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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時,呼延勃的右臉挨了一拳,頭偏向另一邊,頓時激起他潛藏在體內的狼性,漸長,他就告訴自己一定要克制,不然可能要承受更大的懲罰,但現在呼延贊一口一個野種深深刺激他的神經,與童年的陰影重疊起來。

  但是現在他克制不住了,手握成拳揮向呼延贊,狠狠地,結實地打在對方的臉上,伴隨著他的怒喊,“我不是野種,我同樣是父皇的孩子,呼延贊,你憑什麼侮辱我的血統?”

  這一聲喊叫如負傷的野獸在叫喚,顯示出他的內心此刻受的傷害。

  他的一拳接連揮過去,再接著一拳。

  呼延贊連挨了兩拳後,在第三拳打過來的時候,頓時就火起,豈有此理!現在這個野種是沒將他放在眼裡?伸手就接下他的一拳,反擊了起來……

  月夜下,你一拳,我一腳的,誰也不相讓,兩個大男人爭鬥得如火如荼。

  方瑾在一旁看著這兩人的纏鬥,呼延勃那一聲如受傷的野獸的喚聲讓她的心久久不能平靜,她似乎做得過於殘忍了,在他的傷口上撒鹽,明知他的出身是最被人質疑的,突然對他產生一股歉疚感。

  但是話又說回來,若她不引這對兄弟相殘,她如何坐收漁翁之利?如何自保?

  一來能引得這兩兄弟不和,這樣他想要聯合呼延贊的計策就要失敗,於她是大大的好處;二來聽到他不怕安胡閼氏的責罰,本能的覺得背後肯定有貓膩,不得不防;三來就算躲得過今夜,明日找安胡閼氏保命,也不知道能不能奏效?畢竟他要殺她的決心是那樣的堅定。

  所以,呼延勃,我也只是想活命而已,這是你逼我的。

  心裡建設一番之後,她不再心懷同情,兩國相爭,她還要在夾fèng里求生存,不能就這樣被他殺死,美眸瞄到有大群的士兵往這兒來,遂尖叫出聲,希望引得更多人前來,將此事鬧大。

  半夜,在這一帶營地的人都被那尖叫聲驚醒了,人人都聽聞過華軍就要打到王庭來的消息,莫非已經攻過來了?

  貴人也好,奴隸也好,在生命面前都是一樣渴望的,所以半夜中燈光被點亮,人人都衣衫不整地走出帳篷,一出帳篷,本能地尋找士兵的身影,卻看到那在月夜中正在打鬥的兩人。

  看到大量的士兵正聚集在那兒,頓時都鬆了一口氣,不是華國士兵要來。

  安胡閼氏在眾多的侍衛與女侍的簇擁下披著毛皮在穹廬前,冷著臉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知道單于剛入睡嗎?是誰在半夜弄出這麼大動靜?”

  很快就有人過來稟報,“閼氏,三皇子與五皇子打了起來,這才驚動了閼氏。”

  什麼?呼延勃與呼延贊打了起來?安胡閼氏沒想到是這個聳動的消息,臉色鐵青地道:“他們因何打起來?”

  那名士兵頭領頓時有些支支吾吾,但在安胡閼氏一瞪下,忙道:“因為一名女奴。”

  安胡閼氏越聽越覺得不可思議,為了一個女奴就要打起來?這兩人是什麼身份?有什麼要的女奴值得他們相爭?難怪他們不知道糙原的規矩嗎?在這節骨眼裡引起這麼大的騷動,實在不明智,但想到牽扯到呼延勃,遂道:“單于剛睡下,不宜驚動,著三皇子與五皇子即刻散了,本閼氏不予追究……”

  “外面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咳咳……”王帳裡面傳來了一把蒼老的聲音,聽來頗有幾分威嚴,但又有風中殘燭的味道。

