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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琴師看著這個男人眼中刺人的光芒,一時只感覺害怕惶恐,但很快振作起來,問道:“你能給我想要的生活?月薪能有一千以上?”

  “所以說要建立新秩序嘛,只要你照我的話去做。”老廖把精裝紅酒遞給提琴師,指著大腸:“現在就過去,讓那個人把身上的錢全都拿出來,把酒瓶砸在酒吧老闆頭上,直到瓶子破碎為止,然後告別你過去的生活,跟我走。”

  如果換做一般人來說這句話,提琴師肯定認為是神經病,但面對著廖學兵,他猶豫了。是麼?建立新世界的秩序,好誘惑人心的語句,情不自禁讓人熱血沸騰,那一瞬間他似乎真的看到整個秋山市化為廢墟,他一個人站在上面的場景。

  在眾人的注視下,提琴師神使鬼差般被迷惑了心志,接過酒瓶走到大腸面前,短短十秒鐘內動過五次掉頭逃跑的念頭,聲音忍不住地顫抖,吞吞吐吐地說:“呃,那個,把你身上的錢全部拿出來!不、不然我就不客氣了!”其實他以前經常見過大腸,只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從來沒有任何交集。

  大腸看看廖學兵又看看提琴師,終於忍著氣在衣兜里翻出兩百多塊,連同一兩塊的散碎零錢一起塞到他手上:“拿好,別弄丟了,今天我會記住你的。”

  從接過錢的一剎那,提琴師驀然感覺自己走上了一條不歸路,毫不猶豫,攥起酒瓶在老闆臉上開了花。“我想演奏世界名曲,你讓我拉下三流的曲子,去死吧!”

  ……

  廖學兵雙手插兜,領著提琴師走出門外,章清盈也在外面等著,見他出來,鬆了一口氣,說:“我先回家了,改天再給你打電話。剛才你動手的是碼頭幫的人,他們不會善罷甘休,我儘量找找關係,看能不能擺平這件事。”

  老廖也覺得自己一時衝動似乎惹下大禍,只是男人的面子勢不能低頭,只說道:“把那三千塊勞務費準備好,其他的不需要你操心,碼頭幫只是一隻小蝦米而已,我捏個手指就能讓他們灰飛煙滅,永不超生。”

  章清盈猶豫半晌,低著頭說:“其實我不該胡亂招惹別人,只是想看看你符不符合爸爸的要求,沒想到給你惹了麻煩。”

  她這性格,這話說出來就等於道歉了,廖學兵不得已,難道還能板著臉罵她不成?大度地說:“沒關係,你應該慶幸我正巧打得過他們。不過這勞務費是不是該多加點?因為你,我冒著生命危險……”

  “行了行了,”章清盈趕緊制止老廖的發言,生怕再聽下去被訛的更多,說:“剛才的事算我不對,就給你五千吧,不過要事成以後。”

  提琴師摟著摔破的漆皮的劣質大提琴站在旁邊看他們對話,被夜風一吹,只覺得莫名其妙,剛才在酒館內只需要再忍忍就好了,何必聽他縹緲不著邊際的言論上當受騙呢?什麼建立新世界的秩序,通通見鬼去吧!等等……他們談的可是五千塊錢的大生意啊,只要不作jian犯科,就算跟著他又何妨?反正賤命一條,不能在維也納金色大廳演奏巴赫的《插conne》,活在這個世界上也白搭。

  章清盈叫上計程車走了,提琴師趕緊上前說道:“呃,這個,我叫林天,今年二十五歲,中海大學音樂學院畢業,專修大提琴(這個修,不是修理的修),大哥怎麼稱呼,是否有熟人?我可以到別的酒吧繼續演奏,薪水少點沒關係,混口飽飯就可以。”

  廖學兵思cháo起伏,想起了自己也如他一般落魄的時日,拍著林天的肩頭說:“我叫廖學兵,你叫我兵哥就可以了,小子別擔心,有我一口飽飯就不會讓你餓肚子。剛才詐來的兩百塊你先拿著,我好好想個弄錢的法子。”

  林天感激涕零道:“多謝大哥。常聽人說,碼頭上賺錢莫過於販毒和走私,不過我平時想都不敢想。”

  讓林天去食堂刷盤子,卻是不大好意思開口了,廖學兵靈光一閃,道:“碼頭幫的收入怎麼來的?”

  “我都是聽客人們說的,碼頭幫收入來源的大頭是走私,還有小部分是收附近娛樂場所的保護費。加勒比酒館每個月都要給他們上貢的,一般是青眼彪來拿錢。”

  “那麼這樣好了,我們就來建立秋山市地下世界的新秩序,從這個秩序中誕生的,將是整個人類的顫慄和恐懼,哈哈哈!”一般被稱為地下的,都是見不得光的,地下世界,也就是黑社會的意思。廖學兵終於做出人生中非常重要的一個決定。

  林天陪著乾笑幾聲,道:“那麼我們賺錢?”

