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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孫龍說:“把他列入弟子名籍,一起往燕!”

  公孫龍帶著弟子往燕,到達黃河。

  岸邊無船,河心有船。

  眾弟子大喊數聲,船夫毫無反應。

  新弟子大喊一聲,船夫立刻靠岸。

  公孫龍大笑:“道無棄物,天無棄人。人有一技之長,就能立於世間。”

  公孫龍到達薊城,晉見燕昭王:“當年齊宣王破燕,不肯及時偃兵,燕民不悅,最終齊師大敗,大王得以復國。如今大王破齊,齊民不悅,大王何不吸取齊宣王教訓而及時偃兵?”

  燕昭王說:“先生言之有理!寡人將與群臣商議偃兵。”

  公孫龍說:“大王若與群臣商議,必定不能偃兵!”

  燕昭王問:“先生何出此言?”

  公孫龍說:“大王復國以來,處心積慮滅齊報仇,修築黃金台,招納天下才士。願意幫助大王破齊之士,只要了解齊國險阻要塞、政事內幕,大王無不重用。不願幫助大王破齊之士,即使德行更高,才能更大,大王均不重用。如今大王破齊,已經攻取七十餘城,僅剩莒邑、即墨兩座孤城,滅齊指日可待。大王重用的各國才士,必將反對大王偃兵。因此大王若與群臣商議,必定不能偃兵!”

  燕昭王無言以對。

  荀況三十二歲,不受趙惠文王、平原君禮遇,憤而著書。

  憤於儒分為八,導致孔子之道分裂,於是撰寫多篇文章,痛斥各種小人儒。《勸學》痛斥陋儒、散儒。《非相》痛斥腐儒。《非十二子》痛斥子張氏之賤儒、子夏氏之賤儒、子游氏之賤儒。《儒效》痛斥俗儒、小儒,推崇雅儒、大儒。

  憤於孟軻主張性善,違背孔子之道真義,於是撰寫《性惡》,痛斥孟軻。其言曰:“人之性惡,其善者偽也。孟子曰:‘人之學者,其性善。’曰:是不然!是不及知人之性,而不察乎人之性偽之分者也。”

  憤於天下違背孔子之道,君臣失其綱紀,於是撰寫《君道》、《臣道》。前者頌揚古之明主,貶斥今之暗主。其言曰:“主暗於上,臣詐於下,滅亡無日。”後者推崇古之聖臣伊尹、姜尚,頌揚古之功臣管仲、孫叔敖,怒斥今之態臣張儀、蘇秦,痛斥今之篡臣奉陽君、孟嘗君。其言曰:“用聖臣者王,用功臣者強,用篡臣者危,用態臣者亡。”

  莊歿四年,藺且五十九歲,魏牟三十九歲,繼續研究莊學。

  魏牟痛悔自己早年誤入名家歧途,於是撰寫《惠施》,痛詆惠施、公孫龍之學。慶幸自己沒有成為中山王,於是撰寫《讓王》,感念詹何接引自己入門之恩。全面闡釋莊學義理,於是撰寫《田子方》、《知北游》、《庚桑楚》、《徐無鬼》、《管仲》、《則陽》、《外物》、《盜跖》、《列禦寇》等篇,大量化入藺且記述的莊子言行。

  最後,魏牟撰寫了不朽名篇《天下》,全面論述莊子道術遠勝百家方術,批評儒家方術、墨家方術、法家方術,斥為不賅不遍的一曲之學,極言莊子道術博大精深——

  寂漠無形,變化無常。死歟生歟?天地並歟?神明往歟?恍乎何之?惚乎何適?萬物畢羅,莫足以歸;古之道術有在於是者,莊周聞其風而悅之。

  以謬悠之說,荒唐之言,無端崖之辭,時恣縱而儻,不以奇見之也。以天下為沉濁,不可與莊語。以卮言為蔓衍,以重言為真,以寓言為廣。獨與天地精神往來,而不傲睨於萬物。不譴是非,以與世俗處。

  其書雖環瑋,而連抃無傷也。其辭雖參差,而諔詭可觀。彼其充實不可以已,上與造物者游,而下與外死生、無終始者為友。

  其於本也,弘大而辟,深閎而肆;其於宗也,可謂調適而上遂者矣。雖然,其應於化而解於物也,其理不竭,其來不蛻,芒乎昧乎,未之盡者。

  煞尾 莊後略史

  莊歿七年(前279):燕昭王死,燕惠王立,以騎劫替換仍在伐齊的樂毅,樂毅懼誅奔趙。田單擊敗騎劫,齊襄王復國,從莒邑回到臨淄。趙人荀況重返臨淄,擔任稷下祭酒。

  莊歿十三年(前273):秦將白起在華陽大敗魏軍,殺死芒卯,斬首十五萬。

  莊歿十七年(前269):趙將趙奢在閼與大敗秦軍,封馬服君。

  莊歿二十二年(前264):秦將白起在陘城大敗韓軍,斬首五萬。

  莊歿二十六年(前260):莊子弟子藺且(前340-前260)死。魏牟離開蒙邑,週遊天下,傳播莊學。

  莊歿二十八年(前258):秦將白起在長平大敗趙軍,坑殺趙軍降卒四十五萬。

  莊歿三十年(前256):秦昭王滅東周朝、西周國,秦圍邯鄲失敗。楚考烈王滅魯。

  莊歿三十七年(前249):秦莊襄王滅東周國。

  莊歿三十九年(前247):魏相信陵君發動第四次中原諸侯合縱伐秦,小勝。

  莊歿四十五年(前241):楚相春申君發動第五次中原諸侯合縱伐秦,大敗。

  莊歿四十六年(前240):莊子再傳弟子魏牟(前320-前240)死。遺編《莊子》初始本,包括內篇七(莊子親撰),外篇二十二(弟子所撰)。總計二十九篇,六萬餘言。

  莊歿四十八年(前238):趙人荀況死。遺著《荀子》大量抄引魏牟版《莊子》初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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