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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真略抬頭兩眼冷冷地看著她,不怒自威的神情讓唐如玉微微一愣,那手舉在半空中硬是摑不下去,這宮女的眼神有些駭人。

  “表妹,夠了,母后還昏迷不醒,你就別再這兒添亂,否則別怪孤不客氣。”

  宇文泓聽到荀真的聲音,特意出來看一看,正好看到唐如玉刁蠻的樣子,心下大怒,這才說話毫不留情,若不是看在外公唐崇禮的份上,他一定不顧唐皇后的面子將這個女人攆出皇宮去。

  唐如玉咬緊唇可憐兮兮地看了眼宇文泓,然後手絹一揮,嚶嚶哭著離去,太子表哥居然為了一個賤婢而責罵她,臉上更掛不住。

  宇文泓對於唐如玉的離去絲毫不在意,看了眼作壁上觀的許悠,語氣冷道:“你進去看一看母后吧。”

  許悠心疼地看了眼他有些憔悴的面容,知道他想要單獨與荀真待一會兒,這個時候她也不想讓他不高興,遂道:“太子殿下去歇息一會兒吧,這兒還有奴婢看顧。”

  宇文泓點點頭,看了眼思念良久的小女人,上前牽著她的手往一旁的內殿而去,一進殿裡,在那無人處,緊緊地抱著她的腰,這段時日他很思念她。

  荀真的眼裡早就只有他了,尤其是看到他的鬍鬚也冒了出來的臉龐,摸了摸他臉上的鬍渣子,就更是心疼,掂起腳尖吻著他的唇。

  宇文泓貪婪地吸吮她嘴裡的甜汁,心裡也知曉這段時日沒有去找她,還在外人的面前冷淡她,她心裡只怕也要生怨,只是沒料到一見面她不是指責外加怒髮衝冠地使小性子,而是這樣甜密、安慰地吻著他,心裡不禁漾滿了滿腔的柔情,更是不由自主地加深了這個吻,讓思念在彼此的嘴裡流轉。

  荀真靠在他的懷裡微微喘著氣,忍不住追問:“您很累吧?皇后娘娘的病情到底如何了?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宇文泓看著她眼裡的血絲,看來她也沒有睡好,心一疼,低頭在她眼睛裡微微吻了一下,然後慢慢地游移到她的耳邊密語了一句,然後看到她猛然推開他,眼睛都瞪大地看著他,低笑道:“現在你明白了吧?”

  荀真沒想到唐皇后居然拿自己來布局,難怪他也得做出一幅憔悴的樣子,伸手摸了摸他的臉,“看來我白擔心了一場,想著若皇后娘娘就這樣去了,後宮肯定要出大變數的。”這樣於他不利。

  有人關懷的感覺真是好,宇文泓伸手抱著她在懷裡愛憐地吻了吻,“這段時日都沒有去找你,有沒有生我的氣?”說不擔憂是假的,她也是有小性子的。

  荀真這才記起那天夜裡顧清蔓說的話,心裡仍微酸著,手指隔著一層衣物在他的胸膛上遊走,媚笑道:“聽說你還有心思與人游湖,惹得人家千金小姐芳心大動,嗯,還有暢談一番,聽來頗有幾分風流韻味,聽得我都羨慕不已。”

  她眼裡哪有半分羨慕?分明就是在吃醋。

  宇文泓不怒反笑一把抓著她挑逗的手指,放在嘴裡輕輕地咬了咬,“真兒,人家說什麼你就信什麼?游湖,暢談,哪一年的事?我可不記得了。”女人就愛計較,他的小女人也不例外。

  蘇麻感從指尖傳到身體上,荀真白了他一眼,這是鳳儀宮,他難道還想亂來?抽出被他握住的手指,她道:“人家顧小姐可是記得清清楚楚,你別想蒙我?”轉身背對著他。

  宇文泓在背後一把攬回她的腰,在她的脖子上吻了一下,“真兒,大庭廣眾之下我能與她有什麼?再說後來也不記得有她這一號人物了。”若不是那天在來鳳儀宮的路上遇上她,她自報家門說起那段往事,他還真的記不起她是誰?也是在那天才記得自己當時隨口贊過她,居然還被她有心之下傳得那麼廣。

