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大殿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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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宮蕭!

  他出爾反爾!

  她自認南宮蕭對謝橋勢在必得,定會答應她的條件,與她『裡應外合』,離間謝橋與秦驀之間的感情,將謝橋帶回大慶!

  卻沒有料到,他竟會想要迎娶秦玉——一個死人!

  顯而易見,他聽到風聲,在幫謝橋!

  容嫣恨不得咬碎一口銀牙,胸腔里怒氣翻湧,卻又升起無力的挫敗感!

  她低估南宮蕭對謝橋的在意,原本以為只是一個男人對女兒的占有欲所致,愛而不得,所以才會不舍放棄,勾起他的征服欲!

  卻沒有想到,他若是對謝橋動真心呢?那麼定是會對她百般維護!

  真心——

  呵呵!這種稀缺的東西,竟都在這兩個冷血無情的男人身上。

  一個為謝橋甘願放棄兵權,削除爵位。

  一個為她迎娶一個死人!

  太后一怔,秦玉已死,南宮蕭求娶……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太后心裡亂了,看看容嫣,又看看秦驀、謝橋,不知誰真誰假!

  自然,倘若秦玉當真死了,那麼容嫣所言必定是真。

  想到此,太后鎮定下來,倒覺得南宮蕭求娶一事,反倒是試金石。

  聞言,宮婢繼續又道:「奴婢聽聞郡主不舍大周親人,不願答應戰王的求親,所以這幾日被關在驛站。郡主何時同意聯姻,便何時將她放出來。可京中傳開郡主遇害一事,戰王擔心事情鬧大,便向皇上求娶郡主。」

  狗屁!

  容嫣險些破口大罵!

  無人比他更清楚,秦玉是被謝橋所害!

  「不,不是……」容嫣想要將真相說出來,但是她若說出來,事情調查清楚,深挖下去,她也討不得好!

  太后眼底閃過深思,戰王既然說出人在驛站,斷然是做不得假!

  只是——

  嘉善一死,容嫣得守孝,萬萬不能遠嫁。

  「阿寧,你去將皇上請過來。」太后掃一眼眾人,心中已經拿定主意,落在容嫣身上的目光透著刺骨的冷芒。

  容嫣心中一驚,太后儼然已經相信秦玉活著!

  那麼,便是她撒謊!

  想要辯解,但是太后並沒有問罪她,如果貿然開口,恐怕更糟糕!

  謝橋怔愣住,心中詫異,無人比她更清楚,南宮蕭以秦玉之死要挾她,卻萬萬想不到,他會替她解圍!

  他此時若是將秦玉的遺體交出來,那麼她與秦驀之間便要分道揚鑣。

  他願意為她放棄所有,可她不忍!

  失去這一切的他,便不再是他!她知道他有鴻鵠之志,斷然不會讓他失去羽翼。

  南宮蕭完全可以趁人之危!

  可是他沒有!

  謝橋有些看不懂他了……

  抬眼看向一旁的秦驀,他面色冷峻,下頷線條緊繃,一雙眸子仿若雲遮霧繞,辨不清他此時的神色。

  聽見太后的吩咐,謝橋微微抿著唇,看著眼中閃過慌亂之色,垂目掩住眼底的神色。

  此時,容嫣定然是在想能夠脫身之詞罷?

  幾刻鐘過去,寧姑姑跟在明帝身後而來。

  眾人行禮之後,太后方才開口道:「皇帝,大慶戰王求娶玉兒,你是如何想?」

  明帝能如何想?他本來的目地就是想要將秦玉和親大慶!

  「朕已經允諾此事。」明帝也怕戰王再心生他意,所以他提出來的當口,便沒有猶豫的答應!

  太后臉色陡然一變,面色陰沉的說道:「你可知道嘉善薨了?」

  「朕得到太醫的回覆,已經知曉。」明帝並不覺得是什麼大事,早該死的人,死了便死了!

  最初聽聞之際,並沒有悲傷,反而是鬆一口氣!

