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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都尉心中十分擔憂。

  “沒什麼事,大都尉你就先下去吧。”單于按著額頭,“明日天未明之時,先行軍先行出發,擊他個意料未及。”

  “是。”大都尉頓了頓,忍不住還是提醒道,“趙姬她畢竟還是陳朝人……”

  “大都尉不必多言。我知軍中許多人看趙姬不滿,不過你們放心,軍中要務之事,我從不讓她沾手,趙姬也知瓜田李下,向來自覺避開一切軍機要務,定不會誤了軍事。”

  呼倫單于沒來由的自信,大都尉也無可奈何,希望真能如單于所言,這個女人可不要給匈人帶來災禍的好。

  大都尉出了帳子,在帳外與趙姬擦肩而過。趙姬欠了欠身,和他微笑著點頭示意,雖然大都尉從不曾回過禮,她仍舊次次點頭示意。

  即使大都尉不想承認,趙姬依舊是宮中最美的女人。她的美,和匈國任何一個馬背上的女人都不同,他永遠都像一汪清澈的水,又像糙原不曾開過的蘭花。大都尉只能遺憾,怪不得閼氏從贏不過這個女人。趙姬緩緩進入帳中,大都尉望著她的背影久久嘆息。

  趙姬進了營帳,單于正靠著椅背閉目養神,趙姬走過去,細長柔夷輕輕給他按著太陽穴,呼倫一把抓住她的手指。

  人人說他偏寵一個女人,可呼倫單于最開始對這個女人,亦是不屑的。直到後來,趙姬因救他而受傷,呼倫才對趙姬開始有一絲信任。如今數年過去,他早已把趙姬放在心裡。美人美人,美人都是有毒的。呼倫不認為這個女人會是虞姬,他更不希望自己會成為項羽,兵敗垓下。

  “水月,你會背叛我嗎?”單于睜開眼睛,直視趙姬。趙姬杏仁般的雙眼像小鹿一般,她的睫毛輕輕眨動,像是受驚一般。單于鬆開她的手,趙姬繞到他的膝前。

  “我會永遠陪著你,不離不棄。”趙姬靠在他的膝蓋上,輕輕道。

  單于忽然狠厲道:“你可要說道做到,我不喜歡任何欺騙。”

  趙姬回望他,目光堅定:“我一定會說道做到。”

  第50章 捉蟲

  “有敵情!”塔樓頂上的哨兵吹響了號子, 時刻戒備著的軍營,霎時全醒了。

  匈奴國只派出千名先行兵, 潛入陳朝軍隊巡邏範圍,目的不過是探明陳朝軍中情況。

  天未明,匈奴人選的正是大多數人正是酣眠之中,並昏昏欲睡之時,此時也是人們最放心警惕的時候。

  糙間黑影重疊, 正換崗過來的巡邏兵, 當即執起長槍與盾牌,就見從糙叢中竄出數十大漢,天色昏暗, 士兵只辨認得出, 那是匈奴士兵的裝扮。

  刀光劍影。

  陸沉當夜有所預警,因此和衣而睡, 一旦聽到號角聲,立時下床。沈清自然也驚醒了。

  “你小心點。”沈清給他戴上面具,穿好盔甲。

  陸沉點點頭, 只道:“不過幾隻小老鼠,你放心。”

  陸沉所言不虛,匈奴單于的確只派了小隊人馬,一旦情勢不明,便會馬上撤退,只不過探探陳朝軍隊的兵力如何。

  陸沉出了營帳,營地燃起篝火, 火光沖天,那匈奴的小隊人馬尚未踏足,就在外圍被全數發現。匈奴人與陳朝人相貌迥異,很好辨別,他們見局勢不多就紛紛竄逃。一隊人慌不迭竄逃,只是陳軍追出了二里地,竟然就停下了,叫眾人好生奇怪。

  “你說,他們只追了你們二里,便停下不管了?”單于探出身,深邃的鷹目緊緊盯著先行軍的領兵。

  領兵硬著頭皮點頭:“他們戒備森嚴,我們剛進入外圍巡邏圈就被識破,只是陳朝軍隊只是反擊,卻並不與我們拼命,一旦將我們驅逐出去,便放任不管,讓我們也摸不著頭腦。”

  只攔擊,卻不與我們正面對敵,陳朝軍隊究竟有何意圖?

