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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蘭忙捂住她的嘴不讓她說下去,曾經華國第一將軍世家的名銜早已不存,那正一品大員名頭早隨父兄而去,此刻她竟淚流不止。

  秋玉蝶得了這空檔,回過神來,“你……你敢打我?好啊,蘭姨娘,你縱侄行兇,我必定要稟報婆母治你的罪,來人,把這對姑侄給我綁起來,今兒個我絕不放過你們。”

  臉上越火辣,她的怒火就越早漲,不就是一破落戶的女兒嘛,有什麼了不起?竟敢打她的臉?

  荀真這回眼裡卻沒有淚水,若不是荀蘭擋著,她還要再扇那個秋玉蝶,這女人就是欠揍。

  秋玉蝶見荀真還想再上前,嚇得忙往後退,這個小丫頭的眼神像要把她吞吃入腹,而一旁的下人卻是紋絲不動,怒喝一句,“反了天了,還不趕緊抓起來……”

  “夠了,你還要丟人現眼到何時?“魏老夫人朱氏在房門口怒喝道,身旁的劉姨娘不停地給她順氣,怕她一口氣上不來。

  “婆母,你是沒看到,才進門這麼一會兒,就讓她侄女打我,這口氣我咽不下。”秋玉蝶瞪了一眼劉姨娘,八成是這個女人把朱氏引來的。

  荀真冷笑一聲,輕推開荀蘭,搶在她前頭說話,“魏老夫人,此事不關我姑姑的事,明人不做暗事,魏夫人的行事連我這個小丫頭都看不慣,我姑姑進了你家的門才這一會兒,就又是不讓進側門,接而又是潑茶,然後還打算再欺負,魏大叔當初同意娶我姑姑時,可不是這麼說的?”

  荀蘭怕魏家這對婆媳為難自家侄女,忙想把荀真拉開,她卻使了個眼色給她,讓她作壁上觀,由她發話即可,她可以得罪魏家婆媳婦,但姑姑不可以,頓時心酸得很。

  朱氏見過的大風大浪也不少,雖然對這小女娃兒也頗欣賞,當著她的面也能那般不卑不亢地說話,不像是小門小戶養得出來的,但秋玉蝶再不好也是她正經兒媳婦,遂沉聲道:“小丫頭,老身吃過的鹽還多過你吃過的米,我那兒媳婦是有點犯渾,可你在我魏家當著下人的面打她的臉,這可不合規矩。”

  “規矩?魏老夫人,難道正室為難進門還不到半天的妾室就是規矩了?

  那就無怪乎別人說魏家滿身銅臭了,就這規矩,才讓一個兒媳婦像潑婦一般指著別人的鼻子罵,若我今兒個不為姑姑出頭,他日你們是不是準備逼得我姑姑吞金自殺?”荀真冷笑著道。

  朱氏的老臉頓時扯不住了,士農工商,商戶的地位最低,這個小丫頭好利一張嘴,老臉上紋絲不動,“小丫頭,你還沒許人家吧,太過牙尖嘴利不是好事,將來許不到好人家的。我們魏家雖不是什麼詩禮之家,可祖上也是清白人家,從來沒有逼姨娘吞金自殺之事,自然也不會虧待你姑姑,今兒個我的話就擺在這兒,往後若有人再來這兒找蘭姨娘的不是,別怪我打斷她的腿。”回頭了一眼秋玉蝶,就她最不安分。

  秋玉蝶不服,婆母這樣就放過那黃毛丫頭了?“婆母,你怎麼這麼偏心?”

  荀真冷笑地看著朱氏,之前的話可是放了出來,朱氏若收拾不了秋玉蝶,那就真的是自打嘴巴。

  朱氏的臉上卻是淡淡的神色,朝一旁的幾名粗壯的僕婦道:“三夫人喝了酒在發酒瘋,把她架回自家院子。”

  秋玉蝶沒想到婆母來這一招,眼看雙手與雙腳被人抬起來,忙想大罵,朱氏身邊得力的家人媳婦趕緊掏出帕子堵住她的口,頓時新房清淨不少。

  朱氏重新打量眼前這蘭氏,不是一臉狐媚相,看來也是行事正派的人,比劉姨娘上得台面,再看了看臉色早已恢復淡然的荀真,竟笑道:“小丫頭,年紀小小心眼倒多,老身這已處置了我那兒媳婦,你可滿意?”

