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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罌粟鬱悶的嘆氣:“那好吧。”扯落門栓敞開門,抱怨,“到底什麼事這樣著急?”

  白染一見罌粟臉上的紅暈未消,頓時也覺得不自在,稍不留神熱氣上涌,面紅耳赤。輕咳一嗓,自顧自的坐下後倒兩杯涼茶,一杯端起來就唇飲盡,一杯推到罌粟面前。沉吟道:“老夫人的話——”

  罌粟立刻道:“做不得數,你別當真!”

  白染臉色驟變,悵然低語:“若我想當真呢?”

  罌粟“騰”的站起來,踢翻凳子連退數步:“你,你……你說什麼?”

  白染笑意款款的走近,站在她面前三尺左右的地方:“從你不遠萬里到藥師谷為我抱不平開始,我便開始為你動心……”皺了皺眉,“也許更早,早在第一眼見你,我就註定揮不去你的倩影……”

  罌粟大聲反駁:“你那時分明一心一意只為溯煙!”心念一轉,擰眉大斥:“你該不是失去溯煙之後,想拿我聊做撫|慰?”

  “蠢話!”白染厲喝,嚇得罌粟一顫,深吸一口氣柔聲道:“我都親手把溯煙送到步蒼冥懷裡了,你竟還覺得我對她的男女之情多過手足之誼?”

  罌粟嚅囁道:“話本上說,君子有成|人之美,既然溯煙與步蒼冥才是兩心相許,你身為君子自然要成全他們,難道還強取豪奪?!”

  白染忽然咧嘴,又進一步:“你別弄錯了,我可不是話本上的君子。不要的便不要了,誰愛拿去誰拿去,我一心想要的,便是只有別人成我之美的份兒!”

  ☆、第四十八章

  隔天,趙七又約了罌粟游湖。誰也不知這湖到底有什麼好游的,但誰都想參合一腳。前來接人的管事才接到人,立刻被三男兩女一小孩六個人堵住。這五個人都曾是王府的座上賓,管事不敢不認識,也不敢不聽他們說話。

  藥師谷的少谷主白染白公子說:罌粟身體不好,他需得時刻跟著防備,一旦吹風或落水,都可能造成難以挽回的後果,必須得去。

  小小個子的丁煬說:他想念他的小師侄想念的緊,剛好也沒坐過船游過湖,索性三件事一起做了,一定要去。

  飛雲牧場的大小姐梁冬曉說:她受外婆之託片刻不能離開表妹,倘若不讓她跟著,那她便帶著罌粟在未名莊裡游水池,不見得比游湖差勁。

  管事一臉為難,一臉討好,仍有三個未說話的,希望他們能幫忙解圍。卻是,唉,實在痴心妄想,下人難當。

  到了湖邊,碼頭停了一座兩層高的畫舫,趙七正等待接應。一看驟然過了這許多人,立刻狠瞪管事。管事委屈的低頭,腳步一下慢過一下。丁煬沒見過這等場面,興高采烈的跑到趙七跟前,忽然輕咳一嗓,負手挺胸,昂然站著:“小師侄,你可真會享受,真奢侈!”

  罌粟也有些詫異,上次游湖是小船,分明很好,怎麼這就換成畫舫招搖過市?

  趙七苦笑,什麼也不多說,徑直帶人上甲板,命碼頭上的人解開拴在岸上的繩索,艙底的船工起錨出發,很快離岸。緊接著,他便請眾人到船艙,態度之恭敬見所未見。正詫異著,透過進門處的珠簾,罌粟眼角的餘光瞥見船艙已經相對坐著兩人,左首坐著趙昱崧,右首坐著一個未曾謀面的老者。

  丁煬頓時撲到趙昱崧面前,本來是要衝到他懷裡的,在小木幾前堪堪收住腳步,恭恭敬敬的做了個揖,道:“師父在上,受徒兒一拜。”

