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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了,反正我也沒什麼事,正好進去裡屋等她。”許悠擺擺手,逕自讓女史回去,自己邁進了荀真的臥室,看了看那繡架上的嫁衣,這丫頭的手藝倒是越發的精進了,頗為欣慰。

  莊翠娥在外面偷瞄了幾眼,心裡很是擔憂,不知荀真這會兒到哪去了?

  外面已交子時了,荀真仍未見蹤影,許悠的臉色越來越往下沉,這個丫頭到哪裡去了?遂把莊翠娥喚進來,“都這個時辰了,荀真到底去了哪兒?你給我老實說出來。”

  莊翠娥穩住心神,小心道:“恐是在呂蓉或方瑾處,她與她們倆交好。”

  許悠卻是不大相信地看著莊翠娥,安幸公主大婚,呂蓉這司設房的人也得跟去布置公主府,而方瑾本身就不是個太檢點的人,她是不大讚成荀真也她有過多交往的。遂拍了拍桌子,“莊翠娥,你給我老實交代,她到哪去了?我這就派人去這兩個人處尋去,若是尋不到,你就等著挨板子。”

  莊翠娥忙跪下來,“尚工大人,屬下沒有撒謊。”

  許悠站起來派心腹前去尚寢局與尚儀局悄悄詢問,就連尚食局方珍司膳那兒也沒落下,可回來的人都道沒見到荀真。

  她這才震怒起來,此時外面更敲了二更鼓,可荀真的人影到現在還沒見到,指著莊翠娥道:“她這樣多久了?你也別替她瞞,莊翠娥,你若是為她好,就趕緊一五一十地道出來。你是這宮裡的老人了,年少女孩兒不知事,你不教就算了,還幫忙隱瞞,萬一弄出事來,你這不是要害她嗎?”

  莊翠娥這才驚慌起來,許悠嘴裡的出事還能有什麼?不就是怕弄出孕事來,也不知道荀真的情郎是什麼樣的人?但想來不會是太監,荀真明顯是不贊成宮女與太監對食的,“這,這屬下沒想過,掌制大人沒交代過,只是我撞見過好幾次她……夜裡不在,天亮時分才回來的。”

  許悠不聽尚可,一聽頓時掩額癱坐到圓凳上,那表情甚是痛心,這孩子終究還是沒有聽她的,“到底有多久了?”此刻她咬緊牙問道。

  莊翠娥顫著牙關回答,“應該有個把來月了。”

  許悠不再吭聲,而是背著手看著外面黑夜,莊翠娥也不敢亂說話,將燈芯挑了挑,屋子裡亮光了不少。

  漏夜一點一滴地過去,屋子裡的兩人都面色極為沉重。

  荀真回來的時候,天色開始泛魚肚白了,尚工局一些早起之人見到她也不會奇怪,荀掌制八成是昨夜忙了一宿,大清早溜達溜達實屬正常,她看到內心都會有幾分尷尬的點點頭。

  本來可以早些回來的,都怪宇文泓在她要走的時候還纏著她再來一回,結果回來時天已大亮了。

  她推門進去,廳里靜悄悄的,看來莊翠娥還沒起來,松兒也沒到,鬆了口氣,輕手輕腳地推開房門,正要轉身關上房門,聽到身後有陰深深地聲音傳來,“你還知道回來?”

  尚工大人?

  荀真忙轉身看向那在窗前慢慢轉身看向她的許悠,星眸都要瞪大了,許悠什麼時候來的?迅速地看向一旁的莊翠娥,莊翠娥暗暗給了她一個昨晚的手勢。

  “你不用給她打手勢。”莊翠娥那小動作如何瞞得過許悠的眼睛,“你出去,荀真你也別想瞞我,呂蓉、方瑾甚至方珍那兒我都去尋過了,你給我老實交代。”

  莊翠娥給了荀真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推門出去了,荀真看到許悠那冰冷的面容,不知該不該要和盤托去,許悠卻是不待她說話,上前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扯開她的衣襟。

  “尚工大人,您這是幹什麼?”荀真忙伸手阻止。

  許悠不吭聲,眼神一沉,荀真阻止的動作就一頓,外衣被許悠一把拽下,接著是中衣,裡衣……一件件地掉到地上。

  荀真覺得難堪之極,眼看許悠要扯下她的兜衣,她忙道掩住,“尚工大人,您要問什麼我都老實回答您就行了,您何必……”

  許悠卻不聽她說話,一把將那兜衣扯下來,這才倒吸一口涼氣,那布滿吻痕的胸部實實告訴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此時,她看向荀真的目光是那樣的心痛難當,這個孩子怎麼這麼不自愛?

  荀真忙掩住的身子,許悠批判的目光讓她渾身不自在,定了定神,早就預想到會有這麼一天,哪有可能上得山多不遇虎的?

  “是誰?那個跟你有關係的人是男是女?”許悠冷冷地喝問,想到太子屢屢喚她到東宮,聲音提高,“那個人是不是太子?”

  荀真將外衣系好,看向許悠,“嗯,既然尚工大人已經發現了,那我也不再隱瞞,沒錯,與我有關係的人是太子。”

  “多久了?”

  “太子及冠禮之時。”

  許悠算了算,都將有三個月之久了,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他們居然來往這麼久?她再三叮囑,她還是當成了耳邊風,越想越難過,她上前舉起手來想甩她一個耳光。

  荀真不閃不避地看著她揚起手來,她沒有錯,忠於自己的情感有何錯?她愛太子,太子對她有情,他們為什麼不能做更親密的事情?

