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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復與兄弟們對看幾眼,不禁低頭深思起來,父親的話不是沒有道理,他們的耿直就不是為官的料,但是不出仕他們又心不甘,陳家需要有所改變才能讓這大家族再度繁榮昌盛,在前朝時陳家可是出過一門七宰相的威風史。

  宇文泓是什麼人?又豈會看不出陳家的分歧越來越重,有人守舊有人想要突破,這都是不可避免的,輕笑了一下,雲淡風輕地道:“這個孤可以保證,因為孤就是華國太子宇文泓。”

  陳家父子頓時如雕像一般地僵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陳復下意識地道:“你說你是誰?”

  宇文泓笑得牲畜無害地道:“孤不是說過,孤是華國太子宇文泓,那位京城的太子不是真的,因為沒有蓋了真正的傳國玉璽的聖旨都做不得數的。

  陳老沒想到太子會親自上門來,那原先的嘲笑的嘴臉收了起來,雙眼繼而審慎起來,太子親臨陳家,一切變得微妙又令人不安起來,現今的陳家除了那個名頭之外並沒有多少實力。

  陳復的眼裡感滿了熱切,太子親來可見對陳家是有所期待的,這更有利於這個古老的家族重獲新生。

  另一邊廂的荀真卻是被陳老夫人拉著走,漸漸地走出了迴廊,到了那小花園,此時小花園裡百花開放,翠竹青綠可喜,拱門上題著“青竹園”幾個字。

  她還沒有過多的觀看,陳老夫人就一個勁地拉她進屋,屋子裡的陳設極其雅致,正廳里掛著一幅名家真跡的海棠春睡圖,典雅的紅木家具雖有幾分老舊,但卻是明亮照人,可見有人天天在此摩挲,而桌上放著一個繡棚,上面還有一幅已經發黃了的牡丹圖的半成品,剪子就擱在一旁的小杌子上,就像主人昨天還在這兒飛針走線,只有那幅發黃的繡作顯示著這裡的一切都有些年頭了。

  她伸手摸了摸那幅繡作,這刺繡的針法?她猛然覺得熟悉,掙開陳老夫人,仔細看起來,這不是她娘的繡法嗎?那這屋子是?

  陳老夫人覺得手裡空落落的,忙拉著荀真,興喜地討好地笑道:“馥兒,這裡是你住的地方,你看看可有變化?娘將一切都保持了原樣,馥兒……”

  聽著陳老夫人那興奮的聲音,荀真的眼裡不禁又酸澀起來,這裡果然是娘生前在娘家所住的院子,看著這思念女兒的至親,伸手擁抱她,“外婆,我是真兒,不是娘……

  可惜陳老夫人卻一個字也聽不進去,只是一味地興奮地訴說著。

  腳步聲凌亂地響起,荀真心酸地鬆開外祖母,就看到幾名衣著較為光鮮的中年婦女進來,應該是外祖母的兒媳婦,正待要說話,其中一名似長媳的人急道;“快,撒網,不要讓婆母溜了,不然又像上回那樣翻遍了宅子也尋不到她……”

  陳老夫人一看到人拿著網,眼裡的瞳孔睜大,想到上回吃的苦頭,她搖著頭想要跑,臉上有幾分恐懼之情。

  荀真感覺到外祖母握著她的手顫了又顫,抬頭看到陳家的僕人準備朝他們撒網,忙將外祖母藏在身後,冷聲道:“你們要做什麼?”