  匈奴這邊如何想暫且不管,陳軍鳴兵收鼓後,收拾過混亂過後的營地,清點完陳軍並無死傷,竟一個個無多大反應一般,又如往日一般早操吃飯。

  “不用去追。”這是陸沉下的命令。

  時間回到兩日前,陸沉和幾個將領在帳中議事。

  “匈奴已安營紮寨十多日,近日必有所動。”陸沉沉聲道,“他糧糙不足,必要趕在冬日之前與我軍有了了解,要的是速戰速決,那我們就和他打一個持久戰,拖到他兵罷食絕之時。”

  陸沉說話之時,沈清站在他身後。這個時候的陸沉,與平日全然不同,他說話時,所有人都在靜聽。他是這裡所有人追隨的羅剎將軍。

  “我們是甲方作戰,守城易,要做的便是保存兵力。他匈奴糧食也僅僅夠一月,我們拖他個一月,不,不需一月。”陸沉忽然笑道,“我們可以讓他一個月都支持不住。”

  “夫人!”陸沉冷不丁喊一聲,在場之人齊齊將目光轉到站在陸沉身後的沈清身上,被數位五大三粗的大漢囧囧有神的目光齊齊盯住,社情沒來由地冒出幾滴冷汗。不知是錯覺,他總覺得這些人目光之中閃爍著幾分八卦。

  沈清硬著頭皮問:“嗯,怎麼了?”

  “夫人此前用來炸山的火藥還有嗎?”陸沉問。

  “有,還有不少。”沈清道,那東西都在空間裡,只是看來陸沉應該不大會使,估計也認不出那炸藥。在場人多,他也不好當眾說,猶豫片刻,還是在陸沉耳邊耳語了幾聲。

  大庭廣眾之下兩人小動作,惹得眾人一會兒看天一會兒看地,生怕多看一眼,將軍砍了他們。趙莊手肘捅了捅陳義,擠眉弄眼地和他示意。

  其他人或許不知,趙莊卻知曉眼下這真將軍便是夫人來時所帶的漂亮隨從。他當時見玄深,就胡亂想過這事,只是玄深實在漂亮,不符合將軍貌丑的形象,他也便是一想。但那假將軍解決後,玄深便從此不見人影,趙莊才覺出此事的可能性。趙莊感嘆,原來將軍不僅不醜,甚至漂亮得驚人。

  難怪要戴上面具,一定是因為太好看了。趙莊心道。

  外人只當兩人感情好,殊不知沈清和他說的還是那火藥的事情。等陸沉和沈清私語完畢,再看眾人,一一都是揶揄之色。陸沉咳嗽幾聲,眾人才嚴肅了表情。

  “將軍,您是要炸了匈奴的糧倉?”陳義的注意力倒一直在這個點上。

  陸沉點點頭。

  “將軍可是知道匈奴糧倉何在?”

  “此事你們不必多慮,我自有方法得知。”陸沉說到這裡,意思很明確,不便再談下去。沈清心想,若不是陸沉在匈奴國安插了探子?

  陸沉不提此事,卻對陳義道出另一件事:“我有另一件事交給你。”

  陳義連忙接:“屬下聽令!”

  “我要你領三千精兵從西北道繞遠路到匈奴後方,截斷匈奴國將會派出的另一隊輜重軍,定不能讓這他們和呼倫單于交接。你可聽明白?”

  “屬下明白,不過……”陳義有話不知當問不當問。

  “有話就說,支支吾吾忒不利索!”

