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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每大兒媳婦挑事,說些怪話,她也彈壓著,因此方碧清,才越發恨上了謝橋。也因此,後來一時糊塗才想了那麼個損人不利己的陰損招數,差點釀成大禍。這還是後話,咱們先不說。

  單說此時,如玉一曲舞罷,沿著中間大紅的氈毯,緩緩上前行禮,祝皇上身體康健萬壽無疆,抬起頭來,金冠上振翅欲飛的金鳳,口中銜下一串明珠,垂在額際,映著一張芙蓉面,配上曳地鑲著金線的紅紗,夜風中,翩然若一隻鳳凰,浴火重生,風華絕代。

  皇上不禁掃了眼下首的南豐國太子,見他臉上有瞬間的驚艷之色,不禁得意。謝橋也注意到了對面穆通臉上一晃而過的驚艷,心咚的一沉,不用想,也知道結果了,不禁遙遙望向秦思明旁邊的謝寶樹。

  燈光掩映下,看不太清晰,可多年的默契,謝橋幾乎能切身感受到他此時的心情,和如玉一樣,絕望而無奈。不禁暗暗一嘆。

  直到回到如意館,沐浴過後,靠在榻上的迎枕上,謝橋還緊緊皺著眉頭,為兩人憂心不已,巧月忽的湊過來小聲道:

  『二爺在西廂房裡沐浴,我剛頭瞧著抱琴蔫不出溜的進去了,二爺特特吩咐過,不讓丫頭們伺浴,她偏尋了機會就要進去,心裡那點齷齪,打量誰還不知道似地,咱們可得防著她些"

  橋卻不著急,現今她早就想開了,與其這樣防賊似的防著,還不如,就一邊看著她們鬧,姨母以前就告訴過她,打蛇打七寸,一下就要打死了,不然待要對方緩過勁兒來,不定又鬧出什麼大亂子來。

  因此謝橋這些日子倒放鬆了,偷偷吩咐身邊的婆子丫頭們,也不用管那幾個,只盯著點就罷了,鬧出事來,自己才好出面收拾。還有一個,謝橋一邊看了這些日子,總覺得秦思明,不像是要把那幾個收房的的意思,雖說有情分,卻不是那些男女之間的曖昧,倒令謝橋糊塗了,不可諱言,心裡頭也舒服多了,可惜他這樣想,底下那幾個丫頭可不是這樣琢磨的。

  謝橋就納悶了,自己沒嫁過來那會兒,多少機會,這幾個丫頭就沒想過好好把握把握,非得到了現在,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弄這樣的官司作甚。

  正想著,就見秦思明的影兒轉過碧紗櫥,走了進來,謝橋不禁抬眼打量他半響,松鬆散散穿著一件白色的家常袍子,寬著腰,散著發,莫一看去倒是有些魏晉風骨,不禁抿嘴一笑。

  後面抱琴急巴巴的跟了進來,手裡還拿著一塊巾子,一疊聲道:

  『二爺,二爺這頭髮還沒絞乾呢』

  秦思明回身接過來巾子,一轉手遞給謝橋,那意思就是讓謝橋幫著絞頭髮。

  謝橋目光微閃,瞥過後面咬著嘴唇一臉不樂意的抱琴,半真半假的道:

  『這屋子裡這麼多丫頭,還不夠二爺使喚的,偏要勞動我不成』

  秦思明聽了謝橋的話,似笑非笑的睨了她一眼,沖抱琴揮揮手:

  『這裡不用你伺候,且下去吧』

  一轉身悠閒的坐在謝橋前面的炕沿上道:

  『偏要勞動咱們二奶奶,二奶奶比丫頭們伺候的好,順爺的心』

  這話落在端茶進來的巧月耳朵里,不禁暗笑,知道兩位主子若在一處,最厭煩有人在旁邊,遂把茶放下,退了出去。

  謝橋瞅著他,壞心上來,把手裡的巾子蓋在他頭上,一通瞎揉搓,再掀開一瞧,撐不住大笑起來,俊美英武的秦二爺,頂著一個雞窩頭,莫一看上去,還真有幾分犀利哥的風采,越看越像,捂著肚子,趴在炕桌上笑的都直不起腰來。

