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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親也氣極,這回不再給她好臉色看,而是嚴厲地道:“你今天就回去魏家,你是正室,她搶不過你的風頭去,還有,過些日子,把劉姨娘生的那個庶子跟你婆母稟明養在你膝下,趁他現在還小,你都聽明白了嗎?”

  她當時哪敢回話,只是暈暈噩噩地就讓身邊人收拾東西趕回魏家,搶先一步進了門,還沒進內宅,就看到那花轎正準備從側門入,頓時心火就起,魏家還把她這正牌媳婦看在眼裡?

  忘恩負義的男人與小賤人,別想過得好,她在心裡狠狠地想。

  門房為難至極,這蘭姨娘是三老爺心尖尖上的人,而這三夫人是主母,這可如何是好?正想說話之際,三夫人的聲音又冷冷地喝道:“還不趕緊把門關上,愣在這兒幹什麼?”

  坐在花轎里的荀蘭聽到魏綸的正室在給她下馬威,心下也思忖起來,若今兒個服了軟,日後在她面前還能抬起頭來?從側門進與從後門進那地位可是差別甚大,無論如何也不能從後門進。

  但是若鬧得太大,魏綸下不了台來又該怎麼辦?一時拿不定主意,而媒婆等人也沒有給她遞個話。

  細思了一會兒,雖說納妾是尋常事,不管秋玉蝶是好是壞,她進了魏家門終究是在人家心上插了一刀,遂柔聲道:“大姐,魏爺許諾過我會從偏門進,這也不算壞了規矩,等過了今日,妹妹定會去上房給姐姐道個不是。”

  話語雖然輕柔,但也表明了絕不走後門,但也在一定程度上服了軟,這在場的人都是聽到的。

  媒婆的頭也不禁點了點,這蘭姨娘看不出是小家小戶出身的,這作派倒也坦蕩,面子、里子都沒有輸,遂笑道:“夫人您看,吉時將至,還是莫誤了才好,魏爺可是再三交代的。”

  “現在她是主母還是我是主母?我說了不行就不行。”秋玉蝶才不會吃她那一套,賠禮道歉,我呸,姑奶奶今天就要好好治治你這狐狸精。

  荀蘭也被她那冷硬的聲音激出火花來,遂揚手把媒婆招來,隔著一道帘子道:“煩你老進去給魏爺通個話,就說若今天讓我從後門進,那這為妾之事就此作罷。”

  “姑娘,你這是幹什麼?”媒婆可是收了魏綸不少好處的,魏綸還說禮成後再給她一百兩作為答謝。

  荀蘭不做聲,此事由不得她再插嘴,魏綸的妻子還應交給魏綸自己來解決。

  秋玉蝶看到那轎夫與媒婆臉色難看,臉上的笑意更是大大的,當年劉姨娘開臉時可沒有這麼風光,只是給她倒了杯茶就算完事了,所以她才沒對她有太大的敵意,但眼前這個不同,一進門就是那貴妾的作派,現在不殺殺她的威風更待何時?

  魏綸與一眾看熱鬧的賓客趕至的時候,魏家大門已經有了不少看熱鬧的人,而花轎不進不出的,秋玉蝶又是端坐在圓椅內,看樣子是打定主意要與荀蘭耗下去。

  荀真看到這兩方對持的畫面,果然最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上回她早已提醒過魏綸,一定要把秋玉蝶安撫好,正室喝過妾室的茶這才算是全了禮儀,可魏綸怎麼到現在連個秋玉蝶也沒搞定?這真的讓她大失所望。

  宇文泓看到她的目光中有幾分薄怒,握緊她袖下的手,在她耳邊道:“你急也沒用,這事只能魏綸有能力解決。”他不好出面,不然收拾一個秋玉蝶也不在話下。

  荀真輕呼出一口濁氣,悶聲道:“我知道,只是覺得魏綸處理此事欠妥,早就說齊人之福不好享,您往後也會知曉。”不由地瞥了他一眼,男人果然沒有一個是好東西,想要甩開他的手。

  他卻是緊抓不放,臉上洋溢著笑容,這笑容很是古怪,荀真沒看明白,反正這人的心思也不好猜,猜來猜去傷腦力,兩眼緊盯著魏綸,看他會怎麼做?

