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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展昭來了興致,“這周嵐就是知府衙門的府尹麼?”

  “可不是。”夥計點頭。

  “他怎麼被妖魔邪祟附體了?”白玉堂好奇地問。

  夥計的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說,“我就這麼一說,你們也就這麼一聽,可不能出去張揚啊!“

  展昭等人面面相覷,都點點頭。

  “那周嵐大人啊,這幾年來,家裡死了好幾個親人了。”夥計低聲說,“之前是老母,然後是老父,再是幼子,前兩年是夫人,現在自己也是面如死灰形同枯槁,別說管事了,我看他連飯都吃不下了。”

  “這麼嚴重?”展昭皺眉,“這樣一個病入膏肓的人,如何治理一個州府?為什麼不免職讓他去養病,然後調派別的官員來呢?”

  “地方上面的惡霸不肯呀。”夥計無奈地擺擺手,“這穎昌府有幾個惡霸,都很有些來頭,在穎昌一帶是胡作非為啊。本來周嵐府尹剛剛來的時候,狠狠地教訓過他們,讓他們好自為之,別再欺壓窮苦百姓。當時穎昌府也的確是太平盛世了一會兒,只可惜好景不長啊,周大人家裡出事之後,便也力不從心了,那幾個惡霸現在是如日中天了。因為很滿意這種周嵐有心管卻無力管的局面,那幾個惡霸還出銀子疏通上面,讓儘量別把周嵐的事情捅上去,讓他在這裡安安心心地做縣令,做到死才好呢,這樣他們就能一直無法無天下去了。”

  展昭聽得直皺眉,“在開封周邊天禧腳下,竟然有這樣的惡徒?”

  “唉,那幾個惡霸可不是東西了。”夥計搖頭,“平時打架打劫,強男霸女是無惡不作,穎昌府的人實在是受夠他們了。”

  “穎昌府離開封府那麼近。”公孫突然問,“為什麼不直接派人到開封府來伸冤呢?包大人自然會給你們個公道。”

  “唉……我們也想啊,只是,最開始幾個要去開封告狀的人,都離奇地死在了路上,而他們的家人,也都受到了災禍,隔一段時間就死一個,據說這就是逆天而行的懲罰,於是,大家就都不敢去告狀了。

  白玉堂點點頭,和展昭對視了一眼,對夥計說,“你把那幾個惡霸的名字告訴我們。”

  第三十五話 灰,邪佛與紙錢

  根據茶寮夥計說的,這穎昌府總共有三個惡霸,因為名字裡面都有一個霸字,又是結拜兄弟常常同進同出,所以人稱穎昌三霸。

  這第一霸,叫劉永霸,此人據說家財萬貫,家裡有親戚在開封當大官,手眼通天,因此飛揚跋扈。此身高體壯,有三百來斤呢,是個好吃懶做貪財好色的主。

  第二霸,叫王啟霸,此人是個地痞,會些拳腳,身後跟著一幫子小無賴,整天胡作非為,經常到處找店鋪收錢,誰要是不給,就糾集小弟,一起將鋪子砸了。

  第三霸,叫孔霸,是個開jì院的,瘦高個子,據說壞得冒油,他經常騙些漂亮的小姑娘小小子來賣身,人家不想干他就打,傷天害理的事情做得太多了。

  夥計交代完了,不忘補充一句,“幾位爺,這三個人可惹不得呀,尤其是……”他看了看幾人,有些猶豫地說,“尤其是四位相貌出眾,那三個無賴傷天害理,不止喜歡漂亮女人還喜歡漂亮男人呢,還是別找這晦氣,繞道走吧!”

  展昭點點頭,拿出了銀兩來付帳順便打賞了一下那夥計,轉臉看白玉堂,“你想怎麼樣?”

  白玉堂挑挑眉,“找找樂子麼。”

  “你想去教訓那三個惡霸啊?”展昭問。

  公孫也點頭,“這麼看來,這穎昌府尹不是不管案子,而是力不從心,我們的確應該給他除了那些惡霸,另外……”說到這裡,公孫遲疑了一下。

  “先生,有什麼發現麼?”展昭好奇地問。

  “嗯……”公孫想了想,低聲說,“周嵐的這種情況,感覺,就跟被邪佛詛咒了一般。”

  “邪佛?”龐統聽到後微微皺眉,“什麼邪佛?”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猶豫要不要將案情的細節告訴龐統,畢竟他是局外人。

  龐統見幾人的神色,也不多問,只是道,“我在外行軍,聽說過一些關於邪佛的傳說,你們說的那種可以詛咒人交厄運的邪佛,可是漢末流傳下來的千手邪佛?”

  公孫等人微微吃驚,但既然龐統知道,那倒不妨問問,說不定還能找出些線索來。

  “你聽說過?”白玉堂很感興趣地問,“有什麼具體的說道麼?為什麼那東西能詛咒人?”