  安胡閼氏的面容一變,片刻後,即從容地回到王帳裡面,上前接過侍女手中的巾帕給老單于抹去嘴角的涎液,暗地裡嫌惡地看了一眼那弄髒了的帕子,轉頭扔到侍女手中的銅盤裡,轉過身來時卻又是那一副溫順的樣子,“單于,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是一些小事而已……”

  老單于一雙渾濁的老眼盯著他這個年輕的閼氏,手中的王杖在侍女捧著的銅盤上重重一敲,發出一聲重響,驚得坐在榻沿的安胡閼氏頓時跪坐到地上,花容失色地看著眼前這個老頭,每每一看到他滿是老人癍的臉,她都會有做嘔的感覺。

  老單于卻是威嚴地道:“你還要騙我?安茉兒,你的閼氏之位是我給予的,我給得也能收得回來,等著要成為閼氏的女人多的是,別仗著我寵你而瞞騙我,你該知道這後果不是你能承擔得起的……咳咳……”最近身子越發不利索,他的脾氣就越大。

  安胡閼氏吞了口口水,心裡已經咒罵了這個該死的老頭一千遍一萬遍,但是臉上卻是一副恭敬的樣子,將侍女端上來的奶茶侍候老頭喝,這才慢慢地將事情的經過說出來,微掀眼帘看到老頭的表情果然就變了,頓時咬了咬嘴唇,這個時候不應該婦人之仁。

  “胡鬧,將那兩個孽子給我押過來,還有那個引起紛爭的女奴,我倒要看看是什麼樣的女人能讓他們半夜不睡打了起來?”老單于怒喝道,現在國事正繁忙,他們不是為他分憂反而還有心情爭風吃醋。

  安胡閼氏忙上前給老單于順背,說些寬慰的話,但也不忘暗中說呼延贊的壞話,但看老頭的表情漸漸平靜,心中不由得大罵,這老頭的偏心是出了格的。

  因驚動了眾人而停手的呼延兄弟均不善的看著對方,呼延勃的眼睛裡面沒有一慣克制的順從,反而是桀驁不順地看著呼延贊,多年來那潛藏在骨子裡的痛恨在今夜都暴發了出來,伸手大拇指擦去嘴角的血液。

  呼延贊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到地上,同樣惡狠狠地看著這弟弟,平日裡掩藏在那兄友弟恭中的蔑視此時不再加以隱藏。

  方瑾看了眼人群,刻意做出那瑟瑟發抖的樣子,畏縮的神情,破裂的衣衫實實地表明了她受害者的身份,看到人群里有人同情有人蔑視,還有奈奈那焦急的眼神,看到她就要奔向她,她忙搖了搖頭,不想牽扯她進來。

  奈奈的步子一頓,姐姐這是怎麼了?

  “夜深了,都散去吧……”呼延贊端起皇子的架子吩咐道。

  突然有人推開人群進來朝兩位皇子彎腰行了一禮後道:“單于宣兩位皇子到王帳去,還有這位女奴。”目光冰冷地看向方瑾,這個女奴倒是好大的面子。

  正準備走的呼延勃頓時皺緊眉頭,父皇這是什麼意思?

  呼延贊同樣怔了怔,怕是打架之事傳到父皇的耳里,那安胡閼氏在背後不知編排了他多少,目光一沉,看來要想法子應對才是。

  方瑾的眼睛難免一亮,原本在人群里沒有看到重量級人物時,她是微微失望的,今夜的計策都白用了,她故意讓這兩兄弟相爭引不出大魚來的話,呼延勃一定不會放過她,她要他在這段時日裡沒法找她的麻煩,袖口下的拳頭緊握,這可是好機會。

  呼延贊看向方瑾,輕聲道:“你放心,我自會護著你。”

  方瑾的嘴角暗暗一撇,指望你護著我不知死多少遍了?但臉上這回卻沒有與他對抗,微微一屈膝,“那奴婢謝過皇子。”

