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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對男女之事幾乎是一張白紙的卓遠臉立即紅了,結結巴巴道:“怎怎麼會是這種地方?”

  “公子,您不知道,那裡是個魚龍混雜的渾水窩,下到下三濫,上到皇親貴戚,通通都尋得到。男人大多急色,像公子這般清清白白的人可少著呢。”卓遠性子和軟,門房才敢和卓小公子說這些。

  “那……”陸將軍怎麼也……卓遠喉嚨像是卡了一團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他仰慕陸將軍,一直也以為將軍和夫人兩人感情好,怎麼將軍也出入那種煙花之地!

  “門房,快準備一輛馬車,我要跟著他們。”卓遠抬頭,一臉正氣凜然。

  這廂卓遠乘著馬車在後面追,那邊車廂上,幾人也是心思各異。

  鄭鈞瑞是自己硬要跟上來的。

  他聽說張統領要帶表哥去逛逛花街見識見識,氣得不行,可沒想到表哥竟然真答應了,無奈之下,鄭鈞瑞厚著臉皮也跟了上來,時時刻刻要護著他的表哥,免得被煙花之地的男男女女沾上。

  鄭鈞瑞心裡可明白了,在這種地方待久了的,可沒幾個心思純正的。一旦讓他們找到能巴結的對象,那就像狗皮膏藥一樣,黏住你。要是定力差的小年輕,被這些有手段的人一個吹捧,非被迷得眼花繚亂不可。鄭鈞瑞吐舌頭,他才不是為了臭沈清。

  他只是因為不想表哥深陷煙花之地,絕不是因為沈清!

  “你怎麼了?”陸沉一直懶懶地靠在窗戶邊上,順著窗簾的fèng隙觀察外面的路,一扭頭,就見這個大把年紀還跟小孩似的表弟吐舌頭。

  “沒啥,沒啥。嘿嘿嘿嘿。”鄭鈞瑞摸摸鼻子,試探著問,“表哥,你來這裡……沈不對,表嫂知道嗎?”

  陸沉閉了閉眼睛,靠著邊上養神,有一搭沒一搭和鄭鈞瑞說話:“告訴他做什麼?”

  “表嫂不知道!”鄭鈞瑞一個激動站起來,腦袋就頂到了馬車頂上。表哥這是背著表嫂啊呸,背著沈清出來逛窯子了,表哥學壞了。

  “你吵死了。”陸沉不耐煩,肚子的小東西一直鬧騰,這傻表弟還咋咋呼呼。

  “可……”鄭鈞瑞扁著嘴,不說話。

  “那你是要我告訴沈清,我來逛花街了?”陸沉一邊說著,一邊還得安撫肚子鬧騰的小東西,沈清不在這裡,正麻煩,連給他按腿的人都沒有。

  “不,不是。”

  鄭鈞瑞聲音低下來,光明正大告訴沈清還不更得把他氣死了。鄭鈞瑞覺得心裡很不是滋味,雖然京城裡的達官貴人哪一個沒在外面養過外室,表哥這樣也不算什麼,而且沈清那傢伙沒一個地方好,可他就是覺得不是滋味。

  陸沉按著肚子,鄭鈞瑞耷拉著腦袋,張統領見這兩表兄弟氣氛冷了下來,連忙打圓場。

  “那什麼,就逛了花街而已,夫人不會知道的。”

  鄭鈞瑞聽到這話,瞪了張統領一眼,張大哥真是為老不尊!他一定要攪渾水,絕不能讓他一身正氣的表哥被這煙花之氣玷污了!

  臭沈清,你就感謝我吧!

