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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就如荀真所思那樣,大理寺卿額冒冷汗地趕緊進來稟報,“皇上,臣該死,那幾名宮女居然畏罪上吊自盡了。”

  什麼?

  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尤其是馮貴妃,昨天夜裡那人向她匯報時沒說過這幾名宮女都死了?她第一個去殺的是荀真,失手後就走了,那幾名宮女是何人所殺?此刻,她捏緊手中的絹帕,

  這種局面不是她樂見的,心底的不安如湖水被風吹皺那般循循擴散。

  “可見她們都是畏罪自殺了,皇上,依臣妾所見那香囊里不利於淑妃妹妹的香料必是這幾個人所為,這可是證據確鑿。”馮貴妃趕緊道。

  荀真的目光卻是看向馮貴妃,“娘娘,奴婢卻不是這樣看的,娘娘認為她們是畏罪自殺,可奴婢卻認為她們是被人所殺,是有人要讓她們死好儘快讓這事過去,再說昨夜奴婢也有同樣的遭遇,皇上,您是明君,請您明查,還奴婢們一個清白。”

  宇文淳不滿地看了眼母親,剛開始的幾句話讓他以為她會同意幫他,誰知卻是要把荀真一棍子打死,遂道:“父皇,兒臣覺得娘與這奴婢所言都有道理,可凡事都得講證據,荀真,本宮問你,你說你被人暗害,可有人證,不然就是你的一面之詞。”暗暗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荀真看了眼宇文淳,她不可能把他供出來做證,不然他幫她所說的話都將不再有力度,可看到他那私底下的動作,她立刻領會,把衣領打開,將那因為蒙面人的白綾勒出來的紅痕展示出來,兩眼明亮地道:“皇上,奴婢脖子上的這條勒痕還沒有消失,可見奴婢沒有說謊,昨夜是有人闖進天牢意圖殺害奴婢。皇上,若您不信,可以讓人來驗這傷是真還是偽?”

  宇文泰的臉色沉重起來,天牢里關押的犯人都能有人前去暗害?目中可有王法?真真可惡,重喝一句,“來人,給她驗傷。”

  宇文泓朝那驗傷的人使了個眼色,那人即會意地把荀真拉下去,皺著眉頭道:“父皇,兒臣開始只是覺得淑妃娘娘小產的事情很是可疑,沒想到還能牽扯出這麼多事情來,那幾具死屍,兒臣願帶人去驗,看看他們可是上吊自盡的?還是被人殺了再擺出上吊的姿勢?”

  “對,對,太子所說皆有道理。”大皇子又附和了一句,然後趕緊表忠心,“兒臣也願跑一趟為父皇查明真相。”

  宇文泰胸口的悶氣這才消散了一些,點了點頭,“你們兄弟出面,朕就更放心。”

  宇文泓與大皇子這才起身行禮退下。

  “皇上,看到皇子們如此兄友弟恭,臣妾很是欣慰。”唐皇后道,剛剛被皇帝所不喜,現在說這話正是時候。

  宇文泰微微點點頭,對於剛剛與髮妻的齬齟也雁過了無痕,這讓唐皇后臉上的鳳儀擺得更足。

  “看到幾位皇子的姿態,臣妾都羨慕極了。”柳德妃的語氣里微有一絲的失落。

  宇文泰看向她,“德妃,不用羨慕他人,朕會多到你寢宮走走的。”

  這話一出,在場的幾位后妃都側目,看到柳德妃的臉上的嬌羞之色,手中的粉拳握得更緊,都這個時候還有心思邀帝寵,柳德妃果然好手段。

  唐皇后早就知道帝王所謂的愛也不過是如此,早在很多年前她就不希罕也不在乎了,淑妃的好日子只怕也要過去了,輕喝了一口茶水掩飾內心的不屑與冷然。

  被帶下去驗傷的荀真重新回到殿裡,剛好看到后妃爭寵的那一幕,心裡微微有幾分驚訝,原來帝王對淑妃的寵愛也不過如此,淑妃剛小產,他就表示要到別的后妃那兒多坐坐,這話里的暗示明顯得很,想到宇文泓將來也會是帝王,那他是不是也是這種寡行薄倖之人?

