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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想過會失敗。”荀真不在意地撩了撩鬢邊的碎發道,這個計劃她向宇文泓報備過,而且他也說過若不成功自有他來收拾殘局,她還有何可憂心的?對於自己男人的那點信心,她還有。

  夜色暗暗降臨,莫華依因為皇后翟衣的fèng制停擺而跳腳,新找來的那幾個人根本就不能成事,繡工不紮實,針腳又粗又大又疏,尤其是與之前的針功差天共地。

  這讓莫華依惱得破口大罵。

  荀真此時卻成為了內侍省梁公公的府上客,只見她輕輕地撥著茶碗裡的茶渣子,抬頭看著梁公公,“公公意下如何?荀真也知道公公是那被貶的人員之一,公公若是甘心退下去,那就當荀真沒來過,只希望看在昔日我們的交情上,不要將荀真的計劃泄露出去即可。”

  梁公公今日也氣得夠嗆,他是負責採買的內侍省太監,現在居然被人一腳踢開,從今往後都沒油水可撈,這讓他如何甘心?只是荀真這計劃真的大膽,萬一失敗的後果不知她可有想過?這才是他猶豫不決的根源所在。

  而他身邊的小太監卻是捅了捅梁公公的腰腹,小聲道:“公公,屬下認為荀掌制所言也不差,搏一搏也好,要不然我們以後指不定要喝西北風?”

  梁公公怒瞪他一眼,伸手在他的頭上一敲,“去去去,別在這兒杵著,咱家要你出主意了嗎?平日裡只知道吃喝懶做的傢伙。”看到身邊平日裡頗為寵愛的太監下去了,這才轉頭看向荀真,有點為難地道:“荀掌制,瞧你說的,咱家也知道你的想法是好的,但是不知荀掌制考慮過失敗的後果沒有……”

  “公公沒聽過富貴險中求嗎?一定險也不冒,公公今日能積累到如此多的財富嗎?我看公公這裡哪一件物品也不差於後宮妃子那兒,可見公公平日裡冒的險可不少,怎麼這一會兒倒膽小了?”荀真笑道。

  “荀掌制,咱家以前冒的險都可以控制在自己的手中,可現在卻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不得不小心啊。”梁公公道。“荀掌制,如果你能將底牌亮給咱家,咱家必定上荀掌制的這一條船。”

  荀真微微皺眉,這梁公公比起六局的宮女更為謹慎,她們很容易煽動,但是她來這兒已經有好一會兒了,梁公公卻仍是毫不鬆口,很明顯他是感興趣的,但卻想從她這兒獲得更多的保證。

  就在此時,屋外的小太監推門進來,垂手道:“公公,東宮的孫公公來了。”

  孫大通?

  荀真也一震,隨後不得不苦笑,宇文泓還是給她派來了孫大通,這麼一想,她倒是坐在原位沒動。

  而梁公公已經是起身相迎了,內侍省不同於六局的宮女,論地位,孫大通這總管太監是高於他的,看了眼正襟危坐的荀真,心中微微有些詫異,不過看到孫大通的身影,忙上前見禮,“孫公公怎的大駕光臨小的寒舍?”

  “荀掌制,原來你在這兒啊,讓咱家好找。”孫大通沒理會這梁公公,而是望著荀真道。

  來找荀真的?梁公公在宮裡這麼久豈會沒聽過荀真與太子有關係之事?但卻是當成了謠言,沒想到卻是真的,這樣一想,他的眼珠子一轉,頓時明了這孫大通的來意,尋荀真是假,來向他表明荀真身後還有東宮在撐腰是真,思及此,他的心頭一熱,忙拍板道:“荀掌制,看來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內侍省這一塊,您放心,包在我身上,包管它亂得不能再亂。”

  荀真一聽,臉上一喜,沒顧得上答孫大通的話,忙道:“梁公公,如此甚好。”

  孫大通瞄了一眼梁公公,倒是個心思通透之人,拍拍他的肩膀,“真是孺子可教也。”

  “公公一句贊,小的不勝惶恐。”梁公公忙抱拳打揖。

  隨孫大通返回東宮的荀真一看到宇文泓,就上前一屁股地坐到他懷裡抱著他的頸項,“今天真的是累死我了。”

  “都妥了?”他挑眉道,放下手中的奏摺,伸手摟著她。

  “嗯。”她點點頭,然後雙眼放光道:“明天就可以見功效。”

  宇文泓聞言,眼睛亮了亮,他也等著看這後果。

  第一百零一章 各出招數

  翌日,一宿都沒睡過的莫華依起床後,稍事梳整,今天是新尚工走馬上任第一次召開集會,能被柳皇后委以尚工之職,可見是她之前就安插在尚工局的親信,她雖然略有不服,可平白無故地撿了個司制之位,力壓荀真,她還有何不滿?

  這麼一想,她也心裡平衡了,照了照菱花鏡里的容顏,再稍稍撲了些粉,覺得看起來光彩照人之後,這才將司制的衣物穿上,很是滿意自己今日的扮相。

  於如藝早早地將早膳布好,侍候著莫華依用了,“司制大人今兒個真的很漂亮。”

  “如藝,你什麼時候也學得如此嘴甜舌滑的?”莫華依笑罵了一句,“你且等等,只要我將這司制之位坐穩了,必定將那個溫掌制踢下去,這個位置就會是你的。”

  於如藝跟隨了莫華依這麼久,這還是她頭上給她如此重的承諾,趕緊一臉喜意地行禮道謝,發些效忠之類的話,這讓一旁其他的女史都眼紅不已,她自也看到,微昂頭朝其他人得意的一笑。

  莫華依看到身邊這些人的明爭暗鬥,不屑地笑了笑,現在這些人的命運都掌握在自己手上,握有別人的生殺大權真的是好,難怪所有人都響往著權力?

