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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這麼容易被刺,她早暗地讓人殺他個好幾遍了。

  “說是叛軍首領親自前來談臣服之事,宴席上動手。”魏瑾泓淡淡地道,把看過一頁信張擱了桌面。

  賴雲煙拿去一看,信寫得甚是詳細,但大體跟魏瑾泓所說差不多,她不禁感嘆,“這石坤是還沒翻臉就不認人啊,皇上也信他真是來談臣服之事,這麼輕易見他?”

  這千險萬難而來叛軍有那麼容易臣服嗎?

  “石坤是首領,但應是傀儡。”魏瑾泓把看過另一張擱了桌面,想來叛軍首領出面,投誠之事也是有一半,這事也不容不見。

  賴雲煙隨手撿來看,一看連連搖頭,“他們軍師是誰?一早就知布這麼大局,皇上這虧吃得不冤。”

  信報中叛軍首領石坤智勇雙全,這名聲早就反民中傳遍了,這次前去刺殺皇帝落了個死無全屍,賴雲煙就不信他是心甘情願去。

  “現叛軍接任石坤是誰?”匆匆看過手中一頁,賴雲煙忙問。

  “石坤義弟,聖師侄子江裕。”

  “這下真是……”賴雲煙微攏了一下眉心。

  魏瑾泓把看過信張給她,臉色不變接著看下面。

  信很長,一共二十頁有餘,等全看完,魏瑾泓臉色沒什麼變化,倒是早間臉色甚好賴雲煙眉頭有點微皺。

  “江裕應不是江鎮遠親侄,”魏瑾泓掀了茶蓋,熱茶頓時便空中瀰漫起了一陣白霧,他拿起吹了茶麵兩口放至她面前,與她淡道,“江氏一族誰人也查不到,你兄長與我都是查過,無人能知他們行蹤,現下這個江裕,是不是江家人還不一定,之前也沒聽人說過他是江大人侄子,我會信中讓世宇去查查他底細。”

  “若是江裕欺世,想來也是作了對策。”喝了兩口熱茶,賴雲煙臉色也緩和了過來,嘴邊也有了點笑,“豈容他人揭穿?”

  江大人旗子那麼好扛,他們這招好棋一落下,豈會讓人坡壞。

  “把這事告知子伯候罷,想來是真是假,也用不了太久就有個分明。”賴雲煙笑笑道,這件事她倒是不甚意,剛剛看過信心中就有了盤算,讓她意是信件後面那樁事,司笑懷孕了。

  “世朝之事,你意欲如何?”賴雲煙坦然說了她意之事,按世朝現魏家身份,很多事他都不好辦。

  “你意思?”魏瑾泓看向她,說罷頓了一頓,道,“你意思便是我意思。”

  “這對魏家來說是喜事,嬌嬌做人向來穩重周全,應是會照顧她,只是世朝那,你還是讓瑾榮私下多帶帶他,讓他做後方供給糙糧之事,為此,你跟瑾榮說,就說我們很喜歡大雙跟小雙這兩兄弟,如他們夫妻太忙,可送他們過來陪我們幾日。”賴雲煙淡淡地說。

  魏瑾榮後方讓出一個位置給世朝,他們便為他兩個兒子至少謀兩個主事人位置出來。

  “你不想讓世朝先立戰功?”魏瑾泓靜靜看向她。

  賴雲煙有些無奈,“我們不了,哪有那麼多人去救他?功沒立成人死了,有什麼用。”

  “許是以後會好。”再萬般失望,他還是他們孩子。

  “是會好,”賴雲煙毫不否認,“但之前,我要保證他有命活著,他步子邁得太慢,手太輕,現世宇當家,沒人容得了他再犯致命錯,也無人會再為我們臉面護他完全無事。”

  “我也等著他變得好,”賴雲煙說到這臉色柔了一點,“便是司笑,我也是對她有著厚望,也許現肚中這個孩子能讓她明白多。”

  許是離得遠了,賴雲煙這時反而為他們想得多,“我們還是先保住他們安危罷,世朝要是自覺不妥,他自會去做他需做之事。”

  “好。”魏瑾泓拿了白紙,提筆沾墨。

  賴雲煙見他自始自終都臉色平靜,也是有些稀奇,“這下不那麼擔心了?”

