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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玉竹的哭聲卻隱約小了,是往後邊去的樣子。

  惋芷有些焦急,“我沒事,你快去看看你玉竹姐姐怎麼了。”這哭聲怎麼聽著有些慘絕人寰。

  玉竹的性子,誰人能把她惹成這樣,她剛才說出去一趟的自己也沒有在意。

  金釧忙應是,銀釧換了新的筷子來,惋芷卻沒了食慾,讓先放著坐到羅漢床上等消息。

  跟著金釧回來的還有玉桂,兩人臉頰上泛著紅暈,有些不自在,可眼中都一樣的憤忿。

  這叫惋芷看得越發擔心,“玉竹究竟怎麼了這是。”

  玉桂躊躇半會才伏在惋芷耳邊說了幾句,只見她一雙水靈的眸子越睜越大,最後氣得一拍桌几。

  “他居然敢!”

  桌几上的杯子跳了跳,玉桂忙去拉住她手,見她手掌心都紅了,心疼道:“太太您消消氣,只是這事是不是有些不好處理……”

  “他人呢?!叫上季嬤嬤帶了粗使婆子給我綁了來!”惋芷氣得臉通紅。

  她跟前的三位丫鬟相視一眼,金釧又去跑這趟,玉桂只得在邊上不停的勸她先消氣。

  只是季嬤嬤是臉色悻悻回來的。

  “太太,黃護衛出府了,應該是到皇城候著四爺下值。”

  惋芷聽著就氣笑了,好個黃毅,還敢肇事潛逃,她倒要看看他能躲到什麼時候。就是四爺也護不住他!

  惋芷正氣頭上,屋裡伺候的都戰戰慄栗,實在是少見她發脾氣的。坐著生了會悶氣,她便到後罩樓去看玉竹,怕她動了什麼不好的想法。

  徐禹謙今日心情還不錯,皇帝看張敬與嚴瀚兩人暗鬥看煩了,直接到翰林院來躲清靜,見他正在校對史書便隨便拿了本要聽他講見解。

  他清楚皇帝喜好,自當順著君意說他想聽的來相比較,說得龍顏大悅,皇帝親點他以後都帶著新進的庶吉士侍講。臨走前並低聲與他道,要他努力成為徐老侯爺一樣的股肱之臣。

  前世他丁憂再進朝時,嚴瀚勢力已和張敬旗鼓相當,皇帝身邊被控制得死死的,今世倒是得了另一種契機。

  徐禹謙得皇帝看中之事很快就傳了開來,做為大舅兄的宋承澤自然是要與他道聲恭喜,兩人就一同出皇城。

  經過一下午,黃毅臉上的紅掌印早就消下去了,不過細看的話還是能注意到有指甲印的小刮痕。

  徐禹謙與宋承澤說話,並未對他關注太多,而黃毅憋了一肚子話想與他說又尋不到機會,兩人就這樣回了府。

  惋芷依舊在垂花門處等徐四爺家來,只是今日臉上沒有明媚的笑,而看到他身邊的人影,怒氣沖沖就讓季嬤嬤去綁人。

  徐禹謙被她這仗勢弄得怔愣,黃毅心虛又愧疚,也沒敢反抗,老老實實挨了個五花大綁。

  “這是……”

  “四爺,您護著他也沒用,我今兒不拿他,我也就不用做這當家母主了!”

  這麼嚴重的話都說了出來,徐禹謙沉吟著去拉她手,看著她氣紅的眼角。“那你總得給個綁人的理由。”

  不提不要緊的,一提惋芷就想到玉竹唇角的傷,還有胸前那紅紅的指印,吧嗒就氣得掉淚。

  徐禹謙被她嚇得心直揪,黃毅已跪了下來,“是屬下犯了錯,不怪太太生氣,太太要罰要打都是屬下該的。”