  荀真也知道這在宅子裡當了多年主母的人都會有一雙厲眼,剛才她刻意刺激逼這老夫人說那一番話出來保證姑姑將來在內宅的生活,而秋玉蝶的反應也在她意料之中,這樣沒面子的事明天府里一傳,秋氏這正室還何來顏面?

  荀蘭卻是愣了愣,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真兒除了仗義執著幾句之外並沒有說什麼?

  荀真卻是禮教周道的斂#行禮,“老夫人不怪罪就好,只因我們姑侄家中長輩俱已不在,晚輩憂心姑姑才會在老夫人面前班門弄斧。”

  朱氏是越看這荀真越喜歡,她的大孫女跟她年紀相當,可卻不如她機智靈敏,娶進的兒媳婦一個比一個不堪,竟是對荀真格外的看上眼,上前拉著她的手道:“你們姑侄在外計生活也不易,不如這樣吧,你就住進魏家來也好有個照應,老身保證定給你尋一戶好人家。”

  荀真被這老太太慈祥的面容與那話語嚇到了,她沒做什麼吧?

  荀蘭沒想到魏老夫人竟然如此好說話,上前施禮,“老夫人在上,婢妾這廂有禮了,多謝老夫人一番美意,只是婢妾這侄女住進來不合適。”

  “對啊,不合適,哪有姑姑帶侄女住在婆家的?沒得讓人笑話。”荀真也趕緊推拒。

  朱氏沒想到自己一番好意,她們姑侄二人同時拒絕,除了秋玉蝶那兒媳婦之外,還真沒有人這樣拂她面子?臉色一冷,“老身說使得就使得,小丫頭,別以為老身是什麼人都讓住進魏家,將來你出閣了我也會少不得給你備一份嫁妝,就衝著老身喜歡你。”

  荀真的長輩很早就去世了,未曾謀面的奶奶是生小姑姑的時候難產走的,雖然這魏老夫人很是固執,可是那疼愛之色還是很明顯的,心房顫了顫,眼含感動,竟上前親熱地攙著老夫人的手,“老夫人的錯愛,晚輩真的無以為報,只是……”

  “只是她不能住到魏府里。”突然門外響起一道男聲。

  朱氏驚訝地回頭,眼含怒氣,這裡是內宅,一般外人是不能進來的,家裡的僕人今兒個都怎麼了?卻看到自家老頭子身邊站著一名風華絕代的男子,那風質氣度一時難以言表,只覺得貴氣非常,讓人的膝蓋忍不住要跪下來。

  宇文泓上前把荀真拉回來,看了一眼震驚的朱氏,然後朝魏老爺子道:

  “魏老夫人眼光不錯,可借她卻是萬萬不能住到這裡,還請老夫人見諒。”

  這哪是什麼見諒的話?分明是讓她不要亂打主意,這個年輕人怎麼那麼狂傲?朱氏既好笑又有點不悅,真是一番好心被人當成了驢肝肺,想要說幾句,自家老頭子就猛打眼色,這才住嘴。

  “她不過是喜歡這女娃兒才會這麼說的,絕不是要奪公子所好。”魏老爺子笑呵呵道,這男子比當年初相見時更沉穩了,好在當年沒有做錯決定,不然魏家也不會從一個中等商戶壯大到如今的地位。

  荀真的手不禁暗暗掐了掐宇文泓,這說的是什麼話?看吧,讓人誤會了去,害得她的臉色通紅起來。

  荀蘭所站的方位自是看到自家侄女的小動作,而宇文泓卻是不在意地隨手把真兒的手抓住,那親昵的姿態與包容的眸子,實實告訴她,他們已經發展出不尋常的關係來,而真兒眼裡的感情也騙不了人,這是福還是禍?難免擔憂。