  秦思明自己順了順頭髮,見她還在那裡笑,不禁好氣又好笑,手臂一伸,就把她抱了起來,謝橋不防備,倒嚇了一跳,兩隻胳膊急忙死死圈出他的頸項。秦思明咬牙切齒的道:

  『如今越發淘氣的沒邊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幾步便進了裡頭寢室,到了床邊放下謝橋,騰開手就去解謝橋的腰帶,謝橋調皮的性子上來,一把推開他,竟是跳下了床,像一尾活魚一樣,跐溜一下躲了開去。

  秦思明倒是笑了,興致上來,起來就去抓她,兩人像小孩子一樣,在房裡轉著圈的就玩鬧了起來,不時傳出一兩聲低笑,外頭廊下的丫頭婆子們,俱都掩著嘴偷笑。

  入畫拉著臉色難看的抱琴下去,到了兩人屋裡才道:

  『我竟不知道你這心裡整日裡想的什麼,勸你還是早早收了的好......』

  抱琴突然抬起頭來,一雙明麗的眼中閃閃爍爍,竟讓入畫積在心裡許久的話,有些說不下去。抱琴細白的牙齒咬了咬下唇,恨恨的開口道:

  『我就是氣不過,憑什麼她一進來,咱們就都要出去,她才來多長的日子,咱們自小伺候二爺這些年,冷熱寒暖,樣樣不比她知道的清楚,如今她來了,咱們便靠不得前了,只讓她帶來的那些人伺候,誰不知道,你我早就是二爺的房裡人了,偏她一味裝傻,也莫怪世子妃私底下說她,表面上和善大度,心裡卻比誰都陰毒......』

  入畫急忙一把捂住她的嘴,嚇的瞅了瞅窗戶外頭,才小聲道:

  『你這丫頭如今瘋魔了,你這說的什麼話,什麼她,我的,她是誰,你是誰,她是正經的主子奶奶,你算什麼,那裡輪到你編排主子的不是,縱是她伺候的不好,偏二爺歡喜,與你什麼相干,你這話說的,越發沒道理起來,再說你我心裡都知道,什麼房裡人,那裡來的事,怎的你如今竟糊塗了,拎不清真假虛實了』

  抱琴拉開她的手,沉默半響才道:

  『真假什麼打緊,但凡她要這樣就把咱們幾個發落出去,我定不依的』

  入畫一愣問:

  『你不依,待如何。』

  抱琴站起來,脫了外頭的衣裳,逕自去裡面自己炕上躺下,過了會兒,入畫才聽見她低低的道:

  『你瞧著吧,我自有我的法子,讓她裝不得傻去。』

  作者有話要說:新坑求包養,站腳助威也是好的,哈哈哈!

  《婚過去後》

  見穆通悄然埋隱患

  這日皇后娘娘突然宣召謝橋進宮說話,謝橋倒是非常意外,只因雖說和如玉交好,和皇后娘娘卻生疏,且並沒說讓郡王妃一起進宮,故此令人費解。

  她婆婆郡王妃嘆口氣小聲和她說:

  『這原是不能傳出去的事情,你也要記得才好,如玉病了,如今南豐國的太子還在京中,這事卻要瞞著』

  說著抹了抹眼淚:

  『你們倆一貫好,你便進去勸勸她吧,皇后娘娘也是怕,也是怕.....』

  說到這裡,下面卻沒說下去,謝橋自是記得那年和番公主病逝的事情,想來皇后娘娘和婆婆都是怕舊事重演,說真的,謝橋也怕。

  匆匆出了安平王府,馬車還未到宮門,就被半道攔下,跟著的婆子低聲回說,是伯爵府的大爺,謝橋嘆口氣,吩咐把車先停在一邊,讓謝寶樹上車來,看到謝寶樹,謝橋不禁嚇了一跳,這才幾天的功夫,竟是已經憔悴的不成個樣兒了。

  謝寶樹一上來,就拉著謝橋的手急急的問:

  『橋妹妹可是進宮去瞧她』

  謝橋沒應聲,反問他:

