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所以她想,長痛不如短痛。

  所以她說:“沈安平,我們不要訂婚了好不好?”

  而沈安平的回應,是驀然失聲。他緊抱她的動作也突然僵住。他自是沒有想到他不遠萬里趕回來,竟是迎來她這樣的話。

  他還沒有回答,她卻一反常態的平靜。繼續說著:“那天我對莫非說的話,你都是聽見了吧?可是你卻要假裝沒聽見。你什麼都不問我,什麼也不說,你對自己對我,也沒有信心不是麼?”

  沈安平心臟驀地一緊,他倏然抱緊了顧平安,阻止她繼續說下去。而她卻不依不饒,硬是要把一切醜陋都捅破。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沈安平,我們兩個心裡都有結,勉強下去也不會有幸福。”

  任她怎麼醜化這一切,沈安平都毫不鬆口。他緊緊抱著她,有力的反駁:“勉強下去有沒有幸福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如果我不勉強,一定不會有幸福。”

  “平安,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聽見,不管是什麼理由,你現在在我身邊了不是麼?我感謝莫非,如果不是因為她你不會這麼快走到我身邊來,你覺得我會放你走麼?”他頓了一會兒,又自問自答:“我不會放你走的,平安。”

  沈安平落寞一笑,那笑容中充滿了苦澀。顧平安的心疼的痙攣。悲傷排山倒海的襲來,她幾難招架。眼底的濕意驀然湧起。她無聲的抽泣。良久,她像是迷上眼淚的滋味,怎麼都停不下來。

  “我還以為,我還可以再堅持的。”她抽泣的聲音越來越大,“沈安平,我以為我們可以輕易分開的,我以為我也不是那麼愛你的。可是為什麼,我的心這麼痛……”

  這麼痛,心像被一隻手緊緊的抓著,連呼吸都被奪去了。

  她緊緊的揪著沈安平的衣領:“我們不能這樣你知道麼?我們必須分開。我要我的媽媽,我要我的家。”

  沈安平摸著顧平安的頭頂安慰:“沒有什麼能把我們分開,有什麼我都解決好的。”

  “不!”顧平安尖銳的叫著:“你解決不好!莫非自殺了你知道嗎!我媽媽得了癌症你知道嗎!你能解決好麼!你怎麼解決!”

  沈安平眼中的神采倏然消失,轉而換上濃濃的慍怒,他強行扭過顧平安的臉,強迫她與他四目相對。他深不見底的眼中充滿了不可違抗的堅決,只聽他一字一頓的說:“我不管誰要死誰要活,我只要你,你懂不懂?我就是這麼自私,所以你別想離開我!你懂麼?”

  “我不……”顧平安話還沒說完,沈安平已經強勢的堵上她的唇,奪去了她的呼吸。他粗魯的拽著她的衣服,她的頭髮因為掙扎全部散開,雜亂的糾纏在白色的枕頭上,黑與白的強烈對比使得畫面看上去觸目驚心。

  沈安平急切的像要把她碾碎一般,他猛的一拽,顧平安睡衣的扣子七零八落。僅剩一兩顆還搖搖欲墜的在衣服上。她沒有穿內衣,沈安平滿帶怒氣的手掌附上她胸前的柔軟,她激烈的扭動著身體,卻使沈安平的侵略更加強烈。他狠狠的蹂躪著她的嘴唇,那簡直已經不是吻,顧平安連牙齒都撞的疼了,她大腦嗡的一團亂,天花板上的粉紅氣球還一無所知的靜然,畫面那樣和諧而美麗,而它們的主人卻像一隻野獸和顧平安廝扯著。

  顧平安恨恨的咬著沈安平的嘴唇,血腥氣頓時充斥著她的口腔,她直想作嘔。沈安平吃痛的離開她的嘴唇,眼底的狠意卻更深了幾分。他不再克制自己,人生第一次,他想把身下這個不懂珍惜,任意揮霍他感情的女人撕成碎片,而更深一些的,是他對自己的恨,無數次的尋找,無數次的替代,他卻怎麼都忘不了這個女人,他恨恨的瞪著她,不過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為什麼她就那麼強勢的占據著他全部的心?他恨自己那不知變通的心,恨!恨!恨!

