笄了,能不趕嗎?婚期定在三個月後!”

  怕還是因為在侯府發生的事,惋芷不服氣瞪回去,卻是不能說這事的。

  李氏便又低聲在她耳邊道:“上回以後,你就沒再試過?肯定是你沒到位。”

  青天白日的,李氏又瞎提大煞風景的話,惋芷又羞又惱,還再試!兩次就知道她上了李氏的當,被坑慘了,明明那是助興好嗎!

  “你方才在配殿解簽問了一句子嗣的事,可是你最近有什麼動靜?”惋芷不想和她胡說八道,扯別的話上去。

  “我倒希望有動靜。”李氏幽怨嘆氣,這樣那傢伙也不折騰她了。

  “其實有無沒有孩子我真不在意,我的身份在那,繼子又成家立室的,往後總是會有尷尬和利益相衝的時候。”

  當朝的武職多為世襲,俞大人的三品都指揮僉事便是的,生個女兒吧,女兒便不會有這些紛擾,也全當有人在身邊陪伴著。

  李氏神色越發落寞了下去,家族間的聯姻使她真的從來沒有過盼頭。

  惋芷知道她的難處,也只是輕嘆,兩人都不約而同說起了別的。

  近太陽落山時,徐禹謙才帶著惋芷回到了府里,小姑娘在車上歇一覺,雙頰還紅彤彤的似天邊彩霞。

  “四爺,您有沒有發現後來探花郎的母親總拉著惋憐說話?”

  惋芷搛了一筷子的雞肉到他唇邊,歪著頭問。

  徐禹謙慢條斯理嚼完咽下後才回答:“我沒有發現,但我發現你總愛提探花郎。”

  小姑娘在他懷裡哈哈就笑了起來,笑完後看他神色不虞,又討好似的搛一筷子菜餵到他嘴邊。徐禹謙伸手不輕不重拍她翹臀,讓她羞惱又不敢太過明顯,依舊給他夾菜。

  徐禹謙也就說說,見她沒動幾口,便挑她愛吃的菜色哄她,燭光下的夫妻溫馨而甜蜜。

  當晚惋芷的小日子如期而至,還是疼得一番折騰,徐禹謙摟著她幫揉按著直到天發白了才合眼。

  宋惋憐三日後及笄。

  她是庶女,排場自然要小些,只請了宋家本家的夫人太太,還有鄰居的太太們。

  李氏是個百事通,大小事都知道。

  惋芷在宋家垂花門迎她的時候都有些無語了。

  “您還真是太給面子了。”

  李氏拿帕子朝她臉甩,“喲,你這是不待見我呢,我是看在宋大夫人的面子上。”

  罵她往臉上貼金呢。

  惋芷也不和她耍嘴皮子,反正沒有贏過!

  惋芷給這庶出的妹妹添了簪子,李氏也是添了赤金的簪子,不越過宋家其它人的禮。

  及笄宴上還有位意想不到的人來了,是汪明毅的母親。

  宴席散後,程氏便找惋芷說話,問這汪母的為人,還把宋承澤也喊了過來問汪明毅的為人。

  這明顯的詢問使得兄妹倆有些吃驚。

  “母親,之遠可從未有顯露過這樣的心思。”宋承澤有些不太相信。

  程氏也有些擔憂,“我瞧著探花郎幾次,也都是彬彬有禮的,是只他母親看中了惋憐?”

  惋憐是三品大員的女兒,雖是庶出,配探花郎也是有些高攀,可兩家門弟間是沒有法比的。也就沒有什麼高娶低嫁的說法,也算是門好親事。

  惋芷便將那日去相國寺看見的都說了,程氏越發篤定是汪母的意思。

  “這親事我覺得挺好,可還是得知道探花郎如何個想法,若是他覺得惋憐除了門弟外沒什麼喜歡的,也不能勉強。我自再給惋憐尋別的好親事,沒有讓惋憐伏低作小受氣的。”

  拿捏庶女的婚事,那都是拎不清的當家母主幹的事。

  兄妹倆點點頭,也不好多說,宋承澤想明日便去問問汪明毅的意思,也是不能耽擱庶妹。

  徐禹謙來接惋芷,聽得她說這事是有些詫異。

  前世汪明毅是娶了一位六品官員家的次女,似乎並不是所有事情都按原來的方向在發展了。

  回到徐府,黃毅的三天一求又來了。

  上回他是把家底都呈給惋芷,惋芷也不客氣說她瞧兩眼扣下,就是不松嘴同意他與玉竹的親事。

  今兒黃毅是拿了五兩銀子,和惋芷說這是近兩個月的例銀與賞錢,他所有身家都當聘禮了。

  徐禹謙在邊上連眼都沒抬。

  這事他不能摻和,雖理解屬下衝動的作法,卻不能抹掉這樣行事對玉竹的傷害,小姑娘也護短。反正黃毅是被吃得死死的了。

  惋芷同樣接了銀子,又把他趕走,然後將銀子全放到一個盒子裡,讓玉桂捧了去給玉竹說:“她若不想嫁,這銀子也照收,我再將身契給了她,也夠富足過日的。到時還能再找個喜歡的人嫁了!”

