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趕緊讓她進來。”陳復道。

  荀真進來的時候,看到幾位舅父都用十分熱切的眼神看著她,而外祖父的眼神雖然有幾分閃爍,但卻也不是冰冷一片,竟有幾分內疚在裡面。她心裡有幾分感動,不管他們是出於親情才對她好,還是出於她與宇文泓的關係,但是始終是血緣至親,不禁哽咽地磕了幾個頭,“外孫女拜見外公,侄女拜見幾位舅父。”

  “傻孩子,趕緊起來,雖然已經是初夏了,但地面還涼。”陳復親自扶她起身,細細地打量著她,長得果然像那自幼疼愛的的妹妹,想到妹妹早早就去了,不禁又流下淚來。

  荀真看到他們難過,也跟著哭了一陣,這才坐了下來。

  “你哥哥他可好?”其中一名舅父道。

  荀真點了點頭,“他還有些事要處理,過些日子就可以來給幾位舅父磕頭問安。”

  “你們兄妹都吃了不少苦,只是舅父們沒有能力幫你們,你可有惱了我們?陳家若是在朝有一官半職,當年說什麼也要據理力爭。”陳復說完,長長地嘆息了一聲。

  “我都明白的。”荀真一臉理解地道,看到包括外祖父在內的人都鬆了一口氣,緊接著就道:“外公,舅父,荀真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陳老的面容一凜,看了眼這個外孫女,她的眸子清澈明亮堅定,這是惟一不像女兒的地方,女兒的眼睛只有溫柔之意,應該是那家人的血統,“你也是要勸我同意給太子寫討檄文書的?”

  荀真點頭道:“沒錯。”看到陳老要拒絕,忙道:“外公,您先別拒絕,真兒會這樣說並不是完全站在太子的立場上,也是為陳家考慮。太子的手中握有真正的玉璽,我兄長是荀家後人,可以說一旦開戰,勝算是十分大的。這個時候陳家的一張討檄文書,不但會讓陳家的名聲更上一層接,起瑪憂國憂民的形象是豎立了起來,這於陳家有什麼不好?難聽的說一句,若陳家再這樣,只怕不出百年,陳家的威勢就會蕩然無存

  看到陳老要反駁,而幾位舅父卻是沉思不語,荀真舉手道:“外公,舅父,我這不是看不起陳家,而是在陳述事實,你們可以回頭想一想,現在的陳家能與百年前的陳家相比嗎?只怕不能吧,雖說還保留著大儒的名聲,想必十分吃力吧?宇文氏的先祖當年沒有怪罪陳家,可見其大度,真兒不明白那前朝有什麼好?審時度勢這也是一個家主的責任,為什麼要拒之千里呢?

  “這是祖訓……”陳老頑固地道。

  “祖訓也是可以改的,都過了百年,當年會出這祖訓只怕也是存著前朝可以重新得回勢力吧?想著有個忠臣之名比二臣好聽,所以才會有了這麼一條祖訓,在真兒眼裡當時也是審時度勢的結果。只是陳家先祖審錯了勢,所以才會變得騎虎難下,莫非還要以此來牽制後代子孫?不讓他們一展所長追求理想?只能每天的空談,繼而養花伺鳥無所事事,最後成為敗家子嗎?”荀真放重語氣道,那小臉看來極其的嚴肅。“那真兒敢打包票,陳家遲早要在這江南除名,留下的興許只有這一幢大宅子。”

  陳家父子都震驚地看向荀真,尤其是幾位舅父,雖然心疼這個侄女的經歷,但是不曾想過她會說出如此有力度,有見地的話,隱隱知道家族再這樣下去不妥,但不若荀真說得那麼透明直白。