  他猛一低頭,兇狠的蝕咬在她光/裸滑膩的脖頸上,那溫暖有序的心跳讓他嗜血的想要一口將她撕碎。

  陌生的欲望主宰了他們。顧平安全身失控的痙攣著顫抖著,她聲音微弱,意識也逐漸迷失,卻依舊咬牙切齒:“沈安平,別叫我恨你!”

  沈安平還是不管不顧,他用力的將自己埋進她仍舊乾澀的身體裡,瘋狂的欲/望控制了他,一切感官的快/感變得強烈。他逐漸感受到她的迎合。仍在尖端的他俯身對她說:“說你不會離開我。”

  她迷迷糊糊的抓緊了他的雙臂,瑟瑟搖曳像一支迷失在汪洋大海的小舟。她眼前只有一片慘白,一片霧蒙,她緊緊的咬著牙關,不讓羞恥的快樂將她吞滅,她一字一頓恨恨的說:“沈安平,我會離開你!我們一定會分開!”

  人在失去理智的時候總是很容易被憤怒控制,顧平安的話像一劑強烈的催化劑,使得沈安平的動作更加粗暴,他冷冷的說:“我早該知道我是太縱容你了,你就是欠收拾。”

  他深深的將自己埋進顧平安的身體裡,貪戀著那一分一秒的溫暖,她柔膩的肌膚是那樣乾淨而美好,美好到他想不顧一切的把她摧毀。

  這個女人是一把雙刃刀,不管靠近她那一面都是撕裂的疼。

  他不該再心軟,他反覆的告訴自己。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空蕩的房間只余粗重的呼吸,沈安平停息的那一刻,他終於聽見了顧平安低微的抽泣。像是有一股電流突然通過,他的大腦突然清明。他倏然抱緊了她虛軟的身子,一句一句的說著:“對不起,平安,對不起,是我錯了……”

  “……”

  *********以下為新增**********

  顧平安嚶嚶的哭著。她的頭深深的埋在臂彎里。

  空氣里還彌留著方才的瘋狂,可是陷入瘋狂的兩個人卻不約而同的醒了。

  沈安平只著單衣坐在床邊,他表情冷峻,嘴唇緊緊的繃著。自成年後他就沒有這般狼狽過,此刻,他不知該如何面對這個他要拿生命保護的人。

  他狠狠的傷害她,也狠狠的傷害了自己。

  她哭泣的聲音像一把把尖刀,全數插在他的心上。他不知所措,甚至不敢靠近她。

  他指端的火星一點點將煙吞滅,灰燼斷裂,一點一點散在菸灰缸里。那一抹消失前的煙雲讓他和她仿佛置身於雲霧之中,飄渺而虛遠。

  沈安平只覺得顧平安瑟瑟發抖的肩頭是那麼瘦削,好像一陣風吹就會不見了。

  “沈安平。”顧平安聲音裡帶著濃濃的鼻音,她疲憊抬頭,哭紅的雙眼看上去是那麼楚楚可憐。

  “沈安平。莫非吃了很多安眠藥。她媽媽去世了,你要結婚,她受不了了,所以她吃了很多安眠藥你知道麼?”

