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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還想抱緊他,自尊什麼的都不重要,被罵他幼稚也好,說是死纏爛打也好,都沒關係,他只夢想著跟肖玄在一起。

  “肖玄,肖玄……”停下來的時候,兩個人的聲音都嘶啞得不太清晰,歐陽在他懷裡,聽著少年粗重的呼吸聲,發抖地,“你不想跟我在一起,就放手吧。”

  肖玄只抱著他,不說話。

  “不要再騙老師了,”歐陽哭著抓著他的背,“不能跟老師在一起,就分手吧……”

  肖玄微微鬆了一下手,又抱緊他。

  雖然抱在一起,但不知道為什麼心裡覺得那麼空虛,就算什麼都不說,他也已經知道看不到希望。

  這樣的性愛不是轉機,而只是結束。

  心臟疼得難受,接下去的一個小時裡他只是不停地哭,哭得胃都覺得痛。肖玄一直抱著他,哄小孩子一樣摸他的背、他的頭,但是不說話。

  天色都暗了,學校已經沒什麼人,肖玄幫他穿上衣服,把弄皺弄破的衣服整了一下,將他抱出去。

  他之前也從不知道肖玄的力氣會這麼大。這個人,有許多許多是他從來不知道的。

  終於第一次見到肖玄那輛車,寬闊的空間裡,肖玄摟著他坐在後面,抱病人一樣抱著他,把他的頭按在胸口。

  在車裡吃了東西,權當是晚飯,歐陽眼睛和喉嚨都發腫,咽不下,肖玄也不勉強他,讓他暍了點水,又跟司機囑咐兩句。

  這個時候的肖玄像個成熟的男人,把剩下虧欠的溫柔一次性都彌補給他似的。

  兩人就著抱在一起的姿勢,不聲不響,慢慢地一路過去。

  送他回了家,進到房間裡,肖玄又抱他上床,不顧他掙扎,硬把他壓在下面。

  一個晚上,肖玄極其頻繁又粗暴地跟他做愛,不管他願意不願意。

  歐陽覺得自己要被掏空了,最後一點有用的東西都被搜颳得乾乾淨淨。被榨乾淨以後,就連再被看一眼的價值都不會有了。

  這個晚上結束,兩個人就不會在一起了。迷迷糊糊這樣害怕著,很怕天會亮,幾乎睡不著,躺在肖玄懷裡,不停地做惡夢。

  到了半夜就開始發燒,歐陽過一會兒就會驚醒過來,問身邊的少年:“現在開始,是要分手了嗎?”聲音嘶啞的。

  肖玄每次都說“不是”,摸他的頭和臉,把他抱在懷裡。

  天快亮的時候,肖玄悄悄起身走了。

  歐陽知道,但是這次沒有再問他,也沒出聲,感覺那麼不真實,好倉卒,可是已經結束了。

  ——待續——

  逆風而行(下)

  文案: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糙繩的歐陽希聞,只想安分過日子。沒想到計劃跟不上變化,當初的小貓已然氣勢逼人。

  肖玄從槍口下救回歐陽後,肖騰三番兩次巧合出現,讓歐陽察覺到事不單純……原來又是肖玄的謊言。

  就算得知肖玄當初的決裂是不得已,歐陽傷過的心仍然堆上了不信任。

  一個害怕著失去,一個不願意相信,兩個人何時才能擺脫不安,真心相守?

  不畏寒冷,不畏難辛,穿越所有悲傷,只願與你牽手,逆風而行。

  ……

  第十一章

  第二天歐陽頭一回遲到,匆匆忙忙趕到學校,第二節課都已經結束了。幸好他的課排在最後,收拾一下仍然趕得上。

  正在單人的辦公室里整理課本和要發給學生的習題材料,教學秘書突然進來叫他:“歐陽老師,請到五樓會議室來一下。”

  “啊?但是我馬上要上課了。”

  “請馬上過來,董事會要見你。”

  歐陽有些吃驚,忙放下東西就跟了出去。

  不知道有什麼事情,會大到要在這個時候集合校董事會見他,但也隱約明白肯定不是好事。

  進門便看到好幾個人坐在長桌後面,正抬眼看著他,見了他的樣子都在微微皺眉。

  歐陽在光滑的深色桌面上看見自己的倒影,頭髮亂蓬蓬的,眼睛腫得幾乎睜不開,儀表根本談不上整潔,不由得也緊張起來。

  他原本長得很清秀,也總是乾乾淨淨,整齊嚴謹,老派的高中老師模樣。這段時間反常地開始邋遢,人又瘦,臉色青白得像鬼,做事也常常出錯,總是丟三落四。

  雖然還不至於失職,但對於南高這樣對教師要求嚴苛的學校來說,他這樣說不定已經構得上警告處罰的標準了。

  “歐陽老師,有些事情我們需要談一下。”

  歐陽忙坐直了些。

  “最近我們接到受害人投訴,”正中間頗有些年紀的男人戴上放在手邊的眼鏡,“說是你對校內未成年的男學生有性侵犯行為。”

  歐陽瞬間只覺得血液從臉上褪下去,腦袋一陣發脹,心臟怦怦跳得幾乎要從喉嚨口裡出來,張著嘴巴一點聲音也發不出。

  “這種齷齪的事情,校方也不願意相信。但經過調查取證,確有此事。你身為教師,卻引誘同性的未成年學生,以暴力強迫他與你發生不正當關係,不僅嚴重失職,令學校蒙羞,而且……”

