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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單于感覺到心口揪緊疼痛起來,一口氣顯些上不來,不禁用手掩住心口,身子有些歪扭,站都站不穩,安胡閼氏與呼延兄弟都趕緊上前扶著老單于,撫心口的撫心口,端水餵的端水喂,王帳內一時間忙亂起來。

  呼延勃眼角瞟了眼方瑾,與她那打量的目光撞得正著,她很快就低下頭避開他的目光,遂心中生疑,趁機道:“父皇,都是兒子不好,不應受這女奴引誘挑撥,不應與三哥打了起來,兒子願承擔所有的錯處,為此願殺死這個女奴表明自己的心志。”

  方瑾一直裝做聽不懂胡語,但在呼延勃再度藉口要殺她時,臉上不由得抽搐了一下,咬緊下唇很想用胡語與他辯駁,但是為了不引起呼延贊的懷疑,死命地忍住,目光卻是悄然看向了安胡閼氏,要她記得承諾她的話。

  呼延贊在聽到這五弟的話後僅僅只是皺著眉頭,目光往方瑾的方向一看,即使說過要保護她的話,但現在形勢比人強,他若一味的袒護她,那於他的大業而言不是好事,遂也跟著道:“父皇,我也認同五弟的話,本來做為兄長的我應讓給弟弟才是的,只是我一時火遮眼做錯了,五弟不與三哥計較就好了。這女奴雖說是我從華國帶回來的,只因她曾在華國破壞我的計劃,為了折磨她才會攫了她回來,殺了也好,父皇教訓的是,兒子定當謹記絕不再犯。”趁機討好老單于。

  安胡閼氏的表情為難起來,保不保方瑾對於她而言是一道難題,若是棄之,又覺得甚是惋惜,畢竟要掌握呼延贊接下來的行動少不了她,眉尖沒有鬆開地道:“單于,你一向知道我最喜歡華國的繡品,這個女奴又是來自華國宮廷,殺了未免可惜,所以我才會用五十頭羊與三皇子做了個交易。雖然她引起了這麼大的騷動,但是也不是不可原諒,一個女奴而已,又不是有名有份的側室夫人,何必太在乎?”

  方瑾聽了安胡閼氏的幾句話,適時地嚶嚶哭著,這聲音不高不低,在王帳內響起,又偏偏引起老單于的注意力,他的目光如鷹隼一般瞬間緊盯著方瑾,而方瑾在這個時候卻更加的畏縮著身子,這個哭得柔軟的華國女子看起來沒有絲毫的威脅力,那雙纖細的手能做什麼?

  他的目光漸漸地帶著鄙夷不屑的目光,這樣弱不禁風的女子,在王庭里生活只怕不到一年就要死去。

  呼延勃看到父親鄙夷不屑的目光時,不禁在心中叫糟,原本似不存在的方瑾引起父親的注視,接下來只怕要出現不利的現象,忙想開口再次敦促父親處死她才是正道。“父……”

  方瑾沒有假裝看不到,而是趁機跪下來哭訴了一遍自己的經歷,然後指著呼延勃一臉控訴地道:“是他要強姦我,三皇子才會因為我而與他打了起來,單于,三皇子無錯也無罪,他只是在屢行讓王庭更加安寧的職責,你是胡國的統治者,就這樣黑白不分嗎?我們華國皇帝要判刑也要聽一聽當事人的說法。”抬頭兩眼盯著老單于,一付不服輸的樣子。

  老單于聽得再度氣血上涌,朝一旁的呼延贊道:“她在說什麼?”

  呼延贊的心裡是不想方瑾死的,這樣的尤物死了可惜,所以一聽到老單于在三人當中選了自己來問話,遂將方瑾的話加油添油加醋地向老單于稟報,然後將一切責任推給這個野種五弟。

  安胡閼氏有幾分緊張,但又不敢在老頭的面前過於惟護呼延勃,看到他一臉的不服,忙朝他打眼色,現在不是他逞強的時候。

  呼延勃的目光里滿是失望,到了這樣的關頭,他這個三哥還是以自己的私利為先,手中的拳頭握緊,眼角瞟到方瑾嘴角那一抹隱晦的笑容,頓時就明了她的目的果然是針對他。

  “是她勾引我,我才會做了錯事的,這樣的禍水妖姬不能留在王庭……”他做著垂死掙扎,即使安胡閼氏在一旁猛給他打眼色,他也絕不改初衷。

  “不是的,是他意圖用強的,皇子,都是我不好,不該在半夜起來去方便,這才給了他可趁之機……閼氏,你給的我令牌也沒有用,他……他根本就沒將閼氏放在眼裡,還說……還說……如果是閼氏追究,他也不怕,他……他與閼氏有老交情……”最後幾個字眼她說得很小聲,這是下的賭注很大。

  老夫少妻,而且這胡國王庭不像華國皇宮那樣男女之防那麼嚴重,有時候後媽與繼子之間也有不可說的秘密,就看這老頭對自己那年輕貌美的妻子是不是絕對信任了?再說這對於老單于而言只怕不是第一頂疑似綠帽子了,他的心裡若對於妻子被人玷污之事不是那麼記在心裡,也不會這麼多年來都排斥呼延勃這個兒子。

  她只要一口咬定呼延勃有這樣說,即使呼延勃如何辯駁也會在老單于的心中留下一根刺,浸yín在宮中多年的她如何不知道這捕風捉影的事能帶來的威力?

  安胡閼氏的眼睛瞬間睜大了,這個華國女奴真敢說,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感覺到老頭的目光似刀子一般在看她,忙跪下來道:“單于,我沒有,我與五皇子根本就沒有什麼老交情?你一定要信我……”

  “父皇,是她胡謅的,兒子絕不可能對閼氏不敬……”呼延勃恨不得這時候狠狠地掐死方瑾,這種話也能亂說的嗎?