  陳老的眼神黯然下去,為了這一條祖訓,阻止女兒的婚事,最終與女兒脫離關係,逼瘋髮妻,現在卻告訴他畢生的堅持也只可能是先祖審時度勢的結果?這太讓他難以接受了。

  一個人長期的信仰受到了挑戰,那種紊亂的、不知所措的、紛繁的情緒足以讓一個人發瘋,所以陳老有些踉蹌地起身,沒說一句話就轉身進內室,背影極其的蒼老悲涼。

  陳家的舅父們也嘆息一聲,看了看天色不早了,囑荀真回去歇息,他們自己也需要時間來想如何勸服父親。

  荀真也知趣地告退離去,有些事不宜逼得太緊,起身退了出去,一出陳老的院子就見到在月光下背著手看著遠景的男人在等他。

  此時,他的衣擺被風吹起,半邊英俊的臉龐泛著銀色的冷峻的光芒,風姿灼約,更顯那背影如高山般堅忍不拔棱,王者的尊貴氣息竟將一地銀芒都掩了去。

  她看得有幾分痴了,感覺到他似乎離自己很遠,隨後又想到這個男人是她的,上前她伸手到他背著的大掌里,與他十指緊扣,“您什麼時候來的?

  宇文泓看了眼孫大通,孫大通會意地悄聲隱沒,牽著荀真的手走在月光下,“想著你有可能會到這兒來,果然沒想錯,你還是來了。”淡淡的語氣聽不出他心中的想法。

  荀真停下來歪著頭看著他,“您可是不喜歡我多管閒事?”

  “傻瓜。”宇文泓伸手抱她在懷,“只是想讓你的認親更單純一點。”

  “既然這樣,為什麼不告訴我關於外祖母的病情?”荀真道,他會這樣做怕她擔心是一方面,但是突如其來的得知卻又更能讓她的認親沒有帶上功利色彩,這讓外祖父與舅父們更容易接納她,也更容易助他行事。

  宇文泓知道她的心思活絡,一點小事也能想到很深層次去,但這次她確實誤會他了,“真兒,也許我這個人不是單純的,但這件事你卻是誤會我了,雖然我很想得到陳老親筆所書的討檄文書,但是我不想利用你達到這目的。

  荀真埋頭到他的懷裡呼吸了一口他身上的氣息,是她多慮了,“您不要怪我,是我想多了,不過我沒有怪您的意思,您好,我也才能好,我只想幫助您,盡我的所能。”

  她抬起頭來看著他的目光溫情脈脈,帶著一個女子對愛情的堅定不移,在這月涼如水的夜晚煞是動人。

  他伸手輕輕地摩挲她的俏臉蛋,即使是現在,她的話仍是讓他感動,這個世界上如果說誰對他的感動最純粹,非她莫屬,低頭饑渴地吻上她的唇,如對待十世殄寶一般地吻著她,他的大手捧著她的小臉,專心致志地與她纏綿。

  荀真抱著他的腰,努力回應他熱切的吻。

  月光將兩人交纏的影子拉得長長的,似乎要拉出一個一生一世,糾纏個三生三世。

  當夜,荀真卻是陪陳老夫人住在青竹園,代替母親在外祖母的膝下承歡,聽著外祖母時而清醒時而糊塗地說著當年事,她的臉上始終掛著春風般和煦的微笑。

  沒幾日,荀英的到來讓靜默的陳家更為熱鬧。

  京城,皇宮裡。

  宇文淳兩眼狠厲地看著明陽真人,眯著眼道:“你要幹什麼?”

  該死,他竟遲了一步,竟讓這明陽真人搶先動手。

  明陽真人看了眼那把龍椅,不知坐在上面是什麼滋味?

