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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清澤拗不過姬明遠,只能接著讓姬明遠餵粥。

  接下來幾天,他們都住在溫泉莊子上。姬明遠似乎喜歡上餵他吃東西,每天都換著花樣讓他多吃點。徐清澤身體緩過來之後就不再接受姬明遠的餵食,只在姬明遠的要求下比平時多用了些飯菜。

  這樣餵養了好幾天,姬明遠往徐清澤身上摸了摸,覺得手感比上次更好了。一摸之下,姬明遠哪還捨得撒手,又把徐清澤給壓在身下。

  徐清澤有些錯愕。他覺得有些不對。可轉念一想,北地荒涼得很,姬明遠這一整年又只開了一次葷,也就隨著姬明遠去了。比起第一回,姬明遠節制了一些,他也更能適應了,第二天勉強能起身下床。

  姬明遠不在。

  徐清澤走出門,見到姬明遠身邊的侍衛在外頭守著,便問起姬明遠的去向。

  那侍衛知道徐清澤的身份,也知道徐清澤與姬明遠的關係,有些猶豫。可見徐清澤目光清明,不像是縱情聲色之人,侍衛不由開口提醒:“小王爺到了,說是尋了個好去處,把殿下給拉去了。”那位小王爺口裡的“好地方”,不用說也知道是哪裡。

  徐清澤聽了,心裡卻平靜得很。這才是對的,若是有人告訴他姬明遠因為他們這段關係而變了性情,他才會覺得吃驚。他知道侍衛是好意才把這事情告訴他,不由笑著和侍衛閒談起來:“聽你的口音似乎是南邊的人,我認得幾個南邊的同窗,說起話來和你差不多。”

  侍衛聽到徐清澤和氣的話,更覺得自己做得沒錯。他說:“是的,我是南邊來的,福州那邊的人。”

  徐清澤說:“福州那邊產的茶不錯。”

  侍衛搔搔腦袋:“我不是很懂這個,不過我們那邊確實挺多人種茶,朝廷每年都會派人下去收茶葉,應該還是不錯的。”說完他又補了一句,“您若是喜歡茶的話,我寫信讓家裡留一些,保管留最嫩最好的。”

  徐清澤一笑:“謝了。”

  姬明遠回來時聽到的便是這一句。他遠遠瞧見徐清澤朝那侍衛露出笑容,三步並兩步地走近,就聽到徐清澤向那侍衛道謝。謝什麼?他們在聊什麼?一路走來,徐清澤雖不至於冷著臉給他看,卻也不曾像“夢裡”那樣開懷過。剛才那個侍衛說了什麼,能讓徐清澤朝他笑?姬明遠目光中含著慍怒,對那侍衛說:“下去。”

  第209章 收服鎮國將軍(九)

  姬明遠面沉如水,目送侍衛退了下去。徐清澤不明所以,沒有開口,只問:“玩得不高興?”姬明遠這人其實挺挑剔的,身邊出現過的都是百里挑一的美人,北地荒涼又落後,怎比得過京師繁華之地?

  姬明遠聽徐清澤這般問,臉色更加不好。方才他與小王爺去喝花酒,不知怎地竟覺得滋味全無,只覺那飄散在空氣中的脂粉香味實在嗆得叫人受不了。徐清澤三個字在腦海中一閃而過,他心裡有些發虛,想到這段時間以來的親密,感覺自己做錯了。

  想著徐清澤該醒了,姬明遠也不多留,徑直趕了回來。不想踏入院門,便看見徐清澤與人談笑風生,不知在說些什麼,臉上含著幾分笑意。昨天夜裡還在自己身下承歡的人,就那麼毫不設防地落入旁人眼中,被別人注視著、仰慕著!他雖然行事荒唐,御下卻嚴厲得很,那侍衛若不是有二心,絕不會這樣接近他房中的人。

  姬明遠知道徐清澤對自己的歸屬毫無自覺,事實上在此之前他也不覺得徐清澤必須屬於自己——也只能屬於自己。可在察覺有人妄圖在他眼皮底下把人勾走,姬明遠哪裡壓得下心中的怒意。