  歐陽原本已經大腦空白,滿頭冷汗,耳朵捕捉到一些字眼,驀然驚愕著有些清醒過來,“不,不是……”

  “我們手上已經有確鑿的證據。”

  “不是那樣,我們是正常交往,雖然不合常理,但不是什麼暴力強迫……”

  一聽他承認跟同性有交往,幾個人便紛紛露出忍耐著的神情。

  “學校雖然沒有限制教員性向的條例,”交頭接耳之後,為首的男人咳嗽了一聲,“我們也並不對性向異常的教員帶有歧視,但是你強迫學生發生關係,而且是未成年學生,這一點,已經嚴重違反了……”

  歐陽見他置若罔聞,等不到他說完就急著再次反駁:“我沒有……”

  “這一點,受害人都已經承認並且證明了。你不用再辯。”

  歐陽只覺得“轟”了一下,耳朵開始嗡嗡作響。

  “怎麼可能……”勉強鎮定了一下,他手還是一直發抖,“他、他做什麼證明?能拿出來讓我看嗎?”

  “歐陽老師,為了保護受害學生,他的身分和相應數據我們當然都不會公布。還有,你應該慶幸,因為不想你個人的行為而導致學校名譽受損,這件事情只會在學校內部解決,而不會鬧得更大,你就不必再無理取鬧了。”

  對方一口一個“受害人”,歐陽漸漸覺得頭腦發熱,猛地推開椅子站起來,嚇了他們一跳,但只是發抖,仍然說不出話。

  “經過討論,我們一致認為你不再能勝任教師這個職位。這種品行上的污點……”

  後面說什麼歐陽都聽不清楚了,只呆呆地望著他們。

  “學校決定辭退你。”

  歐陽現在明白教學秘書那種怪異的眼光是為什麼了。他是個強行逼迫學生發生關係的無恥同性戀,一個教員可能有的最大污點已經在他身上。

  沒有人再搭理他,一個人孤零零收拾了東西回家,一路走出去,背部都被視線灼得發痛。

  羞恥帶來的那種發燙感覺已經淡下去了,手腳都是冰涼的,眼裡卻開始覺得熱。

  都是假的吧。

  肖玄不應該是這樣的。

  他只是淘氣,偶爾撒謊,卻還不會這麼壞。

  他心裡的那個肖玄,就算再怎麼任性不懂事,也還是個好孩子;就算都不愛他了,也最後留給他一些溫柔,耐心哄他。

  絕對不會那麼壞。

  到家的時候眼睛都已經看不清東西了,雖然努力克制,但眼淚忍不住,他還是沒有覺得恨。他相信肖玄一定是有苦衷的,他只要一個解釋就好。

  可是給肖玄打了許多次電話,卻一直根本沒人接。到後來甚至直接掛掉,再打過去,就已經連不上信號。

  對方是明顯的迴避和拒絕。

  電話再也打不通,他就寫電子郵件,幾天都得不到回信,只好重複寫,一遍遍地,寫到對方的郵箱都滿了,仍然沒有回音。

  實在沒辦法,他就去肖家的公司下面守著,想打聽肖玄的消息,或者見見肖騰,把事情問清楚也好。

  他也知道,他這樣已經有些瘋瘋癲癲的了,可這是肖玄逼的。

  他不要太多,他只要肖玄來對他說話,哪怕聽肖玄親口說那麼一句就好,只要一句解釋,他就不恨他。

  但仍然沒有。

  這樣下來,連鍾理也擔心他,怕他出事,不再怎麼讓他出門,既然他沒了工作,就找些翻譯的活給他在家裡接。

  歐陽每天坐在屋子裡,做不下事情,只是發呆,一下子就老了下去。

  有天突然接到陌生號碼的來電,那邊的聲音卻是肖玄的。

  “老師。”

  “……”終於等到這個人願意對他說話,他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好像也沒有什麼可說的,他已經放棄了。

  “老師,我知道你生我的氣。”

  “……”

  “老師,你在嗎?”

  “……”

  “老師,我馬上就要掛了,你晚上出來,在離學校很近的那個舊車場後面等我,等到十一點,好不好?”

  一分鐘不到的通話時間,歐陽有些茫然,不知道足不是他精神恍惚的錯覺,但那個通話記錄確實在,只是再打過去的時候沒有人接,是個公用投幣電話。

  感覺像做夢一樣,但印象又很清晰,心臟還是在怦怦亂跳,想到要再見肖玄一次,連手都在發抖。

  晚上就開始下雨,歐陽帶了傘,趁鍾理還沒回來偷偷出門。

  在約好的地方等著,光線昏暗,四下半個人都沒有,雨水漸漸在腳下積了不小的一窪,肖玄卻始終沒有出現。

  十一點已經過了,歐陽還是呆呆站著,反正站立和等待都成了慣性,也就不差再多那麼幾十分鐘,或者幾個小時。

  肖玄可能是在忙,或者路上堵了車。他覺得肖玄這次不會騙他。

  終於感覺到附近有人影閃動,歐陽忙把腳往前挪了挪。

  “肖玄?”

  話一出口就意識到是弄錯了,人影已經清晰,來的不只一個,而是三、四個一夥。

  歐陽有些失望,但那些人卻徑直走過來。

  “你是歐陽希聞嗎?”

  正對著分明是陌生的面孔,歐陽有些迷惑,“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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