  陳家其中一名兒媳道:“這位姑娘,得罪了,我們現在要控制住婆母的舉動,不得不將你也網在一起,唉,若不是你長得像小姑,婆母也不會將你錯認為女兒,大嫂,快,不然婆母又要跑了……”

  陳家大兒媳正要放聲讓人撒網,荀真再度舉手道:“慢。”感覺到陳老夫人抓著她的手準備再度落跑,忙伸手按住老夫人的舉動,“外婆,你準備要到哪兒去呢?您不要怕,她們沒有惡意的,真兒在這兒保護您。”

  “真的?你不知道她們抓到我要關黑屋,要喝那苦苦的藥水,要被針扎,總之不足為人道也,我不想這樣,我我女兒有錯嗎?女兒,為娘找你找得好苦啊?”陳老夫人嚶嚶哭了出來。

  荀真剛才聽到陳家兒媳婦有條理客氣的話,不愧是的兒媳,現在一聽到外祖母的話,心裡更難過,她竟是已經瘋到連人的好壞也分不清了,安撫地拍著她的背,“外婆,真兒保證,您乖,我們過去,我保證不會讓她們害您,好不好?”

  陳老夫人的眼神有幾分迷茫,但想到這是自己的女兒,她信她,遂聽話的任荀真拉著靠近陳家兒媳。

  陳家的兒媳婦們都楞然了,從來沒見過婆母會這樣信任一個人,看到荀真眨眼,大兒媳婦命人將網收了起來,然後也上前看似扶著,實則是鉗住婆母的手,不讓她再跑,“這位姑娘,真是麻麻煩你了,你看來與我們家小姑真像。”

  陳老夫人不樂意地扭動掙扎,陳家大兒媳婦卻是不放手,“你抓疼我了!”老夫人控訴。

  荀真的眼裡一疼,忙將陳家大兒媳婦的手推開,“大舅母請鬆手,您嚇著外婆了,如果我娘姓陳名馥,令小姑也長得如我一般,那麼就可以肯定我是陳家的外孫女。”

  “你是荀真?”陳家大兒媳婦驚道。

  荀真點了點頭,陳家大兒媳婦不禁鬆開手,眼神複雜地看著荀真。雙方就這樣看著對方坐了下來,因為有荀真在側,陳老夫人異常的配合,就連那苦藥她也在荀真的勸說下喝了下去,眼皮子一直在打架,最後合了起來,身子一軟趴在桌上,藥里很明顯加了安神的藥。

  陳家大兒媳婦這才命人將婆母扶到另一邊的內室睡去,讓大大來給她針炎,緩解她的病情。

  至此正廳里只有荀真與幾名兒媳婦在座,她們追問荀真這些年來的生活,聽後都唏噓不已,雙方眼睛都紅了紅,不禁抽帕拭淚。

  陳馥昔日在娘家時不爭不吵,溫柔謙遜,倒是與幾個嫂子無一紅臉的,所以現在一看到她的女兒,自然都有幾分親近感。“倒是難為你了,小小年紀就在那個皇宮裡生活著……”

  “你娘怎麼那麼傻就那樣去了呢?”

  “……”

  七嘴八舌的聲音非但沒有讓荀真覺得厭煩,有親人的關懷還是好,悽苦了這麼些年,這段時日雖然是在逃亡,但有宇文泓這愛人在身側,又認回兄長,接而尋到母親的娘家,竟是幸福的很,眼裡的酸意一波接一波,竟是擦拭不及。

  半晌,她勉強止住淚水,看了眼正在接受針炎的外祖母,道:“外婆她……怎麼會這樣?”

  “說起來就如一匹布那麼長了,唉……”陳家大兒媳婦嘆息一聲,這陳年往事無論怎麼說都是傷心之事。

  原來當年陳馥上香遇到荀易,從而一顆芳心就系在他的身上,荀易上陳家提親,本來陳老為了女兒的幸福是同意的,但一詢問到他的家世,竟然是那個荀家的子孫,頓時就吹鬍子瞪眼睛地讓人將他轟了出去。