  魏家老夫婦在前引路,要把宇文泓與荀真送出去。

  “真兒?”荀蘭喚了一聲,眼裡似有話要說。

  荀真一把甩開宇文泓的手,朝魏老夫婦福了福,然後轉身朝荀蘭而去,可見姑侄二人還有話要說。

  朱氏看到宇文泓似不放心,遂拍著胸脯道:“公子無須擔憂,回頭老身自會安排妥當的人送她出來,不會出事的。”回頭要問一問老頭子這年輕公子的來歷,當著人的面牽著那小丫頭的手始終不大好,一看兩人就是未成親的關係,那小丫頭的閨譽都要毀了,果然年輕人多魯莽。

  宇文泓笑了笑,“我不是信不過老夫人,只是令兒媳有點讓人擔憂。”

  也沒明說擔憂什麼,可是這句話一說出來,魏家兩老也能意會。

  “我自會讓內子多多約束她的。”魏老太爺立刻恭敬地回話。

  老頭子這語氣讓魏老夫人很是疑感,自家老頭今兒個是不是吃錯藥了?

  對著那些官居一品的要員也沒見他有這恭敬樣,而這年輕人頂多不過二十歲,竟是必恭必敬的說話。

  屋子裡的荀蘭卻是把丫鬟等人遣出去,好在經過剛才那一鬧,所有的丫鬟都知道這蘭姨娘惹不得,聽話的魚貫而出,情有那劉姨娘示好地一笑後才出了去。

  荀真看了看,“那劉姨娘比秋氏要好相處。”聽說生了魏綸的庶長子,沒有嫡子之下,身為庶長子的生母能夠這樣已經難得了。

  荀蘭卻沒有心思去計論劉姨娘的事情,而是嚴肅地看著荀真,“真兒,你老實告訴姑姑,你與宇文家那小子是不是……”,她的臉一紅,這話不好問。

  荀真卻是有些迷糊,疑道:“姑姑,你到底要問什麼?”

  “還能問什麼?他是不是把你拐上床了?”荀蘭看到她的樣子,不禁氣著把話一口氣問出。

  荀真愣了愣,雖然兩人上回沒真的做成那事,但還是赤著身子相見了,而且該乾的也幾乎幹完了,身子一燙,臉上發熱,竟不敢看姑姑的眼睛。

  荀蘭看她的樣子就知道被宇文家那小子得手了,心下拔涼拔涼的,身為荀真惟一的血親長輩,竟是失職得很。

  “姑姑還是反對嗎?”半晌,荀真疑慮地問。

  荀蘭伸手摸了摸她的秀髮,“傻孩子,姑姑反對,你就不跟他在一起了嗎?只是姑姑怕你吃虧,雖然他家對不起我們荀家,可你真的喜歡他,姑姑……自也不會反對你們。”罷了,只要侄女覺得開心,她還有什麼好反對?

  她自已不也割不下魏綸嗎?憑什麼攔著真兒的感情。

  “姑姑。”荀真得到荀蘭的首肯,竟衝到她的懷裡抱著她,感動的要哭,真怕姑姑也與許悠持同樣的意見,兩個她最在乎的長輩一致反對,那她的心真的很難受。

  荀蘭摸著她的秀髮,“真兒,我看得出他現在對你也有情,但是關於將來,他可有說什麼?你別傻到什麼都不問任他胡為,最後吃虧的肯定是你。

  ”她是過來人,那些年中就算對魏綸動情了,可想著沒有將來,她是沒少拒絕魏綸,論這個真兒比她勇敢。

  荀真抹了抹淚水,“有,他說過,會想辦法的。”

  魏綸回房的時候,看到荀蘭正痴痴地坐在那兒,不知道在想什麼?上前去攬著她道:“阿蘭,對不起,我沒想到秋玉蝶居然做得如此過份。”後來秋氏再來新房鬧的事情,他也知道了,自是更覺得對不起荀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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