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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她在一旁走著,著女史在前打燈,心緒繁亂,之前還見唐皇后談笑風生,說暈就暈,不知皇后的情況現今如何了?

  顧清蔓邊走邊打量著荀真,在到儲秀宮中她的房門前,朝正準備離開的荀真道:“荀掌制,賞臉進來喝碗茶嗎?”

  荀真正看著一眾秀女回到各自的住所,舉腳剛要走就聽到身後傳來的邀請聲,微皺了皺眉,最終還是轉身隨顧清蔓走進去屋子,淡道:“顧小姐有何指教?”

  “荀掌制何必這般戒備呢?”顧清蔓引她進到內室,親自給她倒了碗茶水,“請喝。”

  荀真道:“顧小姐,夜已深了,況且今夜皇后娘娘出了事,宮裡正是忙亂之極,你若有話要問,那就請開口,若無事,請恕荀真不再奉陪。”這個時候誰還有心情喝茶?

  顧清蔓沒想到這個宮女居然是一副水火不浸的樣子,眉尖只皺了一下即疏開,端起茶碗輕輕地茗了一口茶水,“荀掌制,那我也不兜圈子。我很好奇你與太子殿下是否有關係?”頓了頓,“那就先說說我與太子殿下吧,兩年前游湖之時曾與太子殿下有一面之緣,殿下對我彈奏的曲樂甚是滿意,所以就如眾人知道的那樣,他贊我大家閨秀當如是,那天……我們在船上暢聊了許久,殿下俊帥風趣,為人又極和藹。不瞞荀掌制,我對殿下確實有心思,所以才會婉拒了求親的人,特意等著這選妃之日的來臨。”

  顧清蔓靜靜地看著荀真,臉上帶著溫暖的笑容,可見回憶是那麼的美好。

  荀真聽到那廝與這女人還有這段往事,游湖?暢聊?真是風雅得很,有些牙痒痒的感覺。

  她內心突生不痛快,但多年宮庭生活導致她的情緒很少會外露,“顧小姐,荀真只是一介宮女,既不能爭正妃之位,連側妃也輪不上,不知道顧小姐顧忌荀真是何意?這在我的眼裡無聊之極。”

  掛念著鳳儀宮裡的形勢,她轉身準備要走,身後卻傳來顧清蔓的嘆息聲,“荀掌制,我愛了太子兩年之久,我是真的喜歡他,不是為了權勢,不是為了勞什子的正妃之位,所以我更在乎他的心。因此……對荀掌制的存心不得不弄個明白。”

  荀真的手已經扶到門把上了,愛宇文泓?

  思及此,她的嘴角微微有著嘲諷之意,回頭一雙美目冷睇著那個自以為是的女人,“顧小姐,估且不論殿下是否也愛你?但從你今夜的舉動來說,荀真真的看不出你有多愛殿下?他現在的處境你是否又了解?在他正忙得焦頭爛額之際,你卻還有心思在這兒費盡心思套我的話,你所謂清高美好的愛情原來不過爾爾。”表情一轉,帶著幾許溫柔,“沒錯,我確實仰慕太子殿下。”

  顧清蔓聽她說得義正詞嚴,心裡“咯噔”了一下,但一聽到她承認了喜歡太子,眼睛微微一眯,站起來嚴厲道:“你憑什麼指責我的愛情?無論他是否太子於我的愛情又有何干係?我只要太子這個人而已,荀真,很好,我已經知道了你的心思,我不會讓太子的心被你奪了去。”冷冷地陳述自己的立場。

  荀真對她所謂的宣告僅僅只是嘴角翹了翹,“愛情不是兩人的風花雪月,顧小姐書讀多了,所以才會以為不食人間煙火的愛情是至高無上的。夜深了,荀真告退,顧小姐好生歇息。”微微晗首,她即轉身出去。

  顧清蔓的臉緊繃著,居然被她好一番奚落,這個叫荀真的宮女比起柳心眉與唐如玉更讓她警惕,如果僅僅只得名份而得不到太子的人,那絕非她所願,很好,這一次她賭上了,就看看誰能更勝一籌?