  姬明遠說:“是不大高興。”他笑了起來,“這次小弟他眼光忒差,挑的人沒一個能入眼的。我只坐下看了看,就覺得全都不如清澤你。”

  徐清澤臉皮一青。任誰被拿來和青樓jì子比較都會生氣,更何況他從小家學甚嚴,與姬明遠做這種事已是他的底線了,再被姬明遠口不擇言地一譏笑,心裡不由懊悔自己招惹了這麼個人。

  姬明遠沒瞧上別人,徐清澤有些遺憾。他說道:“這邊本就不是富庶之地,自然比不得京城,我們還是趕快回京罷了。”回去以後,他們應該就可以各走各路了。

  姬明遠的火氣本就還沒消,見徐清澤對自己去青樓的事毫不在意,怒意又上來了。這傢伙是真不在意吧?在他面前經常繃著一張臉,遇到別人就滿臉是笑,還真有能耐啊他。

  回京?做夢!

  姬明遠冷笑說:“都快入冬了,水路陸路不好走,我們不如多住些時日。”他伸手將徐清澤抱入懷裡,吻咬徐清澤漂亮的耳朵,“回了京城哪有這邊自在。”

  徐清澤起初不明白姬明遠所說的“自在”時什麼意思,過了幾天他突然就明白了,姬明遠每夜都把他折磨得不輕,第二天他幾乎是不能下床的,於是連著幾天他連大門都沒邁出過。

  這天徐清澤猛地明悟過來,穿好衣服往外走,不想走到門口就遇到兩個陌生的侍衛,都穿著黑色錦衣,臉色繃得死緊,徐清澤想出去,他們不讓;徐清澤問他們話,他們不答。正僵持著,姬明遠過來了,見他站在院門前,擺擺手讓兩個冷麵侍衛退開,解下披風裹到徐清澤身上,含笑說:“怎麼出來了?”

  徐清澤冷下臉:“為什麼不讓我出去?”從小到大他從來沒被人這樣對待過。饒是徐清澤脾氣那麼好,也忍不住動了氣。他以為他和姬明遠雖然不算朋友,但也能好聚好散,相忘於江湖,怎麼都沒想到姬明遠居然會把他軟禁在這裡!

  “那天不是說了嗎?”姬明遠說,“我不高興。我不高興了,誰都別想高興。”

  徐清澤有些錯愕。世上怎麼會有無恥得這麼理直氣壯的人?

  姬明遠說:“我若是放你出去,你肯定會去結交各種各樣的人,結交一個又一個的朋友。”他一把抓住徐清澤的手腕,“只要把你留在這裡,你就可以只屬於我一個人,我為什麼要放你出去?”

  徐清澤不敢置信地看著姬明遠:“你瘋了。”

  姬明遠不介意地笑了起來:“我本就不曾正常過。”他將徐清澤帶回屋裡,強硬地將徐清澤壓在身下,讓徐清澤整個人陷入被褥之中。他伸手描畫著徐清澤的眉眼,“明明我都將你里里外外都嘗遍了,還是覺得不夠也不膩,你說怎麼辦?既然你勾引了我,就該負責到底,在這床上待到我膩味了為止。你若是不願意,我有的是辦法制住你,比如餵你一些會讓你任我擺布要的藥,比如把你直接綁在床上,每天只能等著我來享用你。”

  徐清澤遍體發寒。

  他知道姬明遠絕對說到做到,因為下藥之類的姬明遠也不是沒做過。

  徐清澤微微咬牙:“你自己說過的,這種事要你情我願!”

  “我不是正在問你願不願意嗎?”姬明遠回得理直氣壯。

  徐清澤挫敗不已。他不明白。為什麼只過了短短几天,姬明遠就變成了這樣?明明在過去一年之中姬明遠都守禮得很。他也不曾拒絕姬明遠的索求,甚至還認真配合,為什麼姬明遠反而對他做出這樣的事?

  不僅徐清澤想不明白,姬明遠也想不明白。為什麼要這麼對待徐清澤?也許是在察覺徐清澤對自己沒有半分在意的時候,姬明遠覺得幾輩子的不甘和怨怒都湧上心頭——

  憑什麼他都做到那種程度了,卻還是得不到徐清澤半分親近?