  黃毅的性子徐禹謙是了解的,見此是知他肯定犯大錯,只是他實在好奇究竟是為了什麼。

  待哄著小姑娘先回到院子,徐禹謙便讓黃毅先在外邊跪著,細細問惋芷前因後果。

  聽到黃毅輕薄了玉竹,他險些沒被茶嗆著。

  黃毅不是去賠禮嗎?這事辦得…辦得實在是……他心思轉了幾番,倒是有些敬黃毅是真漢子,他對小姑娘心思再激烈時也沒敢這樣下手。

  徐禹謙莫名有些理解屬下的衝動行事,可交待還是要的,畢竟這是毀人姑娘家的名聲。

  “那你是有什麼想法。”

  惋芷又紅了眼,玉竹再是下人也是自小一起長大的,情分不一樣,被人輕薄了心大的絞了頭髮當姑子。受不住的真是會直接撞牆以保名聲。

  她有什麼想法,她現在又氣又急又心疼,難道真要讓玉竹當姑子或撞死?!

  見她又紅了眼框,徐禹謙忙抱過她,柔聲說:“讓黃毅娶了玉竹便是,都這樣了,難道你還讓玉竹走絕路不成?”

  “他還想娶!玉竹以後跟了他能有好日子過?!”惋芷倏然拔高聲音,瞪著一雙水汽朦朧的眼眸。

  徐禹謙嘆氣,“黃毅是做得不對,可也說明他是喜歡玉竹才這樣,他跟在我身邊一直都潔身自好,是真沒沾過女人。我喜歡你,也想欺負你不是。”

  這還是不能混為一談!

  惋芷還在擰勁,哪怕她知道這極大可能就是事情的結果。

  徐禹謙去親她的眼角,“你把玉竹喊來,讓她坐到廊下,黃毅錯了該罰,讓玉竹就在那數數,滿意黃毅受了多少棍再停。”

  惋芷咬著唇不答話,徐禹謙見她許久不犯的毛病都出來了,知道她是真氣得不輕也不甘願把玉竹嫁給黃毅,可眼下也沒法子了。

  他只得讓季嬤嬤去喊人,然後叫了林威來執刑。

  他說的棍是實打實軍中用的那種軍棍,一棍下去一般人估計都要喘不過氣來。

  玉竹腫著雙眼被喊了過來,季嬤嬤陪她坐在廊下,院子裡的護衛不知道自己老大犯什麼事,都有些心驚侯在邊上看情況。

  “黃毅當差不當,有違紀律,棍罰以示懲戒。”徐禹謙的聲音從書房傳出來。

  說辭含糊,是為了保玉竹的顏面,眾人看了看玉竹與季嬤嬤雖有疑慮,卻未深想,只覺是什麼差事真辦砸了。

  林威聽得徐禹謙的話,便開始執行,每落一棍就報一個數。

  十軍棍下去,黃毅這樣的硬漢也要跪不直,強咬著牙堅持著,背後已經染了片血色。

  數到第十五下的時候,玉竹哇一聲又哭了,季嬤嬤拉也沒拉住,還險些被她推倒眼睜睜看她跑走。

  惋芷緊張站起來,林威卻還在數數。

  跑走的玉竹又折了回來,還是哭得稀里嘩啦的,上前就去奪林威的棍子。

  林威可不敢得罪她忙後退。

  她抓著棍子往黃毅身上又捂一下,實在是她力氣不大,歪歪扭扭的落在黃毅身上,他並不覺疼反而讓他還鬆了口氣似得。

  玉竹之後丟了棍子又跑走,滿院子的人都傻了眼。

  這太太身邊的丫鬟是有多彪悍!

  林威立在那看著兄弟,默默的不去拾棍子,他多少猜到黃毅幹了什麼,昨晚他還問自己姑娘家的脂粉應該要選什麼樣的。

  惋芷在窗fèng間看到事情經過,也不問這刑還繼續不繼續,叫上季嬤嬤去後罩房看玉竹。

  徐禹謙在小姑娘走後直搖頭嘆氣,這事鬧得,黃毅究竟是猴急成什麼樣了!