  此時她的心裡微涼,他一會兒對她好,關懷備至,一會兒卻又冷嘲熱諷,一臉冷然,帝王之愛也是這樣嗎?

  時冷時熱,誰受得住?

  都處在生死的關頭上了,她還有心思想這些有的沒有的事情,低頭苦笑了一下,太子如何又與她何干?還是想想待會兒如何逃出生天才是正理,瞬間,她的面容一整。

  抬頭察覺到宇文淳暗看她的眼中關懷之意很明顯,心裡一暖,七皇子這朋友還是很值得信賴,她暗中也給了他一個讓他放心的眼神,然後不卑不亢地站在原地。

  那個給她驗傷的太監彎腰稟報,“稟皇上,這宮女脖子的傷是勒痕無疑,而且依那深度與顏色來看,可見是昨兒夜裡的事情,而且當時是勒得很緊才造成的。”

  “皇上,這證明奴婢所言非虛,若不是奴婢大命,恐怕此刻已經成為一具死屍了。”荀真清朗的聲音在殿裡響起。

  馮貴妃立即接話,“荀真,不會是你自己弄出來好脫罪的吧?”

  “娘娘這話,奴婢聽著很是可笑,奴婢是發哪門子的瘋把自己弄成這樣?再說奴婢與這幾名宮女是關在不同的牢房裡,如何得知她們的遭遇?然後把自己弄成這樣來脫罪。”荀真挺直腰板反駁。

  “馮妹妹,本宮覺得荀真這話頗有道理,她也不會想到今天只有她存活。”唐皇后此刻認同荀真的說法。

  “娘娘,臣妾也只是猜測而已,只因此事越來越蹊蹺。”馮貴妃掩心道,“而且臣妾也為淑妃妹妹不值。”感覺到兒子投來的目光,她更是不忿,荀真不過是個下賤的宮女,憑什麼她要改變主意救她?這時候她微偏頭假意看不到,只有胸口的鬱悶讓她透不過氣來。

  荀真覺得這幾名后妃甚是可笑又甚是虛假,她們當中沒有一個人是真心為淑妃著想,卻偏要裝做一副姐妹情深的樣子?

  柳德妃卻是在一旁沉吟,沒有十足的把握她是不會輕易出手的,更何況她今天已經得了彩頭,故坐山觀虎鬥。

  宇文泰的神色頗為不悅,警告地看了一眼明爭暗鬥的兩人,還是德妃明理,乖巧地坐在一旁,想到她豐腴身子上的凝膚滑脂,他突然覺得身下一緊,看到兩名皇兒急忙而來,忙端起茶碗來掩飾此刻的尷尬。

  宇文泓進來行禮道:“父皇,兒臣已經去驗過了,那幾名宮女果然如她所說是被人所害的,死後才被做成了上吊自盡的樣子,大哥,你說是不是?”這個皇兄今天的表現也甚讓他滿意,不枉他送了一份大禮給他。

  “太子所言甚是,兒臣看到聽到的都是這樣。”大皇子趕緊道。

  “父皇,既然如這宮女所言,可見她不是害淑妃娘娘的主謀,依兒臣所見,她應該是無辜的。”宇文淳抓緊時機建言。

  宇文泓微微一笑,“父皇,七弟所言還是有幾分道理的,只是這幾名宮女已死,現在僅有她是存活的,兒臣翻查過尚食局的檔案並沒有問題,而且對比字跡與署名也是這幾個人,應該不會有人事後造假。”說到這裡,微頓了一會兒,“只是兒臣心中尚有疑問,若她說她所做的香囊沒有問題,那淑妃娘娘那兒有問題的香囊又是從何而來的?”

