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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悠這時候臉色才緩和了一些,伸手扶她起來,“好了,是我的語氣過於嚴重了,皇后娘娘是太子的生母,這是宮裡所有人都知道的,今兒個你也累了,回去吧。”

  荀真再次行禮告退,關上門之前看到許悠轉到窗前看著那晚霞,很是落寞的樣子,心中微有所動,然後才把門用力地掩上。

  轉了幾道彎,回到自己的住處,錢芳兒正與莊翠娥兩人說笑,一看到她進來,忙起身相迎,“掌制夫人回來了,我們還等著您回來用晚膳呢?今天的晚膳倒是很豐富。”

  荀真抱住朝她搖尾巴的小球兒,然後坐到飯桌前,看了看,桌上擺了一道醬香牛肉,一道蔥蒜爆五花肉,一道水煮魚,一道烹鮮鴨,一道白菜燉肉,一道清炒秋瓜,比平日豐富不少。

  “這是怎麼回事?這不符合規定。”荀真眼裡頗為好奇。

  松兒從角落裡閃出來,臉上露出靦腆的笑容,“掌制夫人,屬下去拿飯菜的時候,她們說是答謝掌制夫人今天在陛下面前為粗使宮女們美言了,大部分的人只是挨了十板子,之前大家都誤會了掌制夫人,這算是賠禮道歉。

  荀真抓起筷子挾了一塊秋瓜嚼了嚼,還不錯,遂招手讓三個人都入席,“坐下吃。”

  松兒不好意思落坐,咬著牙站在一邊,按等級她連與莊翠娥等人平坐的資格都沒有。

  “好了,今天既然有人給我們送好吃的,大家一起吃才開心。”荀真一把拉著松兒坐下,假意沒看到她臉上輕微的傷痕。

  松兒心裡也怕被追究,沒想到荀真是如此通情達理,並沒有問她今早幹什麼去了,這讓她心裡更過意不去,眼珠子掉下來,“掌制夫人,屬下……”

  荀真給她挾了一筷子菜到她碗裡,“松兒,雖然我們之間隔著等級,可是我仍希望你能真正的對我忠心,我也不會為難你。”

  “掌制夫人,我耳根子軟,聽人挑撥時,並沒有第一時間就向掌制夫人匯報,私心裡……還……還相信了別人的胡言亂語……”松兒哭著跪下道。

  “事情都過去了,我也不會再追究,起來吧……”荀真道,吃了一口菜,看到對面的錢芳兒有些心不焉,“芳兒,你怎麼了?”

  錢芳兒忙道:“菜太好吃了,屬下一時只顧著吃菜沒留神,掌制夫人可有什麼吩咐?”

  荀真笑了笑,“沒有。”

  因為這次粗使宮女的事件,荀真在皇帝面前說了求情的話,讓一大群的粗使宮女對她很是感激,這樣帶來的好處就是讓宮女冬衣fèng製得以順利進行,挑出來的那二三十名特例進尚工局暫時趕製冬衣的粗使宮女都不敢偷懶,在莊翠娥的組織下,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進行。

  莊翠娥還笑著說:“這次真是禍兮福所倚,我原本想來的那些制她們的招現在是一個也派不上場。”

  過了兩天,來荀真處玩耍的方瑾一面與呂蓉磕瓜子一面道:“你們聽說宮裡死人了沒有?”

  “什麼?還有死人?”呂蓉驚道。

  “蓉蓉,宮裡死一兩個人有什麼出奇的?”荀真隱隱猜到一點什麼,然後抬頭看著方瑾,“是哪宮的宮女死了?”

