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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世紀70年代末肖像

  第四十八章(1)

  第四十八章老一輩詩人該歸隊了1978年11月中旬到12月底,中央工作會議和十一屆三中全會在北京相繼召開。12月25日,即三中全會結束後的第三天,在政治局會議上,胡耀邦被任命為中共中央秘書長兼中宣部部長。胡耀邦此前在中央黨校副校長的任上發動的“關於真理標準問題的討論”,從理論上對極左路線的清算開闢了道路。他到中宣部長任上後,文藝界回春的腳步加快了。

  1979年初冬在北京召開詩歌座談會1979年1月2日,剛剛恢復工作的文聯舉行迎新茶話會。甫任中宣部部長的胡耀邦代表黨中央向作家、藝術家發出熱情的呼喚,並饒有風趣地說:林彪、“四人幫”抓辮子、戴帽子、打棍子,把全國的文藝界辦成一個“管教所”,我們要砸爛這個“管教所”……黨的宣傳部門應該是文藝界同志們前進過程中的“服務站”,這個“服務站”大概有這幾個部門:一個是文藝“問訊處”——指出文藝的方針、路線,給文藝創作以指南;一個是“資料室”——為文藝創作提供過去和現在的資料;一個是“休息室”——歌手口渴了,有一杯涼白開喝;第四,還有個“醫療室”。假使我們的文藝工作者發生了“感冒”,嗓子啞了,總要搞些清涼劑;第五,還得有個“修理室”。歌手的樂器壞了,總得需要修理修理。這後面兩個就是同志們講的文藝評論和批評。

  相聲藝術家侯寶林即席賦詩說,黨的宣傳部要做我們的“服務站”了,我詩興大發,謅了四句打油詩:“春天又來到,鮮花需水澆。既要施肥料,也要施農藥。”可是,過去“四人幫”是怎麼幹的呢?是:“掘之以鍬,沸水大澆,枝葉盡凋,最後全燒!”

  遠在長春的公木雖然沒有出席這次茶話會,但他的心情,相信跟侯先生一樣興奮。十天之後,也就是1979年1月13日,公木懷著興奮的心情,在由《詩刊社》主持召開的全國詩歌座談會上重新見到了胡耀邦。參加這次座談會的有“來自全國二十八個省市自治區各條戰線的詩人、作者”。會議期間,公木見到了許多久違的老戰友、老詩友。僕僕風塵,掩不住人們臉上的興奮之情,眉邊眼角,全是重見天日之後的歡欣和感慨。

  報到第一天,詩人雁翼帶著一些四川作者到公木所住的房間來探望,見面後大家都十分高興——終於又可以暢所欲言了。雁翼拉著公木的手說:“你們老一輩詩人該歸隊了,好好帶帶詩歌隊伍吧!”他問公木:“你現在在哪兒?”公木微笑著回答說:“我還在教書。”雁翼說:“你們過去辦的文學講習所很有成績,當時的學員最小的也是中年了。現在應趕快恢復,繼續辦下去,培養接班人。” 第二天會議正式開始。胡喬木、周揚到會講話。19日上午胡耀邦到會上講了話。詩人們也紛紛發言,表明自己對詩歌的理解和看法。

  會上孫靜軒說:

  這個會從某種意義上說,也是一個落實政策的會。20多年來在座的不少同志都有一段曲折的、複雜的、痛苦而不幸的經歷,傷痕累累,有外傷,也有內傷,幾乎是難以忘懷的。比如說艾青、公木、白樺、胡昭、周良沛、玉杲和我都當了20多年的右派和摘帽右派。今天正像胡耀邦同志所說的,我們又復活了!但是,繼續落實黨的政策,給詩作者及其作品平反,仍然是一個重要的課題。如在坐的周良沛同志,當了20多年的右派,腿也被打斷了,現在還在農場勞動,他究竟犯了什麼罪?在比如梁南同志,50年代寫過一些好詩,現在卻無影無蹤了。還有上海的洛雨、練虹以及很多同志應該關心他們。這裡我還要為流沙河說幾句話。他寫的《草木篇》是不是就是大毒草呢?建議實事求是的研究一下,給它一個切合實際的結論。

  公木在他的書面發言中提出:

  社會主義新詩歌的民族形式,首先應該是嶄新的社會生活內容的生動反映,其次才是對古典和民歌包括在內的民族傳統的批判繼承,立腳點當然還是今天的即五四以來的新詩歌。傳統是割不斷的,必須向民歌和古典學習,否則勢必削弱和人民群眾的聯繫;傳統又是必須突破的,否則,也勢必不能和人民群眾加強聯繫。民族化新詩歌的繁榮,歸根到底,不是取決於傳統,而是取決於它能否提出問題,回答問題、解決問題,取決於它能否代人民立言,“發出時代的吶喊,喊出人民的心聲。”取決於它能否用形象思維方法,反映階級鬥爭和生產鬥爭,取決於它能否在新的長征途中為實現四個現代化服務。

  公木在談到平仄和音韻時說:

  漢字是講究聲調、平仄的,弄明白了當然有好處。但是說,不講平仄、就不是詩,我想這是說的律詩,詞以至曲。至於新詩,就不必要了。民歌、歌詞,都不強調平仄。韻,當然可押;不過有時還是可以不押。不押,自然,有力,更能發揮語言的特點。因為詩同音樂相與馮至臧克家合影

  第四十八章(2)

  結合是一種趨勢;詩與音樂相分離,又是一種趨勢。這兩種趨勢是同時存在的,並行發展的。不能說,只有押韻,才是民族形式。詩經、樂府都有無韻的作品。我並不反對押韻,只是說,押韻、平仄,都是可以要,也可以不要的。有時要好,又是不要好。這取決於內容,也取決於作者掌握與熟練了哪一種形式。試設想看,如果強調押韻與平仄,能夠出現田間和艾青嗎?這些年來,詩的質量降低,依我看,許多年輕同志莫名其妙的受到了押韻和平仄的束縛未必不是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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