  宇文淳的目光頗為不善地看了一眼宇文泓,他果然還是要為難荀真,上回跟他說的話都是白說了,荀真到底哪裡得罪他了,他要這樣置她於死地?

  荀真皺眉看向宇文泓,他繞來繞去又提到這兩隻香囊的問題?到底意欲為何?雖然知道他不會害自己,也知道他是故意要在眾人面前撇清與她的關係,這樣才能救她,可她的心裡還是微微揪緊,突然腦海靈光一閃,他難道是要?

  故而她的表情凝重起來。

  宇文泰再度嚴肅起來,臉色相當不悅地道:“既然尚食局有記錄,尚工局應該也有,來人,傳尚工局的尚級宮女前來,朕要問話。”

  對於這弟弟的目光,宇文泓並不理會,七弟還是過於單純了,以為僅憑几句話就可以讓父皇不定荀真的罪?這太天真了,父皇不是傻子,惟有多繞幾個圈,才能混淆父皇的視線,果然如他所設想那樣由父皇親自要求查看尚工局的檔案,這比任何人提出查檔案都要有力度,至少可以減輕懷疑。只是那小女人看過來的目光讓他很是不悅,這丫頭都這時候了還有心思為別人擔心,而且流露出一絲絲的對他的不滿。

  他心裡的怒火微燃,嘴角繃得更緊。

  荀真的心一緊,果然如她所想一般,他繞來繞去就是為了證明那兩隻香囊非她所制,雖然她可以因此脫離關係,可是蓉蓉該怎麼辦?就在她的心思起伏不定的時候,看到綠衣閹人走進來。

  “皇上,許尚工求見。”

  宇文泰微微詫異,他這才剛派人去宣許悠,這才一會兒功夫她就來了?

  “宣。”

  許悠帶著莊翠娥及另外幾名女史邁入偏殿,放下手中的捲筒,恭敬地行禮,“奴婢參見皇上。”

  “平身。”宇文泰看著許悠道。

  “皇上,奴婢有事要稟奏,事關淑妃娘娘滑胎的那兩隻香囊。”許悠低著頭道,“奴婢事後翻查過檔案,這才發現香囊並非是荀真所制,而是另有其人。”

  “不可能,皇上,臣昨日審過,這宮女一口就承認那兩隻香囊是她所做。”大理寺卿忙道,若是現在讓荀真推翻口供,那對他很是不利。

  “大理寺卿說得沒錯,朕當日也聽聞她親口說過這兩隻香囊是她做的。”宇文泰對於許悠想要用這種方法來救荀真很是不高興,把茶碗放得甚是震天響。

  眾人俱心頭一跳。

  馮貴妃柔柔道:“皇上,臣妾當日也在場,聽到的也是這樣,許尚工,你要救愛徒也不能隨便把無辜之人拉來頂罪,這可是欺君大罪。”

  唐皇后的目光一瞬間變得銳利起來,許悠到底是要幹什麼?把她的吩咐當成了耳邊風?

  許悠磕了一個頭,“皇上,貴妃娘娘,奴婢正是不想犯了欺君之罪,這才趕緊前來向皇上稟報實情,也是不想冤枉了無辜之人。”

  宇文泰突然朝荀真喝道,“荀真,朕問你,這香囊是不是你做的?”

  荀真被帝王這一喝回過神來,果然還是要用蓉蓉來替換才能讓她免罪,蓉蓉同樣也是不知情的,她又何嘗不是無辜的?只是現在若她一口承認是她做的,許尚工及莊翠娥等人就麻煩了,若是她不承認,那蓉蓉又該怎麼辦?

  此時,她為難了。

  許悠知曉荀真的個性,遂不給她想清楚的時間,忙道:“皇上,這香囊真的不是荀真所制,之所以會出現這種錯誤,實因她與做香囊之人情同姐妹,而且當時淑妃娘娘有誤會要怪罪,她出於友情所以才會一力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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