  “這些時日他長進頗多,”魏瑾泓淡道,手中書寫急揮之勢不變,“再則,如你所說,到了時候,他自會去做他需做之事,有些事,急不來。”

  “你倒是想開了,”賴雲煙笑了起來,“我還道你是被你孫子喜。”

  她本是調侃,哪料魏瑾泓搖首,回道,“我許是沒有與子孫親近同心福,家中也已交給了世宇,已存了意你我終老合棺,孫兒多一個,多只是需多費一份心,無憂,亦無喜。”

  ☆、207

  這年冬天確也是冷,一入冬後,也不知魏大人從哪變來了十幾壇藥酒,還有一些奇譚怪志,這可把賴雲煙迷得連外面來的信件也不盼了。

  燙一壺小酒,臥在榻上看一會書,有興致了寫兩筆,乏了就地睡一會,這年到了快年底那幾天,那天一大早起來見冬雨他們忙著過年的準備,賴雲煙這才回過神來,用完早膳出來訝異問她的老丫環,“竟是要過年了?”

  她走出來準備看冬雨殺雞,冬雨怕血氣沖了她,一直沒抹雞脖子,見她不走要看她殺雞,衝著主屋的門口就喊,“老爺,老爺……”

  她喊著魏瑾泓領主子回去,果不其然,沒得她喊三聲,魏瑾泓就從主屋出來了,走出來走到賴雲煙身邊,也不急著走,只是問她,“冷不冷?”

  外面寒風陣陣,那確也是冷的,賴雲煙手中還套著暖手籠,黑貂襖子裹了一身,還拖了一地,臉都有半張埋在毛皮里,頭上戴的毛帽只差一點蓋住眼睛。

  她全副武裝,看著赤著手在冷天裡殺雞的丫環確也不妥,賴雲煙眼睛一轉,泰然自若地轉過身,回了主屋。

  “也不怕凍著自個兒。”冬雨不滿,但也只敢小聲嘮叨一句,不敢多說。

  回了被暖得火熱的主屋,魏瑾泓給她脫帽脫披風,賴雲煙動也不動等著伺候,嘴裡還要雲淡風輕,“我就在外面吹下風而已,屋裡怪悶的。”

  “嗯。”魏瑾泓頷首。

  他沒脾氣,賴雲煙著實也不能再得寸進尺,就又坐到了桌邊,拿起昨天才看到一小半的怪志談。

  魏瑾泓便坐在主位看昨晚送過來的信,信昨天送來得有點晚,魏瑾泓不在臥房裡處理事情,便放到了早上看。

  這信賴雲煙也偶爾挑一封看,她翻了幾頁書,見魏大人又拆了一封,她便拿起他看過的一封,見是魏世宇請他們回去過年,她便問,“不回去啊?”

  “不回。”她也是不想回的,魏瑾泓沒打算回。

  天氣不好,外面不太平,他們出去要是被人知道了,招了風頭,更是不得安寧。

  “外面還打得凶?”

  “凶。”

  賴雲煙搖了下頭,這冬天她過得太安逸,腦子沒幾天也是鈍了,不太願意想外面的局勢,她問了句,“族裡還好?”