  他的鬍渣子在她的脖頸處輕輕地掃過,蘇蘇的,麻麻的,有點刺刺的但又微微有些舒適感,她的手往後撫摸著他的臉,想到綠霓,皺了皺鼻子,“綠霓的事您怎麼說?她……上回來跟我說話時態度已經很好了。”拿她來當自己的幌子,她的良心始終有幾分不安,畢竟她並沒不是一個壞到底的人。

  宇文泓有時候總為她莫名的道德感而覺得有些無力,“真兒,這裡是皇宮,道德與良心都不是那麼重要的,在你看不到的宮廷角落裡,黑暗比比皆是。綠霓會很感謝孤的行為,她從孤這兒也是得到不少好處的,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荀真看著他無奈的笑容,很沒良心地笑了出來,遭到他一瞪,方才道:“若我真的是道學家,現在就不會與你在這兒耳鬢廝磨。”為了他,她也可以捨棄自己的原則。

  宇文泓歉意地吻了她好久,“若晚上幾年再與你有這一段情事,那就不會這般艱難。”怪他原本以為只想要利用一下她荀家身份的,哪曾想會與她發展出一段情事來。

  “我才不要,若晚上個幾年,我可能就不會喜歡你。”荀真笑道,以前他給她的印象太壞了,若當了皇帝,只怕更變本加厲,給她一千個膽子,她也不想不願靠近他。

  “你敢不喜歡孤?”他霸道地擁緊她的腰。

  她低低地吃笑起來,享受著這一片鳳儀宮一角的溫情時刻。

  突然,外頭傳來孫大通的敲門聲,“殿下,娘娘的病情有變化。”

  宇文泓鬆開荀真,皺了皺眉,沒想到相會是如此短暫,低頭與她熱吻好一會兒,這才依依不捨地拉著她的手推開殿門出去。

  唐皇后一度病危,就連皇帝也趕了過來,昏迷幾日的唐皇后臉頰瘦削下去,皮膚乾涸,哪還有昔日的雍容華貴?

  宇文泰看了心裡頗不是滋味,這個髮妻在記憶里都是最重儀態,不禁咆哮道:“到底查出是什麼原因沒有?”

  “父皇,兒臣不知道當說不當說?”宇文泓為難地拱手道。

  “現在還有什麼當說不當說的?”宇文泰怒道,隨後咳了咳,這兩天他的身體也不大舒服。

  宇文泓這才道;“文菩庵新的住持師太與欽天監的官員都說宮裡有人行巫蠱之術,所以母后才會突如其來的病倒,一發不可收拾。”

  “什麼?”宇文泰站起來驚訝道,身子一晃跌坐回椅內,臉色難看至極,皇宮最忌諱這種事情。“宣他們前來見朕。”

  宇文泓點頭,讓人將相關人員都帶進來。

  無論是新的住持師太還是那欽天監的官員都是異口同聲地說有小人做法,而侍候皇帝的華龍宮的總管太監朱公公這時候也站出來,顫聲道:“皇上,奴才有次在皇上時常走過的小路上發現過扎滿針的糙人,看來那人不但對娘娘不利,也要對皇上不利啊。”

  “你怎麼不早向朕稟報?”宇文泰怒道。

  朱公公忙跪下來,“奴才怕亂說話讓陛下不喜,況且宮裡忌諱這些個事,那個時候……陛下的身體還算健朗,所以奴才沒有稟報。最近奴才見陛下的龍體日漸違和,不知是不是與那暗中的扎針糙人有關?思量再三,不敢再瞞皇上,還請皇上責罰。”