  『你怎的知道』

  謝寶樹苦笑兩聲:

  『橋妹妹你也不必瞞著我,我早就打聽清楚了,她不好了,她病了,是也不是,橋妹妹,你一定要勸她,勸她看的開些,我我......』

  說了幾個我字,男兒淚竟落了下來,謝橋忙用帕子替他擦擦眼淚寬慰他:

  『那裡就急的這樣了,我婆婆說,並不是多重的症候,只不過染了時氣罷了,想來調養幾日,便會好的了』

  謝寶樹喃喃的道:

  『我就怕她想不開,想不開......』

  謝橋進了如玉的明月宮,還在想著寶樹剛頭的情形,所謂人生自古有情痴,說真的,她還真怕,如玉這一和親,最終弄得個兩敗俱傷。

  外頭殿中候著幾個穿著官服的太醫,謝橋被宮女引著直接進了裡頭寢閣,床榻邊上皇后娘娘正坐著垂淚,即便貴為一國之母,此時依然只是個最平常的母親。

  謝橋一個頭還沒磕下去,皇后娘娘已經幾步過來,攙起她道:

  『如今不用這些虛禮,你快過來瞧瞧如玉,這可是怎麼好』

  謝橋到了近前一看,這眼淚也跟著下來了,前幾日還舉國驚艷的明月公主,如今靜靜躺在那裡,有幾分木呆呆的,臉色也是蠟黃蠟黃的,看到謝橋,如玉倒是勉力露出一個笑容來:

  『橋妹妹來了,我還說你怎的還不來,若是臨到了,見不著你的面,倒辜負我們好了這一場』

  謝橋握住她的手,略哽咽的哧道:

  『如今還胡說,那裡就死了活的』

  皇后揮揮手,把屋裡的宮女嬤嬤都遣了下去,只紅芍還留在跟前,拍拍謝橋的手道:

  『你們自管說話』

  便也出去了,等到皇后娘娘出去了,謝橋才勸道:

  『你可怎的就想不開了,你一向是個通透的人,和親罷了,哪裡值得搭上你的小命,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這道理你倒不明白了』

  如玉搖搖頭:

  『你莫要勸我這些沒用的話,我哪裡還有什麼柴可燒,留著青山也沒大用了。』

  竟是心灰意懶,仿佛了無生趣的樣兒,謝橋狠勸了她半日,也知道大約不管什麼用,心裡頭也狐疑,怎的才幾天,病就這樣重了。

  跟著紅芍出了明月宮,見左右無外人,才拉著她細問緣由,紅芍才說了:

  『自打那日夜宴後,公主就茶飯不思的,前幾日去太后宮裡請安,偏遇上你們府里的老王妃,閒話說起伯爵府里大爺的婚事,聽說已然**不離十,定了那忠鼎候家的小姐,就是你們世子妃的堂妹子,這不,我們公主一聽,回來可就起不來炕了,太醫也說不是什麼大症候,可這人瞧著一日一日的不好』

  謝橋一驚,倒不知道,原來還有這一停事夾在裡頭,又聽紅芍道:

  『要我說公主這也真是想不開,還在意這些事作甚,橫豎都要嫁去南豐和親了,難不成還指望著謝家大爺不娶親了,即便大爺現在不娶,難道終身不娶,即便終身不娶,可又有什麼用。』

  謝橋默然,紅芍說的雖直白,卻真是這個理。

  出了宮門,走了半刻鐘,馬車便又被攔住,謝橋以為是寶樹,隔著窗子瞧了瞧,倒不禁微怔,是個眉眼溫順的丫頭,伸手遞了一個摺疊好的紙條過來,巧月接過,遞給謝橋,謝橋展開掃了一眼,向前面不遠處望了望,果然那邊十幾步開外,有一處精緻小樓,迎風招展的布番上寫著珠玉齋三個大字,想來是個賣珠寶玉器的鋪子。

  馬車停在鋪子外,巧月扶著謝橋下了車,跟著的兩個婆子都是謝橋的人,便讓她們在外面候著,謝橋帶著巧月邁進了裡面,掌柜的大概早得了囑咐,謝橋一進來,便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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