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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泓笑著道:“就是征討皇上身邊jian佞小人的文書,這於陳老而言應該不是難事。”這就是他此行的目的,師出必有名,這戰才能是正義之戰,而且由江南大儒親自書寫的討檄文書,那份量可想而知,而他的即位將會名正言順的。

  陳老的眼睛一眯,手不再輕輕地撫摸那珍貴的孤本字帖,全身冒著寒氣地看向宇文泓,冷嗤一聲道:“我陳家歷來不當華國宇文氏的走狗,年輕人,我不管你是誰,對這我不感興趣,但是你要讓我背叛祖訓,那是萬萬不可的。”回頭留戀地看了幾眼地珍貴的孤本字帖,忍痛地包起來讓人遞迴給宇文泓,不耐煩地道:“走走走,老夫不願再見你。”

  宇文泓知道要勸服這個老頭不是那麼容易,對於管家遞迴來的孤本字帖,他看也沒看一眼,而是從容道:“陳老何必那麼固執呢?華國在宇文氏的統治下百看來,百姓安居樂業,外拓疆土,可以說得是一片繁榮之景,陳老是讀書人,當知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何必拘泥於成見之下?”

  陳老回頭一臉怒氣地看向宇文泓,“這裡是我陳家,由不得你在此大放噘詞,年輕人,老夫幫你是人情,不幫你是道理,年輕人,我不會為了幾本孤本字帖出賣我的行事準則,現在趁老夫還沒大怒之前,趕緊離開陳家,往後不要再來了。”遂朝管家道:“送客。”

  宇文泓看著這老頭準備拂手離去,眉尖皺了皺,而且那管家已是一副送客的樣子,這老頭太頑固了。

  荀真看了眼宇文泓,再看了眼那準備離開的外祖父,適時地出聲,“陳老,我們也知道這樣的要求是強您所難,但是現在時代不同了,前朝已經過去了,再說是昏君誤國才會導致民不聊生,天下才會盡歸宇文氏。陳老,您這樣實在太迂腐了……”

  陳老聽到是這女娃娃的聲音,什麼時候一個女娃娃也敢到他面前大放噘詞?遂回頭怒道:“無知女娃,這裡何時輪到你出聲?別以為老夫是你可以任意教訓的人……”接下來的話都卡在喉嚨里,這女娃怎麼這麼像當年那個不肖女?“你……是誰?”

  荀真知道自己引得對方注目了,雖然這外公發怒起來好像不太好相處,但畢竟是血親,她止不住地響往著血緣親情,這是多年皇宮壓抑的宮女生活讓她對親情格外的響往,盈盈一拜,“外孫女姓荀名真。”

  陳老覺得荀真二字給他的衝擊是巨大的,荀姓,不就是當年女兒執意要與家族脫離關係也要嫁的人嗎?女兒生下子女後都有寄信回來,但都被他撕了,那個不肖女,什麼人不嫁,非要嫁給亂臣賊子的荀家。當荀家抄家出事後,他也悄然打聽這孫子孫女的下落,知道一個發配邊疆一個淪落為宮女,悠長嘆息了好久。再想到不久前的通緝榜單。

  一時間,他的兩眼有些發紅,這是他嫡親親的血脈,想要舉步走向她,卻硬生生止住了,冷道:“我陳家沒有荀姓的外孫女,你走吧。”

  荀真愣了愣,抬頭正要說話,突然門外面有響聲,然後聽到一把蒼老的嗓音道:“放開我,我要去找我女兒……”接著竟沖了進來,看到葛真時,兩眼呆了,喜了,繼而向她衝過去,“女兒,我的女兒……”一把抱住荀真。

  第一百二十六章 認親說服

  荀真有幾分呆楞,身子猛然落在一個同樣頭髮花白的老婦人懷中,只見她穿著一身錫色衣物,頭髮有幾分散亂,戴著幾支樸素的髮簪,只是這樣被人抱著,她覺得十分的不安,“這位老夫人,您認錯了?我不是您的女兒。

  老婦人聞言,鬆開看,眼裡有幾分迷惘,伸手在她的臉蛋上摸了摸,疑惑道:“你怎麼不是我的女兒?馥兒,我是娘啊,你不記得了嗎?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為了那個男人連娘都不認了?馥兒,你看著我,你看著我,我是娘啊……”

  她使命地搖著荀真的身子,空洞的眼神里有著別樣的神采。

  宇文泓是知道這個婦人的身份,但在來之前他沒有告知荀真,聽聞太多當年關於她娘的事情,興許於她未必是一件好事,所以他選擇了沉默。現在看到老婦人拼命地搖著她,他忙上前拉開,“陳老夫人,你真的認錯了,她確實不是你的女兒……”

  “走開,走開,你又想來帶走我的女兒了嗎?告訴你,我再也不會將她交給你,你騙走了我的女兒,還說帶她走後會給我寫信,結果,結果再也沒有一封信,我寧願讓馥兒哭,也不會再相信你的話。”老婦人抱緊荀真一臉防備地看著宇文泓,仿佛他是洪水猛獸,是那拐賣她女兒的人販子。

  宇文泓看到荀真有幾分受驚地被老婦人抱在懷裡,心下一疼,這老婦人手勁能不能松一點?眉尖緊皺地上前想強行拉開。

  陳老已經是鐵青著神色上前拉開老妻,吼道:“你鬧夠了沒有?那個不孝女,你還想要去尋她?來人,將老夫人帶回去,我不是吩咐過,老夫人一旦發病了就將她關在屋子裡不許她隨意走動嗎?”

