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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政治上強化控制的同時,閻錫山還搞了不少名堂,從經濟上加強控制和搜括,以滿足他擴大軍隊的需要,鞏固其政治統治的基礎。一是強化“兵農合一”政策,強行組織所謂“兵農小組”,以六人為一組,其中一人當常備兵,五人領份地耕種當國民兵。國民兵出優待糧、棉,一部分供給常備兵,一部分優待其家屬。在營的士兵不發餉,把擴軍的負擔完全轉稼到民眾頭上。僅1946年上半年,通過這種“編組”辦法,就拼湊起常備兵二萬多人。閻對這套做法,很是自我欣賞,洋洋自得,他直言不諱地承認:“今天的兵農合一,就是現代的井田。”二是實行“平民經濟”,為發展官僚資本,恣意搶掠民眾財產,將國計民生緊緊控制在手中。日本投降後,國民黨政權進入城市,藉機大發接收財,投機商推波助瀾,造成物價飛漲的嚴重局面。到1946年底,全國通貨膨脹,物價比戰前增加2900多倍。上海物價漲至8000多倍,而山西更厲害,太原物價高於上海,達到了全國的最高峰。閻錫山看到這種局面,也甚為驚慌,認為:“自亂因素不除,本身就有瓦解危險。”於是提出“簡化生活,保護生活,分配工作,配給產物”的四項原則,管制物價,特別是管制生活必需品。隨即嚴厲實行糧食、麵粉、布匹、食鹽等四種生活必需品的經營管制,禁止“非商人”插手買賣,禁止囤積居奇,禁止濫抬物價,禁止買賣空盤。之後又成立了“平民經濟”辦事處,管制物資的輸出輸入,實行統一採購,統一定價,統一批發,將大利都攬到了他的“公營”商號中。在“限制過分利得”的招牌下,對發放高利貸得利的,從每千元日息中抽取一元“歸公”,實際上是縱容和鼓勵了高利貸,最終將負擔轉到了普通民眾身上。

  節節敗退 隻身逃出太原

  不甘心失敗的閻錫山,還企圖扭轉戰局。1947年元旦,他連續發表三篇文告,吹噓將此年定為“復興年”。晉綏軍再次與胡宗南的中央軍配合,調兵遣將,妄圖收復晉西。人民解放軍太岳軍區和呂梁軍區則集中兵力,揮戈東向,向著晉綏軍兵力薄弱的地帶進攻,迅速攻克孝義,並逼近汾陽城下。孝義失守,就意味著閻錫山在太原周圍的晉中地區的防線被打開一個缺口。閻錫山得到敗兵的報告,十分恐慌,連夜從太原趕赴平遙,親自坐鎮督戰調集大量援兵,企圖收回孝義,解除汾陽之圍,把行將潰決的防線穩住。解放軍發起汾孝戰役,僅僅11天,就將閻錫山的主力部隊消滅了11萬餘人。

  1947年3月之後,蔣介石全面進攻解放區的戰略遭到徹底失敗,被迫改為重點進攻。為了配合陝北解放區的作戰,解放軍太岳、晉綏軍區在山西戰場上連續發動晉南、鄉寧、正太、運城等幾個戰役,殲滅了晉綏軍大批有生力量,晉南重鎮運城被解放,臨汾成為一座孤城。正太線沿線300多里被解放軍控制,太行、冀晉兩解放區也連成了一片。閻錫山被打得目瞪口呆,除了大罵部下之外,再也拿不出什麼妙招。1947年不僅沒有成為他的復興年,反倒成為他走向最後末日的轉折年。

  1948年2月,解放軍發起了臨汾戰役。在山西全省的地圖上,南邊的臨汾,北邊的大同,是省城太原的南北屏障,也是山西境內南北兩翼的中心。經過多年經營,臨汾城周圍建立起了堅固的工事,城牆又建築在一個大土丘上,易守難攻。激戰展開後,連蔣介石也驚慌失措,忙給閻錫山打氣,宣稱要“決心保衛臨汾”,請美國陳納德的飛行隊派飛機助戰,閻錫山則連續給駐防軍司令梁培璜打電報,聲稱保衛臨汾就是保衛太原,惡恨恨地令他“人盡物盡,城存成功,城亡成仁”,只能死守到底。梁培璜表示要與臨汾“共存亡”,並在自己的床下堆了柴草,備好了汽油,顯示與臨汾共存亡的決心,同時就給部下下達了所謂“八殺”令:奉令進攻延遲者殺;奉令赴援延遲者殺;未奉令放棄守地者殺;鄰陣被攻有力不援者殺;鄰陣被陷不堅持本陣者殺;濫行射擊虛報彈藥、陣前無敵屍者殺;謊報軍情企圖卸責者殺;主官傷亡次級不挺身代行職務者殺。除了用一個“殺”字逼迫部下賣命之外,這位司令沒有其它命令可發,充分暴露了在解放軍的強大攻勢面前,已經陷入完全絕望的狀態。而最後的結果又極具諷刺意味:臨汾城被攻破之時,這位晉綏軍第六集團軍中將副總司令並沒有殺身成仁的勇氣,而是乖乖地舉手當了解放軍的俘虜。臨汾解放後,閻錫山失去了晉南,呂梁、太岳解放區連成一片。至此,山西全省只有北邊的大同一座孤城,太原及太原附近的晉中地區若干縣還在閻錫山的控制之下,閻錫山的統治岌岌可危了。

  面對一連串失敗,閻錫山倒也還有點自知之明,他不得不承認解放軍成功地運用了運動戰,“能把孫子的‘善攻者,動於九天之上;善守者,藏於九地之下’從未實現的兵法,實現在他的軍隊中。”而自己的軍隊,“有飛機,有大炮,占了這飛機大炮的光,學下個守;受了飛機大炮的害,沒有學下個跑。”結果是落下兩條死路:分散開叫人打死,集結起來自己餓死。不能說他的這些總結沒有道理,但他不可能懂得,與人民為敵,與歷史潮流對抗,即便學會跑也還是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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