  “神了,真兒,你都快成了鐵口算命仙了,改明兒可以去攤攤了。聽說賢妃娘娘身邊的貼身宮女投井自盡了,現在那口井讓皇后娘娘派人去封了。”方瑾煞有介事地道:“聽說這宮女不安份,被人抓了個正著,後來怕傳揚開來丟臉乾脆一死了之,依我說,好死不如賴活著。”

  荀真的身子不禁打了個哆嗦,若那天她不是剛好藏起來,被皇后娘娘抓到只怕也要遭殃。

  “真兒,你怎麼了?”呂蓉推了推她的身子道。

  “沒什麼。”荀真又握緊繡花針道,然後斜瞄了一眼呂蓉,“蓉蓉,你怎麼還這麼閒?我讓你回去多看看司珍局例年來的作品,你怎麼不聽?”

  “我看那個幹什麼?反正這次掌珍的位置也輪不到我坐,我哪斗得過那個莫華依,我可不想步鍾掌珍的後塵,掌級宮女離我遠著呢。”呂蓉嘆氣道。

  方瑾敲了她一記,“你呀怎麼這麼懶?若是換成我有這機會還不趕緊努力,整日就知道吃,叫你吃貨也不為過。”

  “好啊,你敢取笑我?”呂蓉站起來朝方瑾掐去,頓時兩人笑鬧成一團。

  荀真看了直搖頭,尚工夫人到現在還沒有公布最新的掌珍人選,可見還在考慮她的話,低頭看到那威嚴的四爪金龍,不期然想到宇文泓,咬了咬唇,不知他有沒有懷疑過自己的身世?算了,相信皇后也沒有那麼大的膽子魚目換珍珠,只是心裡隱隱為他擔憂。

  一不小心,針刺進肉里,血珠子冒出。

  呂蓉忙抓住她的手含了起來,一會兒後,責道:“真兒,你怎麼不小心一點,好在沒有滴到禮服上,不然一來不吉利,二來太子殿下怪罪……”

  方瑾笑倒在一旁的榻上,“太子殿下都是她家的,哪來的怪罪?”

  荀真把手自呂蓉那兒收回來,捏著繡花針追著方瑾,邊跑邊嗔道:“別跑,讓我把你的嘴fèng起來,看你還亂說什麼?”

  “別,我好怕。”方瑾玩笑道,腳下卻極輕盈,不愧是跳舞的,動作極具美態。

  屋子裡一時間傳出女兒家笑鬧的聲音。

  尚宮局的牢房裡,鍾掌珍與金司制兩人都被判了死刑,包括那幾名鬧得最凶的粗使宮女,只等吃完了今天最後的一頓飯,就要押到宮外執行。

  莫華依提著食盒進來給鍾掌珍,“掌珍夫人,屬下來給您送行了。”

  身上多處流血,手指也是血淋淋的,很明顯被夾了手指,她一看到莫華依,就拖著受傷的腿上前狠狠地瞪著她,“莫華依,你還有臉來?你就不怕頭上三尺有神明?”

  “莫華依,你這個該死的人。”另一邊牢房裡的金司制也跟著叫囂起來,她沒有證據給司徒尚宮,所以拖不了莫華依下水,再三審問,見沒問出什麼,就判了一個斬立決。

  “神明?掌珍夫人別開玩笑了,你做過的陰損事也不少,我們只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莫華依嬌笑道:“我給掌珍夫人帶來了你最愛吃的炙雞,吃了正好上路,也算我的一片孝心。”

  “莫華依,你會不得好死的,我做鬼也不放過你,你居然連我也算進去……”鍾掌珍上前欲掐莫華依的脖子,無奈雙手卻是怎樣也舉不起來。

  “嘖嘖,掌珍夫人,你太容易相信人了,不把你扳倒,我如何坐上掌珍之位啊?倒了你與倒了荀真沒差別的,反正我都是受益者。”莫華依俯在鍾掌珍的耳邊小聲道,

  鍾掌珍恨不得用眼睛殺死莫華依,“莫華依,你也別笑得太早,最後你能不能坐上掌珍之位還言之尚早,尚工夫人不會讓你這麼容易就如願的,絕不會。”

  “都快死了,還說這些話豈不是無用功?掌珍夫人,可惜你看不到我風光的樣子。”莫華依可惜地搖頭,將食盒裡的炙雞腿抓起塞到鍾掌珍腫起來的嘴裡,看她還不敢不敢這樣看她?

