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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王,就是趙廷美,乃是趙匡胤的四弟,他生有十個兒子,而他的孫子輩似也興旺。

  雷允恭問:“那麼好的風水寶地,為何不用?”

  邢中和答:“怕下面有石頭有水啊!”

  雷允恭說:“先帝只有今上一子,再沒有其他後嗣。如果真的像秦王墳,那就應該用!”

  邢中和猶豫,說:“山陵事重,反覆查核、勘探,需要時間。怕一耽誤,那原來規定的七月完工之期,就趕不上。”

  雷允恭不知輕重,當即拍板定案:“你們就來改穴,改換神道入口,我走馬去見太后說這個事,太后哪有不從的道理。”

  雷允恭向來“貴橫”,無人敢違背他的命令,當即吆喝著,役夫們開始“改穴”。工地上一片人潮湧動。

  陵寢在鞏縣,距離汴梁近四百里。等到雷允恭來見太后說這個事,並告知已經先斬後奏,太后道:“這是大事,怎麼敢如此輕易處理!”

  雷允恭道:“讓先帝的後嗣子孫繁衍昌盛,有何不可為?”

  太后不大信這個事,就對他說:“你出去問問山陵使丁謂,聽聽他的意見。”

  雷允恭來見丁謂,說了過程。

  丁謂本來認為不可以改動。因為現在這個穴位,乃是很久以前就已經查勘後的定案,真宗在世時都知道這個位置。現在改,萬一出事,麻煩,耽誤工期,也麻煩。但他不願意違背雷允恭這個內侍的心愿,以後倆人還要在一起“合作”更多事情呢。於是,他不給具體的反對和贊成意見,史稱“無所可否,唯唯而已”。雷允恭沒有得到丁謂的決斷意見,但回到宮中,卻誆騙太后說:“山陵使無異議矣!”

  太后見此,就答應下來。

  但是,還就是出事了。

  改穴後,發現石頭,役夫費盡力氣,碎石掘進,忽然出水。這就意味著,這個陵寢根本不能用。

  工役艱苦,役夫們議論紛紛、牢騷滿腹。步軍副都指揮使、威塞節度使黃守忠是修奉山陵部署,也即工地總指揮,看到這個情況,擔心不能如期完工,乾脆停止施工,派人快馬回汴梁告知山陵使丁謂,工人原地休息,等候消息。

  這時,已經是農曆五月了,距離工期到期只有兩個月時間。

  丁謂庇護雷允恭,打算遷就這個地點,勉力完成此役,因此不敢將實際狀況告知太后。

  但是工地上另有內侍不少人,回到汴梁後,將這個重大工程問題向太后作了匯報。太后來問丁謂,丁謂一直在京師,於是派出按行使和副使二人前往鞏縣調查並參定,根據工地實情做出方案。太后又派出親信楊懷玉等人一起去調查。這時,太后已經知道是雷允恭私自決定改方案闖下大禍,就另派人調查雷允恭的“罪狀”。

  雷允恭拿著他與邢中和二人畫出的圖紙,準備入奏,太后不允,已經不想見他了。不但不想見,還成立了專案組開始對雷允恭進行審訊。與此同時,又派遣龍圖閣直學士、權知開封府呂夷簡,龍圖閣直學士兼侍讀魯宗道,以及中使若干人,前往視察皇堂即先帝的墓室。這些高官調查後都認為,應該繼續用原來的舊穴。

  於是,太后令諸臣到丁謂府邸去議決此事。

  第二天,特命參知政事王曾再往山陵看視,並做道場祭告神祇祖靈。

  丁謂給出的意見是:等王曾祭告回來,與眾人議論沒有異議再開工。他的意思還是想保雷允恭,能用新穴就用新穴。只要用新穴,雷允恭就可能不算大罪,如此,則自己也能平安。

  但太后已經不想用這個出水新穴了,下詔,要恢復工役如初,但是穴道裡面的墓室須議定後再來修築。

  王曾回來後,接受了眾人的意見:恢復工役如初。

  而雷允恭的大獄審訊結果也出來了:

  一、擅自挪移山陵穴道皇堂;

  二、盜竊工程款,庫金3110兩、庫銀4630兩、錦帛1800匹、珠43000顆、玉56兩;三、盜取山陵陪葬品,常進皇堂犀帶1條、藥金(即黃銅)70兩;四、昔日曾經讓他取玉帶賞賜輔臣,卻被他竊取其中3條。

  而雷允恭與丁謂家中劉德妙來往的事,也被查出,報到太后處,暫未宣布。

  諸罪並罰,在鞏縣杖死,家資沒收。他的兄弟雷允中決配柳州編管。

  邢中和免死,決配沙門島。

  王曾論“絕穴”

  王曾等到雷允恭案結束後,開始醞釀“倒丁”謀略。

  這一謀略必須要在雷允恭死後,必須要與太后單獨面對,單獨談。

  但是丁謂把持與太后的對話通道,要想單獨見太后,有難度。王曾就用了幾天的時間,有意無意地說自己無子,想以侄子過繼過來承接香火。說得丁謂都同情了他,就鼓勵他單獨跟太后說說,給個敕令,就算正式過繼了。

  王曾答應,說明天退朝,當留下來說這個事。

  等到第二天,王曾與太后“獨對”時,開始說丁謂“包藏禍心”,原來是他故意“令雷允恭移動皇堂於‘絕地’”。

  按王曾意思,真宗陵的新穴其實是個“絕穴”,是丁謂試圖陷趙家“無後”。如此,則實屬大逆不道!

  但雷允恭的供詞中沒有這一條,王曾應該有此語之來源的證據,不然,太后也不好糊弄。妙的是,世上已無雷允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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