  龐統想了想,道,“幾年前,我還在做統領的時候,手下有一個六十多歲的老軍,他跟我講起過有關邪佛的傳說。”

  三人都放下了杯子,興致勃勃地聽了起來。

  “在關外伊州一帶,有幾個村落,叫墳村。”龐統不緊不慢地給幾人講解。

  “墳村?”白玉堂皺眉,“怎麼取這麼個不吉利的名字?”

  “因為那些村子裡,沒有人,只有墳。”龐統聳聳肩,“那是幾千年前留下來的,滿地的墓碑,觸目驚心的。”

  “是因為戰亂?”公孫問。

  龐統點點頭,又搖搖頭,道,“那個老軍告訴我說,這種整個村莊都覆滅的,是因為被詛咒了。”

  “就是因為那邪佛的詛咒?”展昭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杯子。

  龐統點頭,“老軍說,他也是聽祖上一些老人們說的,那時西邊有鷹人,善施法下咒,經常就會在交戰之前詛咒敵軍所在地界產生疫病,或者整個軍營的人都橫死,百試百靈!”

  “這個會不會有些誇張啊?”白玉堂問,“那麼說來的話,鷹人早就得到天下了。”

  展昭表示贊同,點頭看龐統。

  “我當時也這麼問來著。”龐統失笑,“那老軍說,詛咒人並不是那麼容易的,那種能耐是不能教的,只能天授,也就是說,鷹人裡頭的巫師都是天生的,一般一百個裡面也沒有一個,而且鷹人為數不多。而且每一個詛咒實施完,施咒之人都要一年無法說話,還要減壽二十年,死後無法轉世輪迴,只能下地府,受盡折磨。”

  其他三人聽得都有些後背冒涼氣,這的確夠陰毒的。

  “我始終是不太相信那些神怪之類的傳說。”白玉堂有些無奈地道,“總覺得不靠譜。”

  “嗯。”展昭也點點頭,“的確,不過那周嵐的事情怎麼解釋呢?”

  “我想知道,周嵐的家人是怎麼死的。”公孫突然摸著下巴道,“我翻閱了一些有關於邪佛的典籍,現在懷疑,那所謂邪佛的詛咒,無非是一種疫病。”

  “疫病?”其他三人都轉臉看公孫。

  公孫點點頭,“典籍上記載得最多的,都說被詛咒之人大多全身潰爛,疾病而亡……這是疫病的典型症狀,而且那些所謂的意外墜馬,吐血而死,都很有可能是疫病引發的。”

  “有道理!”白玉堂點頭,對展昭說,“貓兒,我覺得這個比較靠譜!”

  “剛剛那夥計說了,周嵐先死的是老母、老父、再是幼子,最後是夫人……這麼說來,的確很像是疫病啊!”展昭道,“年紀大的人身體不好,容易得病,小孩子身體又弱……而留下周嵐,是年輕身體最好的,所以到現在並沒有過世,只是身體很糟糕。”

  “能讓我給他把把脈,就能知道病因。”公孫道。

  龐統在一旁低笑,“公孫先生很自信啊,那周嵐也不傻,應該找過很多郎中大夫來診治過,如果是疫病,為什麼那些人發現不了呢?”

  公孫聽後並不惱怒,只是轉臉看龐統,反問,“天下武將何其多,為什麼能打得遼軍兵退八百里的只有你龐將軍呢?”

  龐統聽後一挑眉,正眼看了看公孫,白玉堂和展昭同時點頭,挑拇指,“說的好!”

  隨後,眾人起身離開了茶寮,公孫緊跟展昭,很想爬上他的燕山月,坐在他後面。或者跟白玉堂一起坐也行,總之都比跟龐統一匹馬合適,或者再買一匹他獨自騎也沒問題。

  但是還沒等他爬上馬背呢,龐統已經翻身上馬,走到他身邊,連招呼都不打,抬手一把摟住公孫的腰,將人抱上了馬。

  公孫真想說他幾句,但是無奈,隔著開封府一層門帘呢,人家好歹現在也是朋友,要一起共事的,總不好得罪了,給包大人添麻煩。

  展昭和白玉堂兩個小沒良心的早就把公孫的事情拋到九霄雲外去了,並馬往前行,邊走,邊商議待會兒怎麼折騰那幾個惡霸!

