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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宗知道後,就給了這個小弟弟一個職官右班殿直,到了仁宗時,到地方做了刺史,史稱李國舅。此事,劉娥從中斡旋,很仗義。

  李氏病重時,劉娥趕緊派遣太醫前往診治,並為了安慰李氏,再給她晉封為宸妃。李氏封妃後,病逝。劉娥甚至知道身後之事。在大臣的建議下,對李宸妃的葬儀做了足夠規格的安排,遺體也做了特殊處理,李氏在棺槨中,穿的是皇后的服裝。劉娥內心要對仁宗說一句話:我劉娥是對得起你的生母的。

  她一生“寵愛”真宗皇帝,是真宗皇帝的情人、皇后、朋友、“監護人”。真宗病重時,她毫不吝惜地將宮閣中屬於她的私人財產全部拿出來,派遣使者到全國各地的宮觀、佛寺,以及名山勝境去為愛人祈福。史稱這樣的活動“不可勝記”。為愛人祈福,動用私財不動用國帑,證明了她的虔誠,也可以因此而看出,她恪守大宋法條。所以真宗曾對大臣表彰自己的知音劉娥女史說:“皇后所行,造次不違規矩,朕無憂也。”

  但她在真宗時代,更多地看到了帝國的“軟肋”:帝國之長治久安,在憲政模式之前,君主制度之下,君王的個人品質,就是富有極大權重的砝碼。劉娥的生命訴求,就是要為帝國“製造”一個“真宗第二”。她要按照自己的理解,以及進入皇室之後的經驗閱歷,為帝國“複製”一個趙恆那樣的君王,做一個夠資格“奉天承運”的皇帝。

  劉娥,在無子的隱秘痛苦中,以“秘密過繼”的方式,為自己,事實上,也為趙恆和李氏,培育了一個有資格出任帝王的後嗣。那時節,太子一動一息,劉娥都要親自調護,如果跟隨真宗外出,一時離開小太子,也一定會派遣使者去詢問詳情。至於餵養看護的乳母、陪伴照應的小臣,她都要親自挑選那種謹慎小心忠厚,宮中歷練時間較長的人來擔任。只要跟小太子在一起,就一早一晚很認真地教育他,培育他的“恭恪”也即恭敬、謹慎的習性。而“恭恪”,正是真宗趙恆的習性,事實上,也是優秀帝王的習性。

  而她做的這一切,來源於她對真宗趙恆的愛和理解。

  李迪理解不了這個襟懷闊達、長期受真宗影響的傑出女人。

  王曾也不能理解。

  丁謂也不能理解。

  所以,當李迪試圖“法辦”劉娥時,真宗皇帝在短暫的懵懂之後,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從此之後,他屢屢在兒子代理執政時,要臣輔們聽從中宮皇后的意見。趙恆知道:自己心愛的女人,不僅僅是一個女人,她還是一個懂得經營帝國的政治家,而且,很多見解遠遠超過當朝臣輔。其心性,更是很多男人們無法比擬的。多年的依戀和依賴,讓真宗趙恆懂得,這個“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女人,不簡單。

  帝國儲君尚幼,必須有人攝政;這個有能力攝政的人物,只能是劉娥。於是,趙恆與劉娥,在政治家責任倫理的推動下,共同上演了“借腹生子”的宮廷劇。其目的,就是要在臣輔一片反對聲中,在艱難的“君臣博弈”中,將劉娥正式推上“皇后”的位置。

  真宗追封的深意

  有一個細節,可以窺見真宗對劉娥的愛。

  大中祥符初,“泰山封禪”結束,真宗在返回汴梁之前,按照預先設計的行程,特意安排了到曲阜謁見文宣王孔夫子。泰安到曲阜,只有百餘里路,幾天後,十一月戊午日這一天,真宗一行到達孔廟。

  真宗穿著祭祀昊天上帝的靴服,即紅羅袍、黑革靴,頭頂平天冠向孔夫子偶像“酌獻”,敬酒。廟內外,設有黃麾仗,孔子後人陪列。

  當時有司曾制定“儀注”,要皇上“肅揖”,只需向孔子偶像莊敬地作揖即可,但是真宗特意表示要“再拜”。“再拜”就是拜兩次,這在古禮中用於表示對尊貴的人物的敬意。

  又來到孔子父親叔梁紇的祭室“酌獻”。

  隨後,詔令刑部尚書溫仲舒等人分別祭奠了孔夫子的七十二弟子,以及孔子的父親叔梁紇和母親顏氏。

  真宗又將寫好的一篇《贊》交給有司,刻石留在孔廟。

  車駕再到孔林,因為此地樹木擁擠道路,真宗從御輦下來,乘馬來到孔子墓前,“奠拜”,祭奠而後再拜。

  下詔,加諡孔夫子為“玄聖文宣王”,並誦讀了祝文。

  追封叔梁紇為“魯國公”,顏氏為“魯國太夫人”;伯魚的母親,即孔子夫人亓(音齊)官氏為“鄆國太夫人”。

  同時下詔撥款,修葺孔廟祠宇;附近十戶人家免賦稅,負責孔廟及墳塋的雜役工作。還將祭奠孔夫子的所有禮器全部留給孔廟。

  第二天,又派遣吏部尚書、老臣張齊賢等人以最高規格的“太牢”禮節再次拜謁孔墓。

  賜給孔家三十萬錢,帛三百匹。以孔子四十六世孫、同學究出身孔聖佑為奉禮郎,孔家近屬受官或賜出身者六人。

  真宗孔廟之行,特意封孔子的夫人亓官氏為“鄆國太夫人”,此中有深意。

  亓官是複姓,亓官氏在魯昭公九年即公元前533年時與孔子成婚,那時,孔子十九歲。亓官氏生產那天,魯公賜給孔子一條鯉魚,孔子就給兒子起名為孔鯉,字伯魚。孔子與亓官氏在一起的歲月不多,他常年離開妻子,周遊列國。魯哀公十年即公元前485年,孔子在衛國時,亓官氏病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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