  陳年舊事,以她的死而塵埃落定。

  「皇帝,你糊塗!嘉善離世,玉兒如何和親?」太后情緒激動,拍著桌案起身,凌厲的目光掃視秦玉,這賤婢果真在撒謊!

  謝橋、秦驀有意隱瞞,豈會讓太醫給嘉善診脈?

  不過區區良娣,便妄圖挑事,攪弄風雲!

  簡直該死!

  「你回絕戰王,此事哀家不同意!他若有心,至少五個月之後再迎娶玉兒!」太后吩咐明帝後,雷厲風行的說道:「太子婢妾造謠生事,包藏禍心,亂家之始,拖下去,賜一丈紅!」

  容嫣嚇得腿軟,撲通跪在地上,花容失色的說道:「太后饒命!婢妾並沒有胡言,郡主的確死了!戰王也知道,郡主的遺體就在他的手中!婢妾與戰王談條件,想要他將郡主遺體歸還,他並未答應!」

  「依良娣之間,堂堂大慶戰王娶一塊牌位?」謝橋眼底充斥著陰鷙,譏誚的說道:「戰王同意,只怕大慶王上也不會同意,任由他胡來!」

  「我……」

  「你說看見我的人處理郡主的遺體,自然應該在我的手中,如何會落在戰王的手中?」謝橋咄咄逼人的說道:「假使在戰王的手裡,你身為太子良娣,於身份、禮節上也不該出面與戰王交涉,你可以告知太子,或者太后、郡王,為何私自出面?還是說……你有不可告人的目地?」

  隨著謝橋的話落,大殿裡一片寂靜,眾人齊齊看向容嫣。

  容嫣心神慌亂,唇瓣幾乎被她給咬破,雙目惡毒的瞪著謝橋,緊緊攥著手指,恨不得撲上去將謝橋的嘴給撕爛。

  「沒有,我當時並沒有多想,情急之下去找戰王,並沒有別的心思!」容嫣跪在地上,眸子裡蘊含著水光,楚楚可憐的說道:「至於為何在戰王的手中,妹妹原來說顧及姐姐的顏面,然而姐姐卻怪罪上妹妹,那便莫要怪罪妹妹不顧骨肉親情!」說罷,對著太后磕頭道:「太后,戰王傾心姐姐,人在他的手中,是因為他要替姐姐善後,畢竟,姐姐是郡主的長嫂,傳出她謀害小姑子的消息,她的聲譽何存?」

  太后倏然看向謝橋,各有各的說法,她無法分辨誰說的是真,誰又是假!

  明帝這時開口道:「母后,嘉善之死,暫且放在一旁於天下人來說,她早已在十五年前便死了。早已死了的人,再大張旗鼓的辦理喪葬之事,恐怕不妥。當年她死訊傳出的時候,已經辦理過喪葬,秦驀於秦玉早已替她守孝過。依朕之見,喪葬不辦,停靈在公主廟裡,請法師做法事超度她即可!」

  「皇帝——」太后臉色極為難看,她心裡想替長公主隆重操辦。

  「母后,朕已經允諾親事,秦玉隨戰王一同回大慶,聖旨頒發下去,哪裡有收回之理?」明帝頓了頓,又掃一眼眾人道:「秦玉之事,將戰王將她帶進宮便知,何須如此爭論?」

  容嫣心中一喜,只要秦玉沒有出來,那麼他們便會遭殃!

  「來人,請戰王帶舞陽郡主進宮!」怕節外生枝,太后吩咐寧姑姑親自去。

  「是!」寧姑姑應聲出宮。

  容嫣煞白的面色恢復血色,揚眉看向謝橋,眼中閃過得意之色。

  南宮蕭交不出活生生的秦玉,便是她的死期!