  微風吹過,她的動作極具美感,讓呼延贊仿佛回到了華國的宮殿裡,而她卻是舞著讓他驚艷的孔雀舞的舞姬,手自動地就去扶起她,看到她眼淚汪汪的樣子,心中一陣蕩漾,腦海自動濾去她曾做過的惡事。

  呼延勃輕嗤一聲,邁開步子往老單于的王帳而去,這兩人都是惺惺作態之人,方瑾不可能會信得過呼延贊,而呼延贊在利益面前一定會舍下她,這是兩人都心知肚明的。

  方瑾斂起對呼延勃的不滿,楚楚可憐地看著呼延贊,那真是不勝涼風的柔情,看得呼延贊的心頭一陣火熱,忘記了自己家中還有一個兇悍的側室。

  他不由自主地拉著她的手往王帳而去。

  當士兵帶著這三人到王帳而去時,老單于將手中的黃金王杖朝呼延勃揮過去,“給我跪伏在地。”

  呼延勃的頭一側避開了這一擊,身體跪伏在地。

  老單于在安胡閼氏的攙扶下向前接過侍女手中的黃金權杖,狠狠地打了呼延勃几杖,呼延勃哼也都沒哼一聲承受下來。

  “這就是你們相爭的女奴?”老單于打了幾下就氣喘吁吁,目光不善地看向方瑾,“華國人?”眉頭一皺。

  而呼延贊在父親的目光看過來時,瞬間就鬆開了方瑾的手。

  ☆、誰算計誰

  方瑾的手心一涼,不意外他的抉擇,也許就是看出了他的本質,她才會毫不猶豫地出賣他,畢竟這個男人沒有什麼地方值得她期待,眼睛微眯地觀察著這老單于,小心閃避著他那審視的目光,假意畏縮地躲到呼延贊的身後,看起來一副膽小無助的樣子,呼延贊越是想要撇清和她的關係,她就越不讓他如願。

  呼延贊皺了皺眉頭看她一眼,朝父親行了禮後道,“父皇,這件事……”

  “我問你,為什麼王庭里會有華國女奴?我不是因為戰事已經下令驅逐華國女奴嗎?”老單于怒喝道,目光冰冷地注視著呼延贊,接而看向安胡閼氏,他還沒有死,他們就不將他看在眼裡?

  背上被老單于打的地方越來越痛,呼延勃卻是咬牙忍了,抬眼看了看這個所謂的父親,卻看到他的面容在燭光中越來越衰敗,本想說些對呼延贊不利的話,但最後卻是吞進了肚子裡,這個時候不是氣死老單于的時候。

  眼角餘光瞥到方瑾的舉動,她絕不是那種膽小的女人,能用一把匕首威脅他不得動彈,又豈會是那種畏畏縮縮的人?心下漸漸起疑。

  安胡閼氏想要落井下石,但想到自己的令牌拿捏在那個丫頭的手中,到時候只怕更難撇得清關係,臉色始終不好看,站在一旁沒有吭聲。

  呼延贊的臉色同樣不好看,本來帶個華國女奴回來不是一件大不了的事情,那只是屬於他私人的財產,而父皇也不可能留意到這麼一件小事,但萬萬沒想到她到了王庭才不過這麼點時間就惹下這麼多事。先是那野種五弟,再到安胡閼氏,現在更是鬧到單于的面前,單膝跪地承認道:“父皇,她是我從華國皇宮帶回來的……”

  老單于原本正惡狠狠地瞪著安胡閼氏,趁他病的這麼些時日,她到底都幹了什麼事?現在聽到素日裡最寵愛的兒子說的話,心裡大為震驚,恨鐵不成鋼地用黃金權仗狠狠地打在他的背上,咬牙切齒地打斷兒子的話,“華國一行,犧牲了于于,前方布下的大軍都被人打得七零八落,到頭來還是功虧一簣,你不知道反省就算了,還弄回來這麼一個惹事的女奴?這種女人在回程的途中就應該一刀砍死,你倒好,還帶回王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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