  趙昱崧輕攙他小手,免了他的跪拜之禮,笑一笑示意他坐在身旁的小木幾,親自推了推小木几上的果盤,端起果盤任他挑了一個抱著啃。“你們都坐,不必多禮。”這下,白染等人才明白,原來真正喊了罌粟游湖的並非趙七,而是他的皇叔。

  艙內共有十個座位,分兩列,左側依次坐著趙昱崧、丁煬、丁楚、青菀、罌粟,右側依次坐著老者、趙七、賀游南、梁冬曉、白染。眾人面前皆有一個低矮的小木幾,小木几上放了一個果盤、一碟點心、一壺酒與酒盅、一壺茶與茶杯。

  趙昱崧率先發話,先為老者逐一介紹眾人,接下來又向眾人介紹老者:“這位是當朝德高望重的徐太傅。”太傅為金印紫綬的高官,位列三公之上,教授太子治國之道或輔佐皇帝治理國家,可謂帝王之師。

  眾人齊齊拱手,仍不明白為何帶著一個陌生的大人物游湖。罌粟下意識的偷|窺,輕易發現這老者的目光一徑對著她的方向斜過來,心裡疑雲頓生,訕訕揣摩他是不是對青菀青睞有加,未料青菀卻在看她,並側首附耳一句:“這位徐太傅,認識你?”

  罌粟回一句:“我以為他認識你。”

  青菀與罌粟坐著相隔半米多,側首過去交頭接耳著實不甚雅觀。白染輕咳一聲,她們便立刻分開來,正襟危坐,卻是不經意看到徐太傅眼含笑意,當下面如火燒。

  徐太傅和顏悅色的問:“聽說你叫罌粟,誰取的?”

  罌粟頓時心凜,難掩詫異:“師父取的,說好養活,聽著也不賴。”

  徐太傅微微悵然,緊接著又笑問:“你師父是誰?”

  罌粟駭然,表情一僵,怯怯與白染交換了個視線。白染毫無異狀,鎮定自若的模樣令她想到師父另一層身份,如實答道:“韓三葉。”與毒王的名號相比,韓三葉這個稱呼實在平淡至極,就像世上不可能只有一個罌粟,也不可能只有一個韓三葉。

  徐太傅低應一嗓,別開臉去,似乎已經興趣缺缺。罌粟倍感慶幸,暗自鬆一口氣。不過,縱然如此,她還是覺得這艙室內的氣氛太過沉悶,不久後便待不下去,藉口頭暈到甲板吹風。白染隨她同去,相伴身側。

  罌粟遲疑了半晌,問:“依你之見,徐太傅為何問我那些話?”堂堂太傅之尊,為何在乎她一個小角色?

  白染笑著勸她安心:“老人家青睞小輩,隨口問問罷了。”

  “我?”罌粟皺眉:“我有什麼好值得青睞的?在座八個小輩,我分明是墊底的那一個,青睞誰都比青睞我更合理!”

  白染輕斥:“少妄自菲薄,你可還記得當初趙叔對你的評價?”

  罌粟愁眉苦臉道:“快別提那事,我都丟臉丟到無地自容了。”堂堂毒王弟子竟被藥師下了毒,說出去了豈不貽笑大方。

  白染輕道:“趙叔試了你三次,第一次是風骨,第二次是武功,第三次是用毒,他說你有師父幾分風骨,可是忘了?”

  罌粟悶悶不樂:“這算什麼,我是避不開了才索性不動,並非什麼大氣磅礴大義凜然。”

  白染手指蠢|蠢|欲|動的爬上她的後腦,輕拍三下:“危難時刻的風骨才是真。趙叔這樣嚴苛的人都忍不住誇你,何況看著面善又和藹的徐太傅,定然也覺得你不同凡響,恐怕還忍不住幻想收你入他的門下。”

  罌粟哼道:“少給我帶高帽,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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