  他的眼裡有著狂熱之情,他的手輕輕地撫摸著這代表皇室最高權利的椅子,就連宇文氏兄弟也沒坐過,臉上邪笑了一下,他竟一屁股坐上去,居高臨下地看著雙手被縛的宇文淳,視野果然很好,“太子殿下,這段時日辛苦你了,你可以暫時歇一下了,國事就交由我這國師親自料理。”

  “明陽,你一直以來的打算就是這把龍椅?”宇文淳恍然大梧地道,難怪昔日他會與他相交,難怪他喪母,被父親遺棄之後他會巧舌如簧地來鼓動他,原來一切的一切地計謀都是為了華國的江山。

  他,為他人做了嫁衣,害得父皇不生不死,害得兄長下落不明,更害了他一生惟一愛著的女人被人全國通緝,此時,他的眼裡滿是懊悔,不禁想要仰天長嘯,老天為什麼要這樣作弄他?

  明陽真人冷笑道:“太子殿下,你還是過於單純了,容易信人這是你最大的弱點,而且行事不夠狠辣,這就已經註定了你永遠不能成功。成為亂臣賊子不是你這樣的溫和派,而應該是像我這樣心狠手辣的人,有你有那老不死的在,至少可以讓我慢慢地名正言順地蠶食掉華國的江山,哈哈哈……”

  他得意囂張地大笑,原本他只想輔助宇文淳,但是一山不能容二虎,徹底掌握了老皇帝,為何他不能坐上皇位?這沒有天理,所以他開始蓄謀華國的皇位。

  看到宇文淳狠得眼睛似要滴血的樣子,他冷笑一聲,“來人,押太子到東宮囚禁起來。”

  宇文淳的內力被封,竟沒有能力反抗明陽真人,而皇宮的侍衛不知何時都換上他的人?明明他也防得緊,居然還是輸了一籌。

  一夕之間,皇宮風雲變色,忠臣下獄,留下的都是阿諛奉承之輩,華國的江山面臨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蘇州的宇文泓接到那密報,嘴角抿得死緊,局勢果然如他所料的那般到了最危急的時刻,看到荀英拿著那討檄文書進來,眉尖輕挑,“都妥了?”

  “嗯,外公已然寫好了,只需要蓋上玉璽,一切都順理成章,暗中布署的兵力已集結完畢,太子殿下,我們是不是該動手了?”荀英活動著筋骨道。

  癸亥年的晚夏時節,一張由江南大儒親寫的清君側的討繳文書開始在華國的上空飄揚,一場由後世史學家稱呼的“癸亥靖難之戰”由此拉開序暮。

  第一百二十七章 使計驅逐

  癸亥年註定了是多事之秋,時為太子的宇文泓發起了靖難之戰,而國師明陽真人祭天大告天下譴責廢太子的行徑,連發十八道詔書讓周思成回京勤王,周思成卻置疑聖旨真假,並提出鎮守邊關恕不回朝。

  胡國軍隊也選在華國動亂之際,由三皇子呼廷贊親自領兵攻打幽雲之地,華國內有動亂外有強敵,一時間人心惶惶,由北往南逃難之人漸多。

  國師明陽真人連連在近京州郡調兵遣將進行布署,皇宮的戒備前所未有的森嚴,而皇帝宇文泰已經臥病在床多時,身體半邊已經癱瘓了。

  被禁足在鳳儀宮的柳皇后,知道老父與明陽真人有所勾結,沒少反對,父親的所作所為她越來越看不明白,這日,她道:“爹,太子的兵隊勢如破竹,已經攻陸了紫雲縣旁的城池,打到帝京不是不可能的,依女兒看,國師必敗無疑,還是超此機會與太子和解,這樣一旦太子還朝,我們柳家還有一條退路。”

  柳心眉在一旁抹淚道:“爺爺,您就聽心眉一句,太子他始終是孫女的夫君,難道您準備讓孫女成為寡婦嗎?”自從被趕出東宮後,她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

  柳晉安的臉色日益深沉,宇文泓現在囤兵在外,幾次要調周思成回京也不妥,胡國的大軍被攔在幽雲一代竟不能踏足華國,而他派去氓山那兒的人近段時日也也沒有再與他聯絡,一切都凶多吉少,朝抱怨的柳皇后道:“你儘量前往華龍宮,讓皇上能多活些日子。”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