  憑什麼別人只要隨便說幾句話,徐清澤就對他們笑得開懷?

  可就算這樣把人困在這裡,對上徐清澤冷冽的眉眼以後他還是覺得胸中鬱憤難平。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徐清澤徹底屬於自己?在“夢裡”他都那麼努力地想要變成徐清澤喜歡的那類人了,還不是走進了徐清澤布下的殺局?

  懷中這人是冷麵冷心的,他若是不這樣牢牢抓住,怎麼可能把人留在身邊?姬明遠這樣想著,心裡踏實了不少。沒錯,就是這樣的,他沒有做錯。姬明遠說:“除非你真正地、完完整整地屬於我,否則你別想從我身邊逃開。我從來沒有這麼想得到什麼東西,這是第一次——不管已經把你占有了多少次,我都覺得還不滿足——我想要的不止是這樣。”

  姬明遠說完,臉上已經蒙上一層陰翳。他輕鬆地卸了徐清澤四肢的力道,讓徐清澤整個人動彈不得。

  徐清澤渾身繃緊,隨著姬明遠欺壓過來,只覺有隻野獸在自己身上反覆輾轉。鑽心般的痛楚倏然傳遍四肢百骸。

  不,不,這不對,他們不該這樣的。

  他們之間,不該是這樣的。

  第210章 收服鎮國將軍(十)

  過了幾日,姬明遠便抱著徐清澤上馬車,去了別的地方。小王爺過來,帶來京里的消息,說柳家人帶著他們家兩位千金一起入京,被徐家邀請去做客。徐清澤與柳家千金倒是有緣,“夢裡”的妻子還小,柳家又給他帶來個年紀稍長的,據說那年紀小的千金還和長姐鬧了起來,說自己也要嫁徐清澤,真是不知羞。

  一想到“夢裡”徐清澤確實娶了,姬明遠心裡便憋著一股氣。他瞧著懷中緊閉著眼的徐清澤,手將人摟得更緊,即便只能留住這具軀殼,他也會不惜一切代價把人留下。

  在這段關係里,他幾欲瘋狂,徐清澤卻無動於衷。只要他稍一鬆手,徐清澤就會轉身離開。

  既然這樣,他怎麼可能鬆手?

  姬明遠轉到一個繁華些的邊境城市,將徐清澤捂得嚴嚴實實才將人抱進屋。他的人早就先到了,已經買入田地和奴僕,邊境險隘,費不了多少錢。此時管事正領著人在前方等著,姬明遠把人放下,出了院子,也不吩咐別的,只對奴僕叮囑:“裡頭是夫人,他病得有些重,誰都不許接近他的院子。”

  說完了,姬明遠折返去找徐清澤。已是秋末冬初,院子中糙木肅殺,沒多少綠意。徐清澤已經醒來了,扶著門往外走。縱使病了幾天,身體虛弱得很,他還是不願乖乖呆在屋裡。

  姬明遠大步邁上前,不容拒絕地扶住徐清澤的手,語氣帶著幾分責備:“怎麼這麼不聽話?病了就該躺在床上好好歇著。”

  徐清澤眉眼冰冷,盯著姬明遠說:“我怕我一躺就再也不用起來了。”他背脊緊繃,像只充滿戒備的小獸。到底才十來歲的年紀,察覺姬明遠的偏執,徐清澤還是慌了。難道他一輩子都要被姬明遠囚在暗處?

  姬明遠看出徐清澤強作冷靜,心中一揪,一片酸楚。

  看到徐清澤痛苦,他也痛苦,可又覺得這鮮明的痛楚才是真實的。即使他如夢裡一般擺低姿態執意相求,得來的也不過是一場幻夢,到最後神識消散,也不曾得到徐清澤的真心相待。

  他一直不願承認自己愛著眼前這少年,正是因為那求而不得的痛楚那般清晰。他清晰地記得,到最後徐清澤眼底還是滿含戒備,生怕他食言毀了他君主的雄圖霸業和一世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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