  那衝進來想要帶老夫人回去的僕婦都垂著手站在那兒,其中一個嚅動了一下嘴唇道:“太爺,不是老奴們沒看好老夫人,是老夫人騙過了我們沖了出來……”

  “你們還要駁嘴?明知老夫人有瘋病,你們還讓她隨意亂走?”陳老不待那人說完,再度怒吼道。

  荀真卻仍是呆怔著,兩眼痴痴地看著這老婦人,她居然是母親的娘,她的親外婆,看著她急切的眼神,感覺到她內心的悸動,她竟不由自主地任淚水劃下臉龐,怎麼會是這樣?

  陳老夫人卻是拼命扭動也沒有掙開丈夫的抓握,眼看著宇文泓走近她的“女兒”她急了起來,低頭張口咬住丈夫的手。

  陳老的手腕一痛,鬆了開來,陳老夫人趁機沖了出去,一把拉住荀真,“走,女兒,我們走,不理你那頑固的爹,也不要跟著那人走,娘一定給你找門好婚事……”

  眾人怕傷了陳老夫人,於是都不敢太過靠近她,這反而有利於她抓著荀真在迴廊上奔跑,荀真的手被她拉著,只能睜著淚眼看著這至親的親人就這樣拉著她跑,看著老人家的背影,她的心一陣酸過一陣……

  陳老夫人發病在宅子裡狂奔的事情在陳家傳了開來,陳老的兒子兒媳都快速趕來。

  “爹……”

  “公爹……”

  陳老的臉色十分難看,這憶女成狂的瘋妻又準備鬧什麼笑話?現在一看到兒子兒媳追問,氣怒道:“都給我閉嘴……”

  宇文泓看了眼被陳老夫人拉著走的荀真,刻意沒有阻止,一來她畢竟是荀真的至親,不會傷害她;二來這局面於他有利,看了眼火暴三丈的陳老,竟是板著臉擔憂地道:“陳老,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是不是要給我一個說法?”

  陳老看向宇文泓,看來他與自己的外孫女的關係匪淺,“年輕人稍安勿躁,不會有事的,我的夫人錯認荀真為女,所以拉了她去,只是一解相思之苦。”

  忙將女人們都遣了去尋犯了病的母親,陳家的幾個兒子這才發現宇文泓這陌生人,其中陳家長子道:“爹,這位客人是誰?”

  陳老啞然,並不知道這客人的來歷,想到他所提之事,竟道:“他是廢太子的幕僚,等我那瘋婦發了瘋後,你帶著荀真趕緊離開,以後都不要再來了。復兒,讓下人趕緊去將你娘追回來……”

  陳復卻是緊盯著宇文泓看,這是廢太子的暮僚?看這氣度做派不太像,朝父親回了一句,“爹,已經派人去了。”目光卻是不離宇文泓的臉,心下的念頭轉了又轉,大概也知道宇文泓的來意,看了眼父親,其實現在是宇文氏的天下,他們家再堅持那祖訓顯得極為可笑,身為江南的望族,他們的影響力本來可以更大。

  宇文泓也看到這陳家老大的眼裡有著熱意,嘴角不禁往上勾,心下一轉念已是明白過來,這陳家老大動了出仕的念頭,適機道:“陳老,這討檄文書之事還請你再重新三思,現今天子危難,正是揭竿而起之時,莫因個人的頑固守舊而誤了時機。”

  陳老連思考也沒有就搖手道:“不用說了,此事……”

  “且慢,爹”陳復道:“孩兒認為此事可以商議,廢太子比現今太子正統,再說現今太子在京城倒行逆施,多少儒派人士都被他關押起來,我們身為南方儒林之首,更不能坐視不管。當年小妹的婚事您硬是不同意,娘為此都得了瘋症,您還是守舊不化。”

  陳家的幾個兒子都討論了起來,一直以來他們都想出仕,只因得著老爹守的那條家規,他們都只能做罷,惟一的妹妹又在京城出事,他們的心別提有多難過,那可是同胞妹妹。

  陳老有一妻幾妾,但惟有正妻有所出,一共生了五男一女,幾名妾侍都無一所出,所以陳家幾個兒子倒也相處和睦。

  陳二道:“爹,如果當初您同意打破家規,讓我們出仕,那么小妹又豈會在京城孤立無援,最後落得如此下場?爹,身為讀書人不是偏安於一隅,而是要將所學發探出來,造福一方百姓,兒子也以為應當應了廢太子所請。”

  陳老看著兒子們一個接一個發言,竟是一致要棄守陳家家規,不禁氣得七竅生煙,“你們反了天了,現在誰是當家人?只要我活著一天,誰也不許再持這些個事。”

  宇文泓茗了一口茶水,看到陳家幾個兒子與陳老爭辯起來,陳家這幾個兒子倒是耿直,“陳老,如果你同意寫下這討繳文書,我可以擔保陳家將來出仕後不會因為言失而獲罪,也會同意給予陳家相應的優渥條件。”他的話一出,除陳老之外,陳家幾個兒子都不禁驚訝瞪大眼,要知道他們一直擔心的就是若是出仕,如果對看不慣的事情直言,不但得罪人還會因此招致殺身之禍,所以這也是他們當年沒有與父親力爭的原因所在,並不是每一個天子都是明主。

  “你拿什麼來保證?別說得那麼輕巧,當年宇文家的那位太祖高皇帝,也沒有許諾陳家這樣的條件,年輕人,你不是廢太子,沒有資格代他發言。”陳老嘲笑道:“別看到我這幾個不爭氣的兒子就以為有機可乘,我是不會同意他們這種天方夜譚的思想的,陳家不會為宇文氏做走狗。”回頭看向幾個居然膽大包天敢忤逆他的兒子,吹鬍子瞪眼睛道:“往後誰再提這種混帳話,我就將他趕出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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