  第94章

  卓小公子下了車, 又讓馬車先回去, 才抬頭張望著門匾上的字——清風閣。他眼見著陸將軍一路被幾個穿得花枝招展的人迎進了這紅漆大門之中,心裡又急又慌。

  不待他理清思路, 幾個妖艷的男人就嬉笑著湊了過來, 卓遠抱著胳膊往後急退了好幾步, 活像被逼良為娼的良家婦男。

  “你們要幹什麼?”卓小公子虛張聲勢。

  聽到這話,那幾個相視一眼, 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原來公子是個沒嘗過鮮的雛啊。”

  聽嗓音,那幾人的年輕都很小, 還沒變聲, 頗有些不辨雄雌的味道。

  卓小公子可是頭回進花街柳巷, 這第一次就誤入了小倌館, 簡直就是只誤入狼窩的小綿羊。他還生得面相好, 幾個小倌已經上手摸上了卓小公子的臉蛋了。

  “放放手,你們簡直有傷風化。”

  “有傷風化?哎喲,公子, 您到小倌館來尋開心,還凶奴家有傷風化, 真是傷奴家的心喲。”小倌難得見著這麼不知世事的天真小少爺, 好一番逗弄。

  “你們不要過來, 我我要叫人啦。”卓小公子緊張得手心都在冒汗,將軍怎麼能到這種地方來。推推讓讓之間,卓遠往門裡瞧見了一個熟悉的人。

  “夫夫人?”卓公子差點咬了舌頭,將軍到這種煙花之地已經夠讓他驚訝得了, 夫人竟然也在,難道夫人也在尋花問柳?卓公子呆滯地站著,都忘記了反抗,愣愣地看著“將軍夫人”向他走過來。

  “將軍夫人”今天穿的衣服風格和平日不一樣,淺紫色的外袍,袖間是嫩黃的花朵,他的頭上簪著一隻珍珠鑲嵌的金簪,眼底竟生出一絲嫵媚。卓小公子絕不敢相信這是“將軍夫人”,要知道“夫人”是不會向人拋媚眼的時候的。

  他走過來,眼睛往那幾個小倌身上掃了一眼,小倌們便怯怯地退開了。清風樓的老闆甚少出面,平時神龍見首不見尾,他性格很是溫和,對他們底下的人也都很好,可他們這些小倌兒還是十分怵他得很,總覺得老闆像只會咬人的狐狸似的。

  “喲,原來是丞相大人家的卓小公子呀。”祝柳打量了卓遠幾眼,輕笑了一聲,指尖落在卓小公子的鼻尖上,“小公子果然如傳言所說,清秀得很吶。我從前只是遠遠望見過公子的身姿,今日細看,果然如此。”

  卓公子從前哪受過這等待遇,臉當時便紅了。

  “夫夫人?”卓公子大概也看出眼前這人不是沈清,只是緊張地連口舌都不清了。

  “夫人?”祝柳眉毛一挑,心裡冒出一個人名,他口中所說的莫不是指陸將軍夫人?

  陸沉和鄭鈞瑞隨張統領引著,進了一間雅間。張統領熟門熟路,招來了老鴇。

  “這兩位都是頭一次來你們清風閣,去找些水靈的,好好伺候著,讓我這兩位兄弟好好見識見識清風閣的魅力。”

  老鴰精明的眼珠子一轉,光看那兩人的衣服就知道定是有錢的達官貴人,那還有什麼不盡心盡力伺候得呢。老鴰提了提氣兒,道:“兩位爺,喜歡什麼樣的,咱們清風閣什麼都有。”

  鄭鈞瑞氣呼呼地瞪了老鴰一眼,大著嗓門:“要什麼要,本少爺是來吃飯的!”