  謝橋垂目,目光落在繡花鞋上鑲嵌的珍珠,流轉著光澤,晃的她眼睛發花。

  南宮蕭能夠說出這一番話,定是有辦法應對。

  心中隨知是如此,可依舊不安。

  短短的半個時辰,她覺得仿佛過了大半個世紀,直到看見他挺拔的身影逆光走來,心稍稍落定,視線落在他身後的那道纖細的身影上。

  「不知太后尋本王有何要事?」南宮蕭負手站在屏風外。

  「哀家聽聞王爺求娶玉兒,便想見一見她,她是否答應。」太后目光緊緊的盯著他身後的那道身影,身形與秦玉相似,只是看不清楚她低垂著的頭。招了招手,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玉兒,快到皇外祖母這裡來。」

  南宮蕭身後的身影一顫,並沒有動。

  容嫣詫異之後,恢復平靜,她就不信這麼短的時間裡,南宮蕭會找到一個與秦玉相似的人!

  否則,她怎麼會躲藏在南宮蕭的身後,一動不動?

  想到馬上能夠揭穿,容嫣渾身的血液沸騰,心跳加速,十分興奮!

  太后臉色一沉,和藹的語氣冷下來:「玉兒,你怎麼了?快到皇外祖母身邊來,有誰欺負你,皇外祖母給你做主!」

  殿內一片寂靜,眾人齊齊看向南宮蕭身後的人。

  微風吹拂著她寬大垂地的水秀,如雲霞飄逸,低微的聲音飄渺的似被風吹散,太后聽不太真切。

  「皇外祖母,玉兒,沒有被欺負。」秦玉說罷,抬起頭來,緩緩看向床榻上的太后,一雙杏眼紅腫,白皙的面容透著一絲悲傷的情緒,帶著哭腔說道:「皇外祖母,玉兒有罪!玉兒不孝!母親因我而身亡,我無臉見你們,更沒臉見母親,只求皇上舅舅將我和親大慶,鞏固兩國之間的關係。」

  秦玉站在光影之中,臉面向背陰處,看不真切她的臉,輪廓與秦玉有七八分相似。

  太后提著的心落下來,秦玉果真沒死!

  聽聞她提及長公主,太后心中壓制下去的悲傷被勾起來,眼角濕潤,拿著帕子擦拭眼角。憤怒的看向容嫣,若不是她不安好心,挑撥謝橋與秦驀的關係,嘉善如何會死?

  「來人,將她拖下去,賜一丈紅!」太后厲聲說道。

  容嫣心中驚惶,猛然跳到南宮蕭身後,手指朝秦玉臉上抓去。「她是假的!假的!」不可能,秦玉明明死了,怎麼會還活著?

  假的!一定是假的!

  「啊—」秦玉躲避不及,臉被抓破,滲出血絲。

  南宮蕭一腳將容嫣踹開,緊張的看著身後的秦玉,看著她臉上的傷痕,一臉心疼的說道:「疼麼?」隨即,看向一旁的謝橋,「你可有傷藥?」

  謝橋看著他做戲,臉上被面具擋住,分辨不清他臉上的神色,只是他冰冷的眸子裡一片濃情與心疼。

  怔了怔,果然沒有一個是簡單的角色,即便對著自己厭惡至極的人,也能如此深情的模樣。

  「有。」謝橋自袖中掏出一瓶傷藥,扔給南宮蕭。

  南宮蕭接過傷藥,便替秦玉細細的塗抹。

  明帝目光隱晦的看著南宮蕭,不由得深思,他當真是不近女色之人?

  若是如此,便不會短短的時日裡,移情別戀。

  或者是……目光落在謝橋的身上,是在她解圍?

  明帝心中更偏向後者,只是他登基後少有戰事,大慶兵強馬壯,驍勇善戰,他不並希望一點小事引發兩國戰爭!

  所以,他即便覺察到不對,也沒有出聲質疑的打算!

  畢竟,蜀王回京,而且他的腿疾治好,對他有極大的威脅!

  重五節遇刺,秦驀並沒有查出是誰動手,可他心裡明白,定是蜀王無疑!

  內憂外患,並非他所樂見,適才選擇裝聾作啞!

  太后心中最後一絲懷疑,被南宮蕭的舉動給打消!

  秦驀冷眼旁觀,眼風掃過南宮蕭,薄唇抿成一線,勾出凌厲的一抹弧度,對太后說道:「玉兒並沒有死,母親的死也皆是人為,太子良娣請太后交給我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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