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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另一個女人看穿最狼狽,何況裴歡還一直被她劃歸為情敵。

  但裴歡今天來的目的很坦誠,她不想虛情假意,而Alice不管忍過多少委屈和辛酸,還是等到了她要等的人。

  所以最終,Alice平靜地說:“這件事我不會告訴蔣維成,我會藏好這枚戒指,不管過去多少年,我相信他早晚有一天會和我說實話。如果他這輩子不肯說,那等到我們都老了的時候,我就拿這個戒指去和他攤牌。”她說得很冷淡,但是很堅定,“裴歡,他一定會明白,我比你愛他。”

  裴歡笑了,“這樣最好。”

  “我知道,包括你在內,所有人都覺得我是為了錢,為了嫁入豪門才去勾引他的,沒關係,我慢慢證明給你們看,我現在什麼都放棄,什麼都不要,哪怕他沒娶我,我也會一直等下去。”Alice細心地將戒指盒子收好,低頭的時候,她頸子上的鑽石項鍊隨著動作輾轉,華麗而優雅,她像蔣家真正的女主人一樣,慢慢地站起身:“婚禮前他和我說過,不準備交換戒指,我沒問原因就同意了。我果然猜對了……他這輩子只準備把戒指給一個人,但那個人不是我。”

  人生何其有幸,他的妻子因為愛他,而願意成全他的秘密。

  包容,守護,付出,不要去問值不值得,這是她給蔣維成的愛。

  裴歡很理解她的心情,她看見Alice臉上的妝有點花了,但依舊笑得很堅定。外人都對這個女人有太多誤解和偏見,可今天,裴歡冒險趕回沐城見她,終於發現大家都錯了。

  這是個值得欽佩的女人。

  裴歡總算鬆了口氣,她看她收下戒指,誠懇地說:“我真心希望你們能幸福。”

  Alice不再說話,她戴上帽子將自己的臉掩飾好,然後拿起包準備離開,到門口的時候她又退回來,從包里拿出一份喜帖和兩袋糖果,“我看見他早早準備好的,但找不到你,所以就放在家裡沒動……雖然晚了,但我應該幫他給你。”

  裴歡看出這是他們昨天婚宴的請帖,她笑著收下,“是我食言了,本來說好一定去喝你們的喜酒。”

  Alice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告訴她:“如果你以後有難處,可以直接來找我。”

  裴歡愣了一下,明白Alice咽不下這口氣,總要給她難堪才算扳回一局。她乾脆示弱,搖頭說:“放心,我不會再去麻煩他了,也不會麻煩夫人。”

  Alice客套地笑了,和她告別。

  裴歡看著她的背影上了車,這是個很堅強的女人。

  裴歡穿好外衣走出去,回程的機票就在兩個小時之後,她準備直接趕回機場。

  她刻意逼自己不去看周遭的街景,不去想這裡是什麼地方,也不讓自己有時間回憶,像逃一樣的讓自己趕緊離開,只怕再晚一點點,她就要被打回原形。

  可惜為了一枚戒指,裴歡做的一切都太冒險。

  她出了茶餐廳之後,有人迅速打電話叫車跟上去。

  從飛機上看,葉城的霓虹太過於輝煌。

  裴歡回到紅葉街的時候才晚上七點多,雖然累,但她覺得一切都很順利。

  既然請了假,她就不再去做兼職,提前把笙笙接回來,順便還去超市買了菜,自己去做晚飯,等沈銘回來一起吃。

  裴歡一直不太會做飯,最近才努力學的。幸虧沈銘這人脾氣特別好,人也老實,就算她做得不好吃,他也不挑剔,大家相處這一個月很融洽。

  吃過晚飯之後,電視裡又有關於蔣維成大婚的新聞,說盛傳蘭坊一直和蔣氏家族敵對,近年來雙方形勢緊張。但借著獨子婚宴的機會,蔣母提前好幾天就接受採訪,親自放話,表達了和蘭坊之主握手言和的意思。

  節目組的用詞自然處理得比較正規,只說源於家族生意上的紛爭,不敢再往深了提。

  裴歡正在收拾桌子,聽到這裡讓沈銘別換台,她坐下看。

  蔣維成的母親平日鮮少露面,據傳言說她年輕時也是叱吒沐城的名媛淑女,當年生孩子很晚,如今六十歲了,人卻保養得非常好。

  老人家名門風範,一番話說得言辭委婉,但不失鄭重。

  隨後節目切換到演播室內,主持人都覺得他們能各讓一步很不容易:“這一次蘭坊的主人還是比較尊重長輩的,態度非常謙和。蔣維成大婚當日,蘭坊以華先生的名義給蔣家送了大筆禮金,雙方息事寧人。媒體稱,兩家欲藉此機會一笑泯恩仇。”

  沈銘也在一邊跟著看,聽到這裡特別感興趣,扭頭和裴歡聊:“蘭坊就是敬蘭會的吧?這不就是一明一暗的兩大勢力嗎,真嚇人。小報上寫,節前高速沐城段不是封鎖了好幾天嗎,就是因為他們火併造成的!”

  裴歡低頭沒說話,換了個台之後收拾碗筷要走。沈銘還津津樂道地想和她聊,追著問:“你是沐城人啊,去過蘭坊嗎?”