  “挺好。”魏瑾泓溫柔道。

  “唉,”賴雲煙擱下信,嘆了氣,“也不知兄長什麼時候才來與我們一起住。”

  魏瑾泓聽得心口一停,不過神色平常,眼睛視線也未離信張,作勢輕頷了一下頭,以示有聽到。

  “這裡安安靜靜的,也沒有煩心事,他煩悶了我還可陪他下棋呢,等到春天,我們還可湖中去垂釣。”賴雲煙越說越覺得她這裡好,應該要叫她哥哥來,而不是還要在為外頭操勞。

  “嗯。”魏瑾泓應了一聲。

  “我寫信再與他說說。”賴雲煙過了適應新地方的焦慮期,現下已把她這個地方當成神仙天堂了,說罷就起了勢,吩咐魏大人,“把白紙拿過來,筆也給我。”

  魏大人拿過紙放她面前,筆也沾了墨遞給了她。

  賴雲煙寫到一半,停下了,嘆道,“他心比我還重,煦陽煦暉身子都不好,怎會安心來陪我。”

  魏瑾泓不動聲色地繼續看著他的信,似是沒聽到一般。

  賴雲煙還是寫完了信,寫完交給魏大人幫她封口子。

  “說還是要說的,要是他一時心動了呢?”她喃喃自語,聽得她身邊的魏大人耳朵不自禁動了一下。

  兩人才稍稍過了幾天像樣的日子,大舅子要是一來,魏瑾泓覺得那他一夜間就得白了頭。

  **

  冬日下午近酉時那會天兒比上午還要冷,書房裡又來了不少書,木屋小,書多就顯得書房擠,暖屋又怕炭火薰了那些孤本,一到需天天暖屋子的天氣,夫妻倆就挪來了琴房。

  這次出來魏家給的毛皮便有十來張,整個魏家尚存的毛皮皆大半給了他們,賴震嚴也把家中所余的那最好的兩張給了親妹妹,任家更是把所存的全部拿出來給了姑奶奶,魏瑾泓那兒也是自己存了幾張給她,都是極好的毛皮加起來五十張有餘,每兩張要裝一個大箱子,這花了翠柏不少功夫才給運到此處,因毛皮多,冬雨也捨得花了二十來張同色的毛皮fèng了五張雙面毛毯,兩張放在了臥房,三張放在了琴房。

  快近酉時這會賴雲煙便喜臥在榻上看怪志,這幾日魏大人也上了榻隨她一道看,不過有個人在背後摟著太溫暖,賴雲煙看不得幾頁就睡過去了,反是拿著書的魏大人要看得多一些,往往乏了眼這才與她一道睡過去。

  往往也是魏大人先醒過來。

  比之妻子,魏大人的身體還是要好得太多。

  這日魏瑾泓先行醒來,見已到他們用晚膳的戌時,睡在他胸前的妻子還未醒,他便輕拍了拍她的背,喚她,“雲煙,醒醒。”

  叫了兩三聲,她才醒過來,迷瞪了好一會,才揚頭去看沙漏,看完時辰便又窩到魏大人胸口不動了。

  應她需在戌時末用藥,那藥不能空腹喝,用藥的半時辰前需先用一次膳,魏大人不得不勸她,“再眯一會就下去?”

  賴雲煙直點頭,眯得一會,魏瑾泓又問了一句,直問得她煩了,她這才下了地。

  身邊的丫環不老跟著她了,現在煩人的就成魏大人了。

  琴房雖也在主屋內,但出了暖屋,走至用膳的堂屋還有十來步路,一道小走廊,走廊兩邊這時都燃了燈籠。

  他們在此過日子後,所住之地雖已不是以前在宣京的華屋瓊樓,但入夜的燈火自從他們來了之後就一直沒有歇過,就跟過去一樣,入黑點燈,天明熄燈。

  賴雲煙沒有吩咐過下人這些事,前時日子夜間回堂屋用膳,看到寒冷的空氣中那搖曳的燈火,她恍然有一種這就是家的感覺,夜裡總有燈火在亮著。

  她想了幾日,這便才私下問起丫環,是誰的主意。

  問起來,聽到家中皆多瑣事都是魏大人囑咐過的,賴雲煙便有點感覺魏大人真在屢行以往說過的話的意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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