  鍾掌珍的手動彈不起,身子也不好移動,就這樣讓莫華依死命地把雞腿塞到她的嘴裡,眼神里滿是不甘與恨意。

  莫華依把白飯往鍾掌珍的頭上叩去,然後看著她狼狽的樣子捧腹大笑起來,提起食盒,又一副西子捧心似地走著,瞄到另一邊牢里的金司制同樣的眼神,伸腳把靠著木柱子的金司制踢倒在地。

  最後,笑著揚長而去,只留下那兩個悔恨至極的女人。

  莫華依出了尚宮局,抹去臉上笑得流出來的淚水,回頭看了一眼這監牢,姨母謝玉姿就是在這兒自盡的,決不能這麼容易就饒過荀真,這次晉升的掌珍只能是她,這是她千辛萬苦謀來的,絕不能拱手讓給他人。

  莫華依沿著迴廊往前走,突然看到那站在湖邊的宇文淳,只看到他身上的暗紋白衣隨風輕舞,那俊美無儔的臉更是迷人,忙心喜地上前,“七殿下怎麼在這兒?”

  宇文淳回頭看了她一眼,不答反問,“你又怎麼在這兒?”

  莫華依把手中的食盒提了提,“奴婢是給掌珍夫人送吃食的,畢竟我曾是她的屬下,看到她就這樣死去,奴婢心裡難過,特來送她最後一程。”莫華依嚶嚶地哭了出來。

  秋風吹過,美人垂淚,甚是惹人憐。

  宇文淳只是站在這兒看著,想來莫華依也是一片好心,遂掏出帕子遞給她,“擦一擦淚吧。”

  莫華依沒想到宇文淳居然如此和顏悅色,顫著手接過,屈了屈膝,“奴婢謝過殿下的賞賜。”這帕子上還有他的體溫,她抹淚的動作頓了頓,臉上羞紅起來,不過還是極具美態地把淚水抹去,抬起頭正想把帕子還給宇文淳的時候,面前卻沒有人影了。

  “七殿下?殿下……”莫華依忙拄前找了找,也沒看到人影,心中頓時滿是失望,若不是手中還握有帕子,她會以為剛剛只是一場夢。

  帶著失落她轉身離去。

  宇文淳沒有心思留意莫華依,看到芶公公出來,他忙飛身上前,轉了個彎,“怎麼樣?”

  “都妥了,尚宮局裡的人都沒有疑問。殿下還真是好心,居然給她們送來豐盛的吃食,這回可以當個飽死鬼了。”

  “哪來那麼多廢話。”宇文淳不耐地轉身離去,母親夜裡都睡不好,現在更是由太醫開了藥方子,就當為母親買個安心吧。

  尚工局裡,許悠突然宣布,五日後,掌珍之位將採用比賽技藝的方式挑選,所有的女史均參與。

  莫華依的臉皺了皺,沒想到許悠想了這一出,拳頭緊握,不過想到自己的手藝不會輸給任何人,這才定了定神。

  而其他的女史都歡呼雀躍起來,各自做著準備。

  這日,皇宮的宮門處,許悠帶著荀真把出宮的牌子遞給了侍衛,侍衛看過後沒有問題,她們兩人才順利走出宮門。

  荀真看到許悠的臉容上滿是急色與憂意,遂道:“尚工夫人,您別擔心,令尊一定能熬得過去,一定會好的。”

  許悠從接到大哥傳來父親病危的通知後,心神就已不齊了,所以這才特別請求皇后娘娘准許,讓她出宮回家看看父親臨終最後一面。

  荀真看到許悠的步子有些不穩,遂伸手攙扶,州走出長長的拱門,就看到停在宮外的許家馬車,許冠庭一看到她們倆忙下馬車,“阿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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