  “去過。沒什麼,正常通車,路過也沒事,白天就是一條特別普通的街。”

  “我以為像電影裡那樣呢,陰暗神秘,門口有人把守的那種。”沈銘還比畫了一下。

  裴歡被他逗笑了,搖頭說:“哪有那麼嚇人。”她把碗筷都洗完,岔開話題問沈銘,“明天給你媽媽做點什麼帶過去吧?還有菜呢。”

  沈銘樂呵呵地點頭:“好啊,這幾天我都要早起,我媽連續做檢查。”

  白天的時候,裴歡中午抽空幫沈銘去醫院送飯,老太太對她已經不認生了,迷迷糊糊地鬧著要吃包子。沈銘說以後給她買,她又不依不饒地拉住裴歡,嚷嚷要餡兒里放蘑菇的,還老小孩兒似的說生兒子還不如生個閨女,意思就是生氣沈銘總是忽悠她。

  裴歡安慰她說:“我晚上回去自己包,明天就給阿姨帶來。”

  沈銘特別不好意思,勸她別答應,最後也拗不過,又小聲和裴歡說:“麻煩你了,老太太總是犯糊塗,不知道什麼時候想出個奇怪東西就要吃。”

  “沒事,反正我也不忙。”

  裴歡和他們說好了,晚上就提前下班,又去超市里買菜,正好趕上九點後蔬菜區的東西全都打折出售。

  她把頭髮別到耳後,背著購物袋和一大群大媽大嬸們一樣擠來擠去,伸手去挑蘑菇,買肉餡,一件一件都選好之後,她忽然回身看。

  雖然周圍人很多,但蘭坊里長大的人都有本能,她總覺得不太對勁。

  裴歡往四周看了一圈,快步出去結帳,抱著滿滿一袋子的東西順著紅葉街往小閣樓走,快到的時候,她突然拐進了旁邊的便利店。

  她在店裡借著貨架的遮擋,暗暗往身後的玻璃外邊看,還是什麼人都沒有。

  一切如常,是她自己多心。

  裴歡出去繼續往回走,剛到門口要拿鑰匙,突然蹦出一個人,伸手就拉她背著的袋子。裴歡嚇得抬腿一腳踢過去,竟然輕而易舉就把對方端開了。

  菜掉了一地,她才發現是沈銘他撞在防盜門上,人已經完全蒙了,傻乎乎地滑到地上坐著看她,半天才說:“我……我在樓上看見你買了東西,想下來接……”

  裴歡去扶他起來:“抱歉,我太緊張了。’她又看他有沒有傷著。沈銘搖頭示意自己沒事,被她這一腳弄得不知所措。直到他們上樓回到家裡了,他才懾懦著說:“你練過什麼防身術嗎?很專業啊……”

  她笑著搖頭:“以前拍過打戲學了兩下。”

  “沒記得你演過,只有文藝片啊。”

  裴歡忘了這位可是她的資深影迷,一時沒話往下編,只好糊弄過去:“呃,就是學過樣子而已。好了,今天是我的錯,對不起。”

  沈銘笑了,說要去給她泡咖啡。裴歡過去看看笙笙,孩子已經在家先睡了,她也放下心,只要沒事就好。

  第二天中午,裴歡帶好老太太想吃的包子和其他配菜去醫院找沈銘。

  可是大夫竟然和她說,今天沈銘沒有來醫院。

  “那他還能去哪兒?他一早就出門了。”裴歡很奇怪,先陪著老人把飯都吃了,又讓笙笙別亂跑,自己去打電話。

  沈銘的手機開著,但一直都沒人接。

  裴歡不知道還能去哪裡找他,四處問人,醫院裡相識的護士都說他平時一大早就會過來,但今天很奇怪,大家以為他在家有事。

  裴歡抱起笙笙往樓下走,心裡正納悶,手機突然收到一條簡訊,顯示的是沈銘的號碼,她按開看,瞬間血液都衝上頭頂。

  有人用沈銘的號碼給她發:“還想見到他的話,帶孩子一起來817會館。如果孩子不在,那他也不在了。”

  裴歡握著手機幾乎發抖,笙笙站了一會兒覺得沒意思,伸手拉拉她的袖子問:“媽媽,我們回去嗎?”

  她顫抖著撥通沈銘的手機,那邊果然有人接了,但不說話。她知道是誰,說:“華紹亭,你真是人渣!”

  裴歡說完就把手機扔了,砸到醫院的牆上碎得四分五裂。來來往往的護士和病人全都嚇了一跳,停下來看她。

  她蹲在醫院的走廊里,深深地抱緊笙笙,臉都埋在她身上,幾乎不敢呼吸。

  笙笙害怕了,抱著她的脖子小聲安慰:“媽媽別生氣,笙笙聽話。”孩子說著說著還伸手拍她的後背,一下一下,輕卻很肯定,像她每次讓她別怕一樣。

  裴歡回身看向身後的病房,沈銘的媽媽什麼也不知道,時常不清醒,今天都沒意識到兒子沒有來。

  老人家還和臨床的老太太一起聊天,說要磕瓜子,高高興興地夸裴歡做的包子很好吃。

  裴歡咬牙逼自己站起來,抱起笙笙,解下圍巾裹在她身上,把她的小臉擋住,然後輕聲說:“笙笙,不管出了什麼事,你要記住,媽媽是愛你的。”

  笙笙似懂非懂地點頭,把頭靠在裴歡肩膀上。裴歡抱著她飛快下樓攔車。

  路上的時候,笙笙輕聲問:“媽媽,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孩子從小就在孤兒院長大,因為生病總被其他人異樣看待,格外敏感。

  裴歡幾乎就要哭出來,搖頭說:“怎麼會,你是媽媽的命。”她把孩子的小臉壓在懷裡,深深吸氣讓自己勉強平靜下來,盯著窗外飛速掠過的街景說,“不管出什麼事,這一次我都陪著你。”

  所謂的817會館果然是敬蘭會的人開的,裴歡一看就知道了,它是一家私人俱樂部,地面對外開了普通的酒吧做掩飾。裴歡下車的時候,出租司機欲言又止,看看她們,好心提醒說:“你還帶著孩子進去……不太好啊,這裡邊什麼人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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