  徐禹謙這才挑了挑眉。

  小姑娘看著柔和好捏的,這手玩得真狠,把黃毅身家都要給坑個精光!

  玉桂捧了東西去,不會玉竹便跟著過來,跪倒在惋芷跟前臉有些紅。

  “太太,我嫁了他就是,日後也好能再在您身邊幫您打理事務。”

  “好!那我就再多留你半年吧,你是我身邊第一個出嫁的,總得好好準備準備。”惋芷出乎意料的利索。

  玉竹臉紅紅的,想說什麼又不說了。

  她跟著玉桂出到廡廊的時候,玉桂掐她的臉。“你以為你那幾天晚上給他送藥太太不知道?”

  “小蹄子!讓太太盡給你操心拿捏著人,就怕你嫁過去被欺負了。”

  玉竹的臉更紅了,她本是很生氣的,可見他跪在那筆直挨軍棍,她又心軟了。想許久,覺得惋芷說的黃毅只是嘴笨不會說話是真像那麼回事。見他傷得又那麼重,聽說當天四爺還吩咐不許上藥,她才偷偷溜出去朝他窗子遞了藥進去。

  看著她這副樣子,玉桂又掐她一下,也就只說恭喜的話了。

  而侯府也傳來承恩侯要納貴妾的事。

  是次日惋芷兩位庶出嫂嫂到家裡小坐說的,兩人也都在徐老夫人幫助下尋好宅子,準備儘快搬出去。

  先前惋芷以為婆母只是說說的,哪知卻是真尋了位貴妾。

  可她聽到二太太壓低聲說了兩句,就吃驚得合不攏嘴。

  這位貴妾是四品官員不受寵的庶長女,主要因為有不能生養的寒症,所以到十七歲親事都沒有著落,本再一年就打算讓她自梳哪知徐老夫人看上了。

  惋芷也只能說婆婆為了長房是操碎了心。

  第71章文哥哥第?

  長房納妾,徐禹謙知道後面上是淡淡的,到了晚上,還是叫人去問徐老夫人有沒有歇下。

  明叔回稟徐老人家才喝過補湯,未歇下。

  他便換了衣裳過去侯府,惋芷想跟著過去被他攔住,到底不想讓徐光霽再碰見她。

  徐禹謙回來的時候神色更清冷,惋芷不清楚婆母和他說了什麼,見他不想說話,她也就不問,轉身去小廚房端了生地黨參豬骨湯出來。

  四爺這幾日沒有歇好,似乎朝事還很忙,早上發現他嘴角起了個小水泡。

  看著青花瓷湯盅,徐禹謙眸光漸深,拉過小姑娘坐到腿上。

  “這東西可不管用。”

  惋芷感覺到有東西抵著她,臉瞬間就紅了。

  “四爺,還不行……”

  小日子已經第六日,還是沒見乾淨的樣子。

  徐禹謙知道的,也只能是兀自嘆氣,都齋了他小半月了。

  他抬手端湯一口就喝個乾淨,惋芷鬆口氣讓人收拾下去,要伺候他沐浴。

  他笑笑的拒絕,怕自己忍不住用了別的辦法卻撩得想要更多。

  歇息時惋芷習慣貼著他睡,徐禹謙聞著她身上的幽香,又是半宿沒合眼。

  次日,徐禹謙依舊在翰林院先忙本職公務,再到皇帝跟前侍講。

  皇帝今日精神不太好,並未說幾句,待到眾人次第退出南書房,徐光霽有些特意的與他並肩而行。

  “四叔父,我知您不願與侄兒說話,卻是不得不提醒一聲,近來老師怕有打算。您還是多加防範。”他壓低聲快速說完,便越過去,裝著有幾分刻意輕慢的樣子。

  徐禹謙腳步頓住。

  嚴瀚前陣子才收了徐光霽為門生,這就放心徐光霽涉及頗深?

  旋即,他又無所謂一笑。

  不管嚴瀚是藉機試探徐光霽,還是真有打算,他倒是不俱的。

  前世與嚴瀚鬥了那麼久,他知道嚴瀚的陰私事多了去,如今不動是他不想動而已。不然,只是借著張敬的手,嚴瀚不足半年便得倒台。

  他只是越來越摸不透張敬,有些樂意看著兩人繼續相爭。

  而且他如今才小小六品,嚴瀚倒那麼快,他找誰踏著往上?

  徐禹謙從容的回了府。

  今日晚上長房那便抬了余家小姐進門,雖是名為貴妾卻也是妾,自然不會有什麼排場,只是府里自己人擺了幾桌酒算是喜慶一下。

  長房的熱鬧夫妻倆都默契不知,只關門過自己的。

  晚上夫妻倆是在水榭用的晚飯,看著一湖綠意,微風徐徐,暇意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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