  呼延贊的嘴角一勾,陰陰笑著落井下石,“那可未必,父皇,據我所知,閼氏未嫁到王庭來時在陰山北那一代安族聚居地與五弟可是有來往的,這女奴也不像是說謊的樣子,怕是三弟說過即使她有安胡閼氏護著也奈何不了他的話,這不表明了兩人確有舊交情?”最後微挑眉,怎麼以前他不懂得用這招來打擊安胡閼氏?只怕那個小鬼也不是父皇的種,這樣如何能與他競爭單于之位?

  若不是場合不對,他真的想要放聲大笑。

  “三皇子(三哥),你不要血口噴人。”呼延勃與安胡閼氏都怒不可遏的瞪向呼延贊。

  老單于的衰敗的臉這時候更見難看,自己臥病在床,戰事吃緊,才會將兒子們都召回來,想著能在八大部族的會議上占有更多的話輿權,一口黃牙緊咬,“安茉兒,呼延勃,你們真的背著我做那見不得光的事情?我還沒有死,你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尋找我的下任,我告訴你,到死我也不會將單于之位傳給呼延勃……咳咳……”

  他越說越激動,咳嗽也就越顯,而且這次因氣怒攻心,手腳都在抖動著,看起來情況越發不好。

  “單于……”安胡閼氏放聲大哭地上前給老單于順氣,他不能死啊,不能在她前途未卜的時候就死了,而且現在這裡的情形也不利於她假傳單于的旨意。

  呼延兄弟都緊張起來,忙圍著老單于轉。

  老單于的朦朧才眼睛看到安胡閼氏哭得唏哩嘩啦的臉,頓時就生惡,顫抖的手使勁地推開她,然後指著她半天說不出話來,這個可惡的女人。

  此時,王帳里有更多人的闖進來,方瑾悄然地挪向老單于的方向,打量了一番這群闖進來的人,有一部分應是老單于其他的兒子,長相頗為肖似他,而其他的人極有可能是那七大部族的人,因為她看到人群里的莫氏父子。

  只見人人都圍了上來,“單于”聲不斷。

  其中一個看似粗獷的人道:“單于,你的身子如何?現在正是緊要關頭,我們還需要你帶領才能擊敗華國人,奪回我們失去的土地……”

  “單于,你可不能死啊,未來的王者還沒定,王庭不能亂,小皇子出身尊貴,正好可以繼承單于之位……”

  “你放屁,那麼個小不點如何能在這時候臨危受命?依我之言,三皇子雄才偉略,正是繼承單于之位的不二人選……”

  安胡閼氏的臉色一黑,而呼延贊的臉上卻是一喜。

  “你說什麼?小皇子繼位也是我族的傳統,三皇子是不錯,可是華國一行損兵折將,大家有目共睹,你不會是瞎了吧?”

  “你才瞎了呢?那計劃當時你也叫好來著,風險的事有誰能預料得到?你這麼有本事,你完顏一族還不趕緊衝到抗華第一線上……”

  “要去也是你耶律一族,往年水糙好的地方你們都爭著要,現在國有難了,你們不是應該多出力的嗎?現在莫非是退縮不前……”

  “好哇,你說我占了水糙好的地方?那幾處有礦產的地方呢?你占著怎麼不說,靠著這礦在華國人的手裡撈了多少好處?誰不知道你們一族的兵器最好,荀家軍用的是什麼兵器?我們那些個破銅爛鐵的如何能敵得過人家?我退縮不前?我看你們是有心避戰保存實力,目的不可告人……”

  “佟氏一族……”

  “……”

  方瑾不由得看呆了去,這就是現在危機關頭胡國高層的現狀,髒話層出不窮,並且沒有看到老單于的臉色越來越敗壞難看,只顧著為了爭好處以及往日的仇怨,要不就是爭著誰有資格繼承單于之位?明目張胆地忽略了那還沒有老死去的糙原王者。

  呼延勃的藍眼裡布滿了失望,這麼一群人如何能指望他們保護王庭,而那爭得最凶的兩人卻是隻字不吭,遂大聲喊道:“你們有什麼好吵的?單于還沒有死呢,現在華國人已經突破我方幾條防線,說不定明天就能殺到王庭來,你們倒好卻在這兒為了那一點蠅頭小利爭吵不休,祖宗的基業只怕要喪在你們的手中。”目光里滿是指責意味地看著那群安靜下來看著他的人。

  吵得最凶的兩族聽到這聲音,氣息黯了下來,臉上微微有些赧然,但看到教訓他們的是那血統受質疑的呼延勃,頓時一張臉都嚴厲起來瞪著這個年輕人,更有人輕嗤一聲,“這裡什麼時候輪到你說話?你算是什麼東西?”

  呼延勃的臉漲得通紅,這是他在王庭聽到最多的話,努力克制心中的不滿,“我就算不是個東西,但也知道國家危難之時應放下往日的仇怨,共同擊退華國士兵才對,你們卻是反其道而行,龜縮在王庭的這些日子裡又商議出什麼有效的策略?什麼也沒有,就眼睜睜地看著我們的人被華國人所殺,帳篷被燒,牛羊等財物被搶,水糙豐厚之地變成別人的國土,你們現在這樣的行為如何堪配稱之為八大部族?”

  一句句反問讓那群人都啞口無言,他們哪會不知道現在的情況危急?可是想到好處都被別人占著,心中早有不甘,正好這次可以借題發揮,所以人人都不想輕易地表態,只想著能撈到更多的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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