  魏綸一把將秋玉蝶拉起來,小聲道:“秋玉蝶,你別在今天耍花樣,不然我就真的給你一封休書,讓你回娘家。”

  秋玉蝶也不懼他,“休書?”鼻子冷哼一聲,“魏綸,如果你不想讓別人知道你寵妾滅妻觸犯了國法,那你今兒個就可以把休書給我。”別把別人當傻子!“給不了休書,那就讓她走後門。”最後更是放出狠話來。

  魏綸頓時臉色變綠,這個女人越發的不知好歹,看到街上之人都在看熱鬧,而父母的臉色同樣難看,媒婆又上前悄聲把荀蘭的話告之,那臉色更是難看到極致。

  難怪阿蘭的侄女會說齊人之福不好享?現在他里外不是人。

  “秋玉蝶,若你今天真的要耍橫,別怪我日後再也不進你的房。”他低聲威脅了一句。

  荀真看到這對夫妻面對面咬牙切齒的樣子,果然是怨偶一對,儘管秋玉蝶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心下始終存了一份傀疚,但還是慶幸魏綸不愛正妻,這樣姑姑才能有好日子過。

  高文軒看著那僵持不下的場面,暗暗看了眼荀真,她眼裡的擔憂之色很明顯,而太子又不適宜出面,恰好宇文泓給他遞了個神色,當即會意,上前狀似溫和地笑道:“魏兄,吉時都要到了,怎的花轎還不進門?”

  魏綸暗瞪了一眼秋玉蝶,笑著讓人把花轎抬進來。

  秋玉蝶才不懼他的威脅,她是官家女,他哪敢真得罪她?上前擋著,“要從這兒進魏家的門那就踏過我的屍體。”

  魏老夫人朱氏看不過去,正要親自上前把臉面丟盡的兒媳拉回來,事情到了這地步,她還不依不讓。

  高文軒臉上的溫和一收,帶著輕蔑看了一眼秋玉蝶,語氣輕冷地道:“魏兄,聽說你的妻室是正四品官員的女兒,不會是騙我的吧?官家女兒都是有良好教養,可魏夫人整一個潑婦狀,真丟我們官家的面子?再說自古以為貴妾從側門進是合乎禮法的,不知魏夫人擋在門口依的是那條律法?魏兄這妾侍也是出身良家女,當得這貴妾的身份,魏夫人不許她進門又依的是哪條律例?這種惡妻,魏兄休了也不為過。”

  這話一放出來,魏家的親眷還有魏綸的好友都紛紛指責秋玉蝶,那私語聲讓秋玉蝶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正要喝一句:“你是誰?哪輪到你管我們家的……”

  朱氏忙一把拉住她的手,低聲狠厲地道:“人家是高御史的兒子,堂堂狀元郎,你是不是想讓我魏家顏面掃地才甘心?還有你自已的名聲是不是不要了?”

  高家的人?那個御史大夫的兒子?

  糟,若是讓他父親上摺子彈劾教女無方,那父親的仕途必定受損,這才不得不收斂起那潑婦狀。

  秋玉蝶悄然看去,這是未出閣閨女的夢中郎君,再一看他相貌堂堂,主要是那股子的書卷氣甚是迷人,還有那疏淡的神情,這才是官家子應有氣派,臉色紅了紅地任由朱氏拉走,可恨當年她為什麼就嫁不到這樣的人家?偏要嫁給那個滿身銅臭的魏綸。

  魏綸趕緊親自指揮讓花轎進門,然後又安撫一眾的親戚與賓客。

  荀真看了眼高文軒,然後又看了眼身旁的宇文泓,低聲問詢,“您老實告訴我,文軒哥哥是不是您讓他來的?”她剛剛就納悶,柳相尚查不到她姑姑以另外的身份嫁進京城首富魏家,高文軒就更不可能查到姑姑的下落,進而來喝喜酒,惟一的答紊就是身旁這男人把消息透露給高文軒並做了安排。

  宇文泓親昵地把她的秀髮撥到耳後,挑眉道:“你說呢?”