  而後,徐禹謙才知道,黃毅是怎麼急得失了分寸。他將脂粉給玉竹說:你擦著肯定要好看些,然後就受了一耳光,他也莫名奇妙然後腦子一熱就壓著人在牆根下親了…摸了。還和玉竹說等他娶她,她想抹粉就抹粉,再不多說一句的。玉竹氣得就踹了他一腳,他吃疼鬆開,她哭著跑不見了蹤影。

  徐禹謙聽他說完手邊的鎮紙就砸了過去,他這真是不好和小姑娘交待,黃毅認罰不敢動。明叔狠狠拍他後背,一臉你小子色膽包天,疼得黃毅整張臉都在扭曲。

  惋芷生怕玉竹要做傻事,便讓玉桂寸步不離看著她,玉竹哭完後便不說話,一直到晚間趁玉桂睡著偷偷在柜子里取了東西溜出門去。

  徐四爺一日都挺好的心情被屬下一攪,下午老郎中又上門,全毀於一旦——惋芷又該按時服藥。

  徐府這些天,氣壓似乎有些低。

  平時眉眼溫和的四老爺不怎麼笑了,看起來很是嚴肅,四太太自上回黃護衛被罰後,心情也不太好,管事們回話都小心翼翼。

  好不容易今兒四老爺沐休,帶了太太出門,所有人都才鬆口氣準備好好輕鬆一日。

  玉竹自那天后就不愛出門也不愛見人,今兒只推了躲屋裡,有一下沒一下繡著個藏藍色的香囊。

  京郊糙長鶯飛,路上景致怡人,惋芷靠在徐四爺肩膀上,看著春日風光,長長吁了口鬱氣。

  “還生氣呢,不是已經任你拿捏著黃毅了?”徐禹謙見她笑了,低頭親她。

  惋芷還是覺得氣悶的。

  黃毅再是喜歡玉竹也不該那樣,玉竹自那天怎麼問也不開口,她想來想去知道該是認命了,可她還就不願黃毅那麼順心就抱美人歸了。

  若讓他這樣輕易得手,以後誰再瞧上她的人這麼來一套,就得嫁?沒得這樣欺負人。

  所以近來她沒少給黃毅臉色看,不論他怎麼求娶就是先捏著不鬆口。

  “好了,我多無辜,平白無故受累讓你都不親近我了。”徐禹謙又去親她耳朵,惹得她忙放下帘子嗔他。

  這要叫人看了去,得羞死!

  “四爺,您不能冤枉我,不讓您親近可不是我的意思。”是服了幾天藥,沒敢讓他沾身。

  小姑娘含羞帶怯的,徐禹謙看得心思直如外邊瘋長的野糙,隨風蕩漾。

  他去尋她的唇,輕輕含住啃咬,讓她氣息不穩。

  “四爺。”惋芷用手肘推他,然後在他虎視眈眈的眼神中坐遠了些,拿小鏡子和口脂在紅唇輕描。

  徐禹謙看著她染了紅丹蔻的指甲親點艷唇,鮮艷的顏色實在奪目,忍不住又捉了她手,含住她沾著口脂的指尖,用舌尖一卷。

  蘇麻的感覺就從指尖蔓延,惋芷心都在顫抖。

  甜甜香香的,和她的滋味一樣,徐禹謙長臂一伸將人又攬到懷裡,低頭就再去啃她的唇。

  到了相國寺的時候,惋芷捏著去了大半口脂的盒子只想砸到徐四爺身上。

  她唇又麻又腫,一會摘掉帷帽怎麼見人!

  徐禹謙笑得滿足,回味著方才的滋味。

  今兒原定是與宋府的兄妹們一塊,李氏得知後也要加入,宋承澤便也就喊上汪明毅帶著他母親,倒是被罰不得出府的程氏氣得直揪帕子,羨慕不已。

  汪明毅不愧當為新科探花郎,只是站在那便讓人頻頻回眸。

  幾人是分開出發的,惋芷一行走得最慢,她見著汪明毅時亦多看了一眼,主要是兄長站邊上實在太有對比性。

  徐禹謙不動聲色借著寬大的袖袍掐她腰,惋芷好笑避開他,挽了自己妹妹跑到李氏跟前。這讓徐禹謙暗挑眉,小姑娘最近被寵得越發膽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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