  這雙眼睛是那樣的璀璨奪目,是那樣的深情無悔,她舉起的手掌卻是怎樣也甩不下去,幾次狠心要打,最後卻是打了她的臉頰前停了下來,憤然收回手,“你怎麼這麼糊塗?太子不能給你名份,將來你若生了孩子,他也只會要你將孩子給別人撫育,你知道嗎?再說你就那麼確定他是真心的?搞不好他只是在貪一時新鮮而已,你有哪樣比得上綠霓?荀真,醒醒吧,別再執迷不悟下去了。”

  她就是知道太子是因為她是荀家後人的身份才會一再地接近,是真心將她當女兒看待,才會這樣苦口婆心地相勸。

  荀真卻是看了眼外頭初升的旭日,“尚工大人,你無須勸我,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他不會負我的,絕不會。”

  許悠冷笑出聲,笑荀真的天真,“你以為男人在床上的承諾都是真的嗎?荀真,別傻了,以後不要再出去與太子私會,我去司藥房借名目給你弄一碗避子湯來,現在只能祈禱你不要懷上太子的孩子,不然你會比誰都過得慘,相信我。”轉身準備離去,這事她自責多過責備荀真,都是她放鬆下來的結果。

  荀真卻是一把抓住許悠的手阻攔道:“尚工大人,不用了,我不會有孕的。”

  “他讓你喝避子湯了?”許悠想來太子還算有良心。

  荀真搖了搖頭,臉紅地將楚嬤嬤給她避孕一事說出。

  許悠聽後非但沒有開心,而是臉色更為鐵青,“這事到此為止,太子那兒有我,你是我尚工局的宮女,不屬於特殊宮女,他是不能隨意喚你去侍寢的,從今天開始,你出入不但要帶上莊翠娥還要帶上我指定的另外兩名宮女,還有我將每夜親自前來指導你的繡藝,聽明白了嗎?”一定要將他們隔離開來,時日一久,這情自然就會轉淡,荀真要痛苦也就這幾日。

  侍寢兩個字聽來很刺耳,荀真從來沒有把她與宇文泓夜裡在床上私密的行為解讀為侍寢,那只是出自真心的你情我願的歡愛而已,看著許悠僵硬而冰冷的背影,看來要說服她不容易。

  想到這麼多年來與許悠亦母亦師的關係,荀真還是想得到她的首肯與祝福的,看來惟有慢慢地說服她了,嘆了口氣。

  天黑時分,孫大通前來找荀真,卻在那個隱秘的地點遇上了等候在那兒的許悠,老臉一怔,“許尚工怎麼在這兒?”

  “孫公公,我是專程在這兒等你的,你回去轉告太子殿下,荀真是尚工局的宮女,不是特殊宮女,往後不要再來宣她了,侍寢的事情還輪不到荀真。”許悠冷聲道,說完轉身欲走。

  孫大通上前攔著,皺眉道:“許尚工,你這樣做不通情理,殿下與荀掌制之間的事情還不到你做主,再說連咱家都看得出他們兩情相悅,你何必棒打鴛鴦呢?”

  許悠冷哼一聲,“孫公公,若讓你的表侄女張司簿給皇上侍寢,你願不願意?”

  當然不願意,孫大通的下意識地就這是這個反應。

  孫大通的表情瞞不過許悠,“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孫公公,我疼愛荀真的心不亞於你對你表侄女的感情,所以此事沒有轉圜的餘地。”

  “這兩者不同豈能混為一談?”孫大通道。

  “有何不同?”許悠冷哼,“一個是未來的帝王,一個是宮女,在我眼裡都是一樣的。”

  孫大通知道許悠這人冷酷又固執,與她溝通是很困難的一件事,遂癟著嘴揮著拂塵離去。

  當夜,宇文泓就震怒了,竟下旨宣許悠連夜到東宮。

  當一看到許悠固執的表情,他冷道:“你憑什麼阻止荀真與孤來往?許悠你管得未免太寬。”

  許悠卻昂著頭道:“殿下與荀真夜裡私會若是被人發現,荀真的下場殿下想過了沒有?您只不過是貪圖新鮮而已,可荀真那傻丫頭卻會將一切當真,奴婢現在阻止你們,是為了荀真好,更是為了殿下好。”

  宇文泓從台階走下來站到許悠的面前,“你口口聲聲為孤好,為荀真好?許悠,其實這個世上最無情的人是你,別找那麼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孤與荀真的感情無須向你交代,孤警告你,許悠,當好你的尚工,其他的事情一概不要過問。”

  “恕奴婢不能接愛這條命令,荀真那兒奴婢會看守好的,殿下別想越雷池一步。”許悠冷硬道,“除非您要讓她成為特殊宮女,這不是荀真想要的,殿下的愛總會一天會轉移,何不給她一個安靜的空間?”

  宇文泓很討厭看到許悠這一副自以為是的面孔,她總是以自己的價值觀為標準,總是以自己的失敗為經驗,總是以為自己的決定就是最好的,殊不知這樣更傷人,“許悠,你在威脅孤?”

  “不是,殿下多慮了,長此以往,皇后娘娘會過問的。”許悠找著藉口。

  “她已經知道了。”宇文泓道。

  許悠微皺了皺眉,唐皇后已經知曉了?為什麼還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皇后在打什麼主意?這更堅定了她不會放任荀真與宇文泓來往,“殿下,若您沒別的吩咐,奴婢就要回去了。”

  她福了福,轉身就要走。

  “許悠,你不覺得自己這樣很自私嗎?你的失敗不能套用在荀真的身上,況且現在我是太子,你不過是一名尚級宮女?這就是你的禮儀?”宇文泓怒道。

  許悠回頭看著太子冷峻的俊顏,“殿下,奴婢的管轄權隸屬於皇后娘娘,除她之外無人有權處置六局的宮女,殿下此時不是皇上,還沒有這個權利。”現在的他要保護荀真根本不可能,就算是當了皇上,他又能給荀真多少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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