  “父皇,朱公公不敢說也在情理當中,沒想到居然還有人想要謀害父皇與母后,這種事不能聽之慣之,依兒臣之見,還是搜宮來得穩妥。”宇文泓袍服一掀跪下道,也適時地為朱公公解了圍。

  壬戌年發生的這起巫蠱案後來在史書上留下了很深的印記,後世的史學家在提到宇文泰這一任帝王的時候,總要提到這一次的巫蠱案,畢竟這對前朝與後宮的格局都產生了深刻的影響。

  荀真聽到巫蠱這兩個字眼時心頭直跳,居然有人敢在宮裡做下這大逆不道之事?抑或背後有什麼隱情?“尚工大人,真的要搜宮?這種事在華國皇宮是從來沒有發生的事情?”

  “陛下的旨意已經下了,這件事由不得我們做聲,荀真,所以你也別多想,這是上層主子們的事情,涉及不到宮人。”許悠冷酷地道。

  外頭打一個巨響的旱天雷,荀真的心頭猛烈一跳,回頭時只看到許悠的臉半明半暗,似那廟宇里端坐的泥菩薩般光明與黑暗並存,在這一刻,她才發現她是那麼的不了解許悠,或許她以前的了解都帶了幾分自以為是的味道。

  許悠似對荀真的打量不甚在意,而是揚頭看了眼蔚藍的天空上的白雲朵朵,又一記驚雷響起,皇宮是該要重新洗一洗牌了。

  在一夜之間,皇宮所有人都人心惶惶,擔心自己會不會莫明其妙地就卷進了巫蠱案中,而所有的宮女太監在這一天之間都集合起來,聽候吩咐。

  六大尚級宮女與尚侍省的總管太監聯手向幾大主妃的宮殿而去,搜宮也是最先從有勢力有嫌疑的主子們開始。

  柳德妃看著王穎尚儀領著人前來,讓人將椅子搬到外面的庭院裡,“本宮身正不怕影子斜,王尚儀隨意搜。”

  “奴婢只是遵旨行事,還望娘娘恕罪。”王穎尚儀行了個標準的宮禮,看到柳德妃晗首,這才指揮眾人進去搜,“小心娘娘宮中的物品。”

  柳德妃輕輕地撥著茶碗慢慢啜飲起來,這王穎倒是挺會做人的,心下贊道。

  另一廂,在那持著羅盤的欽天監的官員帶領下,許悠領著荀真等人親自往貴綺宮而去,而此時的馮貴妃卻是一派鎮定坐在那兒等著她們前來搜宮。

  在許悠行過禮之後,馮貴妃一看到她這兒的領頭之人是許悠時,心下就開始戒備了,倨傲道:“許尚工,小心本宮宮裡的擺設,若有個破損的,只怕你賠也賠不起。”

  “還請娘娘挪到外間的大殿去,這次搜宮的宮女太監都是訓練有術之人,所以絕不會碰爛娘娘寢宮的物品。”許悠也冷道。

  馮貴妃朝自己的心腹使了個眼色,要她注視許悠的一舉一動,這個女人不可信,而且她現在握有的證據都顯示她與太子之間關係匪淺,所以絕不能放她隨意行動。

  時間靜悄悄地流過,馮貴妃坐在前方的正殿上閉目養神,可那緊攥著把椅的手卻泄露出她緊張的心情,把自己宮裡的人員一一過濾了,可還是放心不下,子虛烏有的事情太多了。

  好一會兒,許悠才領著人前來說是沒有發現,馮貴妃這才狀似悠閒地將茶碗放下,“本宮就說嘛,本宮與這巫蠱案不相干,又怎會在本宮在這兒發現什麼證據?許尚工,你還是趕緊去別處尋吧,要早點將娘娘喚醒。”好讓她行事。

  許悠剛要行禮告退,突然那個持羅盤的欽天監官員卻道:“且慢。”上前在馮貴妃坐的地方來回走動,然後在馮貴妃莫名其妙,正要怒斥的時候,他道:“這底下有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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