  她也絕不是個輕易認輸的人。

  荀真也臉緊繃地走出儲秀宮,回到尚工局後也沒有回房歇息,而是前去找許悠了解唐皇后的狀況,只是在許悠的門前等到了天泛魚肚白的時候才看到她那疲憊的身影,忙從迴廊的椅子上起身,衝下台階,“尚工大人,如何了?”

  許悠看了她一眼,“皇后娘娘至今未醒,太醫來診斷也不知道是何因?”

  “怎麼會這樣?”荀真驚道。

  許悠擺了擺手表示說不明白,就著女史推開的門進去屋裡,著荀真守在這兒,她要進去合一合眼,估計待會兒還要聽從召喚。

  鳳儀宮。

  宇文泓冷眼看著馮貴妃抱著他父皇的小腿痛哭著,“皇上,您別聽柳妹妹的一面之辭就認定了臣妾有謀害娘娘之意?沒錯,當時臣妾確實是離皇后娘娘很近,但也不知道為何娘娘暈了過去?”

  “皇上,當時馮姐姐親自上前去給皇后娘娘敬酒,娘娘就是喝了她敬的酒才會暈倒的,所以此事馮姐姐脫不了干係。”柳德妃不依不饒地道,早就看這馮貴妃不順眼了。

  宇文泰的面上不悅,雖然最近常召這馮貴妃侍寢,但後宮最重要的還是秩序,所以對她抱著他小腿的姿勢很是不高興,輕輕地將腳抽出,“兩位愛妃也莫爭吵了,太醫正在驗那酒杯上是否有毒,一切等結果出來了再爭辯。”猛然站起身來,眼前卻有著星星在閃爍。

  宇文泓忙上前去扶著宇文泰,“父皇,母后暈倒了,您可別再出事?”

  馮貴妃也眼明手快地攙扶。

  宇文泰一把甩開馮貴妃的攙扶,扶著兒子的手,“不礙事。”

  馮貴妃的臉上有失落之意,這實在是她料想不及之事,咬了咬唇又跪了下來等候太醫的結論,即使有皇后寵愛的溫太醫,但裡面也有她的心腹,所以別想嫁禍栽贓給她。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唐皇后仍沒有醒來的跡象,而太醫們又一致說酒杯與酒里都沒有毒,所以不存在馮貴妃下毒說。

  馮貴妃這才長舒一口氣,“皇上,臣妾都說自己是無辜的,這分明是有人故意陷害臣妾的。”

  柳德妃趕緊跪下,“皇上,臣妾也有錯,由於過於擔憂皇后娘娘的身子,所以臣妾才會那般說,馮姐姐,還請你原諒妹妹剛剛的不敬之意。”

  “姐姐哪會與妹妹計較。”馮貴妃咬著牙齒道,這女人畢竟是柳相的女兒,不看僧面看佛面。

  宇文泰擺了擺手示意她們出去,然後在早朝前再看了看皇后的情況,還是那般地躺在床上,對這髮妻雖談不上多有感情,但畢竟少年時曾有過美好的回憶,所以臉上心上還是表現出擔憂。

  後宮發生的事情很快就在前朝傳開了,國丈唐崇禮甚至少有的要求皇上必須將皇后暈迷的原因弄清楚。

  下了早朝之後,宇文泓皺眉與父親走在迴廊上,“父皇,兒臣總覺得這次的事情不是那麼簡單,從去年開始宮裡就不太平,先是兒臣被刺,父皇還屢次龍體有恙,母后這次更是在宴席上暈倒,依兒臣之見,還是讓文菩庵新上任的住持前來做場法事吧。”