  陳義被一凶,連忙全盤脫出,再不敢支吾不言:“將軍怎麼知道匈奴國將會派出另一隊輜重軍?”

  只是陸沉卻沒說話,而是轉頭看一眼沈清。沈清望著那頂著的羅剎面具,忽然覺得上面勾著獠牙的羅剎也挺可愛的。

  沈清笑一聲,問陳義:“匈奴來是幾時?”

  “從匈奴出發到此,需半月左右,匈奴在此安營紮寨亦有半月,匈奴出發當中八月初。”陳義答道。

  “八月初,天氣還涼快著呢,甚至白日間,許多漢子只著汗衫即可。他匈奴遠赴他國領地,自然所帶物資能少則少。”說到此,沈清頓一下,“匈奴人對陳朝氣候本就不熟,更何況這幾年的天早變了。”

  說著,沈清搓了搓手,“你們都不覺得最近幾天,天氣尤其冷嗎?”

  沈清一說,幾位漢子,竟也覺得冷了起來。

  “去年十月,連往年甚少下雪的青州都大雪覆蓋,更何況漠北。我們現在什麼都有,衣被鞋襪炭火糧食,什麼都有,這個冬天倒還沒那麼難過。他初來我陳朝,怕是不知陳朝如今的天氣,說是雪便是雪。恐怕不需幾日,這雪就下下來了。”

  沈清一說,眾人當時便聽明白了。是了,去年的冬天也分外的冷。這些匈奴來的早,怕是過冬的東西都沒帶足,到時候便讓他們瞧瞧陳朝的冬天可一點兒不必他們匈奴荒漠的暖和。

  “一旦這邊下雪,匈奴國定然會派輜重軍運來新的糧糙被服,而我便要你將他們截下,一個人都別放過來。”陸沉說著,緩了一瞬,“這個任務比較艱巨,從西北道繞路折向匈奴後方,一點兒也不簡單,你們也會遇上風雪,甚至還會在西北道上迷路……”

  “屬下定不辱使命!”陳義堅定道,他一定會把匈奴輜重軍截下,也會把他手下萬名士兵安然帶回北川大營。

  “好!”陸沉挺直身子,“如此,我們便在此恭候著你的好消息。”

  “其他人也聽著,只要他匈奴敢過來,我們便打,但以保存兵力為主,他逃了,莫深入追尋,切記別被‘誘敵深入’了。我們能耗得起,他們可毫不起。我們要的是不戰而屈人之兵,讓他有來無回,命斷北川!”陸沉擲地有聲。

  議事結束後,其他人紛紛離開營帳,等沒人了,沈清從後面擁住陸沉。

  “我們的將軍,可真有氣勢。”沈清說著,脫掉陸沉的面具,扔到一邊。

  “閉嘴,不許說。”沈清狀似揶揄般的話,叫陸沉顯出幾分惱羞。剛剛還嚴肅地發布施令的他,立時便褪去身上的戾氣,“你不要鬧。”

  沈清噗呲笑一聲,走到他對面去。

  “好好,我不鬧你。”沈清說著,忽然幫陸沉脫起衣服來。

  “你你你幹嘛?”陸沉受驚般退後幾步。

  沈清一臉無辜:“我為將軍解戰袍啊。”

  “不、不必了!”陸沉貌似正襟危坐,說話卻有些抖,“本將軍自會親自動手,就不不勞夫人費心!”

  “這是當夫人的我該做的事。”沈清又靠近一步,陸沉又退一步,一直退到床沿,退不可退才站定。

  “將軍,你躲什麼?”沈清攔著他的去路,“我昨天還發現將軍偷偷親我,今日特來投懷送報,哪知將軍竟然已經變了性子,厭棄了我,叫我好傷心!”

  “你怎麼這麼討厭?”好煩人,不過是偷親他一下而已。陸沉坐到床邊,抬起下巴,瞪沈清,看沈清仿佛時時勾人的桃花眼,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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