  “對我還要賣關子?”荀真嘟嘴道。

  “孤不適宜出現,魏綸的正妻秋玉蝶又一直在娘家,她遲早要生事,高文軒好歹頂著狀元郎的名頭,又是御史大夫的兒子,秋玉蝶也會有所顧忌,好在秋家之人沒隨這女兒糊鬧。”宇文泓道,可這語氣聽來似乎有點惋惜。

  荀真卻是笑得更甜蜜的握緊他的手,“經此一鬧,姑姑在魏綸的心目中地位肯定上升不少,魏夫人終究不聰明。”她嘆息一句。

  之後的拜堂很順利的進行,而秋玉蝶的火焰也被壓下,但仍在荀蘭給她敬茶的時候,假意手沒拿穩那茶碗,竟讓秋玉蝶的身上被濺上不少茶水,好在現在是冬季,那茶水再溫熱也燙不傷人,只是魏綸眼神陰暗地看了眼秋玉、蝶得意的嘴臉,等過了今天他會讓秋玉蝶好看,不顧禮儀,心疼地親自扶起荀蘭,讓人扶她下去。

  而荀真早已是坐不住,扯開宇文泓的手,小跑著進內宅去看姑姑,難免暗罵秋玉蝶一句。

  “姑姑,你沒事吧?”荀真看到丫鬟在門外守著,遂隔著門問了一句。

  荀蘭聽用,忙讓人將荀真帶進來,剛換上新衣裳的她拉著荀真的手,“真兒,姑姑沒事,那茶水燙不了人。”

  “秋玉蝶實在太過份了。”荀真怒道。

  “這是我魏家的地方,你是誰?怎敢在我魏家大放撅詞?”秋玉蝶仍未打算放過荀蘭,竟又尋上門來。

  荀真正要說話,荀蘭卻是一把將她護到身後,原本對她的歉意竟是全部消散,“姐姐,你莫要太過份,泥人尚且有三分土性,老爺也不會任你胡來?我這兒不歡迎你,你趕緊離去。”

  秋玉蝶哼了一聲,抬手準備打荀蘭一巴掌,“你進了魏家的門就得聽我的號令,我是主母,你可要記好?妾侍有妾侍的規矩。”

  荀真眼看荀蘭不備就要被秋玉蝶厚實的巴掌打在臉上,趕忙上前一把抓住秋玉蝶的手,冷聲道:“魏夫人,我姑姑已經不與你一般見識了,你還要這樣冥頑不靈嗎?這就是正室的風範?”

  “黃毛丫頭,輪不到你來教訓我?”秋玉蝶怒罵,“你姑姑是賤人,你就是小賤人,全是一路貨色,你們家都是一群沒教養的人,難怪養的女兒要給人做妾……”這個丫頭異常的眼熟,可她就是想不起在哪兒見過她?

  荀真最恨的就是有人侮辱她的家人,當年就為了於如藝嘴裡的一句賣國賊,她就與她廝打起來,此時秋玉蝶的話深深地刺痛她的心,若不是家中獲罪,她姑姑就算嫁到皇室為正妃也是綽綽有餘,而她也無須連喜歡個人都不敢光明正大,這一刻,她對宇文家的仇恨升了上來,聽到秋玉蝶越說越不堪入耳,一腔怒火發泄到秋玉蝶的身上。

  魏家的下人都嚇住了,而荀蘭只是愣了一會兒後也沒有攔住荀真的手。

  荀真的巴掌打到秋玉蝶的臉上,那張臉此刻陰暗的像是從地獄而來一般,“秋玉蝶,憑你沒有資格侮辱我的家人。”趁來玉蝶還沒反應過來,她又扇了一巴掌,“身為女人我也替你感到丟臉,姑父不喜歡你果然是有原因的,丈夫納妾固然不對,可你這個正妻又做了什麼?”她的巴掌越大越響,“你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只會一味的怪罪別人,我姑姑比你更像一個正室,秋玉蝶,你有什麼比人強?論身份,你不過是四品京官的女兒,而我姑姑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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