  宇文泰聽著兒子的建議,聽他這麼一說,他也感覺到這段時日身體屢屢抱恙,而兒子上次險些喪命之事還記憶猶新,遂點了點頭。

  而貴綺宮裡的馮貴妃卻是將物品紛紛掃落在地,現在唐皇后這樣,她若再將質疑太子身世的事情捅出來,保不准皇上會怎樣看她?朝那個女人嘆息道:“先按兵不動,只能靜待有利時機。”

  “娘娘,只怕遲則生變,雖然現在的時機不太好,但這件事我們還是掌握了一定的證據,娘娘,還是先下手為強。”那人道。

  “你以為本宮不想?只是我剛剛才洗刷了謀害皇后的嫌疑,現在就大張旗鼓地針對皇后與太子,就算我們的質疑得到皇上的認可好了,事後皇上還會對本宮有好感嗎?本宮不能留給皇上這樣一個印象,那樣就算我拉下皇后,這後位也只會便宜了柳德妃,只可恨這皇后早不暈遲不暈現在才來暈。”馮貴妃煩躁地踱著圈子。

  那人將斗蓬披上,“娘娘,那奴婢就按吩咐的行事,暫緩幾日,只是依皇后的為人,她這次的暈倒不知是想要算計什麼?娘娘要當心。”

  馮貴妃點點頭,“文菩庵的人在宮裡念經,你行事也要小心些。對了,上回那個叫莫華依的宮女回宮了?”

  “嗯,她那次也是急於向娘娘邀功,所以才會那般行事,好在娘娘力保她,所以她對娘娘也是感恩戴德的。”

  馮貴妃輕“嗯”了一聲,看到那人準備要走,忙又喊住,“文菩庵的尼姑來念經過於奇怪,你去向她打聽一下,看看這文菩庵此前有沒有異狀?”

  披著斗蓬的女人點了點頭。

  唐皇后的昏迷仍在持續,所以為太子選妃之事也耽擱了,太子更是不眠不休地守在皇后的床前,而唐如玉更是常找藉口前來侍疾,自是免不了要對宇文泓示好一番。

  荀真隨許悠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唐如玉故作嬌俏地道:“太子表哥,我這手剛剛被燙到了,您給看看?”不忘拋了個媚眼給宇文泓,刻意將那晶瑩的手指展示給宇文泓看。

  宇文泓卻是目不斜視,看向正在倒藥的孫大通,“表妹不該去搶著倒藥,你畢竟是千金小姐,哪裡做慣這粗活?母后這兒也不用表妹掛慮,還是趕緊回去上藥吧。來人,送唐小姐回儲秀宮。”

  “太子表哥,我沒說要走啊?姑姑的病情,我也是擔憂得吃不下飯,睡不著覺……”唐如玉道。

  正讓小太監端著藥的孫大通卻道:“唐小姐的氣色真好,依老奴這雙眼來看,起碼長了五斤,那皮膚更是白中透紅。”

  這話立刻引來唐如玉不滿地一瞥。

  宇文泓表情雖未變,但卻帶著些許嘲諷的語氣道:“嗯,表妹確實長胖了,可見宮裡的飲食表妹實在是喜歡。”

  唐如玉這才趕緊擺手澄清道:“太子表哥,我這胖……是有原因的,越是擔心我就越……是長胖……”誰知這表哥沒心思聽她解釋,已是抬腳就走了。“表哥……”看到宮娥攔著她要送她回去,氣得跺了跺腳,最後狠狠地瞪了眼孫大通的背影,都怪這閹人亂說話,引得表哥對她不滿,一回頭看到荀真正要走進來,“看什麼看?哼?”

  荀真卻是淡道:“唐小姐的氣色確實是好,可見有多為皇后娘娘擔憂了。”說完,越過她就要往前走。

  唐如玉卻一把攥緊她的手臂,“荀掌制這話是什麼意思?憑你也配嘲笑我?”

  “這話不是唐小姐自己說的嗎?我這哪是嘲笑你,還是你也認為你自己說的話很好笑?”荀真輕輕地撥了撥鬢邊的秀髮道。

  “你!該死。”唐如玉舉起手來想要教訓荀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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