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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亓官氏,自從孔子死後,在魯國就進入孔子所居之祭室,與孔子一道得到祭祀,但從未有人想到給亓官氏一個榮譽名號,直到宋真宗趙恆出現。

  我大膽猜測:真宗趙恆,之所以給亓官氏封號,是因為他知道:女人與男人一樣,需要尊敬。孔子說:“妻也者,親之主也,敢不敬與?”必須尊敬。我的劉娥,將來也需要收穫世人的尊敬。

  皇后劉娥“攝政”

  說真宗尊敬女人,還有一個旁證。

  當初真宗下詔編纂君臣事跡,成《冊府元龜》,但內中都是男人事跡;史稱真宗“不欲以后妃婦人等廁其間”,是希望女人事跡能夠單獨做成另外一部書,所以,在《冊府元龜》之外,並比照著《冊府元龜》,專門收錄史上女人事跡,成《彤管懿範》七十卷。“彤管”是傳統女史所用之筆,借指女子文墨;“懿範”是指美好的風範。

  當時,在李氏預產期之前幾個月,真宗就宣稱劉娥已經懷孕。但官員們還是反對劉娥被冊為皇后,劉娥也只好一次次地“固辭”。直到大中祥符五年(1012),李氏誕子已經三年,才勉強給劉娥晉封為“德妃”。隨後,真宗再不斷地討好百官,給百官加官進爵,順帶著給劉娥再進一步,簡化一切“冊後儀式”,這年年底,頂著滿朝反對的壓力,四十四歲的劉娥做成了真宗皇帝的皇后。

  天禧二年(1018),不到十歲的趙受益改名為趙禎,正式立為皇太子。在資善堂接受太子太保王欽若為資政殿大學士的經筵講讀,同時,太子坐殿接受群臣參謁。到了天禧四年(1020)二月,真宗病情加重,已經很難處理軍政大事,就將皇太子趙禎推向前台。詔書中告知大臣,太子聽政,皇后輔助。

  這時的軍政大事,都由皇后決定。朝廷內外有了憂慮。很多人擔心皇后“奪權”做成呂后、武則天那樣的潑天事業。參知政事王曾就來對錢惟演說:“太子幼,非中宮不立,中宮非倚皇儲之重,則人心亦不附。後厚於太子,則太子安,太子安,乃所以安劉氏也。”

  這一番話,說得相當委婉,也相當堅定,甚至帶有毫不客氣的恫嚇。它的邏輯是:如果太后奪權,做呂后、武后那樣的事,則你劉娥一門兇險莫測。等於警戒劉娥不要試圖將“攝政”轉化為“執政”。

  但王曾的策略在於,他這番話說給錢惟演聽,就有了自家人的意味。錢惟演的妹妹就是劉美的太太,他與劉娥是親家關係。所以這番話應能有安定趙氏,根本不動的意味。史上一般都認為王曾這番話乃是“社稷臣”的大智慧,評價極高。但這話頭是建立在假設劉娥可能“篡位”的可能性上,如果劉娥根本不想篡位,這話等於無的放矢,而我傾向於後者。

  劉娥可能有過這類念頭,但就像每個人每天閃過十萬八千個念頭一樣,並不稀奇。像愛幻想的女人一樣,劉娥也許,也應該有過種種幻想,但幻想不過就是幻想,她從未有過效法武后建構“大周王朝”的這類念頭,更不要說行徑。雖然,她曾經在後來的日子裡,問過大臣魯宗道:“唐代的武后是個什麼樣的君主啊?”魯宗道很警覺,回答她:“武后,乃是大唐罪人也!幾乎差一點危及社稷!”劉娥聽後沉默不語。這不過是她的一次因為飄忽而來的念頭,忽然“失言”而已。她要維護的是趙恆的帝王事業,而不是劉娥的帝王事業。

  要做呂后、武后那般“事業”,需要培植一群“鐵哥們兒”,需要有“勸進”的力量。她沒有,也不培植,更不鼓勵,甚至遇到這類“勸進”的苗頭,就立即打壓下去,不令展開。

  仁宗時代,劉娥功大,有大臣上表,請劉娥像武則天那樣建立劉氏宗廟。當她跟臣輔商量此事時,知道不妥,立即放棄了這個念頭。

  老臣程琳有一次向她進獻一幅圖畫,打開一看,是《武后臨朝圖》,這就等於暗示劉娥:你可以這麼做,我支持。但劉娥像抓了一把火炭一般,立刻將這幅圖摔到地上,呵斥他道:“吾不作此負祖宗事!”

  劉娥,有分寸。做事對得起她一生愛著的人,趙恆。

  真宗駕崩延慶殿

  公元1022年,春正月,大宋帝國由“天禧”改元為“乾興”。

  真宗在病情越來越嚴重時,還振作起精神,在料峭春寒中,登上東華門觀燈。當他聽說秀州(今屬浙江嘉興)去年秋天以來,水大,至今為災,庶民艱於果腹時,一如既往地下詔:免去秀州秋稅中尚未繳納的部分,以此緩解災情。

  到了二月,真宗登上正陽門,大赦天下,各種恩賞實惠,都依照南郊祭祀的辦法。去年以來,各地水災地區,庶民欠繳的租稅,全部罷免;有因水災流離,今春回鄉復業的農民,更免除他們的租稅和差役,並且還要貸給他們糧種,鼓勵適時播種。

  不久,又聽說徐州有災,即刻下詔賑濟災民、貧民。

  二月甲寅日,真宗進入彌留之際。諸臣前來看望。四天之後,戊午日,真宗駕崩於延慶殿。

  尾聲

  按王曾意思,真宗陵的新穴其實是個“絕穴”,是丁謂試圖陷趙家“無後”。如此,則實屬大逆不道!但雷允恭的供詞中沒有這一條,王曾應該有此語之來源的證據,不然,太后也不好糊弄。妙的是,世上已無雷允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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