  用過早膳之後,她帶著六名女史前往大殿,開始時尚擺足了司制的派頭,但一會兒後,看到平日最為熱鬧的尚工局在這一個清晨中是那樣的寧靜,走運的人少得可憐,這種寧靜很不尋常,她的眉頭緊皺,“今兒個的人呢?”

  “屬下不知?”於如藝搖頭道,她的驚訝之色不下於莫華依,“會不會早就已經在大殿集合了?司制大人,我們還是趕緊去吧,不然新尚工大人會以為我們對她不尊敬。”

  “沒錯,司制大人,別管那麼多,我們可不能落後於人……”

  莫華依聽到身後女史七嘴八舌的話,雖然心裡尚有疑問,但還是不要與新尚工為敵較好,思及此,她加快腳步,嘴上卻道:“時辰還未到,急什麼?尚工大人也不是洪水猛獸。”

  那你走這麼快幹什麼?於如藝在肚子裡誹語一句,但現在卻沒膽說出來,莫華依與她之間的距離已經越拉越大了。

  莫華依匆匆趕到大殿之中時,哪裡有什麼人山人海?她開始以為自己看錯了,擦了擦眼,還是只在大殿中看到那幾位新上任的高級宮女一臉疑惑地站在原地,並且大家面面相覷。

  莫華依這回真的有幾分事態不對的感覺,但是別人沒有發言,她也不好做出頭鳥,與大家點頭致意之後她就站在一旁咬著唇等著看事態的發展。

  新上任的尚工姓秦,當她昂著頭進來的時候,看到那冷清的影象,臉色變了變,本以為要施壓一番建立威信的,哪裡知道這裡的人影少的可憐?“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人呢?都到哪去了?”

  “尚工大人,屬下也有這疑問,那群女史今兒個,我見到都屈指可數,還有那少數降職的高級宮女,一個也沒見著……”莫華依趕緊道,這是邀功的時候。

  秦尚工卻沒看向莫華依,一拍坐椅的扶手道:“去,將所有人都給我喚來,若有不聽號令者,全部都降職。”咬緊貝齒,“就說全貶為粗使宮女,我看看她們到底來不來?哼。”

  四名新上任的司級宮女都臉色氣綠地應“是”,然後各自帶著那殘缺不全的典級宮女及少量親信女史雄糾糾氣昂昂地去管自己那一房的人。

  莫華依第一個想到的人卻是荀真,這回有秦尚工的話,無論如何都要坐實荀真不敬之罪,貶為粗使宮女的荀真還會是她的敵手嗎?所以絲毫不讓人到荀真的新住處去,故意不讓她知道秦尚工震怒的話。

  半晌後,端坐在大殿上的秦尚工鐵青著神色看到四名司制下屬進來,再一細看,她們身後還是原先出去的那一班人,怒喝道:“她們都怎麼了?”

  “有的說病了,有的說受傷了……總之說法五花八門,總之就是沒有一個人願意到大殿來。”有人氣悶地道,第一個升職連個手下都驅不動,這司級宮女當得可真窩囊。

  “你們沒將我的話放出去嗎?”秦尚工再度怒道。

  “說了,可她們都說,既然尚工大人容不下她們,那她們都收拾包袱去掖庭報導吧?”

  接二連三的回話大概意思都是這樣,秦尚工這回的臉色不能用鐵青來形容了,雖然她早已知道自己的資歷淺,但沒想到這一群人都不買她的帳,最後站起來道:“好哇,她們要與我對著幹,我這就將此事稟報給皇后娘娘,娘娘絕饒不過這一群人……”

  莫華依也沒想到新舊交替是如此的不順利,看到秦尚工準備去找柳皇后告狀,忙攔著道:“尚工大人,且慢,大人初登高位,若是上任第一天連手下都擺不平,那讓娘娘如何對大人執掌尚工局有信心?娘娘若是起了疑心,只怕大人的位置都保不住,我們這些人同樣也難說。”

  秦尚工一聽,步子一頓,莫華依說得在理,才第一天她就這樣,柳皇后只怕第一個要裁的人就會是她,在這尚工局裡這麼多年終於可以揚眉吐氣,絕不能被人打回原形,想定後,看了眼說話的莫華依,再看了眼其他屬下懷疑的神色,重新坐回主位,“莫司制說得在理,大家不要傻站著,現在是她們老一派的勢力要與我們玩花樣,若是擺不平她們,大家這次的升遷就會是一個笑話,華依,你有何高見?趕緊說出來讓我們大家參詳參詳。”

  在座其他的宮女一聽,確實如莫華依所說的那樣,這才臉色著急直來,急忙朝莫華依追問著。

  莫華依沉吟片刻,走近秦尚工道:“尚工大人,依屬下之見,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先瞞著皇后娘娘,這不過是我們尚工局內部的事情,既然她們都不願勞做。那也好辦,從新挑選女史來做不就得了,先把局面穩定下來,查查帶頭鬧事的元兇是誰?只要抓到元兇,其他的人還有何可鬧的?”

  秦尚工聽了頻頻點頭,“這倒是個辦法,若出事,我們就一股腦兒地將罪責推到她們的身上。”

  “嗯,莫司制這主意好……”

  只是在這一個清晨,出現冷清的不單單是尚工局,其他的尚宮局、尚服局、尚寢局也出現了同樣的局面,那幾名新上任的尚級宮女全都面對同樣的處境,不過她們的處置方法也是大同小異,先按壓下來再圖解決之策,紛紛調用備用人手暫時渡過難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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