  顧平安看似毫無波動的語調讓空氣都變得壓抑靜然。沈安平和顧平安都各自占了房間的一方位置。厚重的窗簾也攔不住窗外燦爛溫暖的陽光,而人的心,在這璀璨的陽光下無所遁形。

  沈安平沉默的吸了一口煙,煙糙刺激的味道在他肺里流轉,最後融匯。他只覺得迷茫,不知道該說什麼做什麼,好像怎樣都是不對的。

  好半天,他才被顧平安的聲音從一片死寂的喚醒。

  “莫非是我的親生姐姐。她和我一天生日,一樣血型,我早該想到的。異卵雙胞胎,跟電視裡播的一樣。”她冷冷的笑了,自嘲道:“我的媽媽,哦不,我和她的媽媽,她得了癌症,她快死了,她死前的願望就是我們一家團聚。而莫非,因為我和你的關係,不願意!你明白了麼沈安平?我們必須分手!”

  他的心,微微的痛了。他不矯情,在工作上感情上他一直是個強勢的人,也許是成長環境的關係,父親從小到大對他的態度都很生硬,父親是軍人,只有黑和白,永遠不懂灰色地帶。所以對待他的態度一貫的強硬,棍棒夾帶,在光鮮的光環下,優渥的物質享受下,他其實一直比平常家的孩子受的教育還要嚴苛。

  他對自己的要求一直是極高的。他努力成為最優秀的,得到了每一樣他想要的,包括父親吝惜予人的讚賞。惟獨她顧平安,他似乎怎麼努力都夠不著,即便拿繩子綁在身邊也會逃走。

  他熄滅了香菸,一步一步走向她,將孱弱到不堪一擊的她鎖進懷裡。她一貫瘦,節食的時候更像是不要命一樣。可他從來不覺得她不健康。而現在,她是那樣瘦,抱在懷裡都覺得硌手。不用問他也知道,他不在的這段時間她到底經歷了怎樣複雜的心路。

  他好像從來沒有真正的愛過誰,除了顧平安。在沒有顧平安的時候他也曾看見自己身邊的兄弟可笑的談愛情,他們這樣背景的人總是難遇到自己和心意的人。和自己的一個世界的總是牽涉這樣那樣的利益牽扯,感情不再純粹。不是一個世界的卻又隨著時間久了,由於各種原因發生各種摩擦,最後鬧得神傷心死。他總是慶幸,顧平安在他似水不漏的保護下保存著那樣單純的心性。他總是感激她的任性和驕縱,正是誰也受不了才好,那她就只能是他的了。

  可是即便是這樣還是不可以,他留不住了,他保存了她這份單純,卻沒想到在她這顆單純心裡他自己排在了最末位。這種無助的感覺讓他有些無措,可他還是垂死掙扎。

  “平安,沒有什麼是解決不了的,他們總會理解的。”

  顧平安還是哭:“誰來理解?誰來理解?”她失控的抓著沈安平的肩膀,用力的搖晃:“你說啊!你說!”

  沈安平皺眉,看著她失控,歇斯底里,他更加痛恨自己竟是毫無辦法,他輕聲掙扎的說:“沒有試過你怎麼知道一定不可以,相信我,我把那麼多不可以變成了可以,不缺這一件。”

  “我想相信,可是我知道,怎麼做都沒有用。因為比起你,我更不能失去我的家人。”顧平安無助的偎在他懷裡,她的眼淚洇濕了他胸口的衣服。濕熱透過意料貼合在他胸前,和心房一牆之隔。微燙的感覺讓他微微震顫。

  “成全我吧,這輩子我只想做一次孝女。”

  “……”

  顧平安的聲音充滿了絕望。她已經做出了選擇不是麼?

  可是要成全她嗎?沈安平做不到。

  “我做不到怎麼辦?平安,我沒法成全你。”他發了瘋的擁緊她,體內的疼痛感又蠢蠢欲動了。

  這一次,顧平安沒有掙扎也沒有反抗。任由自己沉淪在他臂彎的溫暖里。

  也許,他們都累了,誰也不想去想下一刻會怎樣,因為這一刻的溫暖任誰也無法放手。

  他們像倚靠著彼此存活的獸,誰也不知離了對方會怎樣。這麼多年,即使他們之間再怎麼彆扭也不曾像現在這樣,這麼強烈的感受著將要離失的割肉之苦。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