  老鴰被鄭鈞瑞的大嗓門一吼,嚇了一跳,直往張統領身上靠。

  “那那這位爺呢?”老鴰膽怯道,這戴面具的大官人可比其他人看著可怕多了,莫名就讓他生出懼意。而且老鴰總覺得這面具眼熟得很,可老鴰膽子小,沒敢往大處想。

  陸沉被這房間裡的香味熏得胃裡都不舒服了。他有些煩躁,可又不得不忍著,這張統領雖然像是在巴結他,可還是讓陸沉覺得哪裡蹊蹺,才幹脆赴了他的約。

  “把這房間的薰香都撤了,難聞死了。”半晌,陸沉才道。說著,他泰然自若地在上座坐了下來。張統領見他落了座,連忙陪座在對面,鄭鈞瑞只好不情不願地坐了下來。

  張統領殷勤道:“將軍,您便說想要哪樣的,這裡什麼樣的小倌兒都能有,保你欲仙欲死。”

  欲仙欲死個屁!鄭鈞瑞白了一眼,表哥和臭沈清感情好著呢!

  “果真?”可陸沉顯然沒如鄭鈞瑞的願,聽了張統領的話,搭腔道。

  “當然!”

  陸沉懶懶道:“可我只喜歡我夫人那樣的。”

  “夫人自然是這些小倌不能比的,可家花哪有野花香嘛。”

  “若是我只要夫人那樣的呢?”

  “這……”張統領為難,哪裡可能有第二個將軍夫人,陸將軍這不是故意為難他嗎?再說了,誰出來喝花酒還家裡老婆那一款的,這不是浪費嗎?張統領不能理解陸沉這什麼想法。

  陸沉當然知道他找不出來。

  一邊的老鴰聽了一會兒,猶猶豫豫似有話說。張統領呵斥一句,“有話快說。”

  老鴰連忙行禮作揖,連連道歉:“小人有話,敢問這位大人是否便是陸將軍?”

  “是又如何。”

  老鴰臉色變了幾遭,不知該說不該說,可還是礙於張統領強逼之下,說了出來。

  “若大人是陸將軍,那小人便是見過將軍夫人,知道將軍夫人模樣。說來,清風樓有一位,雖然萬不能和夫人相比,但夫人的一二分影子還是有的,只是……”

  “只是什麼?”張統領問道,他最沒耐心別人支支吾吾,“我出入清風閣多年,可從不知道清風閣還有和夫人相像的。”

  “有是有的,只是他從來不接客,正是我們清風閣的大老闆。”

  “哦,果有此事?”張統領來了興趣,清風樓的老闆他可從來沒見過。

  陸沉按在桌上的手指動了動,隱約在記憶深處挖出一個人來。

  “真的真的。只是大老闆他不接客的。”老鴰既不敢得罪眼前幾位,也不敢真和大老闆說。

  “你且去說,要是請得到,我以清風閣第一花魁十倍價得之,只要討得我們將軍高興,一切好說好說。”張統領笑嘻嘻,他還沒見到金錢打動不了的主呢。

  老鴰心裡迅速過了一遍帳目,一邊欣喜一邊惴惴,大老闆多半是看不上錢的,否則待他們也不會這樣寬和,抽成少,不強逼接客,贖身時從不提價,多少錢買進來,便可以多少錢贖身走人。老鴰答應了張統領,但心裡不過也就試試而已。

  果然過了一會兒,老鴰失望而歸,身後領了幾個嫩生的少年。

  “幾位大官人,老闆他……”老鴰唯唯諾諾,“官人要不看看別的,這幾個也是很不錯的。”

  張統領還沒反應,鄭鈞瑞從椅子上跳下來,高興得很,這下泡湯了。可鄭鈞瑞沒高興一會兒,忽然門背推開,一隻修長的手率先映入他們眼帘。

  幾人睜大了眼睛,只見一個穿著月白色長袍的男人搖著一把風花雪月圖的摺扇翩一收,露出翩而入,男人把摺扇一收,露出一張清俊的臉。男人的唇角帶著一絲淺笑,眉眼間更是動人。

  “沈……”清?鄭鈞瑞嚇得牙都要掉了,不不不不對……

  “老闆!”老鴰第一個反應過來,驚呼一聲後,反應過來,連忙陪著笑臉對陸沉幾人道,“好了好了,我家老闆他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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