  陳馥為了自己的愛情頭一次與父親對質,柔柔弱弱的她從來沒有反抗過父親的威嚴,這是第一次,反而讓陳老心生不悅,認為女兒被荀家的那小子帶壞了,越發地反對這婚事。

  荀母陳老夫人初始也站在丈夫這一邊,還發動兒媳輪流來勸,務必要讓女兒回心轉意,但是陳馥卻是每日以淚洗臉,飯也吃得少,漸漸地人比黃花瘦,看得她心疼不已。

  一夜,荀易潛進陳家的大宅裡面,我到陳馥所住的青竹園,看到她眼裡的驚喜,他只道:“我要回京了,你……如果願意跟我走,我這就帶你走。

  他朝她伸出手去。

  陳馥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握住他的手,堅定地要與他一道私奔,這是她人生中惟一一次主動掌握自己的命運。

  哪知在走的時候卻遇到了來探望女兒的陳老夫人,陳老夫人開始是反對到底,但見到女兒去意已決,在要得荀易發誓般地保證會對陳馥好,這才放手讓女兒離去。

  在那個月黑風高夜,她朝遠去的女兒道:“馥兒,你要記得給娘來信,讓娘知道你過得好不好?千萬要記得。”

  陳馥含淚地應允,在陳老氣急敗壞地帶人過來時,陳老夫人催促著他們離去,拖住丈夫的後腿不讓他去追。

  本來陳老夫人也不會瘋的,但是年復一年,女兒卻是音信會無,想要上京去尋,丈夫又把持著不讓她去,思念一看重過一年,荀家出事牽連到陳馥,她得到消息後一夜之間就憶女成狂,最後就變成這樣。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陳家大兒媳婦抹了抹淚水道。

  荀真心裡的痛楚一陣強過一陣,用帕子擦了擦淚水,這才憶起母親時常有寫信回江南的,這才驚道:“不對啊,我記得兒時常常看到娘寫信的,沒理由外婆會一點信息也收不到?”

  陳家的三兒媳婦嘴角苦笑了笑,“這是秘密,公爹下令誰也不許說,寄回來的信都被公爹燒了,婆母哪還能得到思念不已的女兒的半點信息?”

  陳家幾個兒媳婦都一致地點點頭,這些事情在荀家出事之後公爹無意中說出來的,但是身為大家長的陳老卻是無人敢反抗。

  荀真沒想到事情的真相是如此,那個外祖父太不可思議了,母親私奔是不對,但他不應該一直都不承認,阻撓著妻子知道女兒的信息,外祖母變成這樣他是最大的兇手,眼裡頓時有幾分忿忿不平。

  因為陳老夫人清醒後,雖然沒有再劇烈的反抗,但是一看到荀真還是認為是自己的女兒,抓著她的手不肯放,非要她留在身邊不可,所以荀真不得不住在陳家。

  宇文泓太子的身份震憾了陳老父子幾人,陳老雖然守舊,但也命人妥善地安排宇文泓的住處,畢竟陳家還是生活在華國,哪有可能孤傲地將人往外趕的道理?

  陳家父子幾人在宇文泓離去後展開了激烈的爭辯,陳老再度氣呼呼的,惟有怒道:“我還沒死,你們就想造反?這是祖訓祖訓,你們知道嗎?身為陳家子孫的我們不能如此大逆不道,總之過兩天就將他們趕走。”

  陳家幾個兒子卻不同意,難得現在這未來天子有求於陳家,這可是出仕的大好時機,一來不會丟了陳家的顏面,二來又可以與未來天子搞好關係,三來荀真畢竟也是陳家子孫,自家人不疼,豈不是讓外人欺負了去?

  “爹,您氣小妹氣了一世還沒夠?她人都不在了,就留下了這一雙兒女,他們的身上畢竟也流著陳家的血,難道就不管這一對孩子?您怎麼那麼狠心?”陳復不禁語氣重了一點,一想到母親的瘋病與父親脫不了干係,他原本不敢反抗父親的心不禁強硬了起來。

  陳老頓時啞然了,自打妻子得病後,幾個兒子都對他漸漸疏遠了。

  就在氣氛凝重之時,外頭的小廝進來道:“太爺,表小姐求見。”全宅子裡的都已經知道荀真的身份,所以都直呼了一句表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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