  幾人先來到了穎昌府的城外,此時,晌午剛過,天空晴朗日頭高照,但是幾人路過那一片萬通鏢局的廢墟時,還是感覺陰風陣陣,這橫死過人的地方,就是不一樣啊。

  展昭和白玉堂下了馬,將馬栓在路邊的樹上,示意公孫和龐統不用進來了,裡頭荒糙蔓長藤蔓縱橫的,路不好走。況且都隔了那麼多年了,也不怎麼可能有線索了,兩人一起進入了樹叢之中,留下公孫和龐統在外面。

  公孫當然知道展昭和白玉堂是好意,但是這會兒就剩下他跟龐統獨處了,這兩人也太放心了不是?竟然留著他單獨跟一個姓龐的一起坐在一匹馬背上,瞬間尷尬。

  展昭和白玉堂進了林子裡頭,白玉堂躍上一處斷牆,往裡望,被燒黑的焦炭和東倒西歪的牆壁,還是可以看出當年的慘狀。

  “玉堂!”展昭突然叫了一聲,伸手一指前方不遠處的牆角。

  白玉堂皺眉望過去,就看見那裡有幾堆比較新的灰燼,看著那顏色……是黃紙燒成了灰,前頭插著香蠟——這地方竟然有人來拜祭!

  “貓兒。”白玉堂飛身落到了那幾堆黃紙前面,對展昭道,“看樣子,這萬通鏢局並不是滅門了,還有後人。”

  展昭也點頭,“看這痕跡,好像每年都會來。”

  “這不是快清明了麼。”白玉堂用龍鱗淬刃撥開土灰看了看,就見裡面有幾張沒有燒盡的黃紙,便彎腰想去撿。展昭趕緊拉住他手,“唉,多晦氣啊!”

  白玉堂一笑,看展昭按在自己手上的手,低聲道,“貓兒,真關心我呀。”

  展昭趕緊收回手,瞪了他一眼,問,“你撿那黃紙做什麼?”

  白玉堂失笑,“這黃紙上,大多有標記的。”

  “標記?”展昭吃驚。

  “我也是之前聽大嫂說的。”白玉堂道,“去買黃紙的時候,男人和女人買的是不一樣的,女人燒的紙錢,要在中間折一道,這樣才能給地下的人用到呢。我們看看這來拜祭的是男人是女人吧。”

  “還有這說道?”展昭吃驚。

  白玉堂挑起嘴角壞笑,“都說了讓你們開封府多招幾個女娃兒幹事,別一衙門都是大老爺們,看著多沒趣。”

  “去。”展昭瞪了他一眼,“開封府的活兒有危險的,哪兒好找那麼多女孩子來做,再說了,廚房煮飯的大娘不是女的麼?”

  白玉堂聽得眼皮直跳,擺手,“那不是女人,那是母老虎!”

  展昭哭笑不得,蹲下身去,不讓白玉堂動,自己伸手,撿起了一張紙錢一看,就見紙錢上有一道明顯的摺痕。

  “是個女人!”展昭一驚。

  白玉堂點點頭,“看來當年還有女眷沒死,要是能找到她,就能知道當年案子的真相了!”

  “嗯”展昭覺得有理,剛想把紙錢放回去,卻被白玉堂一把搶了,再扔回了紙堆里。

  “死耗子,誰讓你碰了,不說了晦氣麼!”展昭不滿,“你誠心跟我對著來!”

  白玉堂哭笑不得,“那你不讓我拿自己又拿起來?”

  “我成天跟包大人在一起,怕鬼做什麼?”展昭瞪眼。

  白玉堂張了張嘴,搖頭笑了,從懷裡掏出火摺子把那沒燒的紙錢點。見展昭還氣哼哼的,就用肩膀蹭了蹭他,道,“貓兒,我這不是為了以防萬一麼,這要是真晦氣,那我給你分掉一半,不好麼?”

  展昭不吱聲,心裡補罵了一句,“笨老鼠。”

  第三十六話 訪,分兩路暗訪

  展昭和白玉堂獨自進去廢墟找線索了,公孫和龐統單獨在外面,可別提多彆扭了,更何況兩人還同坐在一匹馬上。

  龐統就見公孫低頭看別處,便笑,“我還以為展昭與白玉堂不合的江湖傳言是真的,沒想到兩人那麼好。”

  公孫挑了挑嘴角,心說這就好了?他倆好的時候你還沒看見過呢。

  “餵。”龐統湊過去看公孫,“你討厭我?”

  公孫看他,乾笑,“怎麼會……龐將軍人人敬仰。”

  龐統見公孫跟他皮笑肉不笑的,就道,“你也是個小氣的,文人麼,心胸寬大些,我不就是占了你些便宜麼。”

  公孫牙齒磨得咯吱響,心說你還敢提那事,但秉承開封府一貫對客人都禮遇有加的優良傳統,公孫依舊乾笑,“怎麼會呢,倒是將軍你,一個武將,怎麼就這么小人之心呢?”

  龐統繼續笑,“先生真風趣。”

  公孫也笑,“將軍也不錯。”

  ……

  白玉堂和展昭回來的時候,就看見龐統和公孫坐在馬上,兩人含笑對視,場面有些詭異。

  對視了一眼,展昭和白玉堂默默上馬,眾人往穎昌府趕去。

  公孫咳嗽了一聲,問兩人情況,展昭將發現紙錢的事情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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