  “錢還不容易,只要你不怕,嗯,先去那邊的宵夜攤幫我買點東西,要四個紅悶豬手,四個鹽焗雞翅膀,四籠小籠包,兩杯豆奶,其他好吃的你看著辦。對了,看看超市還開不開門,買兩把菜刀回來,要王麻子牌的,那種鋼水好。”

  “買菜刀幹嘛?”林天心中嘀咕不已,但還是老老實實去了。

  第67章 殺人放火

  兩人蹲在加勒比酒館附近一條漆黑的小巷裡邊吃邊聊,林天忐忑不安地問:“我們不是真的要去打劫吧?聽說攔路搶劫的罪名比較大,不下十年出不來,嚴重的還要吃花生米,還是算了……”

  “你懂什麼,我們搶碼頭幫那種小混混,他們一般多少都有案子背在身上,輕易不敢報案。以前你也被欺負得慘了,不想報仇?就搶剛才那幾個,他們肯定不止兩百塊,媽的,先頭丟在地上的三百塊我忘了撿。”

  “兵哥,我只想演奏世界名曲……”

  “等有了錢我帶你去中海,那裡有號稱世界全豪華的卡拉讚歌劇院,你可以盡情表演,無數觀眾為你鼓掌,什麼什麼導演哭著搶著挖掘你的天賦,無知的少女爭相為你獻上鮮花、掌聲和貞操。”

  “就靠搶劫小混混嗎?”林天還是不敢相信。

  “媽的,我說過多少次了,搶劫只是第一步,我們今天晚上拿到第一筆,過幾天就會有別的小混混仰慕你提琴殺人王的名頭加入我們,然後我們逐漸壯大,人越來越多,也可以去收保護費,先從某條街開始,殺出一條血路,將整個秋山市的都納入我們的羽翼下。別擔心,警察不會找我們的麻煩,因為那時候我們已經有了足夠的錢賄賂警方。這時怎麼辦?我們積累了原始資金,開公司,什麼賺錢做什麼,請最好的律師、會計師、策劃師、CEO、最漂亮的女秘書,讓他們為我們打工,然後再上市,成立股份公司,再分拆上市,這時候我們已經不是黑社會了,我們是合法商人,錢不就有了嗎?OK,我們包下卡拉讚歌劇院,請明星捧場,那個什麼柏幽城,讓他站在門口迎賓,你才是最耀眼的明星。”

  啪啦一聲,林天手裡的大提琴滾在地上:“兵哥,我什麼都聽你的。”

  沒多久,大腸和另一個肩頭受傷的碼頭幫成員被人扶著走出酒館,叫了輛計程車,看樣子是去診所了。先前鬧事的五個人,還有兩個人留在裡面。

  又蹲了半個小時,林天絮絮叨叨說起自己的往事。他老家也是秋山鄉下的,當年考上音樂學院很是轟動了一陣,不過上學欠了一大筆銀行貸款,父母也在兩年內相繼患病去世,日子過得窘迫不堪。畢業後到中海著名的銀天娛樂公司實習電影配樂,因看不慣頂頭上司對一名簽約女藝人的騷擾挺身而出,打抱不平,結果慘遭報復,被掃地出門。而這時那名女藝人正好被某著名導演相中,出了好幾張熱賣專輯,近年來歌壇隱有小天后之稱,竟對他的慘事不聞不問。學習大提琴專業的人如果找不到合適的公司,除了在酒吧表演,還能做什麼呢?可是酒吧表演的大多是薩克斯管、吉他熱門,不需要大提琴,林天日子愈發淒涼,輾轉流落到了加勒比酒館。這一路下來,他經歷了世態炎涼、人間辛酸。

  廖學兵哼道:“那個什么女藝人也太不知好歹了,聽說現在歌星賺錢,竟然不肯幫你一把。”

  林天哀嘆一聲:“她剛進公司的時候好清純,什麼都不懂,我很喜歡她,可是才沒幾個月就變了。她叫梅詠琳,唱歌很好聽,現在也很有名。”

  “等我們有了錢,讓她給你跳脫衣舞,你在旁邊演奏《呻吟》。”

  “己所不願,勿施於人,我只想演奏世界名曲。”

  正說著,兩個小混混出來,站在路邊等車,百無聊賴地抽著煙,一邊痛罵先前發生的事情:“狗娘養的,青眼彪要五千塊才肯出手幫忙,他媽的想錢想瘋了!好歹也是碼頭幫的人,這麼不講義氣。”

  “那小子到底混哪裡的?敢那麼囂張,下次讓我見到,非打爆他的臉不可,剛才我都想動手了,要是你們機靈點在側面牽制他的注意力,我馬上就可以提板凳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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